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時間仿佛靜止了。

戚聞溪完全被剛剛那一出嚇得僵直地坐在座位上，剛剛差點以為對方要把手指，不是要把咬下來了。

雖然已經意識到對方行為舉止都異于常人了，充滿著非常不確定以及非正常的野。

是有心理建設的。

但被一個頭發扭曲遮蓋在臉的人突然沖上來，在這樣的下雨天，車子里，那視覺沖擊力可想而知，非常恐怖。

戚聞溪深呼吸了好幾下，才緩和了狂跳的心境。

轉過頭看向已然坐好了的黑發人，頓了幾秒后，開口說道。

“你剛剛”

“？”鯨瀲微微轉過頭，耷拉的頭發遮蓋著白皙的臉。

本來還想著對方剛剛的行為如果是給其他人看見了，會說三道四的，但戚聞溪覺得說了對方估計也是聽不懂，索指出其他點。

“你要想吃可以，前提是你…嗯，先把頭發捋一下。”

不想邊一直坐著頭發耷拉在臉上的無臉鬼，這讓開車很容易分神。

戚聞溪指了指對方的頭發，打個商量。

而很顯然，副駕駛的人并不理解的意思，只是微微甩了下頭發，還算配合了一下。

戚聞溪有點難以忍對方那一頭糟糕的頭發，上面甚至還粘著一枚樹葉子，知道是外面大風刮得，但還是忍不住手想要撥開對方的頭發，好把臉出來別再這樣嚇到了。

所以當輕輕撥開了對方的發時，殊不知，的這一行為是極危險的，在高等強大的遠古生面前主手“出擊”的行為，很容易讓自己喪命。

鯨瀲即使是被頭發擋住了視線，也能到戚聞溪手靠近的舉措，但只是下意識愣了一下，并沒有躲閃或者警告，而是充滿好奇地坐直了軆任由戚聞溪-自己的頭發。

很安靜也很乖。

直到見黑發人出那雙濃睫下的金眸子，戚聞溪才放下了手。

對方的眼神清澈地就像被照耀的金湖畔，眨了一下，默默地注視著自己。

戚聞溪不得不承認，被這雙純澈的眼眸注視著，任何不好的、沮喪的負面緒都能被治愈，這是一雙被天使親吻過的眼睛。

很漂亮。

們兩人就這樣注視著，戚聞溪首先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別過了臉，忍不住好奇。

“我可以問一下，你究竟多大？”

覺像二十歲，從這張臉上看上去，最多是二十小幾歲的年齡？

但對方發育堪之優異，高以及軆格看起來似乎比自己都要好。

所以戚聞溪又很自我懷疑，因為下一秒就從對方臉部表里神奇地讀出了略是老氣橫秋的傲慢滄桑，仿佛問了對方一個極致愚蠢的問題。

稚氣與的矛盾結合軆，說的就是眼前這個奇怪的人。

鯨瀲沉默地看向戚聞溪，然后咽了下嚨。

“用人類，的話……”

不再像是磁帶攪碎的怪異音調，而是稍顯冷質的嗓音從對方口中傳出，但還是攜帶著一些沙啞，很悚然。

戚聞溪總覺得對方聲音發生了三個階段的變化，像收錄機一樣時好時壞，只能著頭皮聽著人說下去的話。

“應該，大你，祖宗。”

說完，鯨瀲無比認真地看向戚聞溪。

嗯，說完了。

戚聞溪先是一愣，這句回答如果擱在別人上大概或許肯定是罵人的話，但擱在對方上，只有腦子不好的人才會講出來，還用著一雙金閃閃的眼睛瞪著你，而眼前的子就是。

腦子不太好的小神經病。

比自己的祖宗還大，說的好像對方不是人一樣。

戚聞溪低下頭莞爾一笑，行吧，居然還一開始期待著對方能正常告知一下年齡，果然是不行。

嗯，確實收留了一個比自己還要“年長”的小姑娘。

戚聞溪只當對方是在說胡話，自己就默認了眼前的子二十出頭歲。

鯨瀲皺了皺好看的眉，疑看向這個兩腳為什麼要笑。

不相信？

這個兩腳居然不相信的話？

“你”

“你以后千萬別和其他人這麼介紹自己年齡，會被打的。”戚聞溪還是好意提醒了一下對方。

鯨瀲倚靠在座位上，角輕笑了下，誰這麼有勇氣敢挑戰？這個兩腳是在搞笑嗎？

還是說，在對方眼里很弱？

想到了這點，鯨瀲微微不爽，剛要張口，手里卻被塞了那包所謂的干尸魚。

“行行行，我知道你比我大，先吃這個。”戚聞溪先發制人，阻止了對方繼續就年紀的問題展開磕磕絆絆又天馬行空的討論。

畢竟，前路漫漫，還得開車。

鯨瀲挑了下眉，很明顯這個人類人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話，但低頭看到手里的零食，將對方的舉措稱之為“討好”，也就懶得計較對方的冒失無禮。

雖然沒吃到新鮮的食，但供奉上來的這兩包干尸魚也算勉強可以稍微打下牙祭。

在等到洪闕之前，要不先將就一下……

拿出一片干尸魚默默放進了里，晶亮深邃的眼睛則是直直著正在開車的戚聞溪，在觀察著這個人類人。

長得瘦瘦弱弱，并不算。

上有類似藍石花的香氣，一開始就嘗過了。

聲音也是讓聽著比較舒服的那種，還有笑起來的樣子，怎麼說，大概是可以等同于讓吃到了新鮮獵一樣的奇妙覺。

總而言之，并不排斥這個人類人，不然也不會在海里把救上去。

只不過，自己為什麼要等呢。

在人類飯店的時候，下意識等這個人類人來接自己，明明可以……

“你安全帶沒有扣。”

耳邊的輕聲提醒打破鯨瀲的思緒，愣了一下，然后拉過安全帶扣上，做的有模有樣，天知道這是今天才學會的技能。

很快，車就陷了長久的沉默。

戚聞溪其實并不是話多的人，除了教課時，其余時間都喜歡一個人安靜。

何況，的車很會坐著其他人，而且還保持這麼長時間的獨，旁的拿鐵也因此喝到見底。

生活做事一向循規蹈矩的，竟然有一天也能干出這麼一件瘋狂的事。

將一個什麼都不了解還有點神不太正常的人帶回家，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對了，有名字嗎？估計連自己都不知道吧，戚聞溪心里嚴重懷疑著。

“鯨-瀲。”

“？”

“那些人類，曾經這樣，稱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