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學院換生》第22章 第22章

會議室一片死寂。

婁郁懸著一顆心等了等, 見瑞白角的弧度紋不變,像模扣上去似的,忍不住把水果往那邊推了推。

“吃點東西緩緩, 放心, 沒下奇奇怪怪的料, 我吃給你看。”

起一塊西瓜放進里,仍沒聽見對方的靜, 不由得道,“寶貝兒,別不吭聲。”

紀瀾:“……”

他的大腦正高速運轉, 思考這貨騙他有什麼好

他在魔宗長大, 是正道第一人的徒弟, 知道正邪兩道不事。

而婁郁是這邊的會長, 興許想用這種方式拉攏他……不, 昆侖境早晚會打開,謊言在打開的當天就能拆穿, 他到時不僅不會幫婁郁的忙, 還會翻倍報復, 婁郁這樣得不償失。

那是不是這樣?

魔主通過他綁定的封印能看見他所看見的東西,因此才會知道正道這麼多事,同時對方也知道昆侖境的況不妙,他師父搞不好會大公無私去祭靈脈,所以便仗著死無對證, 想拿這些信息對他騙心又騙

他思路整理得飛快,正要順著這可行繼續想, 猛地聽見這聲“寶貝兒”, 腦海下意識切換他師父那張高冷的臉, 一向在敵人面前泰然自若的表瞬間裂了道

他迅速掙這種詭異,干脆直接問了:“我憑什麼信你?”

婁郁暗中松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當年和你的所有事。”

紀瀾道:“你若是能通過我知到外界,知道這些不奇怪。”

婁郁道:“我還知道你不在場時,他們是怎麼在我面前說你的。”

紀瀾微笑地反駁:“你也說了我不在場,豈不是隨便你編?”

婁郁道:“你將來可以找他們確認啊。”

紀瀾盯著他這副坦然的模樣,又不吭聲了。

婁郁給他緩沖的時間,把吃的全推到他面前,對上他略微警惕的目覺像只貴的貓一樣,忍下頭的沖,慢慢說起了當年的事。

他生而知之,天賦又極高,他父親在他上看見了希

那時他父親大限將至,便賭了一把,在撞擊封印時將他的一縷神魂從一瞬間出現的缺口里送出去,附在了近的尸上。

他有個好頭腦,加之運氣不錯,原主格沉悶,所以混正道倒也沒有太手忙腳

但畢竟是外來者,他以防萬一找機會促了一場比試,順勢閉了關,出來后子便轉為清冷,主與人拉開了距離。

新生的魔主對外界的一切都很好奇。

他的分魂瘋狂接收著正道的一切,本則在魔界學習魔族法,期間擺平了數件正邪兩道的大事,漸漸有了名聲,修為也跟著一再突破,就這麼了正道第一人。

他的族人都在等著他破開封印,但他知道破開后就是一場河的大戰。

魔族被關了上千年,怎能沒有怨氣?

他們確實嗜殺,可人類又好到哪里去了?那些人類魔修做的事甚至比魔族還過分,況且不說魔修,就是正道里也有不人面心的畜生,為何就只封著魔族?

說到底,不過是魔族的種族天賦太強,他們忌憚罷了。

“我那段時間好幾次都想不管不顧直接破開封印,”婁郁道,“但轉念想想當年封印魔界的人很多都飛升或隕落了,現在的這批人九都不是罪魁禍首,不應該讓他們承擔魔界的怒火,再說這世上還是好人多過壞人,都死了太可惜。”

紀瀾靜靜聽著,沒給評價。

婁郁道:“正左右為難,我突然發現靈氣在枯竭。”

同復蘇一樣,靈氣枯竭也是一個緩慢的過程。

它最開始極難察覺,只有修為拔尖、天賦和知都很驚人的修士才能覺到。

他是一個,紀瀾的父親紀子坤是另外一個。

婁郁道:“我一面把靈氣枯竭的消息給正道,一面暗中關注你父親,想知道他有什麼打算,發現他竟然想搞個萬人祭祀,甚至想把整個魔界都拖進去陪葬。”

紀瀾聽他提起自家那位發了瘋的父親,實在沒有忍住勾了一下角:“多有想法。”

婁郁見他肯搭理人了,再次松了一口氣,說道:“所以我通知了正道,邀請他們一起去看看你父親的壯舉。”

正道被“靈氣枯竭”的消息砸得惶恐不安,正要商量人為造個小世界的可行,猛地得知紀宗主想逆天奪運直接送他們去死,這還得了?便立刻組織人手圍了過去。

也就是那一天,婁郁在紀子坤的尸旁看見了額頭浮著咒紋的紀瀾。

他當時察覺到了被連通的應,急忙找借口躲開了,后來才知道這應不是來自九霜真人,而是屬于魔主的,于是便開始和紀瀾聊天。

紀瀾掃了他一眼。

“……”婁郁自知理虧,解釋道,“第一次和你聊天,我被你噎了好幾回,就想換個人試試。”

結果沒想到這小子挑撥離間的業務非常練,有好幾副面孔。

他一時好奇就換人換上癮了,等慢慢悉一點,紀瀾也在七星宗養傷結束,被接到了玄宗里。他每日聽著各種飛狗跳,終于有一天忍不住下山看了看,就起了收徒的念頭。

紀瀾輕輕呵了聲:“說直白點,就是想就近監視我。”

婁郁揚眉:“你信了?”

紀瀾道:“并沒有。”

婁郁知道他的子需要自己去慢慢琢磨,沒有糾結這一點,順著他的話道:“嗯,怕你搞出事,就想親自盯著你。”

塑料師徒的開局堪稱災難。

紀瀾天天給他惹禍,他又不能崩人設,便忍著打這禍害一頓的沖,繃著高冷的臉訓斥幾句。

但這對紀瀾來說本不痛不,聽完照樣上房揭瓦,得他專門研究出了一個法訣教訓人,這才讓紀瀾暫時老實下來。

不過那段時間雖然犬不寧,但不管怎麼說,云躍峰這麼多年終于有了除他之外的活人,他還是蠻新鮮的。加之魔主的能和紀瀾聊天,他偶爾能問問對方關于師父的看法,他發現紀瀾也沒有太討厭他。

紀瀾聞言笑得很好看:“對,我剛跟你說完我師父明明辟谷了卻吃飽了撐的似的瞎種菜,山上的菜長得歪瓜裂棗還特難吃,隔兩天就對上了一桌子蔬菜宴,長得丑的全被他弄出來給我吃了。”

婁郁:“……”

這舊賬翻得讓人簡直猝不及防,他干咳一聲,心虛地講道理:“你當著我的面吐槽我,還又惹我生氣,我當然不能讓你好。”

紀瀾又輕輕呵了聲,并不接話。

婁郁打量他的神,估他這段話有麻痹敵人的分在,便隨他的意多說了些日常,畢竟說得越多,他之后便越容易進行比較。

塑料師徒相互傷害了一段時間,他看出紀瀾在想辦法改變他的質,便也幫著想了想。

因為他出于封印的考慮,不太希紀瀾出事。何況一旦封印破開,讓九霜真人的和魔主產生聯系,上的魔氣或許會掩藏不住,到時候事就大發了。

紀瀾當年的資質比現在這還差,他們試了不辦法,泡藥浴、吃靈藥、煉偏門的法訣等等,收效都不大,后來有一天紀瀾提出了一個想法,詢問能不能洗靈

洗靈和伐經洗髓可不一樣,稍有不慎,靈會直接廢掉。紀瀾的本就不好,靈再被廢,怕是活不了幾年。

他那時多也有些了解紀瀾的子,知道紀瀾下定決心的事改不了,只能幫忙調整藥方。

他們改了十幾次方子才終于確定下來,后來紀瀾泡了五次又連改了五次藥方,每一次都泡得臉雪白,要在床上躺一個月才慢慢恢復。

他能想象洗靈有多疼,何況上還有封印加諸的痛苦,說實話,那是他出生至今第一次看見有人對自己竟能這麼狠。

這兇狠的小崽子再次恢復,爬起來泡了第六次藥浴。

這一次,紀瀾足足昏迷了三個月。

那三個月他一直守著紀瀾,哪也沒去。

他的兩也時不時會和紀瀾說幾句話,希對方意識昏沉間能聽見,稍微給個回應。

可能是親眼見證過整個過程,他并沒有“人死了他會暴”的擔憂,只是覺得就這麼死了太可惜。

好在這兇狠的小崽子終究是熬過來了。

紀瀾蘇醒那天人間剛過完除夕,云躍峰下了新年的第一場雪。

天地一片雪白,紛紛揚揚地落了滿山。他進屋喂藥的時候見紀瀾裹著被子向窗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還沒有字吧?”他淡淡地道,“早該給你取字了,瑞白怎麼樣?”

瑞白,雪。

師父帶個“霜”字,聽著就像師徒。

紀瀾看他一眼,輕輕應了聲。

婁郁說到這里扯了扯角,心復雜道:“我本以為……”

他說著見瑞白握在杯子上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把話又咽了回去。

他本以為就是件小事,紀瀾是不在意的。

但當晚他用魔主的和紀瀾聊天,聽見對方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對了,你什麼名字?”

他當時隨便編了一個應付過去,聽見那頭問:“哦,你有字嗎?”

他頓了一下,說道:“沒有。”

紀瀾道:“我有,瑞白,你以后可以我紀瑞白。”

他結結實實愣了愣,回了聲“好”。

原來先前的出謀劃策、無聲地守護、甚至飛狗跳的相互傷害,這看似薄寡義的孩子全放在了心上。

紀瀾母親早逝,父親是個渣滓,活到現在很可能是第一次有人為他闖的禍兜底、為他殫竭慮、也為他取個字。以往那些時不時對師父的吐槽,何嘗不是一種暗地炫耀呢?

婁郁也是直到那個時候才想明白。

他怕瑞白不自在,便略過這一細節,說道:“你蘇醒后,咱們可能有了點革命,關系就不那麼塑料了。”

紀瀾的靈洗得很功,竟洗了絕佳的天靈,無需在意屬,五行皆為其所用。

婁郁養孩子也養出了點,便傾囊相授。紀瀾悟極高,即便靈氣正在枯竭,也在短短數十年之從煉氣升至了元嬰,差一點就能到化神。

而正道在商討數次后,最終決定人為制造一個小世界。

那幾十年他們一直在忙這件事,但臨近離開,他們意識到一個要命的問題,那就是紀瀾上還綁著魔族封印呢。他們怕兩者間藕斷連,不敢冒這個風險,所以想把紀瀾留在人界。

當時人人皆知九霜真人對徒視如己出,沒人敢去勸他,只能私下里接紀瀾。

但同樣也眾所皆知,紀瑞白一向心狠手辣,生來就沒長“良心”這個玩意。他們兼施沒用,被懟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紛紛鎩羽而歸。

婁郁道:“我當時……”

他頓了頓,一時不知該怎麼往下說。

紀瀾握著杯子等了幾秒,看了過去。

婁郁扯了一下角:“我當時矛盾的。”

他不怕藕斷連,反而怕斷得太厲害,直接切斷本與分魂的聯系。

他的本和分魂雖說隔著一個封印,但其實一直是有應的。本在魔界,必然不能走。若真的切斷了聯系,導致這個支撐點也跟著斷開,那九霜真人的搞不好會變空殼,紀瀾看見了會作何想?

他想讓紀瀾留在人間,又覺得靈氣枯竭人間太苦,不忍心讓紀瀾陪著他生熬。

可他又不想讓紀瀾跟著正道的走,若他的空殼,紀瀾一時接不了真相撒氣地搞出事,到時他無法在邊護著,真吃虧了怎麼辦呢?

他進退維谷,不知該怎麼選。

也是那個時候,他發現自己并不想和紀瀾分開。

紀瀾聽到這一句,對上他深邃的目,眼皮一跳,微微移開了視線。

婁郁輕輕笑了笑,說道:“關心則,直到快走了我才看出來,你其實就沒想跟著正道離開。”

紀瀾太恨紀子坤了。

紀子坤留下的所有東西他都不想要,自然也包括上的封印。

封印也是要靠靈氣維持的,等到靈氣枯竭,封印破碎,他上的綁定自然而然就會消失,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可紀瀾也擔心進昆侖境會藕斷連,導致封印通過綁定吸收昆侖境的靈氣而一直不掉,便想留下親自看著它消失。

之所以沒第一時間答應正道的請求,不過是想留到后面加碼,想讓他們好生對待他師父。

婁郁又起了一塊西瓜,只覺吃了滿的苦:“我那時可真高興……”

他怕坦白后紀瀾生氣改主意,便想等正道走了再說。

他本以為依紀瀾的子,后續依仗是和魔族虛與委蛇這些年的,憑紀瀾的腦子和手段,肯定能在人間混得很好。

他當時還想著嚇紀瀾一跳,也想好了要怎麼把對方哄回來。

人間雖苦,他們師徒湊在一起想辦法總能熬過去。然而他沒料到,紀瀾竟用的是玉石俱焚的法子。

婁郁道:“后來我偶遇你母族的人,聽說你在他們那里住過一段日子,這才想明白關竅,你和你母族的人相認了,是嗎?”

紀瀾沒有瞞,“嗯”了一聲。

他的命不好,對他好的人太了,他母親就是其中之一。

他母親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由于長相出被紀子坤看中,便接進了宗門。

在紀子坤魔窟似的后院里弱小又不堪一擊,但即使這樣也在努力護著他,不讓他吃一苦。只可惜終究孱弱,沒幾年就早早去了。

他長相似母,某天途徑一座城,突然被一個老人拉住,里喊著他母親的名字。

他第一反應就是懷疑是那些正道的把戲,可后來多方查證又驗過脈,這才肯定確實是巧合,那些人也確實是他的母族。

他母族是當地的大家,拉住他的老人是母親的弟弟,表哥如今正當家,早已兒孫滿堂。他被他們熱接待,沒說母親已死的事,只說還不錯。

凡人不知道宗門恩怨,不知道靈氣枯竭,更不知道大批的魔族即將世,只按部就班地生老病死著。

然后他就忍不住想,如果魔族都出來了,他母族的這些脈該怎麼辦呢?那些許許多多和母親同樣弱的人又該怎麼辦呢?會步母親的后塵嗎?

仙人都太傲慢。

螻蟻才看得見螻蟻的苦。

誠然他能等魔族出來后和他們周旋談條件,護著這些人。但那樣太被,而且還會多一堆弱點,他和這些人又不親厚,憑什麼讓他們為自己的弱點?

有些事是他自己想做,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果然,”婁郁苦笑,“也許就是天意,罰我太過得意忘形了。”

他在魔界喜滋滋地等著和徒弟攤牌相認,等來的就是決然的對峙。

正道離大陸,魔修也在各找出路,修真界一片人仰馬翻,全顧著逃命。而紀瑞白——眾所周知冷心冷的主——在那種況下選擇了剛魔界。

話說到這里,紀瀾便問了一個蘇醒后就一直想知道的事:“你們后來做了什麼,封印為什麼沒把我干?”

婁郁避而不答,問了一個三千多年都沒想明白的問題:“你當時在封印前用的法陣和,誰教的?”他非了對方的皮!

他就是想過瑞白沒別的法子,才放心等著攤牌的。

他要是知道有那麼幾個要命的東西,肯定早就跳出來了。哪怕瑞白生氣去了昆侖境,也總好過他們差點天人永隔。

紀瀾道:“你先說。”

婁郁靜了兩秒,正要簡化一下過程,只聽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掏出來掃一眼,發現是宣霆,按了切斷。兩秒后,鈴聲再次尖地響起,他便知道是有急事,這才接通,言簡意賅道:“說。”

宣霆道:“S市出現境,他們下面有一個鎮,大半個鎮子都被吞進去了。”

婁郁道:“吞進去了?”

宣霆道:“大概率是一個幻境,現在已經聯系不上里面了,信號塔全部失靈,霧氣也起來了,救援的暫時沒敢。我剛趕到這里,是等你過來,還是我先帶隊進去看看?”

婁郁道:“等著。”

他說著便要切斷,聽見那邊及時喊了他一聲。

“還有個事,”宣霆語氣微妙,要笑不笑,“你的照片今天刷屏了,新正霸占頭版頭條。一群人吃完瓜,認為你是想潛你那位課代表,我們是按照規矩下去,還是這次隨他們?”

婁郁:“……”

正在旁聽的紀瀾:“……”

二人的目不期然撞在一起,紀瀾仿佛又聞到了那一氣的香水味。

他默了默,掏出手機查看新聞。

修士也有專門的論壇。

如今學校論壇、修士論壇、熱搜和頭條全是婁郁斯文敗類的照片。

這貨雖然不是豆,但架不住太有名,人們的想象又一向富,很快一大半的人都認為這孔雀開屏的狀態是因為看上某個人了。

婁郁掛斷電話湊過來看一眼他的屏幕,問道:“要下去嗎?”

紀瀾收起手機,近距離盯著他這行頭看了看,選擇直面問題:“坦白而已,需要特意換服?”

婁郁垂眼和他對視,坦然地笑道:“我以為上次宣霆的話說得很清楚了。”

紀瀾:“……”

婁郁忍了三千年,現在純粹是債多了不愁,想要一次把事說完。

他遵從心意了把徒弟的頭,道:“瑞白,說句不要臉的,這三千年我把咱們的婚禮該怎麼辦都想好了。”

紀瀾輕輕點頭,勾起一個溫的微笑:“滾。”

婁郁從善如流:“我先去忙,回來繼續說。”

他解除制,出門一步到半空,快速和宣霆會合。

宣霆剛清點完要帶進去的人手,見他趕來,側頭打量他這副春風得意的狀態,不免有些驚奇:“你不是攤牌去了嗎?”

婁郁道:“攤完了。”

宣霆道:“他信了?”

婁郁道:“八沒有。”

宣霆道:“那你高興什麼?”

婁郁道:“我終于把話說開了。”

這倒也是,宣霆心想,畢竟在心頭了三千多年。

不對等等!他問了一個重點:“他看見新聞了嗎?”

婁郁道:“看見了,我已經讓人撤熱搜了。”

停頓一下,他不住滿心的雀躍,分道,“這事我也和他攤牌了。”

宣霆:“……”

“……你讓我捋捋,”他跟著他們偉大的魔主往境走,覺得需要找東西扶一下,“你今天跑去告訴他真相,在他還沒全信、并且還沒找你算賬的時候,你又把你的心思也告訴了他?就這你還笑得出來?”

婁郁道:“你不了解瑞白,要說就一起說,遮遮掩掩的他反而更不會信我。”

宣霆道:“我是不了解,但我好歹知道他脾氣不怎麼樣,你扔下兩顆炸-彈就這麼走了,等咱們出來,這……角木學院不會沒活人了吧?”

婁郁道:“不會。”

不好,會搞點事倒是真的。

他想到這里便給校長發消息讓他幫忙盯著點,這便進了境。

紀瀾的心確實不是很妙。

尤其當他把婁郁的話來來回回推敲過三遍,依然沒有發現破綻的時候,心就更不妙了。

當然這可能也和信息不對等有關,萬一中間有他不知道的關鍵點,他想懂也沒辦法。

他心里轉著各種可能,緩步邁下樓梯,迎面對上了一群吃瓜群眾。

今天的事太火,婁郁對他們而言又一直像遠在天邊一樣。

可如今“天邊”的緋聞對象就在眼前,他們都忍不住想探尋一下。不過敢搭話的只有同班的人,剩余人都裝作路過看風景,豎起耳朵在旁邊聽著。

紀瀾在七八舌里站了一會兒,勾起角扯掉了手鏈。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集蹲在地上了蘑菇,世界瞬間安靜。

圍觀的人:“……”

臥槽!

紀泓正想來找他,遠遠地就看見了這一幕。

他眼角輕輕地一,心里記清了紀瀾的位置,便走過來捧起那朵蘑菇離開現場,找了一個人的地方坐著,說道:“會長已經讓人撤消息了,這些年但凡是瞎猜他緋聞的熱搜,他一律都會讓人撤掉,從沒沾過這種事,很快人們就知道是誤會了,你不用往心里去。”

紀瀾沒辦法跟他說,這次某個貨是來真的。

紀泓簡單播報完,便趁著這個機會教育他。

開學第一天就搞出這麼多事、得罪這麼多人,以后怎麼辦?

紀瀾無所畏懼。

四面楚歌而已,他早就習慣了。

幸虧紀泓不知道他的想法,若是知道,怕是又會起一篇小作文。

他耐心和自家不省心的玩意講道理,勸到一半,抬頭見付海帆一臉焦急地朝他跑過來,起道:“怎麼了?”

付海帆握著手機,神:“你看新聞了嗎?”

紀泓道:“不是下去了嗎?”

付海帆道:“沒有啊,就掛在第一位。”

他說著把手機遞過去,紀泓看清了上面的詞條——律溪鎮境。

他慌得聲音直抖:“我……我爸媽正在那邊旅游,我一直打不通他們的電話。”

他們這幾個尖子生,紀泓是最穩重靠譜的,所以他六神無主就跑來找紀泓了,聲道,“被卷進去的人特別多,我知道會長已經過去了,但他們人手畢竟不足。如果我爸媽沒在避難所,我……我也想進境,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紀泓皺眉:“學校不會讓你擅自進境的。”

付海帆道:“我知道。”

這意思便是想私自去了。

紀泓勸不了,因為換位思考,這如果換他爸媽遇險了,在他有能力的前提下,他八也不會干等著。

幾句話的工夫,付海帆反而理清頭緒,漸漸冷靜了下來。

未知的境很危險,邊也沒有老師跟著保駕護航,他不能拖紀泓下水,便隨便找個借口告辭,想自己一個人溜進去。

紀泓忍不住拉住了他,還沒開口,旁邊座位上的蘑菇便復原了。

付海帆嚇了一跳:“你怎麼也在?”

紀瀾道:“這不重要。”

他率先轉向學校后山的方向,說道,“走吧。”

紀泓和付海帆異口同聲:“去哪?”

紀瀾道:“境啊。”

紀泓和付海帆再次異口同聲:“你不許去!”

紀瀾心不太好的時候一向不怎麼喜歡說廢話,手掐了一個決。

眼睜睜看著他消失的紀泓和付海帆:“……”

死一般的安靜后,付海帆整個人都不好了,著他重新出現,說道:“會長說了,修為或神識比施者低才發現不了對方,你特麼占哪樣?”

紀瀾道:“我神識強。”

付海帆道:“放屁!”

紀瀾毫無力:“這是會長說的,不信咱們在見他,你問問。”

他見付海帆還想反駁,直接打斷,溫道,“現在可不是我爸媽埋在里面,多耽誤一分鐘,他們就多一分鐘的危險。”

付海帆頓時消音,掙扎一下道:“不行,我不能害你們。”

他自己一個人作死,出了任何問題他都扛著。

但這兩個人和這件事沒關,萬一出了事,他一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

紀瀾微笑:“我又不是為了你,沒看熱搜嗎,會長今天找我告白,我迫不及待想進去回復他。”

紀泓:“……”

付海帆:“……”

紀瀾耐心耗盡,徑自離開。

蘑菇冷靜幾分鐘后,他已經整理好了思路。

獨自在這里想是想不出答案的,而這況他又沒心在學校陪一群小崽子上課,不如去境找婁郁,在對方邊近距離地觀察,他總能知道真假。

紀泓和付海帆連忙追了上去。

二人都勸不他,也不愿再耽誤時間,便一起從后山劍離開,開始往境趕。

付海帆得有些哽咽:“你們以后有事找我,我絕沒二話!”

紀瀾“哦”了聲:“這人進去就還吧。”

付海帆很痛快:“行,想讓我干什麼?”

紀瀾道:“聽我指揮。”

付海帆道:“我瘋了?”

紀瀾道:“要麼聽我的,要麼咱們一起在里面變蘑菇,二選一。”

付海帆崩潰地轉向紀泓:“你不說點什麼嗎?”

紀泓心累:“……都省點力氣趕路吧。”

律溪鎮靠山又靠海,占地很廣。

這次失蹤的人太多,方在各條道路上都立了路障不讓人靠近,但卻攔不住他們這些會劍的。

付海帆在避難所找了三圈都沒找到人,臉發白地看向紀泓他們,被紀家兄弟架著遠離人群,挑了一個沒人的方向,劍飛了進去。

三人只覺場景瞬間變換。

眼前一點鎮子的建筑都找不到,而是高聳云的古樹。

樹林線幽暗,四下里寂靜無聲,看著森森的,果然如宣霆猜測的那般,是個幻境。

付海帆進來后便強行找回了狀態,掏出防繞著他們三個人,跟著他們降低高度,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前飛一邊左右尋找幸存者,說給自己聽似的:“幻境的話,人應該不會傷吧?”

紀泓安地“嗯”了聲。

紀瀾則保持沉默,心想誰知道人家幻境里塞了什麼玩意,萬一也和那只蠢貨靈一樣有點真東西,還真說不好會怎麼樣。

他打量周圍的植,微微皺眉。

五朵葵,胭脂藤,烏龍靠雪……這可都是魔修會用到的煉丹材料。

如果這不是正道宗門特意按照魔修的習慣做出來的境,那很可能就是某個魔修宗門研制的。

他便又將婁郁拖出來當借口,告訴他們這里搞不好是魔修的地盤。

付海帆整個人一慌:“魔?”

紀瀾重復:“魔修。”

付海帆定了定神,這才聽懂。

這些常識老師都講過,魔修是指修煉邪的修士,本質是人,和魔族不是一個概念,魔族是另一個種族了。

但邪也讓人特別不安啊,他聲問:“你有多、多大把握?”

紀瀾道:“一多半。”

因為他剛剛仔細琢磨過地理位置,這邊以前好像沒什麼太有名的正道宗門,反而有不魔宗。

他說著見前方掛了滿樹的藤蔓,提醒,“下去,這些東西會主攻擊人。”

紀泓和付海帆聽他說得篤定,紛紛降了下去。

三人是一路劍過來的,都有些累,各吃了顆恢復的藥,暫時選擇了走路。

紀瀾的神識繞開紀泓和付海帆,迅速向外擴散。

片刻后,他察覺到斜前方有靜,帶著他們過去查看,對上了一個兩米多高的人。

只見他的從頭罩到腳,正呆滯地原地轉圈。

“coser?”付海帆道,“你好,我們是修真學院的學生,請問……”

一句話沒說完,對方聽見聲音倏地看向他們,擺起一個姿勢,拔沖了過來。

三個人轉就跑。

“不是coser?是這里的怪嗎?”付海帆一臉的夢幻和懷疑人生,“道理我都懂,但特麼為什麼是奧特曼?!”

紀瀾解釋:“魔修的幻境有些會映出當下心最重要的人,旨在讓人親手除掉自己的弱點,所以殺了就沒事了,這應該是小朋友發的,沒什麼實力。”

三個人換完目,停住對上了奧特曼,試探的一個攻擊扔過去,頓時把人打趴下了。

幻境停擺了三千多年,不知是年久失修還是沒變過這等奇怪的品種,奧特曼的比例嚴重失衡,他們打量完確認不是真人,再次扔了一個攻擊,看著他消失在了眼前。

紀泓道:“也就是說這附近應該有個小朋友?”

紀瀾“嗯”了聲。

三個人估小朋友也被奧特曼追過,不知他是被大人抱著躲開了,還是一個人藏在了哪個角落,便在周圍搜了搜。

付海帆這下肯聽紀瀾的話了,問道:“這都是會長教你的?”

“教”這個字配著某個貨今天的攤牌,正紀瀾。

他眼皮一跳,拒絕承認:“他給我一本書,我自己看的。”

付海帆沒起疑,繼續問:“那這個一般是什麼東西發的?”

紀瀾道:“什麼都有可能,比如你踩斷一樹枝,都會立刻對上自己的弱點。”

話音一落,只聽“咔嚓”一聲輕響。

付海帆看一眼紀泓腳下的斷枝,問道:“你不會這就中獎了吧?你現在最重要的人是誰?”

紀泓最近想的最多的能是誰,當然是某個不省心的玩意。

他正要回答,只聽腳步聲由遠及近,前方樹后邁出一個人,正是放飛的“紀瀾”。

三人組:“……”

“紀瀾”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氣勢,斜他們一眼,扯掉手鏈就是一按。

一瞬間,地面多出三朵蘑菇。

正牌紀瀾低頭看向邊的兩朵東西,問道:“映出的人都比真人弱,你們為什麼能被這冒牌貨按住?”

紀泓:“……”

付海帆:“……”

二人蹲在地上木然看向他。

他們今天被毫無還手之力地按了一節課,差點被按習慣,你這罪魁禍首還好意思問這句話?

    人正在閲讀<修真學院交換生>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