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你》第9章

奚嘉從頭開始修改《上深海的星星》,十多頁看下來,只修改了一個標點符號和一個錯字,劇和人方面,沒看出哪里不妥。

靠在椅背上,按按眼睛,在轉椅上360度旋轉著。

“等我哪天退役了,就跳槽到影視公司做專職編劇。”跟莫予深說道。

說完又覺多余,反正他也不關心。

莫予深順著奚嘉的話接了一句:“去哪?”

奚嘉:“星藍影視,你聽過沒?”

他們很像這樣心平氣和聊天。

他是圈外人,對影視公司不一定了解,奚嘉就多說了句:“星藍影視你可能沒聽過,不過周明謙你應該聽過吧,他是星藍的大東。”

奚嘉早就忘了,莫予深有朋友在影視圈,為了這個朋友,他還專程去山里拜訪岳老先生。

莫予深合上書,“想跟周明謙合作?”

奚嘉點頭,大概哪個編劇都想跟他合作吧。

不止編劇,演員也都是想跟他合作。

“我這個劇本周明謙沒看上,應該是嫌棄。”

“葉秋說星藍的水很深,不建議我去。”

“我這個記,說不好聽點,跟傻子沒什麼兩樣,只有被欺負的份兒。”

奚嘉覺自己的話有點多。

坐好,接著改劇本。

莫予深看著奚嘉的側臉,臺燈微黃的照在側臉,睫很長,鼻尖翹翹的,整個人很安靜,也很投

的生活大多時候是枯燥的。

白天訓練,晚上回來就寫劇本。

莫予深收回視線,也沒再多說什麼,關了他這邊的落地燈,躺了下來。

奚嘉盯著劇本看了會兒,還是沒頭緒,總覺得很完關了電腦。

莫予深是背對著奚嘉那邊躺下,奚嘉爬上床后覺冷冷清清的,以前跟莫予深就是這樣的相狀態?

拍拍他的肩膀,“你這樣我怎麼枕你胳膊?不想給枕是不是?”

一副找茬的樣子。

剛才那個和的奚嘉,不見蹤影。

莫予深沒跟執拗,轉,把手臂

奚嘉關了燈,房間瞬間陷黑暗。

沒有背對著莫予深躺下,而是跟他面對面,兩手輕輕環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都在他懷里。

像熱中的一樣,特別親昵。

兩人的呼吸纏在一起,莫予深很不習慣。

他跟奚嘉自結婚以來,都是各住各的,互不打擾。

最親的狀態就是上次在山上的酒店,兩人做后相擁而眠。

他抬手拍拍奚嘉的胳膊,“松開,不上氣。”

奚嘉不僅沒松,還的更

莫予深沒再說什麼,任抱著。

干柴烈火。

下一秒,奚嘉溫湊過來,跟著,牙齒輕咬莫予深的

麻麻。

很快,奚嘉放開了莫予深,“晚安。”順勢要推開莫予深胳膊,但沒推,莫予深收手上的力道。

奚嘉對他上清冽的氣息格外悉,不自覺的,神經放松,把臉埋在他脖子里輕輕蹭了下,像撒

要是奚嘉還記得以前翻云覆雨的細節,就能覺到這次莫予深跟以前不一樣,耐心更足了。

平靜下來后,奚嘉累得不想彈,闔上眼,深沉睡去。

莫予深就怕第二天一早醒來,會發生上次在酒店那幕。

還好,清早時,奚嘉醒了后看了看他,又朝他懷里靠,手抱著他的腰,“老公,早。”

“嗯。”

沒把他當一夜對象。

即便現在能記得他是誰,可那次在山上忽然間的忘記,也是個不好的預兆,而近期的記憶,是沒有的,大多數事,隔天基本就不記得。

更遠一點的記憶,去年的、前年的,也慢慢模糊。

他怕的是,再過段時間,連三年前、五年前、甚至十年前的人和事都不記得,直至所有記憶一片空白。

莫予深攏攏思緒,看了眼時間,“你要沒事就接著睡,我得去公司。”

沒勁,掃興,不解風。奚嘉一把推開他,把被子都裹在上,翻個,轉到另一邊接著睡。

半個后背和一條在外面,如凝脂,卻有不青紫。

都是莫予深昨晚留下的。

浴室的流水聲、悉悉索索聲、腳步聲,最后,關門聲。

二十分鐘后,莫予深離開了臥室。

奚嘉睡不著,掀被子起床,今天還要繼續到馬場訓練。

下樓,莫予深的汽車已經駛出院子。

半天邁一個臺階,耳邊在聽電話。

季正河打來電話,問閨什麼時候回山里繼續治療。他以為奚嘉這次就是為了投劇本,既然星藍那邊已經公布結果,那就回山里,別耽誤了病

“嘉嘉?”

電話里沒應聲,季正河喊了聲。

奚嘉的視線從院子里收回,“聽著呢。”

季正河:“你什麼回你阿婆那邊,讓梁叔叔給你安排車去那邊機場接你。”

奚嘉暫時沒回去的打算,“爸,等需要的時候我就給您說,要下個月。”

季正河大概猜到了,又是舍不得馬場,“嘉,聽爸爸的話……”

話說一半,被奚嘉打斷,“爸,我心里有數。”隔了幾秒,保證:“我參加完這次巡回賽就回山里,今年其他賽事我就不參加了。”

“要是哪天真不能騎馬了,生活對我來說,沒什麼意思。”

知道早晚要退役,不過近兩年沒想過。

還年輕,還可以繼續在賽場上馳騁。

季正河沉默著,用力著太

他不敢告訴兒,這病,會影響的平衡能力,說不定哪天,連馬都不能騎了,就別說再參賽。

季正河岔開了話題,“聽你阿婆說,你去了岳老先生家,岳老先生還送了你不書。”

說起岳老先生,奚嘉的語氣就輕松多了,把能記住的都說給了爸爸,其實大多細節早就忘記,不過以為那就是全部。

季正河既是說給奚嘉聽,也是寬自己,“等以后不想騎馬了,就拜岳老先生為師,難得你們這麼投緣。”

他又想起,“你那個劇本,不是落選了嗎,這次回山里,你找岳老先生給你指點一下,說不定你就茅塞頓開,知道怎麼改了。”

奚嘉若有所思,這倒不錯。

反正在山里也無事可做,正好創作劇本。

季正河:“阿公和岳老先生是至,你要真想讓岳老先生指點指點寫作,也就是你阿婆一句話的事兒。”

正合奚嘉的心意,“我下月中旬就去山里。”

季正河那邊是深夜,他叮囑奚嘉注意,別累著,“爸爸休息了,睡晚了你媽媽又開始嘮叨我。”

“爸,您什麼時候回國?”

“還要些日子。”

“那公司怎麼辦?”

“有你大哥和二哥。”

奚嘉放心了,催促爸爸趕睡覺。

通話結束,奚嘉也慢慢悠悠到了樓下。

今天也是個好天氣,萬里無云。

莫氏大廈。

莫予深靠在落地窗邊的沙發背上,輕抿著咖啡。

昨晚折騰到很晚,一夜又摟著奚嘉,睡得不是很好,一早到了辦公室他就沖了杯咖啡。

莫予深喝著咖啡,卻在想莫氏高層變一事。心里有了個大概,便意興闌珊著外面。

所及,除了高樓大廈,還有水洗過的天空,跟山里的差不多。在北京很難看到這樣的天。

敲門聲響了。

莫予深轉頭,那個‘進’字還沒來得及說,門就從外面推開,他微微蹙眉,沒想到進來的是程惟墨。

辦公室,咖啡香味彌漫。

程惟墨瞅著莫予深,“一大早的,興致不錯。”

莫予深下對著沙發揚了揚,示意程惟墨坐,“來也不打個招呼。”

程惟墨下意識往休息室那個方向瞟了眼,“還金屋藏了不?”

“沒那個嗜好。”莫予深坐過來,“什麼事?”

話音剛落,敲門聲再次響起,這一回是丁書。

書不知道程惟墨在,“莫總,您先忙,我一會兒過來匯報工作。”

莫予深一眼便知,丁書有要的事要匯報,他跟程惟墨的關系,可以分商業機。“說吧。”

書:“昨晚,莫濂約了季清時,兩人談得不錯,上海那個項目,也達了繼續合作的共識。”

季清時,奚嘉的二哥,當初上海那個項目,就是莫予深跟季清時聯手拿下。

這個結果在莫予深預料,季清時,純粹的商人,只看利益,不關心他們莫氏集團的部爭斗。

能讓季清時讓步的,只有奚嘉,就算他是奚嘉的老公,那也不在季清時退讓的范圍

莫予深點點頭,風輕云淡,“知道了。”

書退了出去,把門關好。

程惟墨點上煙,“你這個二舅哥,有意思,跟你倒是一丘之貉,只看利益,沒有人。”

他自言自語:“也對,妹妹始終是親妹妹,不過妹夫就不一定了,說不定哪天就換了。”

莫予深在想旁的事,程惟墨的話,他沒聽進去。

程惟墨再度開口,“我昨晚還想,你是主出擊,各方面給莫濂施,還是坐收漁翁之利。”

前者要痛快點,后者,要有那個耐心等。

程惟墨把煙灰缸拿過來,抖了抖煙灰,“大概率,你不會選后者。”

莫予深眼底的眸漸深,最后,把杯底的咖啡一口喝了,“兩個我都選。”

前者刺激,后者保險。

他親手收拾莫濂,讓父親在董事長的職位和莫濂之間選一個,到時,他父親臉上該有多彩。

莫予深這才想起來,問程惟墨,“找我什麼事?”

程惟墨把煙搭在煙灰缸邊沿,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檔案袋,“喏,弄好了,看看哪里不合適,我再修改。”

莫予深擱下咖啡杯,接了過來,檔案袋打開,文件只了一點出來,‘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赫然映眼簾。

咖啡的余味,由香變苦,在口腔漫延。

程惟墨:“公司這一攤子接下來夠你忙活的,估你也沒時間去我律所,就給你送來了。”

莫予深象征看了兩眼,又給塞回去。

直到現在,程惟墨還是本著勸和不勸離的立場,“你說奚嘉心里有人,先不確定不說,就算是真的有,那十有八九,也忘得差不多。”

莫予深沒吭聲。

程惟墨把手里的半截煙用茶水澆滅,“誰還沒個過去,要不然,你就試著跟。”

半晌,莫予深開腔,“沒那閑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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