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大概三十歲的年紀, 烏黑的長發披著，文雅漂亮，而且皮有細節, 有瑕疵, 看起來很真實。

還真是星圖的員工。

林紙仔細看了一遍的員工資料。

那時候不西結，西虞。

這是一份不折不扣的學霸的履歷。

的父母去世得很早，但是從小績優異，靠各種獎學金一路進計算機方面數一數二的星海大學, 讀信息技專業。

林紙的目在星海大學那一行上停了停。

西虞一直讀到博士畢業，畢業后就進了星圖智能的技部, 主攻人工智能方向，只用了兩三年時間, 就為星圖這一塊核心部分的技骨干。

履歷在三年前戛然而止。

再沒有其他信息, 安珀去網上搜了搜。

他說：“網上竟然搜不到的任何信息，就像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人間蒸發了。

林紙說出的猜想：“我本來以為，這個西結是個覺醒的特別聰明的人工智能, 現在看來，該不會是……”

下意識地看一眼安珀, “……人類與人工智能的結合吧？”

說這個, 安珀非但沒有介意，反而吹了一聲口哨。

“是個人工智能方面的專家, 大概像我一樣, 遇到事故之類，就用這種辦法繼續活下來了。”

林紙心想：但愿是這樣。

安珀想起另一件事, “對了, 秦修讓我告訴你們, 軍方在整理星圖的資料時, 發現星圖的財務狀況非常不好，其實差不多只剩一個空殼，就算沒有這次這件事，大概過不了多久，也撐不住了。”

“還有，”他說，“宮危和宮都失蹤了。”

安珀向來熱宮家的八卦，“你們說，該不會是他倆耗子打，把星圖的錢都掏空了吧？”

宮很得宮元信任，宮危最近又剛剛被貶，太監總管和廢太子確實有可能暗聯手，算計他們父皇卷款逃跑，但是西結應該跟這件事不開關系。

走廊外忽然一陣。

林紙不用出去看，就說：“估計宮元想辦法跑了。”

安珀出去打聽了一圈，回來時很驚奇，“林紙，你是算命的嗎？都傳說走廊那邊病房里押著的人跑了。”

秦獵正在用手環聯系人，抬頭對林紙說：“宮元帶著宮簡，我們的人已經跟上去了。”

秦獵的人一路跟著他們，跟到了市郊，沒多久就發來消息，說是跟丟了。

跟丟也不是大事，只要宮元帶著宮簡，林紙就能隨時知道他們在哪。

秦獵問：“我們要去把宮元重新抓回來麼？”

宮元那里已經挖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林紙想了想，“不急，說不定通過他們，能找到西結。”

這個神奇的西結會被宮元關在地下室，說明很可能是有某種形式的實的，就是不知道在哪。

林紙突發奇想，試了試能不能和西結通。

當然是毫無反應。

站起來。

秦獵問：“又去哪？”

林紙答：“我去找人幫忙，馬上回來。”

林紙下了一層樓，來到殺淺的病房。

殺淺的傷已經差不多好了，撤掉了醫療艙，換了小型醫療儀，進了最后的祛疤程序，手臂上原本猙獰紅腫的疤痕正在緩緩消失。

他的房間里還沒開燈，一室傍晚的暖黃昏暗的線。

殺淺著窗外，一不，聽見林紙敲門進來的聲音，才轉過頭。

林紙拉了把椅子，在他床邊坐下，“殺淺，我遇到一個麻煩，來聊個天。”

“什麼麻煩？說給我聽聽。我不一定能幫得上忙，但是可以幫你理理思路。”

他一如既往地耐心，就像每次林紙跟他咨詢怎麼投資，怎麼賺錢一樣。

是他當初一手把拉進學院大賽，幫賺到了第一筆大額獎金，幫仔細挑選防的武，在后來的每次比賽中，該他發揮作用的時候，每次都能做得比林紙想的還好。

這是一個可靠的隊友，可以把背后付給他的人。

林紙把知道的所有關于西結和星圖的事，全部跟殺淺詳細講了一遍。

直視著殺淺，誠懇地說：“星圖這次垮得很蹊蹺，而且還是借我們的手，不把這件事徹底弄清楚，我不放心。我想找到在哪。”

殺淺有一段時間沒有說話，不過比林紙預料的短得多了。

他溫和地開口：“我手里有一個消息，可以賣給你。”

林紙不聲，“多錢？”

殺淺微笑了一下，“朋友價，兩塊錢。”

林紙著他那雙長長的漂亮眼，“是朋友就打對折。一塊錢。”

殺淺著，有點無奈：“一塊錢也跟我爭。”

林紙安然用他以前的話回答他：“不要瞧不起一塊錢，多錢都是這麼一塊錢一塊錢地攢起來的。”

殺淺彎彎角，“好，一塊錢賣給你。”

他低頭點開手環，發了一個定位坐標給林紙，是首都西南方郊區的一個私人停機坪，還有飛船編號。

林紙呼出一口氣，認真地轉了一塊錢給殺淺，才站起來。

走到門口，忽然聽見殺淺在后說：“西結是我的學生。”

他這些天，人一直恍恍惚惚的像在夢游，糾結了這麼久，終于愿意說出來了。

林紙停下來，轉過。

林紙點頭，“我看過的簡歷，想起邊伽曾經跟我八卦過，你以前在星海大學教過書。”

“是，”殺淺回答，“我生病后，要用一種不在醫保里的非常貴的藥，命都是按天買的，來醫院看的人并不多，西結是其中一個，那時候剛進星圖沒多久，卻給我們祖孫兩個悄悄留下了錢。”

“走的時候，直接把錢充在在醫院的賬戶里，我立刻就可以把第二天的藥錢付了。”他說，“我很激。”

林紙懂。

林紙問：“西結變人工智能，是出了什麼事故嗎？”

殺淺搖頭，“前不久來找我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沒對我說上發生了什麼。”

林紙轉打算走。

殺淺忽然說：“我答應做西結的線人，但是從來沒有做過半點對大家不利的事。”

林紙點頭，“我知道。”

的語氣非常篤定，殺淺瞬間放松多了。

他說：“上次在永夜城，我無意中聽到你們準備去賭場抓人，手套是我故意買的……”

林紙知道。

那時候抓到孟教，大家重新坐下來吃飯，邊伽在說殺淺堅持要黑手套的時候，林紙就猜到了，買那副讓人起疑的半指手套，殺淺應該是故意的。

大家第一次乘電梯到酒店時，林紙看到，離酒店門口不太遠的地方有個小攤位，正在賣手套，估計殺淺也看到了。

他知道西結的人和深空的人要在賭場接頭，也清楚暗號是黑半指手套，打著和邊伽出去逛的名義，特地買了一副，戴在手上去逛賭場。

殺淺笑了一下，“對。我并不知道貨的人是孟教，否則也不會跟你們搗。”

他上沒貨，并不怕人抓他，他只是非常想知道，如果林紙他們發現他是星圖的，會是什麼反應。

的反應就是沖進賭場，臉白得像紙一樣。

他當時看到，只掃了他一眼，就開始滿賭場到找其他帶著半指手套的人。

沒讓人直接抓他，也并沒有顧念友，撤掉治安廳抓捕的人。

因為本就不相信他會是。

這反而讓他一直糾結到現在，反反復復，每晚都在做噩夢，夢到傷心，難過，失，做得比試探之前還多。

現在終于說出來了，一輕松。

原來早就知道了，不止知道，還很清楚他并沒有真的背叛大家，那些需要保的事，比如這次很奇怪地突然去使徒星，他都沒有向西結。

林紙很好奇，“西結讓你做線人，有沒有答應你什麼好？”

林紙認真地說：“你告訴我，說不定我以后也能做到。”

殺淺吐出幾個字，“答應我，以后會幫我做到聯盟首富。”

林紙：“……”

林紙：哦，那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