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第39章 夏蟬
隨著話音落下,邢況往前欺近一步。
聽到徐未然往后退的作,他怕會到什麼,拿手護在腦后,沒讓撞到門框。
手從邊過去,到玄關的燈開關,按亮。
黑暗被沖散,明重新盛放。
邢況直起:“回去吧。”
徐未然連呼吸都停住了,臉上熱得像剛從桑拿池里鉆出來。
沒敢去看邢況臉上的表,如果是溫和的,擔心自己筑起的堤壩會毀于一旦。如果仍是冰冷的,會又一次地被他傷害到。
逃一樣地鉆進家,把門關上。
那天晚上沒有睡好,心一直噗通噗通地跳。
臨近十二點的時候收到了邢況的消息。
【早點兒睡覺,晚安】
沒有回,裝已經睡著了。
-
下個月清才會有一場高中籃球聯賽,李章每天忙著訓練,在班里的時間不多。
一天晚上他從籃球場出來,遠遠看見班里的燈還亮著。
他剛好要回班取個東西,拽著錢蒙跟他一起過去。
在教室外,看到最后一排中間的位置,邢況和徐未然兩個人坐在那里,時不時地會湊在一起說話。
錢蒙看得咋舌,推了李章一下,悄聲說:“你不是要追嗎?也沒見你追啊。”
李章握了握拳,清咳了一聲走進教室,坐在徐未然前面的位置,大驚小怪地說:“我這是看見什麼了?況哥竟然學習了,錢蒙你快來看看,咱況哥竟然學!習!了!”
邢況往椅背上一靠:“你有事兒沒事兒?”
李章:“沒事兒啊。”
邢況:“沒事兒就滾。”
“別介啊,我想起來了,我找你有事兒。鹵蛋讓我勸你參加校籃球隊,都找我說好幾回了,你就給他這個面子吧。就咱們學校那幫菜鳥,要是沒有你,到時候肯定是墊底的命。”
“一個破比賽而已,”邢況并不在乎:“很重要?”
“比賽是不重要,可是榮譽重要啊。咱清才哪樣不是全國拔尖的,要是輸了比賽,你作為清才的一份子,到時候不會面上無嗎?”
邢況:“不會。”
“……”
李章見他確實沒什麼興致,只好不再勸,轉而看向一邊的徐未然,把手里的筆驀地走了。
“未然,”他:“明天去看我打球唄,好不好?”
徐未然把筆奪回來:“不去。”
“為什麼不去啊?你每天悶在教室里無不無聊啊,出去看我打球放松放松唄。”
徐未然:“不去。”
一直不松口,甚至連一眼都沒多看過李章。
李章心頭一轉,說:“那要是況哥也在,你去不去?”
明顯看到徐未然拿筆的手頓了頓。
過了兩秒,才說:“誰在也不去。”
李章笑了笑,沖邢況說:“況哥你看,你也不好使哎。”
他朝徐未然湊近了些,問:“你那個朋友,什麼谷睿的,他是98年的人?”
徐未然有點兒莫名其妙:“不是。”
“那你那碼是什麼意思?”李章問:“980714,不是誰的生日嗎?”
徐未然并不想說太多:“普通的數字,沒有特殊含義。”
李章沒再糾結那串碼的意思了,再次厚臉皮地說:“明天去看我打球,我給你留個好位置。”
徐未然再一次拒絕:“不去。”
邢況在旁邊看著,挑起角笑了。
是他小心眼,吃了不必要的飛醋,誤會了。
的手機碼本就不是谷睿的生日,對李章也沒有任何興趣。
可卻會特意記得他的手機號碼,在買了新手機后把他的號碼存進去,還用“不要打架”四個字來命名。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把他的微信拉黑過一次,但把他的聊天框放在了置頂的位置。
只有他是被置頂的設置。
所以是在乎他的。
甚至有可能在他注意到以前,就已經開始在乎他。
他心里涌過一陣暖流,慢慢地又有疼惜浮現出來。
前幾天因為尤芮的那些話,他有過搖,覺得自己應該暫時跟保持些距離,免得尤芮的病會不穩定。
但現在他發現自己做不到。
每次見到,就會不自覺地被吸引。
的每一個眼神,對他說的每一句綿綿的話,臉上的每一個表,都讓他迷。
他被勾引得七葷八素。
以前覺得這個世界十分無趣,徐未然的出現像一束,照亮了他原本朝著黑暗一去不返的人生。
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凈土。
他必須要得到。
不管有多阻礙,哪怕要毀滅掉整個世界,他都要得到。
-
到了第二天,學校里的生瘋了一樣地涌進籃球場,到都有人在說邢況進了校籃球隊。
送進籃球場的水一箱接著一箱,平時因為俞筱的原因,那些生不敢接近邢況,現在總算能借著送水的機會去跟他說幾句話。
跟前幾天門庭寥落的樣子不同,現在的籃球場一票難求,加油聲此起彼伏。
李章不得不服,跟錢蒙一起沖著邢況比了比大拇指:“還得是咱況哥。”
邢況靠在場邊休息,目往觀眾席上看過去。
并沒有徐未然的影。
他自嘲地笑了笑,想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稚了。
只因為想看看到底會不會來看他打球。
腦子一熱就答應了來比賽。
又有生爭先恐后地給他送水。他興致缺缺,誰的也沒接,離開籃球場。
他去洗浴間洗了澡,換了服。
洗浴間的電吹風壞了,無法運作,他拿巾簡單把頭發了兩下。
趁著大課間,徐未然跟傅嫣一起去了商店買東西。
傅嫣在貨架上挑挑揀揀,最后選中了一個牌子的衛生巾,給推薦:“這個用起來特別好,又輕便又干爽,晚上睡覺一點兒都不會,你買這個。”
徐未然聽的,把東西接過來。
“你怎麼不去籃球場看邢況打球啊?”傅嫣去另一邊挑選零食:“我看我們班生都去了。邢況打球很厲害的,高一的時候拿過籃球聯賽冠軍。”
徐未然把話扔回去:“你也沒去啊。”
“我跟你不一樣,”傅嫣臉上帶了:“我談了。我那男朋友可吃醋了,我要是去看別的男生打球,他該跟我生氣了。”
徐未然隨口問:“你男朋友是誰啊?”
傅嫣:“就是我上次跟你說過的那個渣男。”
“……”
徐未然怎麼也沒想到事會發生這麼大的反轉,難以置信地看:“啊?”
“你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吧。”傅嫣笑笑:“我跟我每個朋友說了以后,們也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我男朋友沒有你們想得那麼壞的,以前是我誤會他了,他沒有別的孩子,也跟我保證了以后就我一個,絕對不會出軌的。”
徐未然不置一詞,不想對別人的事發表什麼意見。
經過冰柜時,沒忍住從里面拿了個冰淇淋。
結賬走出商店,傅嫣看見從袋子里把一個冰淇淋拿了出來,問:“你都來大姨媽了,還吃涼的啊?”
徐未然:“已經是第二天了,我就第一天的時候比較疼,第二天不礙事的。”
已經拆開包裝袋,正準備咬一口。
前面卻走過來一個人。那人個子很高,站在面前時極有迫,嚴合地替擋住了天上火辣辣的太。搶先一步拿過了手里的冰淇淋,毫不客氣地咬了一口。
徐未然看看被搶走的冰淇淋,又抬頭去看邢況,一時有些氣惱:“這是我的!”
邢況從口袋里拿出了個棒棒糖,朝彎下腰,手撐在膝蓋上看:“用這個換。”
聲音又低又蘇,還莫名帶了點兒寵,聽得旁邊的傅嫣先忍不住了。
看看高大英俊的邢況,又看看小小的徐未然,在這一刻發現,這兩個人意外得般配,有種讓人腎上腺素飆升的CP。
覺得自己磕到了什麼,拿出手機想給他們倆拍張照。
邢況朝看過來一眼,目變得清冷,帶著威脅。
“啊,今天的天氣真好啊。”傅嫣把手機轉向天空,一溜煙跑走了。
邢況重新看向徐未然,拉起的手,把棒棒糖放在手里。
徐未然想把糖扔到地上,手已經揚了起來,但最后卻沒有忍心。
自己的冰淇淋已經被邢況三兩口吃完,子被他扔進垃圾桶。
角沾了些油,他拿拇指指腹蹭了蹭。
徐未然大發慈悲地掏出一張紙巾給他,讓他把手干凈。
太正烈著,邢況皮白,頭發是不摻任何雜質的黑。洗完頭發后沒有吹干,額前發梢有些,松松遮擋著眉眼。
黑發白,看起來格外清冷出塵,有種的。
徐未然強迫自己扯回視線,把棒棒糖裝進口袋里,狀若無意地問他:“你怎麼沒吹頭發?”
“吹風機壞了。”
邢況想把手里的袋子接過去。
袋子是明的,里面只裝著一包衛生巾。被他看到都讓徐未然覺得有點兒不自在,更不想讓他幫忙拿。
把東西藏在背后:“我又不是拿不。”
邢況收回手,看了看細細的胳膊,溫和地笑了聲:“力氣這麼大啊。”
像在逗小孩子一樣。
徐未然不跟他一般見識,問他:“你怎麼不打球了?”
邢況:“沒人來看。”
徐未然覺得他是在凡爾賽:“全校生都快把籃球場破了,這沒人看啊?”
“你也知道全校生快把籃球場破了,”他站在面前,一只手在子口袋里,眸定定落在臉上:“你就這麼放心?”
話說得莫名,但徐未然還是聽懂了。
裝聽不懂的樣子:“什麼?”
邢況朝走近了一步。
兩個人原本就靠近的距離再次被短,很清楚地聞到了邢況上殘留的男士沐浴的味道。
“是有很多人來看。”
他說:“可是沒有你。”
-
因為有邢況在,清才的籃球隊一路如有神助,打進了決賽。
最后一場比賽會決出本季的冠軍,可隊員們發現邢況打球時明顯心不在焉的樣子,頻頻往觀眾席那邊張。
被他看過的那片區域會發出夸張的尖聲。
眼見又被對方進了個三分球,上半場清才這邊落后了二十多分。教練不放心地去提醒邢況:“現在可是決賽啊!你不看球看觀眾席干什麼,觀眾席上有球啊?下半場一定不能再走神了,高二那年你沒參加校隊,冠軍就被他們搶走了,今年你還想讓咱們學校被他們罵四不勤五谷不分嗎!”
邢況喝掉一整瓶礦泉水,把水瓶扁投進了一邊垃圾桶。
下半場開始,他打球打得仍是有些心不在焉,毫無斗志,幾個到手的球都能丟。
時間只剩最后十分鐘,場上比分拉大到三十分的差距。
看起來沒有什麼獲勝希的一場球。
有隊員開始對邢況不滿,覺得他也不是像傳說中的那麼厲害,到了關鍵的比賽凈會給他們拖后。
完全忘了前幾場比賽,是邢況帶著他們一路高歌猛進,打進決賽的。
只有錢蒙看出邢況的漫不經心,過去勸他:“況哥,既然打了就好好打,還有時間,來得及的。”
短暫休息過后比賽再次開始。
邢況又一次往觀眾席那邊掃過去。
看到觀眾席口,徐未然逆著從外面走了進來,瘦瘦小小的影站在最后一排的位置。往他這里看過來,徑直與他目相撞。
邢況看了兩秒,轉回頭,把注意力放到比賽場上。
前一秒還萎靡頹廢的年,突然就像變了個人,目里滿是勢在必得。
上前一步搶斷對方扔過來的球,朝左跑了兩步,站在三分線外躍起投籃。
觀眾席上安靜了一瞬,看到球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直中籃筐。
籃球場中沸騰起來,生們像是在開水里滾了一遍,激得扯著嗓子大喊大,朝著邢況的方向不停揮手。
后面幾分鐘里,邢況勢如破竹,一連進了好幾個球,追平了比分。
又一個三分球命中,邢況在場中奔跑著,抬起頭往觀眾席的方向看去。
見他朝這邊看過來,生們的尖聲更是夸張地快要把屋頂掀翻。
邢況只徑直看著默默站在觀眾席最后一排的生。
年意氣風發,在鋪天蓋地的歡呼聲中,肆意張揚地沖著徐未然仰了仰下。
眼里似藏了整個銀河。
比賽結束,在邢況帶領下,清才這邊又一次捧起了冠軍獎杯。漫天飄下紛紛揚揚的彩帶禮花,看臺上的生蜂擁而至,把邢況圍了一圈又一圈。
徐未然轉過,悄無聲息地離開籃球場。
已經是九月,晚上的溫度降下來,不再那麼悶熱。
坐上公車,找了個空位坐下。
手機很快響起來,看了眼,是邢況打過來的。
“你在哪兒?”那邊的人問。
聲音順著電流傳來,多了種人的磁。
徐未然看向窗外:“我回家了。你們應該要慶祝吧,我會把今天的補習時間放在以后補出來的。”
那邊默了兩秒,問:“水是你送的?”
是說在他課桌上放著的那瓶水。
徐未然輕輕“嗯”了聲:“祝賀你。你剛才……”張地抿了抿:“很厲害。”
那邊傳來一聲輕笑:“就只是祝賀一聲就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徐未然的錯覺,發現邢況對越來越溫。在外人面前總是清冷如冰山般的一個人,在面前時會變得溫和。
但也無法確定他是不是對其生也這樣。
徐未然并不是很自信的人,不覺得自己會有那麼大的魅力,能讓邢況只對一個人是特殊的。
所以無論他對有多好,都不敢再像以往那樣傻乎乎地想,他是不是喜歡。
在看過那三個視頻后,好像在頃刻間長大了,對這個世界抱有極端的不信任。
磕磕絆絆地說:“那、那我明天多給你講幾道題吧。”
邢況略怔了怔,頗為無奈地笑了聲,但也是順著說:“行。”
徐未然盯著馬路邊掛了彩燈的樹:“那我掛了,你去跟朋友慶祝吧。”
邢況:“好。”
雖然已經道別,可兩個人誰也沒有把電話掛了。一直過去很久,徐未然拿下手機,見通話時間還在往上漲。
點下掛斷,把手機在心口。
其實還是會心的。在籃球場,當他在萬人中央朝看過來,帶著年蓬的朝氣朝抬了抬下的時候,在他的眼神里瞬間失重,兩只腳挨不到地。
他是在青春時里遇到的最耀眼的年。
不知道以后會為誰專屬的寶藏。
卻只能為以后的回憶。
-
回家沒多久,徐未然接到了李章的電話。
把電話掛斷,那邊很快又打過來。
沒有辦法地接起來:“什麼事?”
“出來玩唄,班里就你沒來了。”李章說:“我在你家樓下。”
“不去。”
“快點下來,我等著你。”
“不去。”
那邊安靜了一會兒,李章變了語氣:“你是不是覺得我好說話的?”
好聲好氣的沒用,他只能選擇用下三濫的手段威脅:“就算你沒再花過俞叔叔一分錢,可相倪搶了俞筱的父親,這是事實,你怎麼都沒辦法改變。我們現在放你一馬,是看在你還算識相的面子上。如果你今天不肯給我這個面子,我保證明天全校的人都會知道你是小三的兒。就現在的輿論環境,你覺得你還能安心復習準備高考嗎?”
徐未然只想過安安穩穩的生活,最好能平靜得連一波瀾都泛不起來。
但現在就連這麼點兒要求都達不到了。
并不想讓生活陷進更大的里,在李章的威脅下坐上他的車,跟著他去了地下天堂。
進了一間包廂,有躁的音樂迎面撲過來。學校里的男男笑鬧一團,慶祝今天清才奪冠。
邢況松松散散窩在沙發里,一只腳懶洋洋搭在膝上。旁邊是像個掛件一樣黏著不走的俞筱,有這尊大佛在,包間里的生只敢朝邢況看,誰都不敢過來搭訕。
見李章還真帶了個生過來,有男生朝他們兩個吹了聲口哨:“李章,你行啊,乖乖都能請得過來。”
邢況玩手機的手僵了下,朝門口的方向看過去。
徐未然明顯很不愿地跟在李章旁邊,在李章朝出手,準備一把的頭發時,了驚嚇般往旁邊躲了躲,滿臉防備地看向李章。
李章訕訕收回手,很快又沖著滿屋子的人笑起來:“那是,也不看看小爺我是誰。”
他是拉著徐未然往沙發里坐下,給倒了杯果。
“我們未然還小,”他自來地說:“誰也不準灌酒。”
一邊的俞筱冷笑了聲:“都十八歲了,這小?”
李章維護道:“我們未然看起來小。”
俞筱不滿地撇了撇。以前李章總是會站在這一邊,拿當親妹妹一樣,從來不會讓任何人欺負。誰知道現在被一個渾窮酸氣的孩迷得昏了頭,連都敢懟了。
不過李章能把徐未然追到手,讓徐未然再也不能接近邢況,這倒是件好事。
俞筱暗暗想著,沒再糾結李章的叛變了。
徐未然在這樣的環境里很不自在。
并不是很會社的人,人多的時候會有無措的覺。融不進熱鬧的氛圍里,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更何況今天這里還有邢況。
每次往他那里看過去,都能看到俞筱極親地湊在他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說話。
實在不想再在這里待了,問一邊的李章:“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急什麼啊,你才剛來多久。”
李章并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剛好有人提議要玩真心話大冒險,拿了副卡牌出來。
在場的人大部分都心里有數,要幫李章泡妞,略玩了兩后開始進正題,故意讓李章和徐未然輸了游戲,又了張牌出來。
把牌翻過來后,上面寫著。
大冒險:兩個人一起吃完一薯條,薯條留下的長度不能多于三毫米,期間不可用手薯條。
現場的人開始起哄,有人已經拿出了手機,鏡頭對準那邊的主人公。
所有人的目全都落在了徐未然和李章上。
李章跟那幾個哥們示意了下,用口型說了句:“夠意思。”
他正要準備開始這個不算懲罰的懲罰,徐未然卻噌地一下從沙發里站了起來,聲說:“我、我選喝酒。”
有生提醒:“這幾杯酒很烈的,你能喝嗎?”
徐未然看了看桌上滿滿當當的幾杯酒,每杯里面都混合著不同的酒,遠遠都能聞到極烈的酒味。
握了握手心,剛說了個“能”字。
一直以來都冷淡不語的邢況突然起,一杯接一杯地把桌上早就調配好的混合烈酒一口不剩地喝完。
喝完酒,他清冷著面砰地一聲放下最后一個空杯子。
包廂里死一般的寂靜,誰都不知道,為什麼邢況會突然幫一個看起來跟他關系陌生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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