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伊他們三個高大威猛, 涂裝都是棕，長得像熊，他們的打法也是走這種剛猛路數。

從深到淺, 可稱熊大，熊二，熊三。

三熊一過來，林紙他們就急速后退。

幾乎是同時, 林紙他們每臺機甲的手臂里都出一個奇怪的武。

是非常細, 非常長的桿子，生著銹，好像是剛從哪個垃圾堆里撿回來的。

解說員也有點無語：“林紙隊現在拿出了他們為比賽準備的武……看著很像是……呃……舊晾桿？”

這形容十分到位。

觀眾們：“……”

學院大賽里允許使用的武本來就到可憐, 所以基本沒人用武, 都是搏。

而長得這麼奇葩的武，更是從來沒見過。

解說員在飛快地翻著大賽武規則，“刀刃，沒有……銳利的尖頭，沒有, 頭是圓的……重量要求的話, 這麼細應該符合吧……狀不得做出擊打作, 他們好像也沒有……”

他驚奇地下了個結論：“好像還真的符合規定？”

這東西看著一點殺傷力都沒有，絕對符合大賽嚴苛的武規則。

晾桿看著就像個笑話, 手握晾桿的小隊更像個笑話，居伊他們三熊本沒理。

他們大概比賽前就商量好了, 三臺機甲一起沖向邊伽, 估計是覺得只要搞定了邊伽，就等于搞定了林紙他們整隊。

邊伽手敏捷，閃就退, 在三個人的夾攻下，泥鰍一樣不留手，始終謹慎地跟他們保持著一段距離，

他們不攻擊林紙和殺淺，兩個人也并沒閑著，手里的晾桿刷地長了一大截。

林紙他們兩個的晾桿目標明確，一起在最淺的熊三上。

被晾桿輕輕捅了捅的熊三：？？

晾桿到熊三時，頭部瞬間啪地彈開，出一對大爪子。

三只爪子一個抓腰，兩個攥住胳膊，同心協力，瞬間啟機甲上肢的最大力。

嗖地一下，熊三被三個人叉著扔出了場外。

全場一起懵了。

才開局不到一分鐘，居伊隊就有一名隊員淘汰。

這戰是林紙他們早就商量好的。

居伊隊是熱門隊伍，林紙他們早就反復觀過大賽資料里他們去年比賽的視頻。

這三個人全都擅長近戰，地面無敵，搏斗的路數很像摔跤。

對付摔跤的思路就是最好不讓他們近。

可惜很多長武都因為殺傷力太強，在比賽規則止的列表里，殺淺在他的垃圾堆里挖掘了半天，才找到了這三桿。

觀戰的觀眾這才都認真研究這三晾桿。

看著又舊又細，卻能把一臺機甲扔出去，力開足也承得住，韌極佳，只彎不折，絕對不會是普通材料。

“這什麼材料？”

“這得多錢啊？”

解說員也在慨：“肯定不便宜，起碼得幾萬塊打底吧。”

林紙百忙之中心想：幾萬？以殺淺的風格，廢品回收價能超過一千都算你贏。

三熊就這麼了一只，熊大居伊和他的熊二隊友遲疑了片刻，這回兩個人都學乖了，不敢再輕敵，劈手就先來奪晾桿。

晾桿卻很神奇。

它能自如地長短，靈活到不行，并不是那麼好奪走。

戰況膠著起來，由一方試圖摔跤一方不給你摔，變了雙方的晾桿大型爭奪戰。

觀眾：“……”

觀眾席上忽然有人大聲喊：“居伊，你們搶什麼桿子？攻林紙啊！”

一聽就是西尾的聲音。

雙熊如夢初醒，一起往林紙過去，想好歹把場上重新拉回二對二的狀態。

林紙的作不比邊伽慢，拉開距離，一邊往場地邊緣靠，一邊引熊二把背后和側面暴給殺淺和邊伽。

一眨眼，熊二也被套住了。

他無地掙扎了一下，人已經被邊伽和殺淺用桿子懟出了界。

然而就在出線的剎那，熊二一把攥住兩個人的桿子。

邊伽反應奇快，毫不猶豫直接松手，殺淺卻遲疑了一瞬，被二熊開足力狠命一帶，連人帶桿跟著他一起沖出線外。

場上現在只剩林紙和邊伽，對居伊一個。

武出界就不能再拿回來，只有林紙手里還剩一桿子。

兩個人在隊聊頻道迅速通，打算把剛才的戰進行到底。

居伊在邊伽和林紙之間權衡片刻，就先朝林紙撲過來。

他搶的還是近。

只不過這次，他的作突然變快了，劈手一把攥住林紙的桿。

林紙忽然明白居伊隊是把預算花到了什麼地方——

和西尾一樣，他們改裝的也是最貴的力系統，提升的是上肢的力量和速度。

他們開場不想直接暴出來，可剛才兩只熊出局太快，本沒來得及用。

林紙的那支舊桿上，原本就有個斷點，是殺淺重新接起來的，現在被居伊用加強過的蠻力狠命一扭，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竟然斷了。

全場一片驚呼。

解說員也激了，“林紙的晾桿斷了！沒有晾桿，我們來看看要怎麼對付改裝了力系統的居伊！”

林紙：我那個真的不晾桿。

居伊弄斷桿子，十分振，立刻放低重心，快速近，一心想去抱赤字的彎。

看樣子是打算把赤字提離地面扔出去。

就算不能扔出去，以他現在增強過的力，只要能把赤字放倒，一拳砸塌駕駛艙的門，立刻就會被裁判判贏。

邊伽有點著急，搶上去就給了居伊的后腦一記重擊。

他這是真人PK習慣了，憑本能出手。

要是活人打架，只這一下，就能把擅長摔跤的對手直接KO，可惜這是機甲，機甲的頭部和人不同，并沒有那麼多關鍵部件，挨一下，只能讓機甲的腦袋晃一晃。

“我沒事。”林紙一邊在隊聊頻道跟邊伽說話，一邊上前把住居伊的胳膊。

摔跤對摔跤。

散打里不作就是從摔跤里來的，林紙在學散打的時候，當然也學過摔跤。

學的時候覺得很有意思，但是因為摔跤對素質和絕對力量的要求非常高，林紙是生，力氣不夠照樣打不過。

現在有了赤字，就徹底不一樣了。

赤字威猛無比，完全彌補了林紙力量上的不足。

他倆扭打在一起，觀眾席不人都忍不住站了起來，被后排的人噓個不停。

“居伊竟然摔不了？”

“去年居伊不是連著扔出去好幾個，大殺四方嗎？今年怎麼了？”

“他不是加強過力量了嗎？”

秦獵沒有站起來，靠在座位里，撐著頭，看著場上扭做一團的兩臺機甲。

沒有任何懸念。

他們剛才下場手時，秦獵就能一眼看得出來，就算林紙不跟居伊，以力抗力，居伊也贏不了。

兩個人對機甲的控本不在一個水平上。

居伊在大四生里，已經算是很不錯，基礎扎實，作中規中矩，各種控制模式切換自如，沒什麼大錯。

但是林紙已經心隨意轉，就是機甲，機甲就是。

秦獵也能覺到此刻的心。

一點都不張，甚至還有點開心。

秦獵心想，完全可以不用摔跤對付居伊，卻跟居伊扭打在一起，大概是覺得……好玩？

林紙確實覺得好玩。

原本和邊伽他們制定了晾桿戰對付居伊他們，就老老實實按照戰執行，現在桿子沒了，應該就可以隨便了吧？

邊伽也看明白了，不再參戰，反而退后了兩步，任憑林紙和居伊扭打在一起。

機甲不穿服，不像跤服，有把位可抓，居伊拽住林紙的胳膊，側腳去絆林紙的，手上一帶。

林紙果然被他帶得踉蹌了一步。

邊線就在旁邊，居伊喜出外，順勢把踉蹌中的林紙往線外甩。

他的胳膊卻還在林紙的控制中。

林紙佯裝腳下不穩，被他帶飛時瞬間低重心，赤字沉了下去，借著居伊自己的力氣把居伊順著帶得轉了半圈，然后用力往線外一摜。

解說員吼了起來：“居伊出線了？居伊出線了？！”

被人用自己最擅長的摔跤技法扔出局，居伊自己都懵了。

裁判的哨聲響起。

居伊隊全部出局，本不用三十分鐘，林紙隊穩穩地贏了。

觀眾席沒有歡呼，反而很安靜，比賽這麼快就結束，誰都沒想到。

更沒想到的是，把居伊送出局的，并不是邊伽，而是林紙。

安靜了好幾秒，觀眾席忽然傳來胖大叔豁亮的大嗓門：“林紙！林紙！林紙！”

更多的人開始的名字。

林紙開心地舉起手，對他們揮了揮胳膊。

大家如夢初醒，掌聲和歡呼聲響徹整個訓練廳。

幾個人在歡呼聲中離開比賽場地，從機甲里出來，回到候場區——教說還要給選手們做個賽后登記。

林紙看見，秦獵離開觀眾席，朝這邊過來。

人人都盯著他瞧，不知道他準備干什麼，他誰都不看，目不斜視地直接來到候場區旁邊。

“林紙，”他隔著隔離欄問，“下一場我還能來看你比賽麼？”

林紙：嗯？？？

秦獵的聲音不小，附近每個人都看著這邊。

林紙并不知道換回來之前候場區發生過什麼，完全莫名其妙：

他想來就來唄，競技場是公共場所，難不還有人拉條線攔著他，指名道姓不讓他來？

秦獵還站在那里，執著地等著回答，“可以嗎？”

問得很認真。

周圍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兩個，林紙只得回答：“好……啊？”

秦獵滿意了，點點頭，“那我等你，我們一起吃午飯。”

林紙：“……”

林紙：不是剛剛一起吃過早飯嗎？還遠遠沒到吃午飯的時間。

他奇奇怪怪。

更奇怪的居伊他們幾個，看看秦獵，再看看林紙，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瞥見居伊他們的表，林紙忽然明白了，有點想笑。

肯定是剛才兩個人換回來之前，居伊他們對秦獵說什麼閑話了，十有八九還跟他激對嗆過。

秦獵這是給他自己找回場子來了。

或者說，是給找回場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