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溶外又是一個新的世界了。

上次雪憲出來只覺得這里煙霧繚繞得像個仙境，這一次積雪更深，多了一份莊嚴肅穆的純凈。

雪憲呼吸了一口寒冷的外空氣，看著頭頂碧藍的天空，到自己的頭腦思緒都煥然一新。

然而，現實沒有想象中好，這些雪又厚又松，他剛一腳踩下去，就發現自己得使好大的勁，才能把腳拔-出來。

龍不懂得要等待無助的人類，它在雪地里扇雙翼，卷起一陣夾雜雪花冰渣的狂風，就輕易地飛上了天空。

還好，它并沒有急著走，第一次帶雪憲出去捕獵似乎讓它有些興，因此不停地在半空中盤旋，還時不時發出震耳聾的龍嘯。

它這一，雪憲便聽到了轟隆隆的聲響，仿佛來自很遠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引起了雪崩。

雪憲往四的雪峰觀，沒能察覺到是哪一座雪峰崩塌，只咬了咬，心中暗暗祈禱，希那里的沒事。

忒亞的照耀雪地，雪憲披著雪狼皮，慢如蝸牛地走了一會兒，竟然還慢慢地出了一點汗。

等走進樹林，腳下的雪倒是沒那麼深了，可是裹在腳上做臨時靴子的鼠兔讓他開始打，走得也不比之前輕松。

看來，要離開雪域，他還要做更多的功課才行。

龍的影掠過樹林上空，震落了樹梢的積雪。

雪憲忽然有了個主意。

他在林間找折了些帶葉松枝，每個都留有四十公分左右長。他快速地把這些樹枝用腰帶和鞋帶并排綁起來，綁在自己的腳下，就做了一個防的“雪地鞋”。

等走出了樹林，雪憲發現這樣做還有一個好，他的重心被長長的樹枝分散，即使行走在蓬松的雪地里，也沒那麼容易陷下去了。

此法可行。

雪憲來了神，忍不住“耶”了一聲。

龍嘯又起。

那頭龍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它在空中繞了一圈，似乎在警告雪憲的磨蹭，兀自加速往前飛去。

“等等我！”

“篤篤多！”

雪憲也開啟了快走模式。

他穿得厚，腳下也不方便，就像一個笨手笨腳的機人，不一會兒服了，鼻尖也冒汗了。他大口大口呼吸著冰冷的空氣，肺部都來了個心涼，心卻十分愉悅。

雪憲笨拙而緩慢地在雪地里行走著，摔了兩跤，然而每一次爬起來，都能看見龍的影就在天際，為他指引方向。

“要是我也能飛就好了。”

雪憲心中忽然冒出這樣的想法，第一次對龍到羨慕。

如果他也有翅膀，他也能飛，那麼他就能像夢里那樣翱翔在天空，直接穿過雪域，越過海洋，回到屬于他的世界里去，哪怕是遇上風暴港的颶風旋渦也沒關系，天高任鳥飛，做一頭龍是多麼的自由啊。

隨后，他又想，那又怎麼樣呢？

人類沒有翅膀，但不是也靠著智慧穿越星際，來到了這顆神的星球重塑文明。

“嗷——”

天際再次傳來龍嘯。

雪憲甩開七八糟的心思，加快速度，一門心思地跟著龍往捕獵地走去。

他們來到了一塊幾乎看不到頭的冰面。

冰是完全明的，人站在上面像是完全凌空了，從冰面上就能看見冰下活蹦跳的游魚，和大片淺藍的奇異礦石。但冰面又足夠厚，連龍在上面行走，都沒有產生哪怕一的裂。

這里應該是一個很大的湖泊，因為水中或礦石中的某種特殊質，才造了這樣的奇景。

雪憲趴在冰面上看了一會兒，他也還不過是個半大年，此時暫時把心事都拋諸腦后，只覺得新鮮。

龍卻比較著急，這次它表現得像個監督崽的家長，低吼著在冰面走了兩圈，提醒雪憲他們應該做正事。

雪憲是有目的而來的，他用目仔細地在冰面下不斷搜尋。

這時，一群集的魚團從冰下快速游過，魚團之大，恐怕足有數千條小魚，它們吸引了龍的注意力。

龍揚起雙翼，脖頸也高高昂起。

只見它那銀白的鱗甲之下有什麼在迅速膨脹發，由肚腹開始，經過前，眨眼間就到了脖頸，那是猶如巖漿的龍之烈火，可摧萬！

龍迅速低頭對準冰下魚團，張噴出了滾燙的火焰！

龍火接冰面，發出轟轟烈烈的聲響，夾雜風聲、破冰之聲，很快冰面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口。

那冰裂開來，裂一路蔓延到雪憲腳下，他嚇了一跳，不得不轉奔跑。

冰面比雪地要上數倍，即使雪憲腳下有糙的樹枝增加力，還是狠狠地摔了一跤：“啊！！”

好在他上穿得足夠厚，像個球一樣，這一跤摔得除了膝蓋有點痛，倒是沒什麼大礙。

他翻從冰面坐起，還沒來得及站立，就見下的冰面掠過麻麻的魚團，尾隨而至的，還還有那個布滿銀鱗甲的影——龍已經鉆進了由龍火融化出的冰，潛了水底！

“篤篤多！”雪憲雙眼發亮。

冰下，龍的雙翼完全展開，薄下骨骼理分明，似浮在了水中。

它好像不用怎麼游，就能快速地在水中前進。

那銀白的鱗片在堅冰之下發亮，每一片都折出絢麗彩，與水底淺藍的發著微的礦質相輝映，所到之，帶起一層層的水波。

龍并不是水陸兩棲，它們能在水底乃至深海之下如此暢游，全賴它們龍翼與腔的骨骼結構，還有那強大的肺活量。一頭龍最長能在水底連續潛泳將近一個小時，在混沌日之前的戰時代，龍不僅是天空的霸主，也是水底的超級患。

雪憲看過一部紀錄片，一艘人類的大型水行艇在水底作戰，雷達檢測到了龍的存在，僅僅十幾秒后，遠在數千米之外的龍就從水行艇底部襲擊，生生把水行艇頂出了海面！

龍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至今也沒有人能給出解釋。

龍追逐著魚團，眨眼間就游去了遠。

雪憲拔跟去，在冰上追著它們在冰下的影。

跑到了湖的深，冰面倒映出遼闊的藍天空與朵朵白云。

雪憲累了，就那麼躺在冰面上，一時間，竟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湖。

“噗嗤——”

巨出水的聲音傳來。

龍塞了滿滿一魚從湖底爬出來了，它渾滴水，水花濺在冰面上嘩啦啦作響。那些魚不過是魚苗而已，其實沒什麼，龍的玩心重，追逐了這一場并不只是為了進食，純粹是為了好玩。

不過，龍還是仰著頭，把數十條魚苗都生吞而下，然后“唰”地一聲，它張開了渾鱗片，隨后上就“滋滋”地冒起了水汽。

原來，它憑借自的龍火質，竟然還以這種方式將上的水分都蒸發。

雪憲吃驚極了，這個功能也太好太實用了吧！

冰下有魚游過。

雪憲眼尖瞄到，連忙跪在冰面上，盯著那條大魚大喊：“篤篤多！快！就是它！我想要的就是這種魚！”

龍剛把自己蒸干，聞言也沒有猶豫，只見它走到剛跳出來的那個窟窿口，收起雙翼，再次一個猛沖扎進了水底。

這次龍速戰速決，并不玩耍，快得變了在冰下一閃而過的銀影子。

雪憲并沒有看清它是怎麼做到的，只知道等它再次出水，口中就已經銜著那條一米多長的大魚了！

“篤篤多，你好厲害！”雪憲激地跑過去，“你也太帥了吧！”

龍高高地昂著脖子，用燦金的眼睛看著雪憲，非常得意。

隨后它放低脖子頭過來，雪憲福至心靈，趕上了它的頭顱：“你真棒！我要是有你這麼厲害就好了！”

仿佛是在這種夸贊，龍一不地閉著眼睛，任雪憲了一會兒，就想來他。

“咕特恩。”

它的意識說。

雪憲最怕被龍了，那舌頭又大又，得太重，他每次都要被得坐一個屁蹲，趕退開了幾步遠：“好啦好啦，別了別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說著，雪憲就把雙臂向還在冰面上不停撲騰的大魚，想要把它抱回去。

這麼大一條魚，魚刺應該有很多，而他只需要那麼一兩就足夠了。

這時，龍的黑爪子卻摁住了那條魚，嚨里發出低吼。

“怎麼了？”雪憲抬頭問道。

龍用吻部在雪憲的額頭輕輕點了下，就用爪子把魚撥開了。

它的力氣大，魚順著冰面出了好遠，在遠撲騰，擺著尾。

雪憲不解，龍卻對他齜出尖牙，然后再用吻部把他往前一推，直推倒了冰窟窿附近！

窟窿下的水面微微漾，波粼粼，不時有魚兒們經過，它們仿佛不知危險，仍在水底下遨游。

“其咕木多拉，由卡。”

深沉的意識自腦海中出現，龍的語氣變得嚴肅了一些。

那些含糊的發音溜走，但這一次雪憲仿佛抓住了什麼，他好像……明白了龍想表達的含義。

它想讓他自己捕一次獵！

“你想讓我自己抓一條魚嗎？”雪憲回頭，風刮他的頭發，拂過他迷茫的臉，“你想我也跳下去，像你一樣？”

龍仰頭了一聲。

原來，它還記得出發前雪憲說過的話——“我想自己挑一挑魚，順便再學著自己捕一次獵！”

“這樣啊……”雪憲苦著臉。

他不是不想自己捕獵，只是他無法跳那麼深那麼冰的水里。

這里的況和他想象中有差異，他原以為龍是在某條河中，或者別的什麼地方捕到魚的，而不是在這幾米深的冰面之下。

作為弱小的人類，極寒天氣下無裝備潛水，可以說是自尋死路。

“我不能下去的。”雪憲說，“下面太冷了，我也憋不了那麼久。”

“咕？”龍歪起了頭。

見雪憲真的不打算下水，龍又兇起來。

這一回，它張開了雙翼，頭顱低下來，眼睛里似乎都在冒火。

看來，這頭龍不僅想喂養雪憲，還想培養他為獵手，今天這麼興地帶人類走出巢，就是為了讓他學習捕獵，此時可以說是恨鐵不鋼了。

雪憲卻又看了看那個冰窟窿，下意識咬著。

天氣這麼冷，口邊緣已經重新開始結冰。

在龍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他忽然抬頭，眼睛亮晶晶地對龍說：“我不能下水，但是我可以想辦法。你等等我！”

在大自然面前，在龍面前，人類雖然弱小，但絕不是不可作為。

雪憲思考著，等他真正離開這條龍踏上回家的路途時，捕獵也是他能不能活下去的決定技能。

既然都來了，為什麼不嘗試？！

他可不能讓一頭龍看扁！

雪憲一一拐，艱難地離開了冰面，等他回來時，手中拿著一長長的樹枝。

這里沒有繩索和餌，他沒有辦法釣魚，但是他可以采用別的方式。

在折斷樹枝時，雪憲有意折比較尖的形狀，隨后又用隨攜帶的尖石削了一部分，它就變了一只糙的矛。

或許在地球上，遠古時期的人類就是這樣開始使用工的。

那一剎那，雪憲覺得自己仿佛與那時的人們影重疊，渾的都在沸騰。

龍在冰窟窿旁不耐地磨著爪子，大概已經等不及，想自己再下去一次了。

雪憲的目不慌不忙地瞄準了一條游過的魚，對龍說：“篤篤多你看著，我們人類其實不用下水也可以捕獵的！”

龍好像聽懂了，登時“唰”地豎起背上的骨刺，眼睛盯著水里的魚。

雪憲也到張，他臉部廓繃，等找準了機會，就對著那條大的魚狠狠地扎下了樹枝！

然而理想很好，現實卻殘忍，只聽“嘭”的一聲響，樹枝猛地被水的浮力彈回，直沖雪憲的腦門！

雪憲“哎喲”跌倒，腦門頓時起了個包！

龍金瞳瞪著他：“咕？”

雪憲捂著頭眼淚汪汪，臉已經鼓了包子：“嗚嗚嗚，這次不算！你等等，讓我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