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前，盛如綺原以為柯若初會找借口躲著自己，“現在下班了嗎？我去接你？”

“剛下班，”柯若初剛想拒絕，“不用……”

“沒事，我順路，幾分鐘就到了。你等我一下，到了我再給你打電話。”

既然這樣說，柯若初只好應了。

掛斷電話，柯若初靠在長廊的墻上，盯著手機上的通話記錄，猶豫片刻，還是默默將號碼存了起來。

柯若初發覺自己好像并不介意和盛如綺再見面。大概是上次將事解釋清楚了的緣故吧，再和對方說話時，也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尷尬。

那晚的意外，已經了繁瑣生活中一個無關要的小曲而已。

“盛總，最新的宣發方案發您郵箱了，”喬梓站在辦公室門口，這個點，照例提醒道，“六點了，需要幫您點餐嗎？”

“不用，”盛如綺起，笑著輕飄飄來了一句，“我今天不加班。”

不加班，簡直是大赦。喬梓反應過來時，差點得熱淚盈眶。這笑得春風滿面的模樣，該不會是單了吧？！

作為盛如綺的助理，喬梓無疑是公司里最希盛如綺單的那個人。據說盛如綺兩個多月前和友分手了，然后最近兩個月幾乎每晚都陪老板加班。

公司傳言盛總“孤單寂寞冷”時，會報復加班，是基于事實依據的。

“盛總，今晚有約會呀？”一看老板心好，喬梓笑著八卦了一下。跟在盛如綺邊兩年多，也知道盛總工作上雖然嚴苛了點，但私底下還算好相。

“嗯。文件放我辦公桌上，我明天再理。”

“好的。”喬梓心歡欣鼓舞，這不僅意味著以后會加班，而且，還意味著不用每晚戰戰兢兢在公司陪老板吃飯。

跟上司一起吃飯，有如驚悚片。

喬梓一直匪夷所思，像老板這樣獨立強勢的人，在公司一人能頂半邊天，結果吃飯時，居然必須要有人陪著一起，否則沒胃口。簡直稱得上怪癖。

據說整個總裁辦的人，都有被過被盛總隨機點名陪吃飯的經歷。

和喬梓肩時，盛如綺紅一揚，“沒事你也早點下班。”

“嗯！”喬梓瞥見這足夠人的笑，心想也不知道自家老板又是要去禍害誰，但真心希有人能長期收服這個“極品壞人”。

離開公司后，盛如綺徑直開車往醫院的方向去了，這條路常經過，的確不遠。十分鐘左右，將車停在了醫院南門。

醫院南門恰好靠近住院部大樓，盛如綺給柯若初打過電話后，沒多久，便看見不遠有一個悉的影出現。

七月底的南城是名副其實的大火爐，雖然已經是黃昏時分，但晚風還是有如熱浪一般。

柯若初腳步匆忙。

盛如綺下意識在車里照了照鏡子，等柯若初走近了，才降下車窗。對方扎著馬尾，幾乎是素，簡單清爽，顯得年紀更小了，說是十八歲都有人信。

柯若初凝神，只見盛如綺正朝著笑，日暮下見到這幕，覺得很養眼的同時，腦海里自蹦出了白檬形容的那個詞：特妖孽。

的確如此。

“姐姐。”柯若初莞爾，規規矩矩打了聲招呼，向來不善言辭，雖然時不時會淡笑，但還是給人拘謹斂的覺。

“嗯，上車吧。”

柯若初一上車就有如從火爐走進冰窖，大熱天直接撿回半條命。

盛如綺側了側，看柯若初額角冒了細汗，臉蛋也是紅撲撲的，隨口問，“很熱吧，溫度要不要再低點？”

“不用了。”只不過剛走了這一路才冒了些汗，柯若初子總是不慍不火，不急不躁，什麼都能忍，連熱也是。

盛如綺朝柯若初俯過了，在翻找著什麼。

對方上好聞的香水味突然就這樣朝自己襲來，柯若初無所適從，坐著直接繃直了背，中規中矩，低垂的目不經意掃過對方微敞的襯衫領口。

鎖骨若若現。

肩頸線條很漂亮，很……

。

柯若初以前從來不會頻繁用“”這個詞來形容別人的，直到遇上盛如綺后，而且……還在對方上深刻會到了這二字的含義。

眼睛往哪看呢，柯小姐心活異常富，神一本正經，在心里一本正經提醒自己，然后再一本正經將眼神瞄向別。

“紙巾汗，這兒還有水。”盛如綺將紙巾遞到柯若初手邊，眼神打量過對方，年紀輕輕的一副小老干部模樣，還頗有點系的味道。轉而又在心里反駁了自己，這只小白兔可不屬于“系”，表面看著清純可人畜無害，那晚上喝了酒吻自己的時候，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恨不得把自己給吃了，要多熱有多熱……

盛如綺意識到自己又想遠了。

柯若初要是知道此時盛如綺在想些什麼，估計得到腦袋冒煙。

“那條項鏈對你很重要？”

都打算扔了的東西，怎麼會重要，柯若初口而出：“不重要。”

盛如綺也猜不重要，否則哪能掉了一星期才后知后覺，話鋒一轉，“那為什麼今晚這麼想約我見面？”

一陣對視后。

“我……”柯若初低下了頭，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起來。

又臉紅了，盛如綺瞧柯若初這模樣，興致更濃，索目不轉睛看著柯若初的臉，突然低聲來了一句，“想姐姐了？”

“啊？”柯若初聽了臉蛋更熱，不知道說什麼好。

盛如綺笑了，這小姑娘也太好欺負了，每次都臉紅。

聽到盛如綺的笑聲，柯若初才從無所適從中走出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是有道理的，白檬也經常跟這樣開玩笑。

“其實我媽今晚給我安排了相親……”柯若初著眼前的人，如實認真解釋，“姐姐，不好意思，這麼突然把你出來。”

眼神要多真摯有多真摯。

盛如綺這下可算明白了，為什麼今晚上這麼迫不及待約自己吃飯。有什麼說什麼，怕是一點謊也不會撒，一句人的話都不會說。

柯若初看盛如綺遲遲沒吱聲，心想不會耽誤人家時間了吧？有些疚，“姐姐，我是不是耽誤你時間了？項鏈我不急著要，你如果有事可以先走，不用管我的，對不起。”

柯若初一口氣說了許多，最怕給別人添麻煩，心里會過意不去。

“不耽誤……”盛如綺見柯若初張的模樣，莫名有點擔心會急哭，“所以不是想約我吃飯，只是正好拿我當擋箭牌？”

柯若初不好意思笑笑，立馬轉移話題，“那今晚我請客，好不好？”

柯若初聲音本來就細，當著語氣說“好不好”時，像極了在撒。

抿笑時角有個小梨渦，很可，盛如綺沒想過自己居然……還有心甘愿給別人當槍使的一天，隨口道，“行啊，算你欠我一頓。”

“好。”柯若初爽快答應。有人陪在外面吃飯，柯若初求之不得，實在不愿意回家吃飯，以前都是約白檬一起，現在白檬單了，也不好意思經常打擾。

“晚上想吃什麼？”盛如綺問。

“你呢？”

“我都可以。”盛如綺吃什麼無所謂，最主要的是，有人陪一起吃就行。

“那……”柯若初想了會兒，還是試著問了問，“去醫大附近吃可以嗎？有個小餐館，家常菜，但很干凈。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柯若初這樣問，是覺得盛如綺可能會介意，畢竟們就像是兩個圈子里的人。

“小餐館才好吃，這片你，聽你的。”汽車緩緩起步，盛如綺目視前方，說道。

“嗯。”

柯若初不像白檬，不管什麼時候都能侃侃而談，好在從醫院到學校的距離近的很，沒一會兒就到了。

醫大西門后有一條老街，學生們都“小破街”，雖然破舊滄桑，但在南城小有名氣，還藏龍臥虎了不餐廳，都是做學生生意，門面不大。

小破街巷子窄，開不進車，到了西門，柯若初和盛如綺只能下車，步行過去。因為正值暑假，人流量已經了許多，但也不乏慕名而來的。

“畢業以后就沒來過學校這邊。”有七八年了吧，盛如綺看著眼前的街道，陌生早就大于悉。

“你也是醫大的？”問完以后柯若初覺得自己有點傻了，醫大畢業一般都是醫生。

“醫大隔壁，財大的。”這一說，倒勾起盛如綺許多回憶。

兩人順著巷子走了二十幾米。

一陣響鈴，幾個騎自行車的男孩調皮嬉鬧，呼呼追趕而過，柯若初回首，立馬牽住了盛如綺的手，往自己邊拉過。

一個細微而親昵的作。

就這樣無意識牽手走了兩步后，柯若初慢半拍反應過來，才悄悄松開了盛如綺的手，裝作若無其事，輕聲道，“前面一點就到了。”

盡管都穿著平底鞋，盛如綺還是比柯若初高出大半個頭，垂眸瞥了瞥對方側臉，忽然間笑得明，剛剛那一下，怎麼有種錯覺，就仿佛回到純得牽個手都會怦然心的年紀。

如柯若初所言，沒幾步走到一家小餐廳門口，店招上寫著“阿右的店”，正巧里邊走出一個年輕人，五端正，長得很標志。

“阿右，我又來吃飯了。”

“柯柯，好久不見啊，怎麼一放暑假就不來看我了？姐姐都想你了。”

姐姐？盛如綺一聽，眉心微蹙了蹙，再看向旁的柯若初，只見柯若初一臉的笑容燦爛。

“這位……”阿右熱跟柯若初打完招呼后，目才掃到柯若初旁的盛如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