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郁聽說過他今天干的事，瞬間明白他的目的。

不只他明白，校長他們也都明白了。

他們想象一下會長對著一堆蘑菇上課的畫面，整個人都不好了。

付海帆回想上次的變驗，也不好了。

他本以為開學第一天論壇會被他的機甲法刷屏，沒想到紀瀾一上來就搞了個大的，好不容易熱度降下來，下午會長又突然來上課了，不出意外今天連外面的頭條都是會長的。

他現在已經不指自己能霸占論壇了，只想歲月靜好，便往紀泓那邊湊了湊，低聲道：“你不管管你弟弟嗎？”

紀泓木著一張臉，沉默不語。

這混賬東西自從放飛后就韁了，他能有什麼辦法？

不過會長知道本命法的事，應該不會同意吧？

婁郁確實不想同意。

因為人太多了，法很可能會空瑞白的靈氣，這簡直到了他的死上。

但看著瑞白期待的表，他又不想不應，只好講道理：“這麼多人，你的靈氣會跟不上。”

眾人：“……”

醒醒會長，這是靈氣跟不上的事嗎？

這是你將要給一堆不知是什麼玩意的東西講課好嗎？

紀瀾一副“為人著想、自我奉獻”的樣子：“沒事的老師，我能吃藥恢復，為了大家能有個好的環境，我愿意。”

眾人：“……”

我們他媽的不愿意！

婁郁知道這和當年不一樣。

當年事關無數人的生死，不能退讓。而現在瑞白只是想個卡，應該不會勉強自己。

他看了對方幾眼，終究沒有反對，吩咐筑基修士都退到最后一排，免得被掃進去。

瑞白的神識強，肯定能按住筑基修士，但相應的靈氣損耗也會更加嚴重。

這的底子太差，基礎差，神識再強也沒用。

就好比一個紙人用繩子套人，套住一群紙人會很輕松。因為大家都是紙人，紙人拿繩子沒辦法，掙扎的力道會很輕。

可要套牢筑基修士的火柴人就會變得不太穩定，火柴人雖然也拿繩子沒辦法，但力道大，稍微拉扯一會兒，紙人就會先不了而松手。要是想套金丹修士的鐵人，那自然更勉強，本就按不住對方。

因此為避免損耗太過，筑基修士都得排出去。

他發了話，眾人只能認命。

不過為會長，婁郁沒有這麼明顯地偏向一邊，補充了一句：“這越級法發的一瞬間，如果你的神識也在那一刻集中抵抗，有可能會扛住那一下而不變。今天能扛住的人，我有獎勵。”

眾人聞言都不反對了，甚至有些躍躍試。

教室足夠大，紀瀾和中間的人換了位置，確認不會掃到后排的老師，便按下了招財貓的爪子。

只聽“叮”的一聲，周圍一圈人全了油麥菜，綠油油的，十分清爽。

兩邊靠墻的學生逃過一劫，默默看向中間的一片綠，雖然不合時宜，但還是忍不住冒出一個念頭：別說，這確實比烏泱泱的人好看多了。

婁郁忍著笑，開始講課。

人太多了，沒維持幾分鐘就恢復了原狀。

人們還沒從這詭異的覺中掙，耳邊又聽到了一聲“叮”。

下一瞬，他們都了鵪鶉蛋。

兩邊的學生：“……”

校長和老師：“……”

這法怎麼什麼玩意都有！

婁郁不由得笑了一聲，查看瑞白的臉，確認他沒事，便繼續往下講。

連續兩次大規模的變，紀瀾靈氣耗空，吃藥恢復了一下，再次按下了貓爪子。

他提出這主意就不圖能按住他們多久，只為了用次數清卡池，時間對他來說極其寶貴。

于是圍觀的人便看著他們一會兒變菜一會兒變蛋，來來回回就這麼幾樣，頓時都有點想去吃火鍋。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至今還沒人能扛住那一下，包括天之驕子們，這越級法實屬厲害，如果不那麼坑就更好了。

紀瀾了一堆R卡，不高興地再次吃下一顆藥，調息片刻又按了貓爪。

瞬間只見一道金閃出來，屏幕出現一行字：（SR）哈士奇。

人們眼前一花，對上了一屋子二哈。

圍觀群眾：“……”

他們見會長語氣都不帶停頓地往下講，表全沒能繃住。

會長給一群二哈上課，這畫面就他媽的離譜！

紀瀾旁邊的人夠了，爪子就掄了他一把。

紀瀾掃他一眼，立刻招呼了回去。

圍觀群眾：“……”

救命啊，這讓人本無心聽課。

副校長實在沒忍住，對校長使個眼讓他句，結束這喪心病狂的變。

校長看了看面不改的會長，心想古有烽火戲諸侯，今有縱徒變二哈。

他頓時也沒能忍住，知道無論怎麼低聲音都能被會長聽見，便打開微信發消息。

【會長的修為是能看見他們真的，變不變其實都一樣。】

副校長沒能品出他的潛臺詞，快速回道：【所以這變沒意義啊，只是咱們這些圍觀的覺得教室空曠了而已，趕停了吧，不像話。】

校長沉默兩秒，干脆直接挑明，把自己的猜測一腦發過去，問道：【你覺得呢？】

副校長猛地接收到驚天八卦，呆了好幾秒才回道：【副會長上次不是說他看人嗎？】

校長：【人誰見過？萬一是說著玩的呢？但你看他今天這個打扮，像不像孔雀開屏？】

副校長仔細打量婁郁，目在他的新發型、金框眼鏡、和煦的微笑和襯解開的一顆扣子上一一掃過，思考后想到一個可能：【你說這兩人有沒有可能是一個人？】

校長：【啥？】

副校長：【特意打扮不正常，那看人也不正常啊！我家小輩看的小說就是這種劇，會長直播見一個有意思的主播，一直關注著，結果竟是修真學院的學生，兩個人在境里相遇，會長認出了對方，就想收徒罩人了，中不中？】

校長看完這一套，愣愣地想：中！

幾秒后，他快速敲字：【中個屁，當初會長在境看直播的時候紀瀾已經進來了，時間本對不上！】

副校長按滅屏幕，心想小說果然都是騙人的。

哈士奇持續的時間更短，沒多久人們就變了回去。

SR比R卡的損耗大，紀瀾剛剛吃藥恢復的靈氣一下子全填了進去。

婁郁見他的臉有些白，立刻制止：“行了，歇會兒。”

所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求求你特麼直接歇到下課謝謝！

紀瀾的靈氣反復被干，其實也不太好。

他覺得今天能出兩張SR已經不錯了，繼續估計又是一堆R卡，便見好就收，老實了下來。

距離下課只剩十分鐘，婁郁耐心把最后一點講完，說道：“課代表跟我走，我了解一下你們班的況，其余人下課。”

紀瀾頂著各種意義不明的目跟上他，一路到了校長辦公室旁邊的小會議室里。

婁郁見桌上已經放了讓他們備好的瓜果點心，便關好門下了層制，在近的椅子上坐下，點了點旁邊的椅子：“聊聊？”

二人離得近了，紀瀾聞到了他上的男士香水味，看了看他這斯文敗類的德行，隔了一個椅子才坐下，淡定問：“聊什麼？”

婁郁倒上兩杯茶，遞過去一杯：“沒什麼想問我的？”

對方急的時候，紀瀾一般都不急。

他接過杯子，微笑道：“沒有。”

婁郁點點頭：“那我先來。”

他把宣霆查到的事簡單敘述一遍，看著瑞白，“那小孩的魂魄被你煉進法里了？”

紀瀾無辜道：“怎麼會呢？”

他完全不認賬，“沒有他在旁邊提示，我早在紀泓他們面前餡了，又怎麼會好好地待到現在？當時是他非吵著要法，我心好，就送了一件本命法。”

婁郁“嗯”了聲，不去計較這話里的真假。

他措辭一番，換了正事：“今天說起了你師父，你有沒有想過你師父當年為什麼收你？”

紀瀾了眼皮：“我師門的事跟你沒關。”

婁郁道：“跟我有關系的。”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假裝沒看見對方眼里的危險，說道，“你師父的事你知道多？他資質一般，當年在玄宗默默無名，后來慢慢就開竅了，人們都說他是輸了比拼大徹大悟，你覺得呢？”

紀瀾緩緩挲了一下杯沿。

他師父早些年和門一位親傳弟子比過劍，慘敗收場，事后在比武場上站了一天一夜，接著埋頭苦學時常閉關，漸漸改變自己的系，了正道第一人。

反觀那位親傳弟子被他后來居上心態崩潰，差點走火魔，還是他師父給救回來的，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他不知這魔族從哪聽來的東西，把話原封不地還回去：“你覺得呢？”

婁郁拆開桌上的甜品遞給他：“吃點甜的據說心好。”

紀瀾挑眉接過叉子，撥了撥上面的水果，并不往里送。

婁郁知道他防備心強，便把話題轉回去：“我覺得他早就想轉變，剛好就借著那個機會重新變一個人，不僅順理章，還不會讓大家起疑。”

紀瀾的手一頓，勾起溫的笑：“你想說什麼？”

婁郁說起了一段舊事：“當年魔界封印，正道收到消息合力鎮。雙方僵持數天，最后魔主以祭了封印，可惜還是沒能把封印撞開，正道抗魔功，高興地去開慶功宴了。那一天你師父九霜真人恰好在場，又恰好離封印很近。也是那天之后，他回去找機會和人打了一場，自此閉關。”

紀瀾何等聰明，婁郁只開一個頭，他就明白了全部容。

他角的笑意更深：“你這意思，我師父是被魔界的人奪了舍？”

婁郁道：“不是奪舍，他本來就在震的那一下里死了。”

他直直和對方的目對上，“老魔主去世前幾天，魔界新主剛好誕生。”

他輕聲道，“瑞白，我就是你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