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是彎的嗎？”

江棠說完這話，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緩緩放開姜宜漾的手，不知道自己表是個什麼鬼樣子地地對姜宜漾笑了笑。

姜宜漾也很輕地笑了聲：“原來問這個。”

江棠心有點虛，第一次問別人這個問題，也一點也不像姜宜漾那麼坦。

這種問題是不能隨便問的，萬一對方想法多一些，誤會你對有意思可就糟了。

不過江棠想，姜宜漾應該不會誤會的吧，畢竟江棠直在前。

想著這會兒，姜宜漾已經在椅子上坐下了，微弱的蠟燭把兩人隔開，看得比平常要更失真一些。

姜宜漾單手撐著腦袋，問：“知道這個想干什麼？”

江棠實話實說：“不干什麼，就是好奇。”

姜宜漾問：“要是我喜歡孩子呢？”

江棠抿了抿：“那就喜歡孩子唄。”

姜宜漾又問：“你會遠離我嗎？”

江棠噎了一下。

就說姜宜漾特別直來直往吧，這話問得江棠真是，一個逗號也說不出口。

姜宜漾仍舊發揮你不回答我就不追問的良好品德，淡淡一笑就放過這個話題了，揚了一下下：“唱歌。”

江棠好像把氣氛搞得糟糕了，所以又迎來了在姜宜漾面前的不知道第幾次后悔。

“咳咳，”緩和一下，也對姜宜漾笑了笑：“我唱了。”

姜宜漾：“嗯。”

江棠低頭看了眼蠟燭，緩緩開口。

“祝你生日快樂……”

江棠唱歌就是大白嗓，沒有特像在念詞，唱歌的過程，江棠想著要不要配著拍拍手來打個節奏，不那麼單調些，但一直這麼想，卻一直沒有這麼做，索就放下了。

整個過程，姜宜漾始終撐著腦袋看，不知道哪里來的風吹著蠟燭左右搖晃，姜宜漾的影子也在墻上左右搖晃。

最后一句唱完，江棠再對姜宜漾笑一下：“生日快樂大小姐。”

姜宜漾笑了一下：“謝謝。”

江棠做了個請的手勢：“許愿吧，三個愿。”

姜宜漾說：“許完了。”

江棠稍稍驚訝地挑了一下眉：“那吹蠟燭吧。”

姜宜漾卻不急，問江棠：“生日愿許了一定會實現嗎？”

江棠其實覺得不可以的，但此刻不知道什麼緒作祟，就想說好聽話給姜宜漾聽。

“當然，”江棠說：“既然存在生日愿這個東西，自然是因為它可以實現，不然誰許啊，”江棠有理有據：“再說，誰敢不完我們漾漾大小姐的愿。”

姜宜漾歪了一下腦袋：“如果都是關于你的呢，你會幫我實現嗎？”

江棠頓了一下，有種挖陷阱給自己跳的覺。

聲音不自覺小了些：“為什麼要許我的愿？”

姜宜漾眨了一下眼睛：“我好像無無求。”

所以愿就只有江棠嗎？

江棠低了一下頭，這會兒很想掐人中，不知道這種醒人的方法對此刻來說有沒有用。

姜宜漾是不是在啊。

問題是，不管是不是，都快要被廢了。

這種自作多的境真的很不好。

江棠鎮定些，佯裝聽不懂：“你許了什麼？”

姜宜漾輕輕笑了一下：“第一，希江棠不要再我大小姐。”

江棠噗的一聲笑起來：“就這啊，干嘛把這個放愿里，你跟我說不就好了。”

姜宜漾問：“會實現嗎？”

“會的會的，”江棠認真點頭：“現在開始不了。”

姜宜漾繼續：“第二。”

江棠咽了咽口水，重復：“第二。”

姜宜漾：“希江棠健康，沒有煩惱。”

江棠又笑了：“什麼啊，這個我自己不會許嗎？”

“意義不一樣，”姜宜漾說：“你乖一點把胃養好，以后就可以吃辣了，還能喝酒。”

姜宜漾的語氣像哄小孩，像對生病喝了藥的小孩說，你乖乖的，我給你糖。

江棠被蠱，自然很乖地點頭：“好啊，”也說：“以后你陪我吃。”

姜宜漾笑：“好。”

江棠問：“第三呢？還是我嗎？”

姜宜漾懶得點頭，只眨了一下眼：“嗯。”

江棠：“是什麼？”

姜宜漾手心撐下，突然換了手背撐下，眼角彎了彎，好似笑了一下：“不告訴你。”

說完轉個頭，呼的把蠟燭吹了。

江棠點的是芒果和草莓的雙拼蛋糕，開刀下去，姜宜漾把第一塊先分給江棠。

接著問：“就不怕我芒果過敏嗎？”

江棠哦了聲：“林老師給你買的芒果你都喝。”

姜宜漾拿刀的手頓了一下，抬眼看江棠。

江棠馬上補一句：“所以我想你應該可以吃芒果。”

姜宜漾嗯了聲，道：“這個項目結束了，我和林杰就沒什麼集了。”

江棠又哦了聲，但想著只應一個字似乎不太對，于是接了句話：“可惜的啊，我聽說他喜歡你呢。”

姜宜漾又抬頭看了。

江棠問：“是嗎？”

姜宜漾：“他沒跟我說過。”

江棠：“那你自己看得出來嗎？”

姜宜漾不說看出來也不說看不出來嗎，直接道：“說了就拒絕。”

江棠下意識地推了推下：“不說的話呢，搞曖昧啊？”

姜宜漾突然笑了，也突然拿起了切蛋糕的塑料刀，在江棠鼻尖點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江棠愣在原地。

“干嘛啊。”江棠趕一張紙。

姜宜漾坐了下來，也把刀放下：“不喜歡怎麼搞曖昧。”

江棠不經大腦地說了句渣才會說的話：“那可不一定哦。”

姜宜漾只好再說一句：“我只和喜歡的人曖昧。”

江棠人又麻了。

真的很不好意思，也很離譜，江棠很有病地竟然帶了自己。

耳都紅了。

就此，當然不會再跟什麼話，于是低頭吃蛋糕。

姜宜漾也低頭吃。

吃到九點過去，吃到十點到來，該回家了。

江棠覺得，自己作為姜宜漾的并不是很親的朋友，能做到這樣陪姜宜漾這麼過生日已經很不錯了。

一起吃了長壽面，給唱了歌，給送了禮，一起吃了蛋糕，還聊了許多有的沒的。

不知不覺就耗了好久，不過江棠還是趕在十點半這個安全的時間和姜宜漾道別。

姜宜漾這次沒說什麼，送到門口就和說再見。

一滴酒沒喝的江棠，在回去的路上仿佛自己正在喝醉，把出租車的窗戶開到最大，這麼冷的天就任憑這個風呼呼地吹。

然后看著窗外飛速往后的車和樹們，在想什麼呢？

想姜宜漾。

想撐著腦袋的樣子，想給自己頭發的樣子，想笑的樣子，想單手兜的樣子。

想說我的愿都是你的畫面，想著說只和喜歡的人曖昧的畫面，想拿油蹭江棠鼻子的畫面。

江棠很無奈地嘆了一聲，毫無辦法地開始在心里罵姜宜漾。

這個人怎麼這樣，太過分了！真煩人。

這個風一直吹到江棠回家，天氣這麼冷，真是太好了，下車沒多久，江棠就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到了家門口，江棠的手機傳來了消息的聲音。

拿出來看，是姜宜漾。

出現得特別準時，問江棠：到家了嗎？

江棠一邊開門，一邊回答：到了

這會兒江棠還想著姜宜漾的生日愿，進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姜宜漾的備注改了。

“大小姐”刪掉，只留下“漾漾”。

退回去，漾漾發來的新消息：謝謝你的禮和蛋糕

江棠也客氣回去：謝謝你的長壽面

漾漾：另外，今天發現你特別可

江棠抿了一下，回復：好的謝謝，今天也發現你特別漂亮

漾漾：一定要這樣嗎？

江棠：禮尚往來

漾漾：真的？

漾漾：禮尚往來？

江棠沒有及時回復這句話，因為無意間一個抬頭，看到了門邊放著的鏡子，和鏡子里的自己。

是哪個婆娘笑得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