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殺》第129章 妹夫
知府夫人愣住,顯然沒料到這個發展。一直覺得王言卿是仰仗年輕和貌得寵的幸運兒,和后院那些寵妾并無區別,然而此刻王言卿握著匕首的樣子,哪有毫剛才的驕矜天真。
知府夫人意識到不對,嘩啦一聲推開椅子,轉就往門外跑,毫無儀態可言。殺手見行暴,也不再掩飾,另一只袖子中出暗箭,毫不猶豫朝王言卿叩扳機。
王言卿側躲過,隨手拿起酒壺,直接朝著殺手眼睛潑去。殺手被酒迷了個正著,眼睛酸辣,一時不可視。王言卿趁機抬,重重踢在殺手的手腕上,將的匕首踢飛。
包廂的打斗驚了外面的人,幾個穿著侍衛服的人急匆匆跑進來,擋在王言卿前說道:“夫人,這里危險,夫人快走。”
說完,兩人毫不猶豫上前圍攻殺手,另兩人護送著王言卿離開。王言卿出門后回頭,看到殺手被兩個男子圍攻,很快不敵,被一刀抹了嚨。王言卿問:“這是要去哪里?”
兩個侍衛一前一后擋住王言卿的形,說:“夫人,客棧中有埋伏,他們在酒里下了蒙汗藥,好些人中招了。樓下正在混戰,夫人您不可現,都督吩咐要帶著您從暗道下樓。”
樓下確實傳來打斗聲。侍衛護送著王言卿左拐右拐,來到一個蔽的通道前。和大堂的樓梯相比,這樓梯狹窄幽暗,僅容一人通過。一個侍衛率先走上去,警惕掃過四周:“夫人,您跟在屬下后,不要走散。”
王言卿提著長跟上,不經意問:“怎麼不是王韜來?”
另一個侍衛迅速跟到王言卿后,回道:“王大人在另一邊,不開。”
王言卿低低應了一聲,長遮擋了視線,扶住墻,在狹窄的樓梯上艱難地辨認腳下:“你們慢點,這里太黑了,我看不清樓梯在哪兒。”
前面的人只能折返回來,點亮火折子,給王言卿照著腳下。王言卿輕聲道謝,走到樓梯拐角時,忽然毫無預兆踹了前面人一腳。走在前面的侍衛沒防備,他手里拿著火,沒立刻穩住,咕嚕嚕滾下樓梯。
與此同時王言卿彎腰,躲過了后侍衛的抓捕。剛才步履維艱的此刻行突然敏捷起來,借助自己纖細輕巧的形,閃開侍衛,抓著欄桿跳到樓梯上,不等站穩就立刻轉,毫不含糊朝后面撒了一把辣椒。
江南口味淡,這一把辣椒可攢了許久。
侍衛眼睛被辣椒迷住,趁他眼睛時,王言卿用盡全力朝來路跑去。陸珩帶來了兩千錦衛,或多或分布在客棧附近,現在人越多的地方對來說越安全。
但男人的力優勢太大,背后很快傳來腳步聲,來不及等王言卿跑到大堂了。王言卿把旁邊的窗戶用力推開,轉折相反的方向,隨機挑了扇不起眼的門進。
的好運氣似乎用完了,推門后才發現里面有人。正在收拾樂的子們看到有人闖,嚇得驚呼。王言卿立刻示意們安靜,說:“別說話,就說沒見過我。”
說完,王言卿就鉆到屏風后,用帷幔擋住自己形。
被王言卿推下樓梯的侍衛已經追上來了,兩人看到窗戶大開,立刻朝下面追去。沉重的腳步聲咚咚遠去,王言卿剛松了口氣,忽然聽到腳步聲又回來了。
他們似乎意識到窗戶是障眼法,開始搜索屋子了。王言卿屏息,仔細辨認著他們的腳步聲。這里房間繁多,外面兩個侍衛似乎各抓一個方向,分頭搜索了。
推門聲和腳步聲越來越近,子們嚇得躲在玉鐘后,玉鐘用力握了握們的手,說:“不要慌,繼續收拾樂。”
很快,腳步聲停在門外。一個人暴地推開門,目梭巡了一圈,問:“剛才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子經過?”
玉鐘搖頭,溫馴地說:“沒有。”其余人藏在后面,低著頭,沉默不語。
這是歌姬休息的房間,寒酸簡陋,擺設一目了然。侍衛掃視了一圈,正要出去,眼角突然注意到一樣東西。
屏風后面,帷幔靜靜垂著,但底下卻出一雙鞋。
侍衛晦地笑了笑,依然裝作要退出的樣子,猛不防朝屏風沖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掀開帷幔,然而,帷幔后面卻是空的,唯有一雙鞋放在地上。
侍衛始料未及,他愣神的霎間,后方突然纏上來一的帶,重重勒在他脖子上。
原來,王言卿故意將鞋放在這里,引侍衛靠近,自己卻撐在后方墻上,在他進來的一剎那用帶勒住他。
侍衛被勒得不過氣,他想要拔刀砍斷帶,王言卿見狀,當機立斷從墻上跳下來,雙纏住他脖頸。侍衛被驟然增加的重量垮,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王言卿后背也狠狠撞到地板,但忍住沒吭聲,而是立即把刀踢遠。
這一番變故發生在眨眼間,房間里的歌姬們都嚇傻了。王言卿和侍衛都倒在地上,王言卿用盡全力氣勒帶,而侍衛用手抓住帶,竟然生生拉出一條空隙。
男力氣差異懸殊,要是被他掙,王言卿接下來就逃不掉了。他們抓到,定然想用來威脅陸珩。
王言卿越發用力地收腰帶,手指都勒出痕,但依然不敵侍衛的力氣。眼看局勢就要逆轉,躲在一邊的玉鐘突然跑過來按住侍衛的手,同時對嚇呆了的姐妹們說:“還愣著干什麼,快關門,過來幫忙。”
歌姬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玉鐘姐姐摻了一手,們總不能置之不理。要是被這個侍衛逃,們都得死。
陸陸續續有人行,有的人去關門,有的人過來掰侍衛的手指,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侍衛都許久不了,王言卿才敢松開雙手,渾力地躺到地板上。
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兩年在陸府養尊優,手許久沒練過了。就這麼一番作,累得氣吁吁。
第二個念頭是,以后再也不懷疑陸珩居心不良了,等回去后一定好好練能。
王言卿累得力,其他子也跌倒在側,許久沒人說話。一個子靠在玉鐘邊,看著自己的手哆嗦了很久,戰戰兢兢問:“他死了?”
“死了。”王言卿從地上爬起來,費力地將侍衛拖到墻邊,用帷幔遮好。做完這一切后,著實好奇地問:“你們為什麼幫我?”
要知道殺人償命,王言卿是眷,有人保護,但這群浮萍一樣的子卻不是。
玉鐘跪坐在地上,雙目失焦,臉蒼白。深吸一口氣,聲音發著說:“因為我知道你們是來治倭寇的。”
王言卿一怔,玉鐘眼睛里似乎涌出水,用力眨眼,又了回去:“我的妹妹就是被倭寇侮辱,想不開后懸了梁。”
其他子聽后也安靜了。王言卿目不忍,低聲道:“節哀。”
“不是親妹妹。”玉鐘偏頭,邊淡淡提了下,“年紀最小,是班子里的老幺,那天想給我買玉糕才落了單。別人都說,本就是出來賣的,裝什麼貞潔烈婦,可是我卻記得,眼睛干干凈凈的,像蘇州的水。因為沿海有那些畜生,甚至死都不愿意死在水里。”
王言卿沉默,此刻任何言語都變得淺薄蒼白。靜默中,外面忽然又傳來凌的腳步聲,王言卿狠狠一驚,抬頭朝門口去。
這麼多人?恐怕無論如何打不過……
這樣想著,外面的人已經走到這間門口。門框猛地晃,又被門栓擋住,這是歌姬剛剛關門時放下的。門推不開,忽然一聲巨響,外面人竟然連人開門的耐心都沒有,直接將門踹開了。
王言卿站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完全暴在對方眼下。看到門外的人,愣了下,立即不管不顧朝他撲去:“陸珩……”
郭韜上負了傷,他看清屋形,立即轉避開。但他心里卻在稱奇,莫非夫人私底下都是直呼都督名字的?
這對夫妻……真是不尋常。
陸珩看到王言卿好端端站著,這才終于覺得心臟恢復跳。他一把將王言卿拉過來,這時候注意到沒穿鞋,嚴厲地瞪了一眼:“怎麼不穿鞋?”
這樣說著,他卻立刻俯,將王言卿打橫抱起。王言卿想到他胳膊上的傷,連忙躲避:“你的傷……”
陸珩又看了王言卿一眼,才偃旗息鼓。陸珩掃過休息室中一團的歌姬,問:“剛才有人來過嗎?”
“有。”王言卿主承認道,“在帷幔底下。”
屬下去里面搜,果然從帷幔下面拉出來一尸。他們試了試鼻息,說:“都督,已經沒氣了。”
陸珩看著死尸脖子上的紫青,問都不問,冷淡吩咐道:“在他嚨上補幾刀,扔到外面。”
“是。”
陸珩抱著王言卿出來,其余人都自覺回避。他一直抱著回到兩人住房,這才將放在床上,解開沾了灰的足。
王言卿見狀要接手:“我來吧。”
陸珩卻止住的作,給換了全新的足,從旁邊拿起鞋,輕輕套到的纖足上。陸珩屈膝半跪在腳踏上,華麗的擺灑落地面。錦衛唯獨在皇帝面前行禮,然而此刻,他卻毫不計較地半跪在面前,給穿鞋。
王言卿看著他的眉眼,忽然手,抱住他的肩膀。陸珩扶住的背,問:“嚇到了嗎?”
“沒有。”
“怪我不好,明明答應了你,不會讓你陷危險,卻三番五次失言。”
“沒有。”王言卿對陸珩基本百依百順,此時卻極其堅決地否定他,說,“我嫁給你時,難道不知道你邊總會有層出不窮的危險嗎?但誰讓我喜歡你呢,只能嫁隨,嫁狗隨狗了。”
陸珩知道故意說俏皮話,想寬他的心。陸珩無法原諒自己,他明明早有準備,但還是讓陷險境,險些出岔子。若今日那個男子得手……陸珩都不敢想象。
王言卿見他不說話,將他抱得更一點,親昵道:“沒關系,我不能永遠靠你保護。說不定我小時候學武,就是為了遇到你呢。”
其實王言卿能逃,也是了陸珩的啟發。那幾個侍衛聽到靜第一時間沖進來,毫不猶豫殺了殺手,之后十分專業地圍住,說奉陸珩之命護轉移。王言卿并沒有起疑,但下樓時,出于習慣試探了一句,沒想到,竟真試出了應。
王言卿問起王韜,那兩人順著的話答下去了。如果真是陸珩派來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郭韜呢?
如果不是在陸珩邊待久了,哪怕面對信任的人也要試探一二,不會這麼快逃。如果真被他們帶到樓下,等待的,可能就不是兩個人了。
陸珩嘆氣,總有能耐拿他的肋,像是天生來克他的。陸珩抱著王言卿坐好,說:“是我輕敵了。顯然,我遠遠低估了朝廷被滲的況,我原以為只是文養寇不戰,如今看來,錦衛也爛了一大片。”
“是誰?”
“南京錦衛。”陸珩嘆氣道,“他們之前好歹還借海盜的手,如今,連皮都不披了。這里本就是蘇州衛的聯絡點,應天府管轄。南京那邊的人借著地利,暗暗往客棧中人。我帶來的人是從各營調來的英,彼此之間并不悉,哪怕部份盤查再嚴,也不可能每次見面都檢查令牌。何況,南京錦衛雖是一幫酒囊飯袋,畢竟也是錦衛,悉部流程。自己人使絆子,實在是防不勝防。”
“可是你現在找到他們了。”王言卿道,“他們作越大,你才能越快揪出他們,不是嗎?”
這也是陸珩明知道今日有詐依然還要局的原因。只有他親自作餌,詐出來越多人,將來戰場上才能盡量死人。
軍人不怕戰亡,但怕的是死亡毫無意義,僅為當權者易的一個數字。
他們兩人說話時,外面突兀地響起敲門聲。有人在門外稟報道:“都督,剛才那群歌姬求見。”
陸珩意外地挑了下眉:“們竟然還沒走?什麼事?”
“為首那個子說是機,只能告訴都督一人。”
剛經歷了一系列驚魂,突然聽到有人要單獨見他,正常人肯定不敢冒險了。但陸珩卻很平靜,他站起,說:“進來吧。”
玉鐘進屋后,沒有看周邊擺設,立刻跪下行禮。一襲角停在上首,旁邊依偎著一截子裾,闌很眼,但底下的鞋已經換了。
玉鐘收回視線,深深叩拜道:“民參見都督。”
“何事?”
“聽說大人要查和倭寇勾結的員。”玉鐘額頭抵在地上,眼睛睜著,里面的清醒又瘋狂,“民愿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上首沒回應,片刻后,男子雍容的聲音緩緩揚起:“就憑你?”
“民淪落風塵,自知命賤,不敢妄言。”玉鐘伏在地上,脊背纖細似草,卻筆直著,有一種野火燒不盡的堅韌,“但正是因為民在風塵,經常出風月場所,所以老爺們談話時不會避著我。我知道很多員的。”
·
朱毓秀在黑暗中奔跑,記得要去救什麼人,再晚了就來不及了,可是卻找不到出口。跑了許久,突然失足摔倒,不斷向下墜落,心中絕至極。
完了,趕不上了。
朱毓秀被墜落驚醒,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頭痛裂,渾高燒,嗓子像被鋼刀割裂。
盯著床帳看了很久,怔怔地抬手去額頭,卻到厚厚的紗布。還活著,是誰救了?
朱毓秀雖然醒來了,但被潑了好幾盆水,頭又撞傷了,數病并發,變來勢洶洶的高燒。燒了好幾天,第四天早上才終于能自己坐起來。
朱毓秀養病期間,陸陸續續得知了昏迷后的事。七夕那天陸珩的人發現失蹤后,立刻全城搜索,但蘇州的船數以千計,而且隨著河道四漂流,茫茫人海,誰知道朱毓秀被藏到哪一條船上?
最后,還是他們截獲了飛鴿,靠飛鴿引路才終于找到朱毓秀。幸好發現的及時,朱毓秀才撿回一條命。
然而朱祖母,卻再無法回來了。
得知朱毓秀好轉后,王言卿親自來客房看。朱毓秀臉比前幾日好轉很多,神卻萎靡不振,靠在床上不怎麼說話。
王言卿已經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心嘆息,勸道:“朱婆婆寧死不屈,自盡明志,無愧忠烈之名。朱婆婆、朱大人為他們心中的朗朗日月而死,他們這樣做,肯定希你能好好活著,你可不要辜負婆婆和朱大人的苦心啊。”
朱毓秀聽到這些話,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王言卿沒有說多余的話,默默陪著。等朱毓秀哭完了,緒差不多穩定下來,王言卿說道:“陸珩說他不方便過來,托我向你道聲抱歉,抱歉那日沒及時發現應,害你和朱婆婆遭殘戮。另外,他還讓我說一聲多謝。”
當日在船上,朱毓秀寧死不肯和倭寇勾結的員名單,黑子怎麼審問都無果,怒得氣急敗壞。他們不知道,其實就沒有名單。
在朱家,陸珩私下問朱毓秀朱紈可否留下名單時,朱毓秀驚訝了一下,隨即搖頭,說沒見父親提過。之后陸珩就沒有再問了,可是朱毓秀被人擄走時,對方卻急于問出名單的下落。
朱毓秀意外至極,很快意識到,這是陸珩的計策。
陸珩用一份不存在的名單,引得許多大魚惴惴不安,紛紛浮上水面。如果這時候朱毓秀出沒有所謂名單,那真正和倭寇易的高馬上就會回暗,再難覓蹤,陸珩的計劃也會功虧一簣。所以,朱毓秀咬著牙說不知道,看似是拒不坦白,其實,是默認了名單的存在。
黑子一看,越發確定是朱毓秀把名單給了陸珩,因此下手越發狠辣,連朱祖母都牽連其中。
一首亡命辭,浸了三代人的。
王言卿靜靜離開,留朱毓秀一人靜養。出來后,在門口遇到了陸珩。
陸珩似乎一直等在這里,低聲問:“好點了嗎?”
王言卿搖頭:“我問過郎中,額頭上的傷沒有大礙,發高燒也是急火攻心。真正厲害的是心病。”
陸珩嘆氣,發生了這種事,只能靠自己慢慢走出來了。陸珩陪著王言卿回房,路上依然難以釋懷:“是我擅自將們扯其中,們本就是功臣屬,卻還要經這等折磨,我難辭其咎。”
王言卿肅著臉,鄭重道:“朱紈大人自己寫絕命書,慷慨赴死,朱婆婆一頭撞死柱前,也不肯向那些人低頭。他們如此剛義,你反而更該將你的計劃推行到底。只有肅清場,鏟除倭寇,還沿海百姓安寧,才是真正為朱家滿門忠烈冤。”
陸珩沉默。在這種時候,王言卿什麼都不說,只是靜靜陪著他。兩人回到房間,進門時,王言卿問:“你為何要讓我向朱毓秀道謝?”
道歉能理解,但道謝從何說起?
陸珩沒正面回答,反而問:“如果你是掌管多省軍務的總督,察覺邊人對倭寇態度曖昧,你會將懷疑對象寫在一個名單上嗎?”
王言卿代想了想,很堅決地搖頭:“不會。”
總督之位多麼危險,稍有行差踏錯就萬劫不復,怎麼能自己埋禍患呢?他若是能清除,名單自在他腦子里,若連他都無能為力,那為什麼要留下一張單子,給家人引禍?
陸珩說道:“所以,本沒有所謂的和倭寇勾結的員名單。我在朱家詢問朱毓秀,本是試著問一下,得知沒有,也并不失。但我之后審問伍章時,卻故意說我掌握了名單。如果后面有人來暗殺我,那順藤瓜,就能知道誰是鬼。”
天底下沒有靠一份名單就能鏟除的捷徑,無論他邊的鬼還是朝廷中的鬼,都要靠陸珩的經驗和直覺,自己一個個找出來。
陸珩說到這里,諷刺地笑了聲:“我本是胡編造,沒想到,卻真詐出來一份名單。”
看看七夕那天是誰按捺不住下殺手,是誰給對方行方便,是誰隔岸觀火裝聾作啞,大概就能猜出來鬼在哪里。再結合玉鐘補充的信息,陸珩心中很快就有了章法。
七夕那天,陸珩當場綁了好幾個員,蘇州知府、蘇州同知余曉等人都被他捆起來,切斷了和外界的聯系。換旁人,肯定會被人狠狠參一本,但他是陸珩,真正擁有先斬后奏的權力及能力。
這段時間蘇州場風聲鶴唳,其他人可能撂狠話嚇唬人,但陸珩絕對真的敢殺了他們。蘇州人心惶惶時,另一邊也傳回消息。
潛金臺島的人回來了,但上了傷,又在水中游了很久,失過多,氣息奄奄。他怕自己活不到陸珩跟前,提前用畫好金臺島布防和地圖,在口藏著。他剛將地圖到陸珩手里,就力暈過去了。
眾人趕快抬他下去救治。那日共有四個人趁混上伍勝的船,刺探了許多金臺島部報,但唯有一個人功回來,其他三人還在島上,生死未卜。
原來雙嶼港被朝廷攻打下來后,金臺島就了倭人、佛郎機人、海盜新的易地點,所以伍勝、伍章手里才有那麼多鳥銃,才敢鋌而走險搶朝廷軍火。
有人功逃離金臺島后,錦衛的份就暴了,另外三人危在旦夕。陸珩必須盡快登金臺島,解救剩下的三個人。無論他們現在是生是死,他們隨陸珩從北京南下,陸珩總要帶著他們回去。
但錦衛干的是刺探報、暗殺審訊,陸珩常年在黑暗中,他能主導一場戰役的敗,但永遠不會出現在人前。真正上戰場打仗的,還得是正規軍。
他需要找個人配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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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應天府。
傅霆州這幾天簡直焦頭爛額,他來到南直隸后,不敢大意,立刻前往衛所查看士兵況。
大明練兵權和調兵權分開,乃是流水的將軍鐵打的兵。征兵及平時訓練由當地衛所負責,需要打仗時,由皇帝調遣武將,從中央空降當地,接手士兵后上戰場。
陸家原本在安陸時,就負責管理安陸衛所征兵及練兵,后來跟隨嘉靖皇帝去了京城,才離兵營,轉向錦衛正職。傅家則相反,好幾代都是武將,輾轉各地赴職,半輩子都在打仗,其實沒有自己領出來的兵。
這樣一來,接士兵的人沒有調兵遣將的權力,領兵打仗的人在軍隊中沒有基,極大避免了武將擁兵自重,犯上造反。
一場仗能不能打贏,除了將軍的戰,士兵的訓練程度也非常重要。傅霆州深知士兵的重要,所以一來南京就去悉人手。然而,他去營地看過后,卻覺得這一仗不必打。
不用出兵他就知道結果,肯定輸。底下士兵不出力,中層將領奉違,怎麼打?
傅霆州深知以現在的況,他對上倭寇后肯定大敗,到時候他會被彈劾,不得不引咎辭職,出兵權。
傅霆州千里迢迢趕到應天府,可不是為了灰頭土臉回去。
他正一籌莫展時,忽然差跑來稟報,說外面有人要見總督。傅霆州正心煩呢,聞言問:“是誰?”
“他沒說名字,只說是您的妹夫。”
應天府衙可不是誰都能進來的,差本來不會搭理求見的人,但對方氣度不凡,而且一張口就說是傅總督的妹夫。差怕這真是鎮遠侯的親戚,反正跑一趟也不花錢,他就趕進來通稟了。
結果鎮遠侯聽到,卻冷嗤一聲,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鄙視他:“荒謬,本侯確實有幾個妹妹,但都已許京城公侯之家,我的妹夫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差一聽也是,他心道自己真是被下了降頭,怎麼會相信這麼淺顯的騙局,還鬧到鎮遠侯面前?他訕訕告罪,正要灰溜溜退下,忽然又被鎮遠侯住。
“等等。”
他回頭,見那位年輕氣盛、不茍言笑的新任總督皺著眉,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語氣問:“那個人長什麼模樣?”
作者有話說:
傅霆州:總有一些人,殺人誅心,還非要踩著你的雷點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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