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沒有》第13章 第13章
很快便迎來了高三。
那年秋天,大家都進了高三。那個在后來的太多太多年里,被大家所懷念的一年。每每提起,煩躁痛苦之余,更多的還是懷念,懷念那年正值青春的我們。
那一年有繁重的學業,那一年有做不完的試卷,那一年有老師的恨鐵不鋼,那一年有通宵刷題留下的黑眼圈,那一年有睡不夠的覺,那一年有留不住的人。
大家都很忙碌,就好像是前兩年都在虛度時,真正等到了這一年的時候,大家又都開始努力起來,發圖強,想考上自己心儀的大學。
楊夕月偏科比較嚴重,數學已經了所有的科目中最難理的一個科目,所以那年暑假大部分的時間,楊夕月都在學習數學。
不停地整理知識點,不停地做題,找老師輔導。
那段時間楊夕月緒起伏特別大,甚至是有的時候吃不下飯,睡不好覺,經常做夢,上火,臉上也長了痘。也沒有人能和說說話,只是在晚上的時候給張涵打個電話,這個時候的楊夕月,心才能有片刻的平靜。
總是想著,他學習績那麼好,想要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學,如果不能考上同一所大學,考在同一個城市也是很好的。
那個時候沒有想自己以后要學什麼,做什麼,一心只想提高績,距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或許是一整個暑假的努力終于是有了效,楊夕月在高三剛開學的時候,第一次月考中,數學績有了很大的提升。
高三那年,楊夕月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做不完的試卷,考不完的試。
后來再次想起高三這年的時,想起陳淮予,對于高三最大的就是充實和忙碌,而對于陳淮予,楊夕月其實想要和他說一聲謝謝,因為他,才想要變更好的自己。
-
有一次考試之后,楊夕月那張數學試卷上有幾道題實在是弄不明白。
并不是一個擅長與別人通的人,只是和自己悉的人說話比較多,和班級里面的很多同學甚至是連話都沒說幾句。
班級里面數學比較好的陳淮予算一個,他的座位和楊夕月也比較近,這樣看來,問他問題是比較合適的選擇。
雖然在所有的人的眼里,陳淮予和楊夕月兩個人只不過是沒說過幾句話的同班同學,一個班的同學,問一下數學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是對于楊夕月來說,卻是不一樣的。
陳淮予對于來說,不僅僅只是同班同學那麼簡單的關系。陳淮予是喜歡的人,是喜歡了很久很久的男生。是一直沒有表白的人。
平時排隊站在他的邊,或者是看他一眼,都生怕被他發現,小心翼翼不敢靠近。去找他講題,對來說,是一件太難太難的事了。
楊夕月捧著自己的試卷在看,看的并不是錯了的那些題目,眼睛幾乎是沒有什麼焦距似的,大腦中就好像是一團沒扯了的線團,本就理不清楚,不知是因為題目,還是因為他。
林同和龐翰文打鬧著從楊夕月的邊經過。
不小心撞到了楊夕月的桌子,這個時候楊夕月邊的劉靜雨正在看小說,兩個人桌子地在一起,一個桌子晃的時候,另一個桌子也會跟著晃。
完全沒有給正在看小說的劉靜雨防備,嚇得立馬抬頭。
經常看小說,對于周圍環境比較敏,有的時候坐在座位上看小說,教室門被輕輕推開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得抬頭去看,看看是不是老師進來了。
這次劉靜雨實在是看得太迷,以至于沒有注意到正在嬉笑打鬧的林同和龐翰文。
“你倆有病啊,嚇死我了。”
“對不住對不住,作有點大。”
林同眼神不經意間瞥見了楊夕月手中的試卷。
文科班的男生大部分數學還是不錯的,即使是算不上是太好,最起碼還算是看得過去。生大多數學會稍微弱一些。
也沒想太多,“你這些題可以讓陳哥給你講講,他都會。”
突然被人搭話的楊夕月迷茫地抬頭,不過僅僅只是兩秒鐘的時間,大腦便瞬間清醒過來,同時也清楚地聽見了林同的話。
下意識地看向側前方的陳淮予。
他似乎是也聽見了林同說話的聲音,轉頭去看他們。
和他的眼神相接不過一秒的時間,立馬就瞥開了視線。
但是在下一秒,楊夕月聽見了陳淮予的聲音,兩個人隔著不遠的距離,所以非常清晰地聽見了他說的話,他說――
“可以。”
他說可以。
陳淮予可以給楊夕月講題。
或許是覺得孩子的臉皮比較薄,不大怎麼好意思麻煩別人,更何況楊夕月本就是這樣一個人。林同拉著陳淮予到了楊夕月的面前,讓陳淮予給楊夕月講那一道困擾了楊夕月很長時間的題目。
他就站在的邊,微微彎著腰,他手中拿著筆,在試卷上寫寫畫畫,他輕聲說著話,他說話的聲音傳出來,一點一點地進到楊夕月的耳朵里。
或許會走神,或許會呆愣,但是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意志驅使著,竟然好像有些聽懂了他講的題。又好像是似懂非懂。
他似乎是覺到了的停頓和停滯,微微皺了皺眉,緩緩地開口詢問:“聽懂了嗎?”
他和說話的時候,完全不像是和林同說話的冷淡,而是溫溫和和的,是的,不是溫,只是溫和,像是對待著一個陌生人,有著他該有的禮貌與平和,而面對他的朋友林同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一的他的緒和格。
“懂了。”楊夕月微微點了點頭。
“再給你講一遍。”
不知道陳淮予是不是有一種能夠窺探人心的能力,他明明沒有和對視,竟然能夠看出究竟是聽沒聽懂,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楊夕月有些膽怯,有些害怕,并不是因為他猜到了在想什麼,而是他的察能力太強,怕他從的眼中看出些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本沒有聽清楚他講題的聲音,耳朵里面就好像是耳鳴了似的,耳朵嗡嗡嗡作響。
和剛剛完全不一樣。
耳邊充斥著他說話的聲音,眼前可以看見他拿著筆的手,他拿著的是他的筆,純黑的簽字筆,他握著筆的時候,可以清晰地看見他手的關節,關節微微泛著紅。
他們兩個人之間隔得有些近,所以能夠輕而易舉地聞到他上的味道,還是和之前的那個味道一樣,淡淡的洗的清香,還是walch洗的味道。
余間,楊夕月看見了窗外大片的火燒云,火紅的一片,懸在天空盡頭,染紅了整片天空。
像是電影的結束,又像是電影的開始。
-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所有的人的神經也越來越繃了起來。時間越來越迫,快要高考了。
之前很多的時候,大家都喜歡在上午的時候提前去打一壺熱水,等著上午最后一節課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立馬跑下樓,去宿舍里面用熱水洗頭,晚上洗頭實在是不方便,只能用中午的時間來洗頭。
上了高三之后,去打熱水的時間都變得迫了起來。
和林同龐翰文他們之間的關系還不錯,經常幫著們丟垃圾。
那個時候正好是大課間休息,數學老師留下的卷子大家大部分的人都還沒有做完,幾乎沒怎麼有人起出去,只有林同和龐翰文他們幾個人。
見龐翰文起,劉靜雨非常自覺地將掛在兩個桌子之間的垃圾袋取了下來,遞給了他們。
“就這麼點兒垃圾?”龐翰文拿著袋子看了眼,好像是覺得不值得跑一趟。
“你以為誰跟你是的,整天制造那麼多垃圾?”
“沒別的了?”
“你們幾個就只是出去扔個垃圾?”劉靜雨看了他們幾眼。
“要不然呢?”
“你們很閑?”
“你看著像嗎?”
“像啊。”
“給我們幾個去打幾壺水唄?”們實在是沒有時間去打水,但是今天中午到了應該洗頭的時間了,頭發都油了。
“你們生宿舍距離這邊可不遠啊。”龐翰文有些猶豫。
“廢話,去不去。”
“去去去。”
“三壺水,我們三個的水壺放在生宿舍門口的墻邊,上面寫著我們的名字,很好找,接完水把壺放回原地就行。”
“三壺水,你得累死我。”龐翰文眼睛都瞪大了,他只長了兩只手。
“你們不是有三個人?”劉靜雨看了一眼站在龐翰文邊的林同和陳淮予。
龐翰文看了一眼邊的林同和陳淮予。
“哥幾個,去嗎?”
“沒問題。”林同向來是對于這些事不大怎麼會拒絕,而且平時他們和們玩得比較好,在班級里面的關系也比較悉。再說了,不就是給生打壺水,小事。
林同同意了之后,和龐翰文雙雙轉頭,看向邊站著的,一直都沒怎麼說話的陳淮予。
只見陳淮予懶洋洋地倚靠在林同的桌子上,一條支著,一條微微彎曲著。頭發有些長了,像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剪過似的。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他微微彎了彎眼睛,“可以。”
那天中午是們三個人過得最舒服的一個周三。不用搶著排隊去接水,下課之后不需要奔跑著去宿舍,可以慢悠悠地走著,去宿舍拿已經打好了的熱水洗頭。
-
楊夕月的三年高中生活,過得平平淡淡,有過開心,有過難過,有過激,有過膽怯,有過小心翼翼,有過沾沾自喜,也有喜歡的男孩子。
那年冬天沈佳被喊了家長。不知道是誰和班主任老王打小報告,說沈佳和隔壁班的男生往切。
現在已經臨近高三了,出現這樣的事,老師是必須強阻止的。
關于高中早這件事,學校是明令止的,但是即使是這樣,還是有不的同學在老師眼皮子底下搞小作,其實只要瞞得足夠好,平時的行為舉止不是很明顯,不影響學習,老師幾乎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誰都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
但是現在不比之前高一高二的時候,高三,誰都不想要在這個最后的關鍵時候出什麼岔子。班主任老王在一次家長會之后,單獨留下了沈佳的母親談話。
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知道自從那次談話之后,再也沒有聽說過沈佳和那個男生的事,也沒見沈佳再和那個男生來往。
日子還是一天一天地過,黑板上寫著的高考倒計時一天比一天,從三位數變兩位數。
高三下學期,他們拍了高中畢業合照,楊夕月站在第三排的位置,陳淮予在第四排。這是他們的第一張合照。
那天的楊夕月打扮了好久,只是想著和他同框,不能讓自己太普通,最起碼在后來的日子里,他再次看見這張畢業照的時候,看見,想起的時候,會覺得是一個不錯的人。
僅此而已。
七中的高三,有一模,有二模,有三模。沒有張涵們三中的誓師大會,沒有高考員大會,沒有畢業典禮,有的只是老師說不完的叮囑,有的只是永遠都記不完的知識點。
無數次的模擬考試,楊夕月總是和陳淮予分在了一個考場,楊夕月在靠窗的那一排,陳淮予在前面那一排微微靠前。在的角度和位置,微微側頭便可以看見他的側臉。
總想著多看他一會兒,再多一會兒,或許高中畢業之后,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即使是一個城市,偶然相見的概率更是之又。
依稀還記得,班主任老師在生氣的時候,總是會對他們說:“你們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學生。”
可是真正到了臨近高考的時候,真正到了他的學生們即將沖鋒陷陣,為了自己的未來去拼搏的時候,班主任老師卻對他們說:“我真的很喜歡你們這一批學生。”
班主任老師說要相信自己,仔細審題,盡量先將自己會做的題目給做完,確保沒有問題之后,再去做那些做不出來的題。文綜盡量多寫,不會的也不要空著,多寫一點,說不定就得分了呢。
幾乎每一科的老師都會說諸如此類的話,以前的他們從來不屑于聽,但是這次,他們聽的格外認真。因為這次,真的就是最后一次了。
【這是我們第一張合照。――2018.03.15來自楊夕月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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