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鷙反派的聯姻對象》第18章 第18章

陸煥垂著眼, 薄抿了一下。默然兩秒又輕輕一笑,“同行競爭?你想多了。”

他語氣平和,聽著只像是陳述, “我哪能和專業的醫生競爭。”

“……”

喔~還有小緒了。

郁白含就收回手,拿出手機, “剛剛的醫囑我沒記清, 陸醫生再和我說一下怎麼吃藥。”

陸煥垂在側的手, 揣回兜。

隔了片刻他開口,淡淡的嗓音從上方響起, 將醫囑一條條重復了出來。

郁白含在備忘錄記好,真誠夸贊, “謝謝陸醫生,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陸煥就冷笑了一聲,低眼睨來, “你在哄小孩嗎?”

郁白含看向他,眼神亮亮的,“那哄好了嗎?”

回答他的是一聲“呵”。

郁白含這邊沒什麼事, 陸煥轉頭要出門。

他推門而出前一刻又停下, 對郁白含道, “晚飯我會讓人給你端上來。”

郁白含正要說不用, 張開的又閉上。

他點頭,“嗯,聽陸醫生的。謹遵醫囑。”

鐘秉棲的藥開得很好。

郁白含過了三天就慢慢好轉。

這三天陸煥依舊忙著工作, 不過下班后會過來“問診”幾分鐘。

他站在門口打量,“氣看著還行。”

郁白含鼓掌,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陸醫生好厲害!”

“……呵呵。”

陸煥沐浴著郁白含的不實吹捧, 轉離開臥室。

經過三天的角扮演,郁白含病好得差不多了。

馮叔又請了鐘秉棲來復診。

人來的時候,郁白含正坐在客廳看電視。

電視里放著宮斗劇。演的是皇上得了風寒,一眾嬪妃各顯神通爭權奪寵,最后留在皇上邊噓寒問暖的嬪妃獨得了圣寵。

郁白含看得津津有味,親切飆升。

背后傳來馮叔的聲音,“鐘醫生來了。”

他轉頭,只見馮叔領著鐘秉棲進了客廳。

郁白含點點頭還沒開口,客廳一側的臺門就被推開。陸煥走進屋打了個招呼,“鐘醫生。”

他說完坐到了沙發另一側。

鐘秉棲回道,“陸先生好。”

待人都坐下,鐘秉棲開始給郁白含復診。

大概看了五六分鐘,他收回儀笑笑,“恢復得不錯,藥不用吃了。”

“謝謝鐘……”郁白含話頭一轉,“鐘哥。”

鐘秉棲愣了愣,沙發另一頭的陸煥看過來。兩道目同時落在他上。

郁白含,“我可以這麼吧?”

鐘秉棲接良好,“當然可以。”

郁白含點點頭,“那就好。”

抱歉小鐘,你不在的這三天,已經有別的同行競爭上崗了。

他想著就轉頭看了眼陸煥,滿臉恩寵。

鐘秉棲也順著他的目看過去:?

與此同時,電視里傳來皇上和寵妃的調笑:

“真的只是臣妾獨有的?”

“這是自然,妃滿意了吧。”

“……”

陸煥眉心一跳,拿起遙控關了電視,“司白含。”

背景音一關,客廳里恢復了清靜。

陸煥對鐘秉棲說,“你再給他看看。”

這語氣好像是覺得他大病未愈。

郁白含定定地瞥了陸煥一眼,又朝鐘秉棲去一只細白的胳膊。

來,看看。

把我的健康報告甩給陸煥!

鐘秉棲失笑,將他的胳膊拎了回去,“病已經好了,不過確實要叮囑你幾句。你質比較弱,平時要多鍛煉。”

郁白含說,“沒事,我每天都喝一杯牛。”

堅持食補。

鐘秉棲搖頭,“只喝一杯牛怎麼夠?”

郁白含琢磨,“那就兩杯?”

不能再多了,再多就喝不下了。

“……”鐘秉棲那張溫和的臉難得出現了一裂痕,他掛著職業微笑,“勤勞一點,好嗎?”

旁邊傳來一聲意料之中的輕笑,“呵。”

郁白含愧一笑,“喔。”

·

馮叔送走了鐘秉棲。

郁白含看向還坐在一旁的陸煥,發出邀請的聲音,“陸教練,帶我鍛煉鍛煉?”

陸煥沒有立馬回,像是思考了一下,“最近工作太忙。”

看這樣子不像是在找借口。

郁白含回憶了一番:陸煥這段時間的確又忙了起來,也沒看人再去樓上健房。

他善解人意,“那我去找秦倫。”

陸煥說,“他工作也忙。”

秦倫也忙?忙著和司家隔空打拳嗎?

郁白含正想問“還有沒有其他帶薪賦閑的兄弟”,就聽陸煥開口。

“你不是喜歡箭?”

“是啊。”他朝人投去一道靜候下文的眼神。

陸煥坐在沙發上,頭微微垂下的角度顯得他鼻梁直,睫細長。修長的手指正著手機屏幕,不知翻到了什麼又停下來。

“C大的箭道社團很有名,孫以青在C大讀博,看他朋友圈應該認識社團的人,可以找他帶你過去。”

郁白含眼睛一亮,還有這種便利?

他記得孫以青:這人很不錯。

上次聚會雖然存在不高,但極會給他來事。

一看就是個悶聲干大事的人,很好。

他欣然接,“那好~”

第二天郁白含就去C大找了孫以青。

C大是整個西南地區數一數二的大學,尤其是C大的金融專業,在全國都名列前茅。

從陸宅出發到主校區大約四十分鐘車程,郁白含到時,孫以青已經等在校門口。一簡約的服飾,還戴了副黑框眼鏡。

和聚會時完全不一樣,看著就很學人。

“久等了嗎?”郁白含隨他進學校。

“還好。”孫以青話不多,開口是一副正經的樣子。

然而上次就是用這副口吻,讓他坐到了陸煥上。

主校區很大,從校門到社團還有一截路。

夏季的午后日頭很曬,孫以青就帶人順著林蔭路繞過鐘樓。從鐘樓前面過去,途徑一面榮譽墻。

郁白含隨意晃了一眼,腳步突然停住。

他轉頭湊過去,看向榮譽墻上第一排最顯眼的那張照片——面容俊,眉眼深濃。面向鏡頭時,神是相當悉的冷淡,出一疏離

妥妥的高嶺之花,校園男神。

他的冤種老攻。

郁白含細細觀賞,“陸煥也是C大畢業的?”

孫以青站到他后,“嗯,陸哥是學金融的。C大的榮譽校友,照片掛了好幾年了。”

喔~那他們陸同學還真是很棒棒了。

得拍下來,夸夸他。

郁白含就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發給陸煥。

【有耳】:我在墻上目睹了你的尊容。[圖片]

孫以青低眼瞥到那句“目睹尊容”:……

郁白含還在繼續夸。

【有耳】:陸同學真厲害。[我給你鼓個掌旋轉升天再開花]

孫以青又一低眼瞥到那聲“陸同學”:……

陸煥的消息還沒回過來,郁白含暫且收了手機,上好似沒回神的孫以青,“走吧。”

孫以青腳步一,“嗯。”

兩人繼續往社團的方向走。

郁白含隨口問,“那你是什麼專業?”

既然是億萬家產的繼承人……

那應該是金融學?管理學?社會學?

孫以青,“我研究神經元。”

郁白含轉頭:?

孫以青抵了抵框鏡,“上午剛從醫院搶了個腦子回來,等把你送到社團,我就要回實驗室做研究。”

郁白含:……

他微微警惕,“合法嗎?”

孫以青就停下腳步,一臉正經地看著他。

對視幾秒,郁白含歉然回神,“抱歉,有點ptsd。”

也對,不是所有人都拿別人的腦子搞。

他又問,“那你了解催眠嗎?”

孫以青側目,“不了解。不過我認識這方面的朋友,怎麼了?”

郁白含輕輕一笑,“隨便問問。”

以后找人咨詢一下。

看能不能讓瘋批哥自食惡果。

閑聊間很快到了社團門口。

C大的箭道社團很有名,因此社團的場地寬敞又干凈,設備也很齊全。

到了門口就聽見里面社團員說話的聲音。

大概是孫以青打過招呼,郁白含跟著他一進去,就見孫以青朝里面招了招手。接著一名高挑的生轉頭看到他們,幾步走過來,“來啦?”

孫以青點頭介紹,“這是箭道社社長,何越。也是何家的千金。”

“什麼千金不千金的。”何越笑了句,朝郁白含手,“我的名字或者社長都行。”

郁白含手一握,“白含。”

何越夸贊,“好姓!”

郁白含:……

夸完又轉頭截斷了孫以青言又止的話頭,“行了,你忙去吧!我會照顧好你朋友。”

“好,謝了。”孫以青說完看了郁白含一眼,“我先走了,你和陸哥說聲。”

“嗯,我跟他發微信。”

待孫以青一走,何越便領郁白含去了場邊。

和社團里的員介紹了一下郁白含,挨個打過招呼后,又帶郁白含去拿裝備。一邊走著,一邊有些好奇地問,“對了,你們剛說的‘陸哥’,是指陸煥嗎?”

郁白含正好在和陸煥發微信,“嗯。”

【有耳】:報告陸長,我已經功抵達戰場。

何越頓時激,“你認識陸煥啊!”

尾音一個拉長,驚得郁白含差點把【這兒就沒你沒什麼事了】的表到陸煥的對話框。

他穩了穩心神,“陸煥怎麼了嗎?”

別是背著他作了什麼妖吧。

正好這時,手機震了一下,陸煥回消息了。

【魚】:好好鍛煉,別作妖。

郁白含低頭一看,“……”

你最好也是。

何越嘆,“在C大很有名啊,不止是C大,他在整個上流圈子都炙手可熱。就連我老爹都很喜歡陸煥,想當年,他還希我和陸煥……”

郁白含一瞬側目。

何越,“多多學習。做一個像陸煥一樣優秀、獨立、謙謹又溫和的人。”

“……”

郁白含轉而如春風般溫

他點頭附和,“對,陸煥就是人心善。”

何越頓時親切地拍了拍他,“看來你也喜歡陸煥,那你和我老爹就是同好了。”

“……”

行,同好。

郁白含適應得很快,“有空一起面個基。”

何越爽快,“這主意好!”

和人達共識,郁白含低頭就給陸煥回了個消息。

【有耳】:怎麼會。[十級乖巧坐姿]

·

今天社團人不多,社員三五都閑。

何越答應了孫以青要好好照顧郁白含,這會兒就跟在人旁,細心指導,“一會兒這樣抓,不然會磨破手。”

郁白含練地做好一個開弓的姿勢,轉頭同一笑,“謝謝,我會一點。”

說完屏息沉眉,淡微抿。原本隨意的目在一瞬專注得驚人,停頓幾秒,瘦白的指節一松。

隨后在何越驚艷的目中,一箭破空——

咻!正中靶心。

場中細碎的談聲停了下來,在場的社員全都看向郁白含。周圍有些安靜,郁白含放下弓箭,呼出一口氣。

還是這種競技用的弓箭順手。

齊玦的那張弓,別名可能是“杠鈴”。

何越愣了好半晌,回過神后沒忍住往郁白含肩頭一拍,發出一陣驚嘆,“好厲害!我還以為你只是來玩玩兒的。”

郁白含抬手抹了下快掃到眼睛的額發,低調地笑了笑,“別這麼大聲。”

他謙謹又溫和,“小聲點夸。”

“……”

·

晚上回了陸宅。

郁白含坐在陸煥旁邊吃飯,他今天消耗量大,吃完又添了第二碗。第二碗端上桌,陸煥掃了一眼開口問他。

“社團怎麼樣,沒作妖吧。”

好的。”郁白含正要說沒作妖,突然想起“同好面基”的事,他就放下筷子給陸煥打預防針,“我新了個朋友,是你的迷弟。”

陸煥淡淡,“嗯。”

郁白含,“下次你們見到,我指給你看。”

陸煥隨口一應,不興趣的樣子,“再說。”

郁白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等見到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吃過飯,郁白含上樓休息。

他剛回臥室就收到齊玦發來的微信。

【齊玦】:陸哥好像手把我刪了,你和他說一聲?[眼]

郁白含這才想起自己沒來得及刪除齊玦的那條評論。

他投去慈一瞥:傻孩子,那是把你拉黑了。

【有耳】:我盡量。

【齊玦】:盡量什麼??

當然是盡量結束你的有期徒刑。

這會兒他正在床上躺得平平整整,就懶得出門再去找陸煥。

郁白含給陸煥發了條語音,“陸煥,齊玦讓你把他好友加回來。”

語音發過去沒人回。

隔了一分鐘,臥室門突然被打開。

郁白含支起上半,和站在門口的陸煥對上眼神:?

陸煥握著手機,“你在家里發什麼微信?”

“我不想。”

“鐘醫生才叮囑過你多鍛煉,就十米的距離你都懶得走?”

郁白含眼底流出淡淡的指責,“什麼‘鐘醫生’?在我這里只有‘陸醫生’。”

“………”陸煥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按住眉心,“好,‘陸醫生’讓你多走幾步路。”

郁白含便支棱起來朝他笑笑,“謹遵醫囑。”

齊玦還是被仁慈地放出來了。

郁白含收到他的謝消息時,正是第二天去箭道社團的時候。

【齊玦】:謝啦,陸哥把我加回來了。

【齊玦】:但他為什麼要給我發“呵呵”?

無知就是幸福。

郁白含決定讓他保持幸福。

【有耳】:系統設置的自打招呼。

【齊玦】:?真的嗎。[你忍心騙我小貓咪]

【有耳】:不信的話你可以把他刪了,等再加回來的時候看看是不是還是“呵呵”。

他回完消息剛好走到箭道社門口,便收了手機走進去。

也沒管齊玦有沒有真的去刪陸煥。

箭道社的員來社團的時間都是流的。

郁白含今天一進門,就發現里面多了幾張生面孔。昨天的人基本沒在,何越倒是依舊待在社團里頭。

“來了呀,白含。”何越招呼。

其余的社團員也看過來,何越就重新介紹了一下郁白含,“孫以青學長的朋友,大家認識認識。”

“你好。”“歡迎歡迎……”

一個個打過招呼,到了最后一人跟前。穿藍服的男生卻沒手,他看著郁白含“嘖”了一聲,轉頭就走。

郁白含:緩緩冒出問號?

何越了一聲,“鄭崧!”

完扭頭和郁白含解釋,“他這人就是這樣,一直比較排外。你不是社團的員,估計他覺得你是來玩玩兒的……我去和他說說。”

郁白含還沒來得及說話,何越就已經追過去了。

他:……

他其實想說不用。

排外就排外,他的存在又不以鄭崧的意志為轉移。

郁白含看那頭已經聊上,便轉頭拿了把弓箭準備去練練。

剛站到場邊,就聽何越那頭傳來談聲:

“白含還認識陸煥學長,你們商學院不都把陸學長當傳說嗎?你就對學長的朋友和善一點嘛。”

“他認識……!那又怎麼樣,只是認識而已。別以為隨便哪個外行都能進我們……”

咻——!

箭鏃沒靶心的聲音打斷了那頭的談話。

郁白含又拿起一支箭,沒去看另一頭的鄭崧或是其他人的表

展肩,開弓,放箭。

作如行云流水,五箭四中紅心。

窸窸窣窣的聲音終于安靜了。

郁白含放下弓箭:看吧,只能靠自己。

陸煥,不行。

“……”

斷斷續續練了一個多小時,郁白含這才的額頭準備去一旁休息。

有幾名被他箭驚艷到的社員主圍過來和他聊天。

何越拿了瓶水過來遞給他,歉然開口,“抱歉,鄭崧那頭我沒理好。”

郁白含接過水,“沒關系。”是陸煥的名氣不夠

“不過你真的認識陸煥?”旁邊另一名社員驚奇,“他只用五年就把陸氏集團建設一個商業帝國,我們導師都快把他寫在教科書里了。”

“嗯,認識。”郁白含陡然來了興趣,“如果寫好了給我看看。”

他要把那幾頁裱進相框,送給他們陸同學。

那名社員就哈哈笑了,“好!”

聊了會兒天,郁白含準備再起練一個小時。

他拿了弓箭剛走到場邊,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打開一看是陸煥的短信。

【魚】:今天也去了箭道社團?

郁白含手上戴副三指手套不方便打字,就回了語音,“吃完午飯去的。”

【魚】:什麼時候結束。

嗯?問他這個干嘛。

郁白含笑了一下,用語音回道,“還想再練一個小時,剛剛中途休息了會兒。怎麼了嗎,已經迫不及待要見到你們白含……”

和他離了不遠的位置是鄭崧。

他正和陸煥說話,對方的聲音就傳過來,“占了位置又不練,我早說了外人來我們社團都是玩兒的。”

鄭崧的話很快被剛剛說“教科書”的那名社員止住,“白含回個消息而已。”

“你是因為聽說他認識陸學長才幫他說話?”

“不是啊!”

郁白含語音發出去的時候正好斷在“幫他”兩個字。

他想:隔了段距離陸煥不一定聽得清楚,就懶得重新錄了。

再說了,陸煥也不一定聽語音。

他發了四十多秒,陸煥很有可能敷衍地語音轉文字。

郁白含回完消息就放下手機。

鄭崧說的也沒錯,他占了位置總不能一直和陸煥聊天。

·

夏日的午后比較悶熱,郁白含又是易汗質。

他練了大概四十分鐘,上就略有些汗

寬松的T恤在了背后,每次開弓時肩胛一聳,就出下方漂亮的蝴蝶骨。

何越在旁邊看了眼,拿了條巾走過去,“汗,你上都了。”

“謝謝。”郁白含接過來了下額頭和脖子。

“你手機剛剛好像震了好幾下。”何越往一旁的桌子上看了眼,那邊是給他們社團員放東西的地方,“應該是有人找你。”

郁白含朝桌上一瞥,“是嗎?”

箭的時候需要全神貫注,他沒注意到。

“你去看看吧。”何越說完,忽然又想起剛剛聽到郁白含和人發的語音,心頭生出猜測,“你剛剛是在和你對象聊天嗎?”

郁白含坦然地“嗯”了聲走過去拿手機,“是啊。”

剛拿起來就看消息人顯示【魚】。

三條短信,一個未接通話。

郁白含:?

發這麼多,難不真是迫不及待要見他嗎。

嘖,陸煥。這黏人的妖

他正下手套準備給人回過去,社團門口突然傳來“咚咚”兩道敲門聲。

聲音清脆,幾乎是瞬間吸引了場中的注意力。

郁白含抬頭往門口一看,正撞一雙漆黑的眼底。

陸煥站在門口,一正裝還沒換下來,更襯出他材的優越——肩平背闊,雙修長。

往那兒一站,就像是人群中的焦點。

他朝郁白含這邊看來,聲音平淡,“不接電話?”

郁白含“咕咚”一下。

他看陸煥幾步走到跟前,開口解釋,“我要說剛想回電話你就來了,你信嗎?”

陸煥低笑了一聲,“那我們白含,跟我真是心有靈犀。”

“臥…槽……!”旁邊突然傳來低的驚呼。

郁白含從陸煥的注視下轉過頭,就看社團員都在往這兒看。

有茫然的,有驚艷的,還有好奇的。

也有神魂俱震的——比如何越,鄭崧,“教科書”。

郁白含看了幾人一眼,又看向面前的陸煥。他想起榮譽墻上那張和本尊相差無幾的照片,隨即恍然:

面部識別功了。

陸煥也朝那頭一瞥,很快又將視線拉回郁白含上,“還要練多久?”

“不練了,你都來了。我們回去吧。”

“為什麼,我一個外人來了會影響你們練習?”

“……”

臥槽!郁白含一震。

他目一瞬對向陸煥:四十多秒的語音,你都沒有轉文字的嗎!

比起他的震撼,旁邊的氣氛幾乎凝固。

其余社員下意識就看向鄭崧,鄭崧一張臉憋得通紅。

何越沒說話,都替人尷尬。

郁白含念在社團里大多數員都對他不錯,大發慈悲地將此事翻篇。他對陸煥道,“主要是你會讓我分心。”

“嗯。”陸煥就淡淡地牽了下,沒再說話。

郁白含很快收拾好,在一眾社員的注目下同人揮手道別。

鄭崧杵在角落里沒吱聲,何越的神很夢幻,揮起來的手都有點飄,“拜…拜拜……”

“明天見。”

出了箭道社團,郁白含和陸煥并肩往外走。

“你怎麼來了?”

“順路。”

“那你停在門口不就好了。”

陸煥沒應聲。

郁白含打量他幾眼,突然懂了,“你是來看你‘小迷弟‘的?”

可惜了,何老爺子不在箭道社團。

陸煥反應了兩秒,額角一跳,“不是。”

郁白含善解人意,“嗯嗯嗯,不是。”

敷衍的語氣簡單易懂。

陸煥,“……”

正好已經走到校外車門后,陸煥直接開了車門將人拎進去,不想陪他繼續探究。

嘭!車門關上。

前面開車的樊霖往后瞟了一眼,隨即發私家車。

郁白含坐在后座,開了點窗吹風。

他剛鍛煉完,額發半,迎著風隨意地搭在額頭。一張臉帶了些,比平時顯得更稚氣。

大概是和大學社團的氣氛融得很好,周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陸煥轉頭看著郁白含的側臉,突然問,“你今年多大?”

前面開車的樊霖:……

這未免太塑料了。

結婚這麼久了,先生居然還不知道人有多大。

郁白含,“你問倒我了,等我查查。”

樊霖:???

好吧,原來本人也不知道。

郁白含正在手機里翻自己的電子證件,就聽陸煥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你連自己多大都不清楚?”

郁白含心說:書里又沒寫他這個炮灰的生辰八字,他哪兒知道?

他很快找到證件,“我二十四了,你多大?”

樊霖:!!!

你倆都不知道嗎?

陸煥比樊霖淡定得多,“馬上二十九。”

“馬上?”郁白含要素察覺。

陸煥“嗯”了聲沒解釋,車廂里安靜了半分鐘。樊霖覺冷汗都要下來了,他實在沒繃住,清了清嗓子開口,

“下周就是先生的生日。”

“………?”

郁白含一瞬看向陸煥那張平靜的側臉:下周生日!?

·

直到回了陸宅,郁白含才從沉凝中收回思緒。

他看了眼陸煥,后者面上沒什麼緒。

在兩人穿過客廳時,郁白含問,“你下周生日,怎麼沒和我說過?”

陸煥就“呵”地笑了聲走上樓。

“……”

郁白含看著他的背影,想象了一下陸煥對他開金口:“你知道嗎,下周是我的生日。”

這畫面一出來,郁白含就沉默了。

確實,自己說出來太刻意了。

他在這種詭異的畫面中回了房間,坐下后沒忍住給齊玦發了條消息。

【有耳】:你知道下周是陸煥的生日嗎?

他發完就驚覺自己浪費流量發了句廢話。果然,下一刻他收到了回信——

【齊玦】:這還用你提醒?[啪!開門檢查]

【齊玦】:像陸哥這種份,誰不知道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郁白含手指。

他想把人拉黑了。

強忍住失去好友的沖關上手機,郁白含扭頭朝窗外看了一眼。

窗外夜沉沉。

今天太晚了,明天去給陸煥挑個生日禮吧。

第二天,郁白含依舊去了C大。

既然要挑禮,還是抓個陸煥的朋友當參謀比較靠譜。五金批發er里面,只有孫以青看上去智商最高。

畢竟是研究腦子的,腦子想必不差。

C大旁邊就有家金融城,郁白含下午從箭道社團出來,剛好抓走一個做完實驗的孫以青。

兩人到了商場,孫以青輕車路帶他上了頂層。

“頂層是高奢定制的專層,進去需要會員。你有會員嗎?沒有的話當場辦一張也行,只要有百萬額度的卡。”

郁白含,“我有陸煥一張八位數的卡。”

“……”孫以青默了一下,而后遲疑,“你是要用它來給陸煥買禮嗎?”

郁白含澄清,“這是我用努力換來的卡。”

等量代換,這是他用努力給陸煥買的禮

孫以青聞言沒再多問,點點頭,“那行。”

直達電梯一路暢通無阻到了頂層,電梯門開,立馬有引導員前來服務。

郁白含先辦了個會員,隨即在頂層逛了起來。

以陸煥現在的家地位,肯定什麼都不缺,要送就送一些實用的。

當然,如果能別出心裁一點~那就更好了。

挑挑選選了兩圈下來,郁白含最后停在一家高奢皮店。

他看上了一套皮制配飾的組合裝。

里面有皮帶,皮鞋,皮手套。

不過孫以青說陸煥的皮鞋都只找固定的品牌定制,郁白含就把皮鞋從組合里拿掉了。

只剩兩個,又顯得有點單薄。

郁白含問店員,“你們這里還有什麼實用的,可以組一套的配飾?”

店員思索了一下,引著他到了角落的展臺,“那先生您看襯夾怎麼樣?”

郁白含:?

他盯著一副副襯夾陷了沉思……

糟糕,腦子里有畫面了。

孫以青從后面走過來,看了一眼平靜地說,“其實加上這個,我覺得還不錯。”

郁白含小臉通黃地轉過去,“這合適嗎?”

孫以青抵了下框鏡,“你在想什麼呢,這可是很常見的。”

這常見嗎?

郁白含質疑的話在對上孫以青正經的臉時,又吞了回去。

那就常見吧。

他抬手指了一副,對店員道,“加上這個吧。”

“好的先生,這就給您包起來。”

五分鐘后。

三件皮制配飾裝在同一個禮盒里。

郁白含看著盒子里的三件套:皮帶,皮手套,襯夾。

組合起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他再次向孫以青確認,“這真的很正經吧?”

孫以青點頭,“很正經。選好了就趕快讓人包起來,我還趕著回實驗室看腦子。”

“……”行叭。

郁白含很快結好賬,他看著店員將禮盒裝口袋,想了想決定再加一捧玫瑰花。

顯得他是真誠地在給陸煥送禮

而不是在把陸煥當禮

他對孫以青道,“你幫我問問你朋友,有沒有推薦的花店。”

孫以青拿出手機,“行。”

禮品袋這會兒正好到郁白含手上。

沉甸甸的禮品袋一到手,送人禮的那種澎湃立馬涌了上來。郁白含揣著小激,沒忍住給陸煥發了條消息。

【有耳】:叮咚!你有一封來自白含的預告函。

陸煥竟然回得很快。

【魚】:?

郁白含已經知道他發“?”就是表示單純的疑,于是繼續打字:

我給你準備了禮,很浪漫。

剛好趁現在把“浪漫”的印象先為主地植陸煥的觀,免得到時候人東想西想。

他正打到一半,旁邊孫以青突然拍了他一下,啪!

“你看這家怎麼樣?”

郁白含手一抖,消息直接發了出去。

【有耳】:我給你準備了禮,很浪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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