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第16章 夏蟬

從別墅里走出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人,穿了家常的裳,模樣端莊優雅。

走到邢況車窗這邊,見真是他,笑了笑:“邢況回來啦,怎麼不進家里啊,我跟你爸一直等著你吃飯呢。”

邢況冷了眉眼,開了車門下來。

他并沒看人一眼,徑直往前走:“不用,吃過了。”

秋瓊追上去問:“跟朋友一起吃的?你那些朋友很久沒來過家里了,哪天讓他們過來聚聚,我好好招待他們。”

“不用。”

邢況徑直穿過客廳,上了樓梯,對沙發上已經等了他很久的父親視若無睹。

邢韋兆站起來想說他兩句,被秋瓊攔住。

“算了算了,他正是高三的關鍵時期,功課張,你就別給他力了,讓他在自己屋好好讀書。”

“讀書?他要能好好讀書,我能給這兔崽子跪下來!”邢韋兆氣沖沖坐回沙發里:“這幾次考試他哪次不是倒數第一?校長跟我說了,他那績在清才簡直就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就是看門的老大爺都能比他多考兩分!我這張臉全給他丟盡了,怎麼就偏偏生出他這樣的兒子!”

秋瓊聲安:“還有一年的時間,來得及。我會留意給他請個好家教的,你就放心吧。虎父無犬子,你生出來的兒子,你還怕他會功課不好?”

-

徐未然一直到了半夜兩點才躺在床上睡覺。

困得厲害,可閉眼前還是撐著把手機拿了過來,點開微信。

邢況的微信名是本名,盯著看了會兒,把他的備注寫了“危險止靠近”。

改完后盯著他的頭像看了會兒。

是一張手機拍攝的照片,拍攝地應該在很高的一地方,鏡頭里墜著一染般的落日,落日旁是棟離得很遠的建筑。建筑看起來有點兒眼,但記不起是在哪兒了。

把這張照片保存到本地,關掉手機,放在床頭柜上。

過了會兒,忍不住又拿過來,想看看他朋友圈。

卻發現他連朋友圈都沒有開,個人名片里本沒有朋友圈口。

不過想想也對,他那種人,怎麼會有閑心發態。

把手機關掉,沒再看了。

睡了四個小時被鬧鐘吵醒,艱難睜開眼睛,在床上清醒了會兒,撈過手機刷了會兒朋友圈。

往下沒翻多久,看到邢況竟然破天荒發表了第一條朋友圈。

發表時間是凌晨三點鐘,他轉載了一篇不知道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找來的新聞,新聞標題赫然是:男子因一百元與一子產生糾紛,怒而室搶劫。

徐未然:……

的睡意瞬間被嚇沒了,從床上翻而起,盯著邢況的這條朋友圈看了兩分鐘,最后哆嗦著手點開鏈接,一字不落地把新聞看完。

一條幾百年前的新聞,兇手因為收了一百元錢而產生了報復心理,室搶劫后跟主人揪打到一起,最后雙雙從窗口墜落下去,兩命嗚呼。

徐未然難以理解邢況轉載這條新聞是什麼意思,看完往下翻了翻,見李章和錢蒙都在底下評論。

李章:況哥你魔怔了?大半夜看這種狗都不看的小道新聞?

錢蒙:況哥第一條朋友圈,留爪。

徐未然抱著被子在床上坐了會兒,退出朋友圈,點開邢況的聊天窗口。

憤憤敲出“你是什麼意思”幾個字,最后卻并沒有點發送。

把字全都刪除,關掉手機。

想,他應該純粹只是無聊,并不是想故意嚇不能這麼對號座。

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的時候有些踟躕。

膽子小,又看了太多恐怖電影,屬于又菜又看的那種,聯想力被恐懼電影磨煉得太過富,常常覺得自己走路上都能見一個拎著菜刀大殺四方的瘋子。更何況還跟一個換鎖師傅有了不愉快,而且的地址還被了出去。

再聯想到剛才看的新聞,不由更怕了。

在門口轉來轉去,無論怎麼樣都不敢走出門一步,更不敢過貓眼去看外面是什麼場景,萬一看到一個拿著斧頭表郁的中年男人,會被當場嚇死。

十分鐘過去,還是不敢擰開門把。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手機上收到一條微信。

危險止靠近:【開門】

心里一跳,站在原地呆了呆。

每次收到他的微信,都有種心弦突然被撥覺。

覺自己好沒出息,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走過去過貓眼往外看。

外面沒有拿著斧頭表郁的中年男人,只有一個從貓眼扭曲的鏡頭往外看,都能看出帥得過分的十八九歲的年。

徐未然咬了咬,把門拉開。

邢況抬起頭,出帽檐下一張俊無儔的臉。目里難得摻了些溫度,并不顯得冷漠地落在臉上。

徐未然好奇問他:“你來這里干什麼?”

邢況:“怕你走不出這個門。”

徐未然:“……”

“過來。”他轉往電梯那里走。

徐未然鎖上門,在他后面跟著。

等電梯的時候,看他一眼,忍不住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邢況過了兩秒才說:“剛剛。”

“所以,你發那條朋友圈真的是在故意嚇我?”這個時候能確定了:“心里過意不去才來找我的?”

邢況,側頭看著:“你膽子是有多小,一篇幾年前的報道都能嚇這樣?”

“幾年前的報道你為什麼還要找出來啊,”弱弱地頂:“你無不無聊。”

邢況眉心微,神不明地看著

電梯門在兩人面前打開,徐未然先走進去。

邢況跟著進來。

只有兩個人的電梯里,徐未然又到了那種、因為個子比他低太多,而讓尷尬的

不由自主地落在他上,從他寬闊的肩膀往下移,去看他細又帶的腰,兩條無法無天的大長

似的咽起了口水。

再順著移上去的時候,冷不丁跟他的眼睛對上了。

心虛地趕扭回頭。

邢況已經滿含嘲諷地笑了聲,語氣欠欠的:“你可以看得更赤/一點兒。”

“……”

徐未然一口梗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來。臉已經開始紅了,耳朵都熱熱的。

“我只是在看你合不合格而已,”迅速想到了一個聽起來有點兒鬼扯的理由:“我知道有家廣告公司在招男模,你可以去試試,能掙錢的。”

覺得像邢況這種看起來就是公子哥出的富家爺,肯定不會在乎那一點兒錢的。

誰知道下一秒,聽到他說:“行,電話給我。”

徐未然愕然片刻,很快從口袋里掏出手機,裝模作樣地翻了會兒通訊錄,然后十分真誠地說:“我好像忘了留了。等下次我再見他們,我給你要電話。”

邢況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沒再就這個問題繼續為難,反而扯了扯角,出一個逗弄般的笑。

“這麼想著我,”他語氣里捉弄的意思越來越明顯:“覺得我長得好看?”

徐未然:“……”

他還沒完,幽幽地又補充了一句:“材好?”

徐未然頓時后悔起自己為什麼要扯什麼男模的事,萬一被他發現喜歡他的心思可怎麼好。

絞盡腦地想了半天,都想不出該怎麼若無其事地反駁他,好能掩蓋自己對他異樣的

兩只耳朵都紅了,眼睛里也溢出了些無措的水。邢況沒想到這麼不逗,頓時有些心,嗓子里開始發

好像某個地方被輕輕撓了一下。

好不容易出了電梯,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徐未然上的燥熱好了些。

剛往外走沒幾步,邢況朝手一:“手機給我。”

徐未然想到昨天晚上他是加了微信的事,往后退了退:“你又要干什麼?”

“不是怕換鎖的過來尋仇?”

邢況一把拿過手機,駕輕就地輸碼解鎖,找到昨晚跟換鎖師傅的通話記錄,撥過去,接通后按了免提。

那邊響起一把癟的嗓音:“喂,誰啊?”

邢況并不說話。

那邊的人問了幾次后開始不耐煩:“到底誰啊?說話啊!喂,喂?我這還忙著呢,這誰惡作劇呢?閑著沒事干是不是?”

說完氣沖沖地把電話撂了。

換鎖師傅非但沒有想找徐未然報復,還本就不記得這個人了。

徐未然愣愣抬頭。

邢況把手機還:“放心了?”

“我、我本來也沒有多擔心的。”徐未然不肯承認自己的被害妄想,清咳了聲說:“我要去吃早飯。”

邢況等著往下說。本以為下一句會是“你要一起嗎”之類的,結果聽見的卻是:“你要是沒事就先走吧。”

邢況默然看

徐未然并不想跟他有太多接,說完就轉過,沒再看他。

可依舊能覺到他一雙眼睛正落在背后,目里是一貫的冷淡、薄

惹不起他,也不想惹,一個人徑直往前走。

還只是早晨,太已經熱烈起來,如荼似火地掛在天際,過樹梢斑斑駁駁地照在地上。

天氣太熱,徐未然穿了件背帶,兩條細瘦白的胳膊在空氣里。胳膊上的紅痕差不多已經消下去了,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到。

怕曬,一路挑涼的地方走。能聽到后有人不不慢跟著的腳步聲,知道那是邢況,并沒有理,全當他不存在。

去了小區外的張嫂早點鋪,里面人正多著,只有靠近點餐臺的地方還有張小桌子。

過去坐下。

很快邢況不請自來,在對面的位置落座,后背隨意往椅背上一靠,兩條長大喇喇地朝前敞開著。

早點鋪里一片熱騰騰的煙火氣,只有他顯得格格不,不像是來吃飯,倒像是來砸場子的。

他外形太惹眼,店里幾個在吃飯的高中生頻頻往他這里看,頭湊在一起激地議論他。

老板娘張芳在柜臺后朝這邊看了看,很快給他們上了一屜熱騰騰的包子,兩個茶葉蛋。

張芳并沒有立刻就走,而是熱地問徐未然:“然然,這是你的男朋友?哦呦,好帥的小伙子啊,長得也太好看了,跟你好配的!”

徐未然愣了愣,對面的邢況也明顯僵滯了下。

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氣氛里,他抬起頭,目直直落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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