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過客之名》第3章 以過客之名
風荷大廈,以紀司北的母親紀風荷的名字命名,是紀司北的外公當年送給而立之年的生日賀禮。
云端咖啡館,位于風荷大廈頂樓,梁云暮的又一私產。
程安之坐在咖啡館二樓等陳夕純,從玻璃窗往外看,對面大樓的廣告牌每隔三分鐘就會出現"來之科技"這四個字。
"風荷大廈本來就是紀家的產業,紀司北這個包上個月又買了對面大廈的十層樓。"陳夕純款款落座。
今日倒巧,兩位士都穿高領羊絨衫,一黑一白,氣質一靜一雅,坐在一起頗有些吸睛。
程安之工作效率很高,接洽一周之后,初版策劃案便出爐。用筆記本電腦展示給陳夕純看。
陳夕純是典型的工科生,自稱沒有太多浪漫想法,審方面全權與程安之定奪。
"安之,你上次提出來的那個畫幻燈片,我興趣的,現在開始做這一部分來得及嗎?"
把新娘和新郎的故事以畫的方式展現出來,達到的效果比真人照片做出來的幻燈片更好。過往案例中,有不新人對這個形式心,但是耗資不小,大部分都最終放棄。
但陳夕純是不缺錢的新娘,想要任何昂貴的形式,程安之都可以滿足。且預算越高,程安之得到的傭金就越多。
"應該來得及。回頭我出預算給你。"
"好。"
程安之拿出iPad Pro和pencil,"學姐,那我們現在來討論故事梗概?"
"從哪一部分開始講比較好?"
程安之斂眸,"從心開始吧。"
漫進咖啡館,陳夕純無名指上的求婚戒指閃爍晶瑩剔的芒。
在陳夕純的講述中,的里,新郎是主的那一個。
研二開始,他們租賃同一棟樓的兩間公寓,為鄰居,開始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一起創業。
某一天午夜,他們喝得酩酊大醉,在公寓樓下,新郎擋住回家的路……
程安之在繪圖件里快速記錄著,聽到關鍵時刻,手上的作會慢下來,心里的緒會翻云覆雨。
陳夕純口中的紀司北,對而言是陌生的。
或許人都會變,昔日需要苦心追逐的驕傲年,終有一天,也會變對心的姑娘俯首稱臣的謙卑模樣。
程安之第一次見紀司北,是在爺爺的壽宴上。程家在政界有一定威,觀禮賓客大多非富即貴。
紀家長輩攜外孫紀司北到場時,程安之的堂姐程靜之的掌心,同低聲介紹:"他紀司北,長得不賴吧?T大出了名高冷學霸,好多生在他那兒壁,包括顧家那位。"
程靜之比程安之大一歲,心氣頗高,很把哪位男生放在眼里。有些興,是因為所指的顧家那位,是從小到大的死對頭顧斯宜。
顧斯宜對紀司北窮追猛打,屢屢挫,程靜之很樂意做個看客。
程安之沒太聽進去程靜之的話,隔著七八米遠,的目停在十九歲的紀司北上。
年濃眉如墨,星眸流轉,青松一般的質,白玉一般的面龐,立于一眾在壽宴上做資源置換的現實的大人們之中,像一抹夏夜中清朗且無塵的月。
程安之看出他的冷峻,也看出他的乖張。鼓鼓,朝他微微頷首。
年牽,目清遠疏淡。
三天后,程安之第N次想起紀司北這張臉時,篤定地對程靜之說:"姐姐,我對紀司北一見鐘了。"
沒過多久,程安之的父親程文卿再婚,購置了一套與紀家相鄰的婚房。自此兩家人越走越近,程安之對紀司北的追逐游戲也正式開始上演。
程安之的文化課績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名校八是考不上,程文卿又不肯松口讓做生。
倒是有上進心,了些許小心思,趁著暑假來臨,央求跟紀風荷私甚好的繼母耿慧潔牽線,托資優生紀司北幫補習。
紀司北不肯答允,暑假一到,就跟幾個發小跑去關西度假。
半個月后,他回國,程安之堂而皇之的出現在紀家的書房里,穿一戲服,唱丑旦,逗的紀老爺子和老太太捧腹大笑。
程安之小時候因太過頑皮,被爺爺送去摯友那兒學過幾年京戲,生得俏,學小旦,后來不學了,微弱的子功倒是沒丟。
紀司北進門時,老太太正取笑程安之:"還好你學藝不,早早放棄,否則咱們好好的國粹都要被你給糟蹋了。"
程安之樂呵呵的聽著,一回頭,對上紀司北似笑非笑的眼睛。
紀司北打量的猴屁臉和花里胡哨的發髻,繃住角,偏過清冷的一張臉。
這時,紀老爺子開了口:"司北既然回來了,就抓時間給安之補習吧。"
紀司北這才意識到,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程安之不僅跟紀家長輩混,還深得他們歡心。小丫頭片子頗有些心眼。
這天,約定補習的時間到了,程安之梳好發型換上新子,還用了點耿慧潔的香水。
但沒料到,并沒有等來紀司北,而且等來了紀司北花重金為請的某位高考名師。
不是任的姑娘,想著學習時間不能耽誤,乖巧聽完老師講完這堂課后,才去紀家找紀司北"算賬"。
紀司北不在家,打聽到他在風荷大廈的頂樓后,程安之趕了過去。
紀司北在這里"招兵買馬",建了個網絡數據庫。程安之想這位小爺大概是在為自己的理想奠定基石,生出些許欽佩之意。
誰承想,又往里走了走,竟看到一雙白皙的沒有包裹的長妖嬈地晃到紀司北所坐的沙發邊上,生彎腰,海藻一般的發幾乎快要鋪在紀司北的上。
程安之不敢再往前走,屏氣凝神愣在原地。
"進來。"
程安之怔住。
"程安之。"紀司北的名字。
程安之急促開口:"那個……我不是有意的,你們繼續。"
說完轉想走。
"進來。"這一句語氣加重了些。
程安之咬糾結了片刻,走了進去。
紀司北穿一件純白的T恤,抱著筆記本電腦慵懶在窩在沙發里,見著程安之,寒潭一般的眼睛里涌上幾分清淺笑意。
旁邊的生正是顧斯宜,此刻已經正襟危坐。
兩人衫規整,沒有任何曖昧痕跡。程安之想顧斯宜算是人,先沖揮揮手:"顧姐姐好。"
"你約的人?"顧斯宜問紀司北。
紀司北沒吱聲。
未免尷尬,程安之裝作是來參觀的,踱步去了一邊。
"過來坐。"紀司北竟招呼起程安之。
程安之愣愣神后,坐在了離紀司北三米遠的空位上。
顧斯宜識趣地走了,臨走時還不忘提點程安之一句:"安之你過兩個月才滿十八歲吧。"
程安之笑容甜:"生日那天,我會讓我姐姐邀請顧姐姐來玩兒的。"
顧斯宜:"……"
一句"過來坐"之后,紀司北再無其他話對程安之說。
程安之知道他方才是拿自己做擋箭牌,瞧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安靜坐了一會兒后就離開。
走的時候紀司北未有任何反應。
接連一周,程安之每天補習完之后都來紀司北這兒坐一會兒,也不煩他,坐的離他遠遠的,今天帶漫畫書和速寫本,明天帶游戲機,自得其樂。
顧斯宜跟紀司北的流言傳出來的這一天,程安之正在紀司北這里畫畫。程靜之發短信給,立刻回復:"屁咧,那天紀司北沒。"
沒過多久,紀司北也收到了風聲,是紀老爺子打來的斥責電話。
程安之無意聽了一耳朵,不忍紀司北被誤解,待他掛電話后,抬手指了指角落的監控:"自證清白呀紀司北。"
語氣有些急,直呼其名。
紀司北"撲哧"一聲,頭一回對了個真切的笑容,說:"認真畫你的畫吧。"
隔天一早,或許是收到了監控視頻,顧斯宜主出來辟謠。
程靜之冷笑著跟程安之說:"臉真夠大的,說紀司北親的是自己,這會兒又跳出來說是個誤會。"
程安之碎碎念道:"要是人計和名譽威脅對紀司北有用的話,我也用。可惜這家伙偏偏不吃呀。"
又過了一周,程安之大病了一場。起因是紀司北給請的那位名師重冒,冒病毒傳給了。
紀家對此事心懷愧疚。紀司北上門探時,程安之拖著病軀裝出一副"累死也要搞學習考T大"的刻苦樣子。
當天晚上,兩家人一起吃飯。飯桌上,紀司北拿出程安之落在他工作室里的兩張畫,對程文卿說:"安之功底不錯,也有天賦,讓考T大院吧。"
……
陳夕純的故事講完,程安之也從自己的回憶中離出來。
"中午一起吃飯吧,下午我們接著聊。"
程安之跟隨陳夕純來到對面的"來之科技"。
兩人在前臺等接待的時候,陳夕純指著招牌默默念道:"來之科技,既來之則安之……紀,來之,則,安之。"
程安之低頭不語。舊故事只能存在于回憶里。
只因這個名字在分手前就注冊好,否則他不會讓這個名字跟他遠大的理想有牽連。
"紀總正在接專訪,請你們二位跟我進去。"書小姐走過來帶路。
程安之跟陳夕純來到一間會議室門外。
一休閑裝扮的紀司北氣定神閑地坐在落地窗前,某刊的主編正在親自提問。
這時手機震,程安之走遠去接聽。
主編問紀司北:"您在T大校慶慶典上提到真,又有傳聞說您好事相近,請問您將要迎娶的是否是這位真呢?"
紀司北眼尾帶笑:"真是指現在我所熱的這份事業。"
主編又問:"那您的狀況是怎麼樣呢?"
"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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