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都聚集在了江楓上，每個人的眼神都表出相同的問題。

爲什麼殺不得？

大花多好吃啊，怎麼就不能殺了？

“怎麼還殺不得了？”江問道。

“就，就，就我過年的時候天天喂大花喂出了。”江楓急中生智。

“你這孩子，瞎說什麼呢還喂出來了，你當養貓養狗呢。別鬧了，大花這段時間掉，早點殺了好，等過幾天寄到了讓你爺爺給你做殺豬菜，對了，你們那兒還有酸菜不？要不要我寄過去。”江沒把江楓的話放在心上。

“真的，，不能殺千萬不能殺啊！我是真的和大花培養出了，就和別人養貓養狗一樣的，您看，大花多可，不比別的貓貓狗狗可多了嗎？”江楓話語真摯充沛，在高級謊言的加持下，江遲疑了。

“小楓啊，這，這豬不能當寵養啊。”

“小哥是不是因爲摔那一下磕著頭把腦袋磕傻了？”江雋蓮小聲對江雋清道。

“可能是，他摔的時候鏡頭沒拍到他我們也沒看到。但是豬哪裡可了，就是好吃，而且得越慘越好吃。”江雋清道。

江雋蓮不解：“你聽誰說的？”

“爸說的，三花得可慘了，年三十的扣就特好吃。”江雋清說得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另一邊，江楓聲淚俱下地同江講述了他在寒假餵豬時同大花結下的深厚誼，大花已經爲了他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每年放假都要回去給大花親手煮豬食。

所以，大花不能殺！

江已經懵了。

在高級謊言的加持下一邊覺得江楓說的有道理，一邊又覺得這個孫子算是廢了。

二十歲的小夥子，說瘋就瘋。

“老婆子，你就聽小楓的，他喜歡就先養著。”老爺子發話了。

“可是大花養著掉啊！”致力於爲養豬能手的江不甘心。

“！”江楓這一聲喊得聲並茂。

“行了行了，我回去了，你想養著就養著吧！你這孩子，養什麼不好非要養豬，別人抱狗睡你還想抱豬睡不？一天一個主意，也不怕大花一個翻把你死。把手機給你爸，我和他說兩句。”江道。

江楓把手機還給江建康，江建康殷切地接過手機：“媽，什麼事啊？”

“有時間帶小楓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今天晚上摔壞了，你個當爹的也上點心。”

江楓：……

外放我聽得到謝謝。

坐回原位，江楓夾吃了兩筷子菜實在是吃不下了，就開始發呆順便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

張之蘊是誰？

道欄裡怎麼會有他的記憶？

江楓想了很久，才勉強從記憶深翻出來這位仁兄。

之前一口氣吃了4大盤幹炒牛河最後一盤還是一邊吃一邊哭的兄臺，好像就是這個名字。

但是這記憶又是哪兒來的？

江楓接著努力回想，終於想起他桌子的時候，狗屎遊戲好像滴了一聲。

一個隨機掉落的記憶？

這麼刺激的嘛！

“小哥，你是不是想上廁所。”江雋蓮問道。

江楓：“……閉。”

“哦。”江雋蓮對他做了一個鬼臉，張口對江雋清比口型——小哥可能真的磕傻了！

江楓：……

我就做你倆中間我能看見謝謝。

一頓飯足足吃到了十一點多，等到江楓到達宿舍樓下時都十二點二十了宿管大爺也已經鎖門了。

確認了一下一樓相的寢室的同學們還醒著，江楓憑藉練的翻牆技功從臺上翻進去，回到宿舍。

王浩已經睡了，這個時候熱水已經停止供應，江楓輕手輕腳地洗漱完畢後爬上牀，點開了遊戲面板。

上次更新之前本來想把李明一的兩段記憶都看完，結果狗屎遊戲突然更新打了江楓的計劃，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很合適。

點開道欄，找到李明一的記憶，點擊是，江楓瞬間被一團濃霧包圍。

“好的，二位請站得再近一些，好，稍微笑一笑，再笑一笑，好。”

江楓聽到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英語。

等到霧散盡，江楓能看清周圍的事，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塊未修剪過的雜草叢生的草坪上，江慧琴和李明一就在前方拍照。

他們的正後方就是江楓之前在照片上見到的那棟房子。

今天是喬遷之喜，李明一夫妻倆臉上卻只有苦笑。

“母親還是不願意過來嗎？”李明一問道。

江慧琴苦笑著搖頭：“母親今天又抱著大姐的骨灰罐子發了一上午呆，是我的錯，沒有看住大姐，讓下船的時候看到了那些被拐賣的孩子。若非如此，大姐也不會……哎。”

“那些暗娼館都在唐人街，瞞不住的。”李明一嘆氣，“等父親從加州回來，我讓他勸勸母親吧，母親最聽父親的話了。”

夫妻倆相顧無言，看了一眼新家卻沒有進去，並肩慢慢地走著，十分沉默。

江楓就跟在他們後面。

他能明顯地覺到，江慧琴變了。

沒了的天真爛漫，眉間多了一抹愁緒，看他們的樣子，和之前江楓所看到的年三十應該沒有過去多年，但是江慧琴和李明一都已經從無憂的男變了負責任的“人”。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走回了一直居住的公寓。

劉秀珍雙手捧著一個骨灰罐子，站在牀邊看著窗外發呆。

的頭髮幾乎全白了，眼神空無神，整個人的氣神彷彿都被空了一樣，呆木地站在那兒，就像一個假人。

“娘，中午了，去吃飯吧。”李明一道。

劉秀珍過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輕聲道：“你們去吧，我沒胃口。”

“母親，你早上就沒吃，中午必須要吃一點，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江慧琴也勸道。

“不去。”劉秀珍搖頭，“我沒胃口，也吃不下，明哲和明清呢？他們又去哪兒了？”

“明哲和明清今天去上學，得坐電車不方便，晚上纔回來。”江慧琴道。

劉秀珍麻木地點點頭：“你們去吃頓好的，今天是個大日子，就算你們父親不在這兒，也得慶祝一下。”

“娘，你別站著了，你不好，坐著吧。這個房子太了，下午我們就搬過去怎麼樣？”李明一去給劉秀珍搬來一把椅子。

劉秀珍慢慢地坐下，發著呆，沒有說話。

“娘。”

“你們搬吧，我不搬。”劉秀珍固執地道，“那不是我家，我家不在這。”

“你大姐就死在這房子裡，這裡離家太遠了，隔著海回不去，遲早得回來，我得在這兒守著的魂，免得回來找不到媽。”

一顆眼淚，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