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龍便往里帶回來了驚喜。

龍的行力之強，飛行速度之快，讓雪憲到非常震驚。另外，他還非常清楚地認識到一個事實——龍是可以大概地弄明白人類所表達的含義的。

龍的智商之高，或許并不亞于部分人類，就算它們不能完全聽懂人類語言，也遠比雪憲之前想象的接收能力要強得多。

而且，和它說的話越多，雪憲越能覺到它理解能力的增強。

這頭龍在雪憲表達了“想吃水果”的愿以后，直接往里銜回了半顆椰子樹。

壯的椰子樹被龍用牙齒攔腰咬斷，斷口暴地撕開。由于被龍從的熱氣候地區帶來了這嚴寒的雪域，樹葉與累累果實都凍得起了白霜。

龍把樹往地面一扔，凍得僵的椰子果實磕在中地面上發出聲響，像石塊一樣。

“篤篤多！”

雪憲正在用溫泉水清洗砸魚用過的石塊，見狀，飛快地跑了過去。

看到那些椰子，他驚訝地睜大眼睛：“你從哪里找到的椰子？！”

從雪憲的描述中，龍可能只了解到了“長在樹上”這個訊息，就像它們所了解的吃了會發熱的“榕果”一樣，它能借之理解“水果”的含義。

龍渾都是外的寒氣，進溶后還打了個噴嚏，龍爪一踩，震得都輕幾下。

雪憲喜出外，能看到類以外的食，他覺得簡直像在做夢。

椰子被凍得和枝條相連，雪憲費了很大力氣才把它們都摘下來，統統扔進溫泉的淺，然用一些石頭圍起來擋住它們以免被水沖走，并且徹底浸泡化凍。

那些椰子葉雪憲也沒有放過，他把它們從樹上了下來，也放進溫泉中，想等變以后再晾干，看能不能鋪在地上作為睡覺之用。

失去了鵝絨被，蓬松的床墊，這些天每天都睡在僵的地面上，雪憲的骨頭都睡得快要散架了。

龍抖落上的風雪，看著雪憲忙來忙去。

它剛剛出去這一趟，肯定也在某飽餐了一頓，吻部和爪子上都染了跡。

等了一會兒，見雪憲暫時沒空理它，干脆也開始清理自己。

一人一龍在中各自忙碌，井然有序。

雪憲泡好了椰子，先拿了一個出來。

他之前沒開過椰子，卻無師自通地憑借這幾天練出來的一蠻勁，用一個大石塊狠狠地把椰子砸開了。可惜的是，他一連試了幾個，發現這些椰子大多都是沒有的，里面既沒有水，也還沒有能吃的果。唯一一個稍微點的椰子里也僅有一汪果，雪憲仰著頭一小口就將它喝了。

椰馥郁香甜，還帶著涼意，簡直沁人心脾。

雪憲喝完了，又意猶未盡地了，把椰殼部得干干凈凈。

忽地，他邊冒出一個大腦袋。

是那頭龍。

龍嗅著那椰殼的味道，看上去有些疑。

雪憲轉頭，笑著出牙齒：“謝謝你！篤篤多！”

見他笑了，龍猙獰的頭顱又湊近了些，尖角骨刺都差點刮到雪憲的臉。

隨后，它的目便徹底鎖定在那個椰殼上，眼睛眨啊眨的，雪憲見它這麼好奇，就把椰殼遞給它：“你要聞一下嗎？”

椰殼中濃香馥郁。

萬一這頭龍喜歡椰子的味道，說不定會帶著他一起遷徙到有椰樹的地方去！

龍張開，小心地用那排又又尖的牙齒叼走了椰殼，然后舌頭一卷，竟輕易地將椰殼囫圇吞下去了！

“那個不可以吃！”雪憲大驚，“快吐出來！”

不用雪憲提醒，龍在吞下去以后馬上做出了一個嘔吐的姿勢，前后不過幾秒鐘，它又把椰殼整個吐了出來！

椰殼在地上滾搖擺，沾了不龍的消化，看上去非常惡心。

雪憲嫌棄：“咦——你好魯莽啊篤篤多！”

龍“嗚嗚”了兩聲，似乎非常不滿，一爪子把椰殼掃開了。

半圓的椰殼骨碌碌滾到角落里，不知所蹤。

龍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雪憲會喜歡這麼難吃的食，用頭來拱他。

雪憲嘗了椰子味很高興，但還是有一點點失：“原來你不喜歡椰子的味道啊。”

他把其它的椰殼撿起來，用椰殼舀出溫泉水，對龍說：“你看！椰子很有用，不僅能吃能喝，殼還可以當做我的碗！在外面采的雪和沒有吃完的魚都可以用它裝起來了！”

說完，雪憲又把泡在溫泉里的椰子葉撿起來，抖落抖落水珠，平鋪在發熱的石頭上：“葉子也很好，等它干了，我晚上就有睡覺的地方了，你不知道，這里的地面就不說了，還很燙！”

雪憲把袖高出手臂：“看！這是昨晚睡著了不小心燙到的！”

這溶的溫泉有三四個泉眼，各溫度都不同，地面的溫度也有不同。雪憲那截白皙的手臂上有一層紅紅的印子，是長時間放在同一個發熱位置的緣故。

人類的手臂赤-，無暇，龍看了就想。

雪憲趕用袖子把手臂遮起來，他還是一點也不適應這種示好方式。

“你低一點！”他對龍出手，示意它過來。

來到這里之后，雪憲還是第一次到高興。

雖然不過是苦中作樂罷了，但至那種短暫的開心是真實的。

銀龍沉下脖子，任雪憲自己的頭顱，不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顯然很這種犒賞。

它背上那傷口的鱗片恢復得非常慢，雖然已經長得差不多了，但還是常常發，讓它止不住地想撓。

此時雪憲心大好，便又主給龍撓了一會兒新的鱗片。

“你做得很好。”雪憲真心地夸獎道，“辛苦你了，篤篤多。”

晚上，雪憲在椰子葉鋪好的地面睡了一覺。

舒服還是不舒服的，可是至沒有非常熱了。

這麼久以來，雪憲還是第一次睡了個整覺，流落荒野的悲慘生活往好的方向發展了那麼一點點。

早上醒來時，那頭龍不在，雪憲看著地上的椰子殼，依舊是滿心歡喜，仿佛已經看到了蔚藍的大海和遠遠駛來的航船。

龍又叼了別的果實回來。

那些白果實長在一奇怪的樹枝上，兩頭尖中間大，果實表面有麻麻的小疙瘩，打開來里面卻是紅的果。雪憲不認識，他在棲息大陸沒有見過這樣的水果，或許這是龍嶼的特產。

他只打開一個果實嘗了嘗，味道不甜也不淡，但吃完以后有一種人神清氣爽的回甘，很是舒服。

不過有了上次那個“榕果”的教訓，這次雪憲不敢再隨便把龍嶼的東西吃進肚子了，淺嘗以后就把果實都放在了一旁，觀察自己的狀況。

確認沒有異樣后，雪憲一口氣吃了三個果實。

果實還剩下很多，他拿了幾個遞給一旁正在撕咬雪狼的龍：“篤篤多，你要不要嘗嘗看？你不喜歡椰子，但是說不定你會喜歡這個味道。”

龍低頭嗅了嗅，竟然退后了兩步。

它用舌頭干凈邊的跡，看上去對果實一點也不興趣。

雪憲有點愁。

這頭龍的出行很有規律，一般是等中的食消耗完才會再次出去捕獵。按照龍的習，除非是年后的求偶期有筑巢需要，否則它們從不會有存儲食的概念。

這次龍帶回來的果實太多，靠雪憲的胃消耗完，肯定會耽誤不時間。

雪憲想要盡快通過龍出行的時間來大概估算路程距離。

一頭年龍的飛行時速最快能達到可怕的7、800km，銀龍是一頭龍，且它有回到中再讓獵死掉的習慣，它會本能地去控制風阻與氣溫保證獵存活，那麼肯定不會按照最快的時速飛行。

如果它只抓回活的獵，雪憲不負責任地估算，略預計為每小時200km，如果它只帶回了結霜的水果，雪憲便估算為每小時600km。

這幾天沒有下雪，雪憲每天都在口等待龍歸來，順便用手環記錄龍的出行時間。

雖然不太靠譜，但這兩者相加，再留意一下龍的飛行方向，大約重復幾次，他就能估到他距離海岸線大概有多遠了。

冷靜下來后，雪憲一邊留意著這些必要的條件，也在一邊收集皮。

那是椰子葉做的床給他的靈。

他沒辦法只穿著單薄的兩件套圣裝穿越雪域，但有了寒的皮，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雪狼、熊，甚至雪兔等小，皮都可以起到很好的保暖作用——這頭龍正好特別喜歡捕食溫。

而且，這些經過他手糙爛制的皮保留著原本的氣味，還可以將他上屬于人類的味道完全掩蓋，讓他不用擔心被龍跟蹤，簡直是一舉兩得。

人類的智慧無窮盡，雪憲只要能善用其中的萬分之一，或許就能找到回家的方法。

這天，龍吃完一頭雪狼，把糊糊的尸留在了地上。

雪憲收好果實走過去，挑選出了狼尸上還算完好的一塊背。那背上滿是跡，散發著狼尸獨有的腥味，再一看，泛白的狼眼還未閉合上。

千年以前，先民們在無窮星投放種時，就考慮過給未來生活在這里的種賦予完善的食鏈，雪狼原本是雪域之王。

任誰也沒想到，龍族為了所有領域的霸主。

雪憲于心不忍，用手合上了雪狼的眼睛。

龍卻湊了過來，用大的黑爪子將狼尸撥弄到了一旁。

“嗚。”龍低低地警告著人類，對他疑似要吃狼頭的行為不滿。

大概在這頭龍的心里，人類不僅弱小得不能喂飽自己，還沒有分辨食好壞的能力。

“我不吃的。”

雪憲當著它的面把狼尸拖回來，用隨攜帶的那塊尖石，使勁割掉了僅有一層皮粘連的狼頭。

濺到年的臉龐上，給他增添了一肅殺氣息。

龍覺得好奇，燦金的瞳仁一直看著雪憲忙來忙去。

只見雪憲用尖石剔除多余的骨，十指都染滿了跡也不在乎。石頭不如道鋒利，雪憲的力氣也不夠大，分離起來很廢力氣。

年人量并未完全長，不一會兒，雪憲的額頭與鼻尖就出了一層細細的汗，因為發熱的緣故，沒有被服遮住的脖頸，那些刺青逐漸發起了微。

雪憲頭發烏黑，眼珠也是烏黑的，顯得皮更白。

等剔出一塊完整皮時，他那被汗濡的眉眼閃閃發亮，更是龍移不開視線。

雪憲習慣了龍的注視，只飛速將皮拿到溫泉里浸泡。他認真地洗去皮上的跡，隨后把它鋪在了最熱的一塊石頭上，準備等待它被石頭烤干。

龍長脖子去嗅了嗅，不解其意。

“我要做一件服。”干活時雪憲的袖子挽得很高，看起來很利落，“服就是……”

他下染了狼的外袍，告訴龍，“我上這個就是服，人類都需要穿的。不過，我想做一件更暖和的服，需要用這些皮才行。”

見雪憲拿著外袍轉再次往溫泉走去，龍的燦金瞳一下子了，瞳孔變了很細的一條豎線。

它養的人類又要準備洗澡了。

龍的全部注意力都從皮上移開，徹底移到了雪憲清瘦的背影上。

一想到人類在氤氳水池中游來游去的白皙影，它就有點焦躁，目也一刻都不再轉移。

但是雪憲只是走近池子，把外袍放進去清洗而已。

龍：“咕？”

它口到不明的燥熱，煩躁地挪了挪爪子，在地面留下幾道抓痕。

圣裝的質地很容易清洗，但雪憲一刻也沒耽誤，每次染上污漬，他總是第一時間就會把它清理干凈。他很珍視這件外袍，因為圣裝不僅是份的象征，也是他作為圣子，全部的人生意義所在。

洗干凈后，雪憲把外袍放到一旁的石頭上攤平，轉頭就對上了巨大的龍頭。

“怎麼了？”他驚詫地問。

龍用舌頭了他的臉，然后，用吻部把他推進了溫泉里。

“啊！”雪憲整個人都坐進了池水，惱怒道，“篤篤多！”

雪憲生氣了。

外袍還沒有干，他現在又渾，本沒有可以替換的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