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坐在婁郁剛才的位置上，準備和這小子長談。

但紀瀾剛接收完一信息，沒心再應付他，便表示自己誤會了，會好好考慮這件事。

校長囑咐：“一定好好想。”

這事他都羨慕，那可是婁郁啊！

他說道，“給你個底，會長是三千年前的人，懂的東西很多，平時肯稍微指點幾句就夠人用終了，現在他想收你為徒，你知道有多人會羨慕嫉妒你嗎？”

紀瀾一點都不心。

他有師父，再說他當年拜師的時候，全正道都在羨慕嫉妒恨，早就習慣了。

他上說著“是”，乖巧地把校長送走，關上了門。

宿舍重新安靜，他走回去坐下，瞇起了眼。

大意了，沒想到他“網聊”的人都是婁郁。

魔界的人都想出來，如果能應到他，沒人會裝啞。

可那麼多年只有婁郁能和他聊天，這應該不是婁郁霸道不讓別人開口，而是只有婁郁能辦得到。

這樣婁郁的份就昭然若揭了。

——魔主。

他上被綁了封印，魔主肯定對他好奇，換了各種份和他閑聊。

時間一長興許就有了點，所以他不會的問題和想學的法，魔主都愿意教他。

他當初洗靈九死一生陷昏迷，也是魔主的聲音一直陪著他。

這麼一想，魔主對他心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紀瀾輕輕“嘖”了聲，表示不約，開始思考怎麼打發這位追求者。

這時只聽一聲鈴響，微信來了條新消息，他打開查看，對上了一句話。

會長：【當年封印前說的話，沒騙你吧？】

紀瀾的手一頓。

當年他一心死守封印，任憑封印空他的靈氣，恍惚間聽見那邊傳來一個聲音，極度沙啞。

“瑞白，正道是都走了，可還留了一群人類魔修呢，他們什麼秉你都清楚。我知道你不想這種時候再增加一群殺人放火的魔族，但不是所有的魔族都愿意打打殺殺，”他說道，“你聽我說，魔族這邊我解決，魔修那邊我也想辦法遏制，你把封印打開，我保證不會讓人間生靈涂炭。”

紀瀾輕輕笑了一聲，下意識想點評一句“真人”。

但他那時的意識已經模糊，最后的記憶就是暗下去的視線和一聲急過一聲的“瑞白”，之后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晃三千多年，婁郁了修真協會的會長。

協會由他一手建立，員由他一手栽培，后又建立四大修真學院培養新生力量，一片欣欣向榮之景，確實沒騙人。

他敲下回復：【老祖還沒醒，我會轉達的。】

會長：【嗯。】

會長：【[圖片]告訴他楊景善的蠢貨已經安頓好了。】

紀瀾：“……”

你怎麼知道這傻玩意是楊景善養的？

他差點就打字問了，最終控制住自己回了個“好噠”的表包。

婁郁看一眼回復，按滅了手機。

宣霆一直在等他，追著他到了協會的靈園，想知道他出了什麼病。

婁郁道：“那是瑞白。”

宣霆道：“——啥？”

婁郁沒有瞞，把事說了一遍。

宣霆：“……”

他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覺整個人有點虛。

他當年可是親自驗了紀瀾的狠勁，并親眼見證過婁郁的瘋狂，簡直心有余悸。如今這兩個人又對上了，他問道：“那……你們什麼況了？他知道你的全部份了？”

婁郁道：“還沒有。”

他見蠢貨把大腦袋湊過來，了把它的，愉悅道，“他早晚會知道的。”

宣霆道：“不怕他跟你翻臉？”

婁郁道：“不怕。”

當年他顧慮諸多，一直沒攤開說清。

后來雖然看出瑞白想留下，卻不知竟是想和封印同歸于盡。當時那個形再挑明，他怕瑞白會更決然，便忍下了，現在沒有封印也就沒關系了。

只要人還在，瑞白想怎麼鬧都行，鬧什麼樣他都接著。

他說道：“原本就是我瞞著他，他生氣是應該的，總有辦法讓他消氣。”

宣霆看著他眼中的占有，不沉默。

婁郁這些年清心寡，所有的緒大概都給了一個紀瑞白。

他突然道：“如果當年老尊主沒把你的神魂分出去讓你混正道，會不會……”

婁郁打斷道：“那我大概也會心。”

宣霆卡住。

婁郁想象那個可能，說道：“有沒有我，紀子坤都會逆天奪運。”

宣霆忍不住接話：“但沒你及時察覺，他興許能事。”

婁郁笑了：“你太小看瑞白了。”

他架住蠢貨想撥弄他的爪子，決定離這二貨遠點，說道，“瑞白比任何人都想看紀子坤倒霉，沒有我，他會想辦法把消息傳出去。正道不是吃素的，紀子坤依然會失敗，然后懷恨在心把封印綁在瑞白的上，我還是能接到他。”

只是這一次就不能明正大地收徒了。

婁郁回想當年的畫面，有些走神。

他父親大限將至，死前祭封印，趁機將他的一縷神魂分出去，附在了正道不起眼的弟子上。

他從一個默默無名的普通弟子慢慢變了風無限的正道第一人，有了實力和地位，也……有了是非。

他知道撕開封印會流河，也知道靈氣即將枯竭、正道想跑，一直左右遲疑著。就是那個時候，魔界封印突然被綁在了一個年的上。

那是他回玄宗后第一次見瑞白。

當時幾個親傳弟子被瑞白狠狠整了一頓，他去的時候，耳便是一聲愉悅的輕笑。

“是我干的沒錯，不過你們可悠著點，我今天格外不舒服，萬一不小心咽氣，導致魔界封印破碎，你們幾個可就臭萬年了。”

他抬眼看過去。

玄宗親傳弟子的服是白底紅紋的樣式，那一圈白里站著一個黑的年，一張臉蒼白卻奪目，與這里格格不。

和他一樣。

年很快發現他，挑眉看了過來。

他緩步上前看著對方，決定親自盯著這對他事關重要的封印，淡淡問：“可愿拜我為師？”

周遭一片喧嘩，誰都沒想到事會發展到這一步。

年在各不明的注視下又是一笑，滿臉都是想瘋正道第一人的興趣，答得痛快又隨意：“好啊。”

他們兩個一個收得不懷好意一個拜得不懷好意，自此開始了塑料師徒。

一晃那麼多年，他賠上了一顆心，紀瀾對他也有了師徒分，不再那麼無所謂了。

婁郁輕聲道：“幸虧沒有如果。”

那些年若沒他在外面護著，瑞白怕是會過得更艱難。

如今人終于醒了，再糟糕的開場也比當年的塑料強多了，他們總能把話說開。

瑞白不是個回避的子，聽了今天的事，肯定按捺不住多久。

婁郁想到這里便轉回辦公室，決定抓時間工作，免得到時候捉襟見肘。

宣霆道：“又干什麼去？”

婁郁道：“回去干活。”

他說著蹦出一個想法，“你說我把這堆事忙完，空去學校兼職當個老師怎麼樣？”

宣霆：“……”

他算看出來了，紀瑞白一醒，婁郁就不太正常了。

紀瀾完全不清楚自己即將多個老師。

他休息一晚，第二天就被男菩薩和付海帆拖去練功了。因為保級不是終極目標，不能松懈，既然基礎不好，那就從現在開始努力。

紀瀾還沒想好怎麼理婁郁。

目前婁郁的態度沒有明確地擺出來，紀瀾知道他忙，便暫時不急，耐心等著他先出招。

小崽子在煉氣三層上卡了很久。

紀瀾暑假就在打坐用功，這幾天收心訓練，功在開學的前一晚到了煉氣四層。

學校的人驟然變多，那條飄著花瓣的主路也終于有人捧場了。

他這天早早起床，跟著男菩薩他們吃完早飯，溜達著進了教室。

整間教室都是一靜。

暑假的傀儡陣、補考的靈已全在論壇傳開，他們都知道班上的倒一出名了，忍不住圍著他一頓詢問。

“對了，還聽說你在境得到一件越級法？”

紀瀾“嗯”了聲。

那人道：“給兄弟們看看唄？”

紀瀾道：“別了吧。”

“看一下嘛。”

“該不會是殘次品，嫌丟臉吧？”

同樣保級的倒三哼了聲：“他現在和付海帆好，讓人家一修就行了，哪會給咱們看？”

紀瀾看了看他們。

他剛到煉氣四層，這一班的差生也基本在同水平上浮。他想知道大范圍的法管不管用，無法拒絕這個：“我拿出來就忍不住想用，你們確定要看？”

眾人遲疑：“是攻擊法？”

紀瀾道：“不算。”

眾人便整齊地看向班長。

班長煉氣五層，在這個班修為最高，便在眾人熱切的期盼下到了最前方：“你來吧。”

紀瀾于是不和他們客氣，扯掉手鏈就是一按。

只見屏幕驟然閃出一金，他腦中“難道會出高級卡”的念頭剛剛升起，就看清了上面的字：（SR）鵝。

一瞬間，全班都了大白鵝。

眾人猝不及防，頓時嚎。

了好幾秒，他們才想起罪魁禍首。

然而剛剛人們都了，還有人撲騰翅膀飛了一會兒，如今他們看對方都是鵝，本找不到紀瀾。

正慌之際，班主任進來了。

班主任打開門，驟然僵住。

他兒時被鵝追著啄過，簡直是一生的心理影，此時對上這個畫面，他當場哆嗦了一下。

眾人看過去，眼前一亮。

有困難，找老師！

他們變這樣，老師肯定有辦法！

班主任眼睜睜看著它們集朝他這邊脖子，慘一聲轉就跑。

眾人急了，連忙追上去。

班主任回頭一看，覺畫面不僅和兒時重合，還更加恐怖。

以前好歹只有一只，這他媽的是一群！

他嚇得都忘了自己會劍，拔狂奔。

眾人更不干了，撲騰著翅膀繼續追。

角木學院開學第一天，五班的班主任被一群鵝從教室一路追到了場上。

眾人扶欄眺，一邊圍觀一邊議論，由于被追的王老師專攻藥劑，等紀泓和付海帆從辦公室出來，事已經傳得有鼻子有眼了。

他們看著場上的一群鵝，問道：“怎麼回事？”

“據說王老師要用鵝做藥劑，弄了一批鵝拉到班里想每人發一只放，但靈氣復蘇，鵝都開智了，就追著他咬啊，”圍觀人士心有余悸，“你鵝哥什麼時候都是你鵝哥，真可怕！”

紀泓沉默兩秒：“他們班上的人出現過嗎？”

“這倒是沒看見，”那人說著一頓，“臥槽該不會都被咬死了吧？！”

紀泓：“……”

付海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