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夢沁第一次來家，覺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第一次見到那麼寬敞的花園。到了室，房間雖然不像《流星花園》里道明寺家一樣星羅棋布，但裝潢也都令人耳目一新，心服口服。

“這里是我姑姑家啦，我家很平常的。”笑瞇瞇地說，“閣樓是我的書房，但現在被那個人占用了。”

而沒被點名的“那個人”也只笑一笑，及早進了房間。

帶去自己的臥室，直接讓趙夢沁坐到床上。有點過意不去，結結說：“我服穿了一天的——”卻很無所謂：“沒關系，今天我們一起睡。”

忙著收拾，又先洗了澡，回來的時候看到趙夢沁在和誰聊微信。

在前面走過，趙夢沁都沒抬起頭來，始終盯著手機屏幕，甚至還出了笑容。好奇，索在旁邊坐下來，結果趙夢沁立刻退出界面，收起手機說：“你洗完啦？那我也可以去洗了吧。”

“嗯。”好奇地哼了一聲，送到浴室門口，又給示意了那只極復雜的吹風機的用法。

累了一整天，前段時間又沒睡好覺，再加上這張床實在太舒服，趙夢沁躺下沒多久，就睡得迷迷糊糊了。夢里的驀然從高墜落，人也因此醒來。趙夢沁意外地看到燈，于是支起來，睡眼惺忪地問：“你還不睡啊？”

“寫完這張卷子。”敷著帶圖案的眼，筆疾書的同時，筆末端的三麗鷗人偶也隨之擺來擺去，“等一下，就只有附加題了。”

“明天老師不檢查作業吧？”

“嗯，我明天課間要涂指甲。”

“……”雖然以往也見識過，但還是初次了解到花瓶的私生活，趙夢沁由衷地慨，“你好自律啊。”

“睡吧，明天我做防彈咖啡給你喝。”笑瞇瞇地說。

也就在家住了一晚上，隔天就回去了。到了第二周，聽說媽媽也回來了。

課間時間，三個人又在廣播音樂聲中聊天。趙夢沁說：“他們說，為了我，所以不離婚，但我覺得還不如離了。”

“大人就是這樣的，只會做他們覺得為你好的事，還振振有詞，說你為什麼不回報他們。”陶娜筆聊這種話題的時候很隨意。

很認真地做著跳躍運，問：“你把這話跟他們說了嗎？”

趙夢沒說話。

“你還是把你的想法告訴他們吧。雖然不一定有用，但總要通一下啊。”鼓勵說，“別擔心，好好學習，等考上大學就跟媽媽搬出去吧。”

中午去食堂吃飯，發現趙夢沁時不時會看手機。以前就算帶手機，也從來不會直接拿出來的，現在卻不惜塞在校服袖子里，也要看兩眼。

說話不過腦子，想也不想就問：“趙夢沁，你男朋友了嗎？”

趙夢沁中午吃的三菜一湯，三菜分別是地三鮮、辣子丁和小白菜。剛對著碗吸滿滿一口湯，一下全吐到了餐盤里，把整盤菜都毀了。

坐旁邊的陶娜筆臉都白了，皺著眉起，里發出嫌棄的“嘖嘖”聲，則趕了張紙巾過去。

志在必得地笑起來：“哦！我猜對了吧？”

“不、不是男朋友，”趙夢沁說，“就是……聊聊天而已。”

“嗯……”陶娜筆邊點頭邊看向。

“……嗯。”也看向。

兩個人換了一個眼神，陶娜筆說：“那現在就一個人沒男朋友了。”

雖然看起來不像，但陶娜筆其實有男朋友。對方是文科班塊頭很大的男同學，脾氣小小，說話吊吊，屬于平時看起來有點嚇人，但其實格還不錯的人。他會在學校玩板，把牌服翻過來穿。陶娜筆和都認為是迷行為，和任梓昊買不同的同款球鞋，然后一只腳穿一個同惡相黨。

陶娜筆問趙夢沁說：“你還是初吧？”

趙夢沁吞吞吐吐：“嗯……”

“最喜歡看別人談了，自己沒談過，跟專家一樣。”陶娜筆說話歷來是很不客氣的，但都沒有什麼惡意，嘲笑了兩句，“以后我們有經驗的人開會詳談。”

陶娜筆和趙夢沁有了共同話題，回去路上說了好多話。走在后面，眼睛直溜溜在兩人中間轉。

趙夢沁和那位神的小男朋友經常聊天，有時候揣測不清對方的想法，也會請教陶娜筆。私底下聯系得多了，自然有些只有們才知道的容。

看著陶娜筆和趙夢沁在自己面前聊自己不知道梗，不由得出了可憐的表。

校慶節目排練的時候，借用學校舞蹈室來拍攝視頻。陶娜筆說：“你一定要表演舞蹈嗎？其實我覺得你唱歌很好聽。”

邊綁頭發邊說：“我唱歌太一般了。本來他們就不缺練習生，聲樂老師很嚴格，覺不會要我。”

“但是你唱歌音很特別啊。”趙夢沁也說。

陷思索中，陶娜筆突然一聲驚呼，把關注的公眾號推送拿給們看：“那個游樂場在做活，學生證可以半價！”

“星期天可以去吧？要選不用補課的時候。”

“只要有空就可以，請了三個家教。喂，阿，你什麼時候有空啊？”

以前出去玩，經常發生需要人幫忙拿包的況，這次拍案決定羅佳峪去。一方面羅佳峪喜歡，只要開口，肯定會有空，另一方面則是看他整天上班學習無聊，好不容易休學，也別悶壞了。

果不其然，聽說需要幫忙，羅佳峪問了下時間，然后就答應了。

陶娜筆還是頭一回見到羅佳峪，離遠了沒看清，等近看才盯著他大呼小，對著調侃說：“你金屋藏啊！”

然后就吵著要跟他一起自拍，方便之后發空間說說。羅佳峪也非常配合，配合陶娜筆那些七七八八的SNOW濾鏡。陶娜筆笑得都合不攏了，著熱烘烘的蘋果地說加個微信，我把照片發你。

四個人一起去坐娛樂設施。

其中一個是陶娜筆期待很久了的“礦車”，大致就是坐在車上穿越模擬“礦”的場景，當然，里面會有一些魔幻藝的改造。

排隊的時候，羅佳峪在閱讀墻壁上的告示。買了飲料回來，問他要不要喝。人太多了，他一時間沒聽清，于是把頭低下來問：“可以再說一遍嗎？”

把綠茶塞給他，突兀地問：“你朋友多嗎？”

“不知道。”他說，“關于人的事，我忘記得很多。”

不是喜歡藏心事的人。

反省自，或許沒有名人命，但很有名人病，喜歡為焦點，像舞臺上的tre一樣包攬聚燈。假如們三個人是飛天小警，那一定要當站在中間的Blossom。喜歡人歡迎、引領流、獲得功的自己。

說：“們倆都談了。怎麼說呢，覺我有點掉隊了。我是不是也珍惜一下早機會比較好啊。”

羅佳峪很莫名：“你們學校允許早？”

“不，但校規只是用來管那些聽話的人的嘛。”笑得眼睛彎彎，不聲地說，“我是壞孩子。”

羅佳峪著，輕笑一下，沒有表態。

到他們了，礦車的座位是兩人一排，羅佳峪和坐下來。等待人有些張，發起話題：“我還是第一次坐呢。”

羅佳峪回答說：“我可能來過，有點印象。但不太記得了。”

礦車駛黝黑的車道，也就在這時候，后知后覺地想，任何場景，但凡約會都能拉近男距離。游樂場更是套路富。鬼屋和過山車能發揮吊橋效應，天則是單獨相最好的場景。羅佳峪喜歡，那麼這時候沒準也會有些作。

不由自主地放慢呼吸，用余打量旁。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試探以后，索回過頭去。羅佳峪正看著前面，黑暗龐大而綿，他的頭發和眼睛像被游樂場染了，著同樣的。

一直到結束，羅佳峪都什麼也沒做。反倒是中途有個機關打開，人偶蹦出來，嚇了一跳，下意識到他那一側。除此之外，沒有其他靜。

說不出為什麼，總覺得有點空落落的。

就好像家里有罐包裝人的糖果，有一天心來想吃，打開卻發現里面沒有吃的，只有紐扣，被充當了針線盒。

他是真的不會吧。

想。

畢竟是純男，當然比不了郁世英那樣的玩咖。

走出去后，設施外有游樂場方幫忙拍的照片，很清晰，而且還都是關鍵場景拍攝的，背景也好看。

在陶娜筆“怎麼把我拍得這麼丑”的抱怨聲中，看到了監控視角的自己和羅佳峪。其中一張正是被嚇到的時候，表驚恐，猛地往羅佳峪那邊，羅佳峪敏捷地向前，住前排的靠背，留出后的空間給倒，才沒被撞出去。

相片里，被嚇到，他卻鎮定自若，這種反差看起來非常有喜劇效果。

但對自己怪臉的圖片沒興趣。

陶娜筆和趙夢沁洗照片的時候，和羅佳峪干脆先一步出去。陶娜筆看到趙夢沁盯著他們的背影，忍不住問：“怎麼了嗎？”

趙夢沁不安地搖了搖頭，說：“就是在想，是不是不太好。”

“什麼不太好？”

趙夢沁坦白自己很久以前沒說出來的憂思：“之前說過，為了要回閣樓故意去他房間寫作業，他就只好睡在外面。當時我就在想，羅佳峪借住別人家，很多事要看主人家眼，肯定只能忍著。今天也是，我之前去羅佳峪兼職的地方看了課表，他周六應該是排了班的。說要他幫忙看包，他就只好請了假過來。”

陶娜筆一怔，末了只有聳聳肩。

羅佳峪說要找飲水，就自己逛。

出口外有一道長廊，各個游戲項目販賣的方照片背面有不干膠。游樂場刻意營造了粘照片、作為紀念的文化，因此一條走廊到都是游客留下的照片。

更加慶幸自己沒洗。

萬一出道了，那不是妥妥的黑歷史？

隨意向前走，沒打采地回頭。視線在一瞬間掠過什麼，并沒有在意，純粹巧合地回過頭。

墻壁上有張照片，和周圍的容并無太多不同，就是男生和生坐在娛樂設施上而已，平平無奇，沒什麼特別的——假如那個男生不是羅佳峪的話。

那張照片也是在“礦”里拍的，看時間是幾年前。羅佳峪看著比如今小一些。他旁邊的生正興地尖。

同樣的面孔出現在那張照片附近，看起來是班級集出游。同樣是兩座的設施，這一次，他旁邊的變了其他生。再在周圍找一圈，相差無幾的照片出現了四五次，他旁邊的座位每次都會換另一個生。

生有的興高采烈，有的神復雜。

自始至終，羅佳峪都是一模一樣的笑容。盡管很真摯，可是重復太多次，每次都一樣，反而與原本的印象背道而馳。爽朗又疏離，坦誠而客氣。

那笑容和與他的第一張合影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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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開拍前，作為周邊采訪，節目組聯系到了趙春楠。

他是羅佳峪大一和大三年級的舍友，羅佳峪大二后有兩年不在學校。趙春楠延畢了一年，剛好上他，可以說是非常有緣了。

趙春楠來回指著鏡頭和工作人員問“是看這里還是這里”，得到答案后才推了推眼鏡說：“羅佳峪這個人呢，商比智商還要高。他特別擅長發現別人的優點。單拿外表來說，你長得丑，他會說你材好，你材和臉都不行，他會說你皮好。假如你真的什麼都一塌糊涂，他也會稱贊你頭發很，指甲很漂亮，笑起來很好看。”

工作人員盡量提出能與綜藝搭上關系的問題：“那他異緣好嗎？”

“異緣？”趙春楠無緣無故嗤笑了一下，好像聽到什麼令人無語的廢話，“太好了，好得不行。就他那臉，個子，見到你們就懂了。他對人很，不管對方是男是，跟那幫牛哄哄的男同級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大三的時候，我們選修了同一個課，當時班上幾個玩得好的一起去游樂場。幾個生都是奔著他來的，鬧得七八糟。我們都是出來玩，只有他是來陪客的。”

工作人員追問道：“那他有跟們中的哪一個確定關系嗎？”

鏡頭前的趙春楠搖了搖頭，他說：“捅破窗戶紙，他就和們保持距離了。羅佳峪人很好，又有禮貌，所以時不時讓人誤會……誤會自己有可能，誤會他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

作者有話說：

高中生會長的

這本原先的標題“同鴨講”，可能更符合故事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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