《錦殺》第122章 共眠

王言卿才不上他的當,怒道:“我不選!”

“那就都來一遍。”陸珩從浴桶中起一捧水,水霧裹著紅花瓣從他指間流瀉,他手指修長,骨節鮮明,看著干凈又有力,平日總握刀的手做這種作,有一種斷的風流

隨著陸珩作,水輕輕晃,花瓣沾在若現的起伏上。雪和鮮紅相輝映,麗驚人。陸珩一直盯著那一,忽然不顧上的服俯準從水下撈住的纖腰,用力收

王言卿驚呼一聲,屏風后傳來嘩啦的破水聲,緋紅的花瓣四濺。屏風上映出一道子側影,楚腰纖頸,盈窈窕,腰肢被一雙手臂錮,下彎出一道韌的弧度,宛如月墜花折。

水珠從冰瑩的落,王言卿還沒來得及覺到冷,陸珩已然俯,吻住了那片花瓣。陸珩肩膀寬闊,手臂有力,環臂時幾乎完全將王言卿包裹。覺到水珠滾落的涼意和撕扯研磨的溫熱,細細發,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別的什麼。

等陸珩放開,王言卿已經息得說不出話。陸珩將放回溫水中,手指拽住領,隨意一扯就將扣子崩落。

“我比較喜歡在前面的姿勢。不過沒關系,我們慢慢來。”

水流激,是阻力也是沖力,等陸珩抱著王言卿從凈房出來,水已經涼了。而陸珩帶回臥室也不是因為結束,而是換一個地方。

等他終于折騰夠了,王言卿舊青未愈,又添新的痕跡。王言卿再好的力都吃不消了,陸珩見站直都費力,主請纓幫沐浴。王言卿哪敢再讓他進來,堅決固辭。

等再次清洗完,王言卿已經累得只想閉眼就睡。套著雪白的中,側靠在枕上,明明倦極還強撐著眼皮。直到邊覆下一道影,邊床榻微微下陷,陸珩沒料到還醒著,問:“怎麼沒睡?”

王言卿半闔著眼,聲音又細又:“等你。”

陸珩的心瞬間被這一句話攫住,溫溫一小團,自己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卻說在等他,這他怎麼不窩心?陸珩將的被子拉高,溫聲說:“好,我回來了。睡吧。”

王言卿全都是的,但還是堅持捶了他胳膊一下:“都怪你,還要再洗一遍。”

陸珩失笑,包住的拳頭,誠懇認錯:“好,都怪我。”

丫鬟們已經退出去了,只留下床前一盞昏燈。陸珩將燈吹熄,放下床帳,四周頓時陷一片黑暗。王言卿聽到邊的聲音,費力支開眼睛,辨認出陸珩的方位,自然而然朝他靠來。

陸珩也含著笑,任由藕臂環住他的脖頸,另一只手攬住的腰。

夫妻同床,按禮應該睡兩床被褥,可是自從新婚夜后,他們床上另一張錦被就再也沒用過。

最開始是陸珩肆意過頭了,完全昏迷過去,陸珩抱著睡,兩人共枕而眠。但之后,這種方式就被默認下來,懷里抱著溫香玉的覺誰試誰知道,陸珩嘗了滋味后再不愿意獨眠,而王言卿同樣喜歡抱著他。

陸珩肩膀寬闊,溫炙熱,倚在他懷里可靠極了。陸珩也覺到了,相比于真刀實槍,更喜歡單純抱著他。

床笫之歡來源于原始,哪怕沒有的男也可以激烈融,可事后相擁,才是真正的延續。

陸珩收了手指,將更深地擁在自己懷里,滿意睡去。

三月萬復蘇,是一年生計之始。大明開國就很注重農事,哪怕如今禮崩樂壞,商人橫行,農桑依然是一個國家最重要的基。

壬寅宮變后,皇帝已經一個多月不上早朝了,但他依然去天壇主持了拜祭大典,祈求農神保佑今年風調雨順。皇帝如此重視農時,方皇后也不敢懈怠,由欽天監擇了一個吉日,率領外命婦在先蠶壇舉行親蠶禮。

王言卿作為正二品都指揮使夫人,同樣要參加親蠶大典。這一天權貴云集,京城外命婦都穿上品級大禮服,一大清早肅容宮,跟隨皇后六肅、三跪、三拜,按部就班地行禮。

等一整套繁文縟節結束后,從后妃到命婦,都悄悄松了口氣。今日進宮的除了王言卿這種小年輕,還有許多七老八十的老封君,們的子骨可經不起折騰。方皇后明白輕重,親蠶禮一完,就放眾人自去休息了。

老封君們長松一口氣,在兒媳、孫媳的攙扶下,各自去宮殿里休息。除去那些實在堅持不下來的,剩下的人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更愿意留在大殿里際。

方皇后帶著侍從去后面整理儀容了,剩下的人散落在大殿里,各自找地方談,氣氛輕松很多。洪晚如今是鎮遠侯夫人,跟著舅母坐在勛貴夫人堆里。遠遠了眼對面的武隊伍,毫不費力就看到了王言卿。

衛,是一個所有人都不敢得罪也不敢結的存在,眾人一致讓王言卿坐在首位,卻不敢貿然和王言卿說話。王言卿也正好覓得安靜,清清凈凈養神。

哪怕沒人簇擁,依然能輕而易舉為全場焦點。滿殿人都穿著冠服大衫,可那些濃重的落在王言卿上,就是比別人醒目。

端正坐在梨花木椅上,脊背得筆直。發髻上戴著華貴的翟冠,四翟翅垂在頸后,上面的珍珠、寶石微不可見地晃。發冠盛大,而的脖頸卻纖細白皙,幾乎讓人疑心會折斷。從側面看的脖頸線極為漂亮,的線條很自然地過渡到肩膀,雪白上,蓋著一層層妥帖括的領,最外面是一襲正紅大衫,廣袖對稱垂下,深青的霞帔住大衫直領,筆直蓋在的膝蓋上。后落下,霞帔上蹙金繡云霞翟紋振翅呼,散出朦朧的金

明眸皓齒,雪,頗有種雪卻輸梅一段香的清艷

滿堂命婦都在或多或地打量,眉眼司有來有去,全在討論這位神的陸夫人。

武定侯夫人自恃輩分高,一直等著王言卿主問好,可是在勛貴首席上坐了許久,始終不見王言卿朝這邊投來視線。武定侯夫人沉不住氣了,主開口道:“聽說前段時間陸夫人遇襲,不慎傷到了頭。陸夫人可好些了?”

王言卿聽到聲音,終于朝們這邊看來,洪晚不自覺直腰桿,可是,王言卿的目虛虛落在武定侯夫人上,完全沒有向旁邊的洪晚看。

王言卿細聲慢語,道:“我好多了,謝武定侯夫人關心。”

“沒大礙就好。”武定侯夫人微微點頭,意味不明嘆了一句,“果然是年輕人啊。”

武定侯夫人這話耐人尋味,是想說年輕人好,還是年輕人不懂禮數?王言卿溫笑著,就當聽不懂武定侯夫人的話,依然不接腔不搭茬。

武定侯夫人氣堵,陸珩是個不溜手的笑面虎,他夫人怎麼也悶葫蘆一樣不聲不響的?這世上不怕多說,就怕不說,因為不說話,就不會出錯。

武定侯夫人正要再試探,冷不防被坐在后的洪晚搶了白:“陸夫人深居簡出,想是天生冷人,不說笑吧?陸夫人此般品貌,難怪陸都督千金買人一笑,南京織造僅有兩匹的雪緞,也愿意拿來討陸夫人歡心。”

王言卿微頓,終于仔細看了洪晚一眼。男人為了人爭風吃醋、一擲千金是風月常態,可是放在臺面上說,那就是人不對。只有褒姒才天生不笑,洪晚這些話看似是為王言卿解釋,其實是給安紅禍水的名。

而且,南京織造是營,理論上營坊織出來的東西都屬于國庫。現在世風不比開國,商勾結,好多營之私商之手,綢尤其是重災區。南京織造織出來新東西,還沒進貢宮里就送到京城結高,這是場上的潛規則,但拿出來說就犯忌諱。

搶在皇帝前面用貢品,這種罪名可大可小。洪晚在親蠶禮典禮上,當著眾多宮妃的面提起雪緞,用心就有些險惡了。

王言卿被陸珩下套下久了,很懂這些話沒有順著洪晚的選項走,而是笑了笑,一臉迷茫地問:“什麼緞?”

王言卿這一招四兩撥千斤,霎間到洪晚下不來臺了。對啊,王言卿今日穿的是朝廷品級禮服,雪緞沒穿在上,憑什麼說營之

洪晚沒料到這種發展,一下子卡殼,接不上話來。王貴妃坐在僅次于后座的輔位上,聞言笑道:“陸夫人此等人,誰見了不喜歡?陸都督和陸夫人投意合,夫唱婦隨,羨煞人等。我宮里還有些蜀錦,陸夫人若是缺換季的服,去我那里拿幾匹吧。”

陸珩是什麼人,他府里會缺換季的服嗎?王貴妃這話不過是給王言卿解圍罷了。王言卿同樣笑著應道:“多謝貴妃娘娘。蜀錦是貢品,我用僭越。”

王貴妃雙手搭在膝上,貴氣又從容,道:“陸都督是國之棟梁,陸夫人也屢立奇功。料織出來就是為了穿,與其放在那里蒙塵,不如賜給有功之臣,有什麼僭越不僭越的?”

王貴妃一開口,出眾妃之首的架勢。的兒子是長子,皇帝雖然還沒表出傾向,但一應用度皆以二皇子為先。宮中人都在揣測,或許,皇帝有意立二皇子為太子,等年齡到了就冊封。

王貴妃因此更得意了,哪怕還是貴妃,在公眾場合也敢擺出主人氣度,勢頭直方皇后。

王貴妃給王言卿解圍,暗里也有拉攏陸家的意思。杜康妃一聽不甘示弱,也說道:“妾比不上貴妃娘娘用度致,但邊有一個宮,甚擅刺繡,連雙面繡也通。陸夫人若有時間,不妨來咸福宮說說話,我們一起挑些花樣。”

盧靖妃也搭了兩句,王言卿一一應了,笑著道謝。事后肯定不會去的,但面子一定要給到,大家面上都好看。

沈僖嬪今日也在,本來親蠶禮這種場合不到一個嬪出場,但是自從沈僖嬪收養大公主后,也飛快得寵起來。這方面皇帝和陸珩一樣,他們玩弄權力,不在乎道德,卻喜歡純粹的善良靈魂。

沈僖嬪沒有太強的進取心,真心喜歡孩子,在皇帝面前,反而了優點。

沈僖嬪見狀,糯說道:“我比不上貴妃、康妃、靖妃幾位姐姐,但最近我為大公主做服,了好些虎頭小。陸夫人和陸都督大婚,我沒什麼可送的,唯有送些親手做的服,祝都督和夫人早生貴子。”

這個祝福太實際了,王言卿臉頰薄紅,低聲道:“多謝僖嬪。”

洪晚提起雪緞本是為了煽風點火,畢竟宮里都沒見過的綢緞卻穿在了王言卿上,后妃們知道了焉能高興?結果眾妃爭相幫王言卿下臺,尤其是王貴妃那番功臣的話說出來,洪晚面無存,臊得恨不得鉆到地里去。

洪晚說錯話,武定侯夫人臉上也無暗暗瞪了洪晚一眼,不悅之意昭然。洪晚被舅母嚇到了,不敢再說話,悻悻然垂下頭去。

一通不見的機鋒過去,王言卿毫發無損,剩下的誰作怪誰難看。王貴妃淡淡朝洪晚睇了一眼,認出來這就是最近京城最火熱的鎮遠侯夫人。鎮遠侯才傳到第二代,暫且不說,武定侯祖上三代與皇室聯姻,前段時間進封國公,也算是見慣風雨、威福莫比的世家大族,怎麼就培養出這種眼皮子淺的外甥呢?

王貴妃能在風云變幻的后宮活下來,還生下嘉靖帝的皇子,心智并不差。當然能聽出來,洪晚方才那些話是想挑撥后宮妃子,去皇帝面前說王言卿的不是。要不是礙于儀態,王貴妃簡直想上去給洪晚一棒槌。

們是傻的嗎?王言卿擅長識謊,已經了后宮眾人的心病。王貴妃唯恐哪里得罪了王言卿,結果洪晚還想利用們吹枕頭風。皇帝是聽枕頭風的人嗎?在皇帝心里,陸珩重要還是妃子重要?

王言卿一句話就能讓沈僖嬪得寵,同樣一句話,就能斷送王貴妃及二皇子的前程。王貴妃要是真敢為了一匹綢緞和王言卿鬧,王言卿如何不好說,肯定是死定了。

王貴妃氣得不輕,包括杜康妃、盧靖妃,無論平時如何斗,此刻都出奇地統一。

宮殿中的氣氛微妙起來,這時候方皇后回來了,一進來就察覺氣氛有異,掃了一眼,問:“怎麼了,為何都不說話?”

王貴妃端出大方得的笑,一語帶過:“沒什麼,皇后娘娘多慮了。”

這件曲像一顆石子,在后宮中輕輕一點,沒什麼漣漪就沉下去了。可是在平靜表面之下,波瀾卻不斷傳播,不知怎麼,連皇帝都聽到了。

皇帝聽太監說完,心道多大點事,立刻給陸府賜了五匹錦緞。巧的是,這幾匹也是南京織造上貢的。

對皇帝而言,臣子的人是附屬,當然不能超過他的人,然一旦為他效力,了屬下,那就另當別論了。王言卿的識謊技能有些時候當捷徑還方便,聽陸珩說,前段時間的報就是整理出來的。

替大明效力,莫說用幾匹貢緞,就算貪污皇帝都覺得沒什麼。皇帝對臣子不苛責道德,他只苛責廢

皇帝的賞賜送去陸府時,京城再一次沉默了。雪緞事件看起來是眷間的小打小鬧,但背后反應出的宮里態度卻很耐人尋味。皇帝無疑在向群臣宣告,他信任陸珩,哪怕陸珩手里確實有出格之事,皇帝也不在乎。

皇帝敲打之后,各府一下子安分下來,再也不敢彈劾陸珩了。洪晚本是不忿傅霆州冷落,賭氣跑去刁難王言卿,結果落了這麼個下場。

的經驗里,奢求和自己份不匹配的東西,比如庶服超過嫡,小妾的寵超過正妻,就該被罰。借刀殺人、借力打力等招數見母親使用過很多次,效果十分好。后妃們怎麼可能不嫉恨,反而幫王言卿說話呢?

洪晚不知道,嫁人之后,面對的就不是后宅,而是朝堂。

經此一事,傅家責怪,娘家也派人說在房里大哭好幾場,許久沒臉出門。

陸府里,王言卿同樣和陸珩提起此事。王言卿提燈放在桌上,問:“外面的事,是你做的嗎?”

在自己家里,陸珩毫不避諱。他示意王言卿過來,將人抱在自己上,漫不經心道:“還不配。我不過稍微推波助瀾一二。”

要不然,皇帝是怎麼聽到洪晚在后宮那番話的呢?

對陸珩來說,他收拾人甚至不用親自出面,只需要掐一掐對方家族的脖子,之后自然有人收拾

敢為難王言卿,洪晚哪來的膽子?陸珩都不舍得為難自家卿卿。

除了在床上。

王言卿習以為常地坐在他懷里,自然地靠上陸珩肩膀:“為什麼?”

陸珩對這個問題有些好笑,不經意道:“就憑得罪了你。”

陸珩看到王言卿的表,挑了挑眉:“怎麼,還不信?”

王言卿覺得必然不止,但對著陸珩肯定不能這樣說,環住陸珩腰,撒地晃了晃:“我當然信。但,只因為這種小事嗎?”

“你的事可不小事。”陸珩很用王言卿的主,漫不經心接了一句,“順便收拾幾只蒼蠅。”

王言卿一聽就懂了:“又有人彈劾你?”

陸珩微笑著糾正懷中妻:“是一直有人彈劾我。”

最夸張的時候,陸珩兩天收到了五十多份彈劾。可見,他錦衛事務干的不錯。

王言卿想到什麼,但很快就把念頭下去,并不表。陸珩瞧見,說道:“想問什麼問吧,和我沒必要藏著掖著。”

被看穿了,王言卿有些不好意思,替自己辯護道:“我沒有。”

“剛才一定有什麼劃過了你的腦子。”陸珩笑著點了點的眉心,從容不迫道,“想問什麼?”

王言卿確實很好奇,怕他生氣,主靠在他上,仰著頭問:“他們彈劾的是真的嗎?”

陸珩眼眸含笑,垂眸看時的神態強勢凌厲又氣定神閑:“你覺得呢?”

王言卿沒說話,哪怕朝夕相伴,也并不完全了解邊這個男人。但王言卿覺得,至彈劾中關于貪污的那一部分,可能是真的。

聲音不自覺變小,手指無意識扣起陸珩的束帶:“你名下到底有多產業呀?”

陸珩瞧著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沒出息。想查夫君的賬,還這麼弱氣?”

王言卿很和人要東西,被他點穿后,臉都紅了。忙道:“我并不是懷疑你……”

“不用解釋。”陸珩打住的話,直視著的眼睛說道,“你是我的妻子,擁有和我齊平的權力。下次想看什麼,直接和管家說就是了。”

王言卿靜靜坐在陸珩懷里,片刻后,執拗地抬起眼睛說道:“我沒有懷疑你。”

陸珩看著那雙鹿一樣清澈明凈的眼瞳,特別想吻一吻的眼睛:“我知道。”

他明白王言卿的想法。原來以為是他的養妹,對府中事概不手,是信任也是避嫌。現在了他的妻子,再看到他被人彈劾,難免心生擔憂。

想要了解他,至知道,那些罵名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陸珩并不介意。從他決心娶王言卿為妻那一刻起,就做出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賭博。他將他的安全與命共給王言卿,同樣,還有他的財富和權勢。

朝夕相,余生相伴。今日能問出這些話,說明他的運氣很好,又一次賭贏了。

第二天,管家果然送來了陸府賬本,說:“夫人,這是都督在京城的產業。外地的賬還沒,老奴讓他們整理好,盡快送來。”

王言卿一看桌面上小山一樣的賬冊,忙道:“不用。我只是隨便問問,并不是要查賬。你們按正常的賬流程走就是了。”

管家應是,躬著手退立到一邊,以備夫人詢問。王言卿沒想到隨口一提,陸珩真的把賬本送來了。看了許久,終于從小山堆中出最簡單的一本。

王言卿看得似懂非懂,許多都得詢問管家后才能明白個大概。也不是為了核賬,只是想預估一下陸珩的流水。翻了幾本后,心中越來越驚嚇。

綢緞、酒樓、當鋪、漕運,數得上名的生意陸珩皆有涉獵。這些有的是別人送給他的,有的是員抄家后被他低價接手,有的是陸珩投錢對方運營,有的是套著別人的名字,實際上歸陸珩。

王言卿哪怕只了解名目都數不過來了,看著剩下一半的賬本,默默放棄了估算。

陸珩回來后,見王言卿悶悶的,笑著問:“怎麼了?夫人查了帳后興致不高,看來我危險了?”

陸珩其實知道王言卿在擔心什麼。他從小在這種環境中長大,覺得無所謂,可是在從小接禮法教育的王言卿看來,他這些行徑就太危險了。

陸珩不放在心上,只要他手里握有實權,這些事無法搖他分毫,如果他失去實權,命都沒了,還在乎家財做什麼?

人生得意須盡歡,沒有風險的人生,未免太無趣了。

陸珩不愿意提及這個沉重的話題,故意開玩笑逗弄王言卿。王言卿明白陸珩的用意,但見他嬉笑散漫,還是氣得慌。

王言卿沒好氣道:“先前我不曾了解過,今日一看,才知道都督真是取財有道。那麼龐大的賬務,就算你在外面金屋藏十來個,恐怕我也看不出來吧。”

陸珩一聽,笑著抱起王言卿,拇指意味深長地在后腰按:“我外面有沒有人,你不知道?”

他暗示意味十足,好好和他談話,他又往這種方面想。王言卿本來想冷著臉,可是他的手指力道和技巧十足,在后背燎起一大片火花。王言卿纖薄的背細細,脊椎爬上麻麻的酸,臉很快不爭氣地紅了:“我哪知道。”

“那我今夜要努力一點了。”陸珩一本正經道,“要不然,夫人懷疑我的忠誠。”

質疑他的人品沒關系,質疑他另一方面,卻不行。

陸珩圈住王言卿腰,下抵在頸邊,呼吸像羽一樣撓在王言卿耳廓:“正好,定制的椅子到了。我們一起去看看?”

王言卿的耳尖霎間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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