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劫》第一章 多

“啊!來了,來了!”一個的話聲響起,十余道目齊往面前的黃泥大道去;但見大道上塵土飛揚,粼粼的車聲響起。突然,一道影子掠出,向著飛塵揚奔去。

“這丫頭又在胡鬧了!”十余人中,一個面貌清的高瘦中年漢子須笑道:“看這次是否有本事劫鏢。”

當這道影子向前飛奔數十丈之后,但見眼前飛塵中現出大約十余輛的鏢車及數十名高矮不等的漢子;這些人一見遠而來的人影,為首的一名矮胖壯漢立即舉手比了個手勢,一隊人眾停了下來。這時,由數十人中跳出一名年,向著奔來的那道影子躍飛去。

但見兩道影子互相近,瞬間白一閃,“鏘”地一聲,兩道影子皆應聲停了下來,只見一男一手中各持長劍相對而立。

子約莫十七、八歲年紀,生個是一張小家碧玉的端麗面孔,皮雪白潤,裁婀娜多姿,尤其是那一對靈的大眼睛眨呀眨著,展出無比;而那年看來也有二十歲了,劍眉鬢,雙瞳似漆,相貌頗為英;只見他似笑非笑的神,直盯著的端麗面容。

柳眉一蹙,嚷道:“要命的滾開!姑劫鏢來了!”

“劫鏢?”那年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又來劫鏢了?”

頓足,“哼”的一聲:“討厭啦!你又來嘲笑我,看我不把你切了一塊一塊去喂狗!”劍隨起,直向那年刺去。

年一聲:“來得好!”立即劍還擊。

拔劍在先,接招時卻是一同出劍,劍花閃爍,響起金鐵之聲。兩人拆了數十招,似乎是你來我往,不相上下;只是那此時紅潤的臉頰更漲得通紅,而那年始終是笑著臉,輕輕松松地過招。

心中一急,倏地轉了個圈,劍招突變,三道寒芒分向年上、中、下三盤劃去。

“好!天地人三才無量劍!”年一聲輕叱,長劍抖,長虹經天般朝刺來的三劍削去,只聽得“鏘鐺啷”聲響,那的三劍立即被直削下來的一劍震開。

年得意地抬頭一,卻見那嘟著,蹙眉含怒地白了一眼,不悚然一驚,立即收回長劍。

一亮,劍尖突而抖出兩道詭異的弧形,卷向年手中的長劍。“鐺”的一聲,年的長劍應聲落地。

年不聳了聳肩膀,兩手一攤道:“好吧!算你嬴。”

銀鈴般笑道:“輸了就輸了,什么算我嬴?心不甘不愿的,哼!”狡獪地扮了個鬼臉,蹦蹦跳跳地來到那為首的矮胖壯漢面前,親膩地拉著他的臂膀,聲道:“大叔,這次我總算嬴了吧?答應送我的東西呢?”

那矮胖漢子哈哈笑道:“好啊!小妮子,兩個月不見,真是越來越調皮了,連你大師哥都欺負?”

待要分辯,背后忽而傳來中年男子的說話聲:“這丫頭,劍法沒半點長進,倒是練就了不欺負人的把戲。”轉一看,卻見那先前在彼端的高瘦中年漢子,牽著那比劍年的手,含笑地走了過來。

頓時,一干車隊的數十人眾紛紛轟:“總鏢頭好久不見了!”“幸不辱命!

這趟鏢總算領回來了!“”嘿!咱們“威遠鏢局”的招牌響亮,沒半個狗賊膽敢劫鏢。“

那中年漢子微微一笑,拍著那矮胖漢子的肩膀道:“賢弟,這一次可辛苦你們了。”

矮胖漢子笑應道:“大哥那里的話,倒是諸位弟兄們一路上都戰戰兢兢地護著這趟鏢,好在各幫派門會也很承咱們的,一路上平平安安的,竟然一點事端也沒有。”

那中年漢子仰天大笑,朗聲道:“各位弟兄們當真辛苦得,老夫已命人殺宰羊,備妥陳年酒,為各位洗塵接風!”倏地眾人轟然稱好。

這高瘦中年漢子,正是“威遠鏢局”的總鏢頭陸德威,那矮胖漢子是他的胞弟,喚名陸德遠。兩人年輕時共創“威遠鏢局”,十余年來雖比不上大規模鏢局的分號遍布,卻也搞得小有名堂;再加上兄弟倆為人四海,樂于結,是已福建省一帶的保鏢生意,“威遠鏢局”就攬了一半以上。陸氏兄弟也以此自足,不想往外地發展,搶別的鏢局的生意。

然而就在兩個月前,一個住在京師的富商巨賈,開出巨額的酬勞,指定要“威遠鏢局”接他的鏢。陸德威原本不想打破原則,推辭不,但實在拗不過所有鏢師的一致勸說,幾經思索之后,終于決定破例一次保這趟鏢,但陸德威的心中卻大有憂;因為一來兩地相隔數千里,一路上不但會加倍勞頓,找碴的幫會也必定會暴增;二來所要保的鏢,是一箱箱的奇珍異寶,價值連城,要“威遠鏢局”

這種小號來保這大鏢,風險實在太大。是已這兩個月來,陸德威每天無不愁眉深鎖,膽心驚。今日得見車隊歸來,人車平安,心上一塊石頭落了地,才終于笑逐開,一掃多日來的霾。

此時陸德威見自己的寶貝兒陸玄霜,也就是那,纏著胞弟陸德遠不放,不搖頭笑道:“霜兒,當時說好了憑真本領取勝,你大叔才會送你禮,你這次分明是使詐耍賴,沒禮可拿了。”

陸玄霜毫不遲疑地答道:“爹爹所言差矣!所謂‘兵不厭詐’,施點小手法有何不可?如果是實際臨戰,你這個寶貝徒弟,我最敬的大師哥,便是有十條命也沒了。大師哥,你說是不是?”說著向那年眨眨眼,綻出嫵的笑容。

年正是陸玄霜的大師哥,喚名白丁。他見到陸玄霜的俏皮模樣,心中一片,笑道:“小師妹怎么說怎么是,大師哥我不敢有意見。”

陸玄霜啐道:“沒意見就沒意見,什么”不敢“有意見?討厭啦!”說罷風萬種地白了白丁一眼,與白丁含脈脈的眼神相,不心中一答答地低著頭,兩頰紅得發燙。

這般郎妾意的景,陸氏兄弟自然看在眼里;陸德遠哈哈笑道:“好啊!丁,小霜還未娶過門,你就對唯命是從,日后只怕也是個懼的丈夫了。”

丁無奈一笑:“唉,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話聲甫畢,眾人皆嘻嘻哈哈笑了起來;有人索嚷道:“喂!未來的白夫人,倘若白爺以后不老實,你就罰他跪算盤好了。”

丁與陸玄霜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早已投意合。而一年前陸德威更當眾宣布倆人的婚約,有了名正言順的關系,所以眾人并不忌諱開這對金的玩笑。

陸玄霜雖英氣不讓須眉,但畢竟是個黃花閨,對于男婚嫁之事,不免害。此時不“嚶嚀”一聲,佯叱道:“討厭啦!你們都來欺負我一個孩子家,我……我再也不理你們了!”往白丁腳背上一踩,答答地逃了開來。只聽到背后傳來的,是白丁“唉唷”的唉聲及眾人的哄堂大笑聲。

陸玄霜紅著臉,一口氣跑回府城里,過了城門,才逐漸以走代跑,氣噓噓,靨泛紅,但依然掩不住心花怒放而綻臉上的笑容。想著方才的景,心中一陣竊喜,不知不覺已回到“威遠鏢局”的大門前。

陸玄霜心頭一定,但見熙來攘往的人群之中,站著一名穿藍的青年,摺扇輕搖,抬頭著“威遠鏢局”四個大字的匾額出神。陸玄霜心中起疑,便前兩步,問道:“你要找誰?”

那藍衫青年轉過頭來,陸玄霜定睛一看,不一呆,心想:“天下竟有如此俊俏的男人?便是大師哥也萬萬比不上呢!”這人看來也有二十來歲年紀,皮極為白膩細致,一張臉白里紅,俊俏異常,眉彎鼻,目,摺扇搖呀搖著,掩不住一副風流倜儻之氣。

陸玄霜見這男子盯著自己,不雙頰緋紅,低頭想道:“這男子好生無禮,一見面就盯著人家不放。不過,他長得真是英俊漂亮,令人不得不……”忍不住又瞄一眼。

這藍衫青年似笑非笑地說道:“小霜姑娘,許久不見,你真是……呵呵!越來越漂亮了。”

陸玄霜聽了藍衫青年聽迷人的嗓音,渾真有說不出的舒服,一時間失魂落魄般,不知方才他說了些什么。藍衫青年見一臉迷惘之,不微笑道:“看來小霜姑娘當真把我忘了,這也難怪,你我僅有一面之緣罷了。不過……呵呵,我會讓你一輩子記住的,后會有期了……”說罷轉而去,漸漸消逝于人群之中。

陸玄霜見到他背影時,心里約有種識的覺,總覺得這人的背影似乎在那看過,若要仔細去想,卻又想不起來。回想那藍衫青年俊的相貌,陸玄霜心中一甜,尋思:“這人當真英俊瀟灑,令人喜歡,只可惜沒來得及問他名字就走了……”若有所思地輕嘆一聲,又想:“連大師哥都給比下去了……啊!”

想到白丁時,心頭一,心懷無比歉意:“我怎地見了這人就忘了大師哥?比較起來,還是……嘿!還是大師哥較有男子氣概。”

夜晚,“威遠鏢局”席宴全場,眾人敬酒的敬酒,劃拳的劃拳,談天的談天,當真熱鬧非凡。然而卻有人離開了熱鬧的宴席,來到幽靜的后花園中。

一個裁窈窕的,蹲在蓮花池旁,擲著一片片的小石打水漂兒;一個相貌英俊的年,也站在旁,面帶微笑地著一片片的小石子彈起水面又落下。他們正是“威遠鏢局”的一對璧人──白丁與陸玄霜。

當白丁見到小石片在水面上彈起了五次才落池中,不拍手笑道:“好啊!師妹,才兩個月不見,你這打水漂兒的工夫已勝我一籌了,記得小時候還是我教你的呢!”陸玄霜站起來,忽而“嚶嚀”一聲,抱著白丁的軀,整個臉埋他的懷里。

丁先是一驚,繼而面一弛,聲道:“這兩個月我不在你邊陪伴你,我還以為你生氣,再也不理我了。”

陸玄霜緩緩抬起頭來,熱淚盈眶地著白丁那溫的雙眼,聲道:“你……你可知道你這一去,人家有多擔心?我看爹爹每天愁眉深鎖,便猜出這趟鏢的危險不比以往,我每天燒香祈拜,祈求你一路上平安,不要出事……”

說著,淚珠猶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沿著勻稱的面龐滾了下來。

丁卷起袖,憐惜地拭去的淚水,聲道:“傻丫頭,我這不是平平安安地回來了嗎?長這么大了還掉眼淚,不害躁?”

陸玄霜嘟道:“還說呢!也不想想人家有多想你,凈跟著他們胡鬧瞎起哄,害得人家……哼!”

丁笑道:“反正咱們也快親了,讓弟兄們開開玩笑,又有何妨?”

陸玄霜靦腆地說道:“人家……人家不好意思嘛!”說罷轉過來,低頭不語。

丁從池中倒影,看到陸玄霜艷麗的容,在月的照映下,當真而不可方;鼻子聞到的,是閨房子沁人心脾的芳香,不覺心神漾,忍不住抱住那纖細苗條的腰枝,在頰上輕輕一吻。

陸玄霜霎時得滿臉通紅,正當不知如何是好,白丁一張俊臉膩而又溫香沁人的臉龐,聲道:“師妹,你知道嗎?方才師父他老人家已當眾宣布,待這次的任務結束后,就要舉辦咱們的婚禮了,你……高不高興?”

“嗯,我好高興,真希這天趕快來臨……”陸玄霜閉上雙眼,盡著甜覺,臉上一副陶醉的神;許久之后,陸玄霜離了他的懷抱,坐在一塊石頭上,蹙眉不語。

丁雙手搭在的細肩,聲道:“又怎么了?”

陸玄霜吐了口氣,幽幽說道:“這次的任務如此重大,大師哥,我好擔心,如果路上有什么閃失,那我……”

丁哈哈笑道:“師妹,你真是擔心過頭了,你想想看,咱們一路上由京城千里迢迢地運鏢回來,都是平平安安的,什么事也沒發生,現在要把鏢護送到目的地廣東的廣州府,這又何難之有?”

陸玄霜道:“可是,大師哥,你不覺得奇怪嗎?以往咱們保鏢,總會有幾個山寨盜匪找梁子;可是這次鏢如此貴重,怎么反而會一路順暢呢?”

丁搔頭道:“這倒是有點反常,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或許是咱門保工夫做得好,又或許是咱們”威遠鏢局“的招牌,把那些盜匪嚇跑了,搞不好……”白丁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嘿嘿地笑了起來。

陸玄霜問道:“什么事好笑?搞不好什么?”

丁訕訕說道:“搞不好你天天為我燒香祈福,老天爺得要命,所以保佑了你相公,別讓你還沒嫁給我就了寡婦了。”

陸玄霜俏臉一紅,“呸”了一聲道:“誰要嫁給你了?你要是死了,我便嫁給更英俊瀟灑的貴公子,才不為你守寡呢!”中說著,心中不知不覺又浮現出那藍衫青年的影像。

丁促狹道:“哦?是嗎?既然你不守婦道,那我這寶貝也不必送你了。”

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只亮晃晃的件。

陸玄霜好奇道:“什么東西?給我瞧瞧!”將那件搶來一看,原來是一支金的五掛珠釵,那釵亮晶晶的,十幾顆珍珠垂著線褂晃來晃去的,極為巧可

陸玄霜譏笑道:“只是一支金釵而已,什么寶貝不寶貝的?要金釵我可多得是呢!”

丁道:“這可不是一支普通的金釵哦!你再仔細瞧瞧!”聽他這么一說,陸玄霜又仔細瞧了一遍。

丁見頻頻蹙眉,端的瞧不出其中端倪,不搖頭一笑,接過金釵道:“師妹,瞧清楚了,這里有機關。”說著便往金釵端上的第一只眼上一按,只見銀虹一閃,一柄亮晃晃的短劍從釵了出來。

丁見陸玄霜拍手稱棒,出一得意的微笑,說道:“可還不只如此呢!你瞧!”只見他往第二個眼上按,“鐺”的一聲,劍倏地長,了一柄三尺長劍。

陸玄霜好奇的目著長劍,驚喜道:“原來是一柄釵中劍,好棒啊!大師哥,你從那里尋來的?”

丁把釵中劍恢復原形,說道:“我知道你一向喜歡稀奇新鮮的事,一直想著這趟回來,要送你什么才好。這次咱們運鏢,順路拜訪了一位在河南開封府遠近馳名的老鐵匠,看到他打造一把把的好劍,我便有了靈,要求老先生為你設計打造這把”釵中劍“,它是很的飾,更可以趕跑喜歡在你邊飛來飛去的蒼蠅,相信你會喜歡的。”

陸玄霜心中一哂,知道白丁口中的蒼蠅,指的是想要親近的男人。陸玄霜從小長的標致麗,長大后更加迷人,素有“福州府第一人”之稱,兼之活潑豪放,向來也不忌諱男之別,許多男人都藉故親近。白丁雖一向樂觀隨和,心里多會吃味,所以言語中略帶醋意,并不為奇。

陸玄霜點頭道:“嗯,我很喜歡,其實,便是一支普通的金釵,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得。”

丁心中一甜,把金釵的發髻上,的面頰,聲道:“師妹,你好,希你永遠戴著這支金釵,不管日后它有多老舊,都不要換下來……”

陸玄霜大為,滿懷地注視著白丁那溫的雙眼,道:“大師哥,你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珍惜它、護它,即使它變得又老又舊,我也一樣不改初衷,死心塌地地……著它。”

丁摟著軀,斬釘截鐵地說道:“師妹,我發誓,它一定會好好保護你、護你,不會讓你到半點委屈的。”兩人一語雙關的海誓山盟,道出了無限意。

陸玄霜覺得好幸福,軀慵懶地依偎在他的懷里,聲問道:“大師哥,你沒騙我吧?”

丁毫不遲疑地回答:“若有毫謊言,你便用這支釵中劍將我腦袋砍了就是!”

陸玄霜搖頭道:“倘若你當真說謊,我也不殺你,只怕我會一改初衷,換一柄更好的金釵來戴。”

丁笑道:“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約地,陸玄霜腦海中竟浮現出那藍衫青年為自己戴上金釵的影像。陸玄霜心中大為不安,忙從白丁的懷中掙了開來,著池中月影,心中一片惶然。

忽地,池中月影竟又浮現出那藍衫青年迷人的笑容;陸玄霜瞠目驚視,心中然有聲。正自出神之際,突然“噗通”一聲,一塊石頭向水中月影,泛起的漣漪將陸玄霜眼中藍衫青年的笑容弄得扭曲變形。

陸玄霜心頭一,“啊”的一聲驚,卻聽得白丁哈哈笑道:“好久沒打水漂兒,居然不太靈了。”

陸玄霜坐了起來,兩手抱,頭靠膝上,兩只眼睛失神地著池中一波波的漣漪,尋思:“大師哥一向真心待我,更何況現在和他已有婚約,我怎可心中藏著一個陌生的男人,這樣太對不起大師哥了……”便道:“大師哥,今天我遇見了一樁怪事。”

此時白丁正玩得起勁,揮手一擲,小石片順著力道飛向水池,在水面上彈跳了六次才掉水中。白丁欣然道:“哈,姜還是老的辣,師妹,我這功夫還是不輸給你。”

陸玄霜皺眉道:“你有沒有聽人家在說嘛?”白丁道:“有啊!你遇到了什么怪事?”陸玄霜便將遇到藍衫青年的事全盤說出。

丁笑道:“哈哈,喜歡你的人果然很多。”

陸玄霜怒道:“人家跟你談正經事,你怎么好像一點也不在乎?”

丁那想到的大小姐脾氣說發就發,不訕訕地吐了吐舌頭,歉笑道:“你的事我怎會不在乎?可是我說的沒錯啊!你經常出去玩,見過你這”福州第一人“的男人不知有多,想必那男的也仰慕你,向你說那些話,不過是要引你注意罷了,何必為此耿耿于懷?莫非……你對那男的有興趣?”

陸玄霜聞言一愕,好像被說中心事般,滿臉通紅;但見白丁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心中有氣,想說些話氣氣他,便道:“如果我不否認呢?”

丁笑道:“那好極了,我就把他找來,讓你對他了解個夠。”

陸玄霜聞言,即刻變了臉軀微微抖,沉聲道:“你……真的這么想?”

丁滿懷地握住的雙手,聲道:“傻丫頭,你是福州第一,喜歡你的男人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多,為你的未婚夫婿,如果遇著什么事就爭風喝醋,日后你怎么能過著像現在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呢?況且……我對你有信心,我相信……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人。”

丁的一番話,深深打了陸玄霜的心,在他的上輕輕一吻,聲道:“大師哥,你真好;我發誓,我會永遠只你一個人。”

“小師妹……”白丁的吻亦上了的櫻,熱切地搜索著每一的甜;花前月下,兩人繾綣纏綿,也不知過了多久,才雙雙攜手離去。

倏地,在蓮花池另一端假山之后,傳出“”的一聲,一株小樹立即從樹干斷裂,倒了下來,一個人影緩緩從假山后走出來。

那黑影背對著月,是以看不見他的相貌,然而兩只眼睛卻是亮晶晶的,出兩道雄雄怒火。那人影重重地著氣,從角發出一聲音:“狗男……”。

“今……喝酒……過癮……”從遠傳來片片斷斷的說話聲,那道人影倏地了回去。只見一高一矮兩名漢子從一條布滿鵝卵石的小徑上踉踉蹌蹌地走到蓮花池旁,手中各拎了個酒瓶,像喝醉酒似的。

兩人東張西了一會兒,確定附近沒人,對一眼,便解開,將自己的那話兒掏出來,用手不斷起的棒;他們的面額泛著紅,呼吸急促,膛一上一下地起伏著,那話兒也弄得既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高漢子一聲低吼,那話兒噴出大量濃稠的白蓮花池中,那矮漢子噴出的白流狀接著浮沉于池水之中。

這兩人皆是“威遠鏢局”的鏢師,較高的漢子史大,較矮的漢子陳忠。

兩人滿足地噓了口氣,雙雙坐了下來。史大道:“這會兒是真的過足了癮,就只差沒來真的。”

陳忠吃吃笑道:“咱們這種癩蛤蟆,焉能真的吃到天鵝?想玩真的?還是算了吧!咱們手上,腦子想,也不比真的差。”

史大啐道:“你又不知道我腦子里想的是誰,怎知我是癩蛤蟆,吃不到天鵝?”

陳忠“嘿嘿”笑道:“我就是知道。”

史大白了陳忠一眼,著陳忠在池中的浮沉,問道:“喂,老陳,你腦子里想的是誰?怎能讓你泄出這么多?”

陳忠搖頭笑道:“不足為外人道也。”

史大噘道:“啐!有什么稀罕?你不說我也猜得出!”

陳忠道:“你倒說說看是誰。”

史大獰笑道:“說起這人可乖乖不得了,得像仙那是不用說,裁更是好得嚇死人,那對子既滿,起來真人目眩神搖;那腰部又細又苗條,還有兩之間的那顆果實,哇賽!新鮮得可以掐出水來,只消用舌頭它一,媽的,整個人比飛上了天還要舒暢快活哩!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咱們總鏢頭的寶貝兒,福州府第一人,我的小霜霜是也!”

史大話才說完,陳忠就迫不急待地跳了起來,大姆指一翹,稱贊道:“厲害,一猜便中,正是我道中人。只是,你怎么知道大小姐裁這么好?你看過是不是?”

史大聳肩道:“這……看是沒看過,只是方才我腦子里想的,正是這番景;姓史的我沒別的長,就是看人極準,如果不信的話,那天你把服剝下來看就知道了。”

陳忠啐道:“什么嘛,說了半天也不是親眼目睹,還夸口說大話!”失地坐了下來,著皎潔的明月,嘆道:“若比起來,白爺可比咱們幸運多了。”

史大道:“人家從小就和大小姐一起長大,現在又的未婚夫婿,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你拿什么跟人家比?別比了,越比越氣人!”

陳忠道:“這話也有幾番道理,不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大小姐還常常和咱們說說笑笑的,總比謝鏢頭被大小姐冷落好得多了。”

史大點頭道:“對,咱們還是識相點,在太虛幻境和我的小霜霜親熱就夠了,可別像謝鏢頭把這份奢念帶到現實中,結果被人家落個不理不睬,臉都丟了。”

陳忠奇道:“聽你口氣,你好像知道謝鏢頭被大小姐冷落的原因;喂,說來聽聽。”

史大得意笑道:“這你就找對人了。還記得一年前咱們保德化縣趙員外的那趟鏢嗎?那時候咱們流年不利,算錯了路子,被”紫寨“那群兔崽子們給堵上了,好在白爺接到了咱們的求救信鴿,便率眾趕來救援,把那群土匪打了個落花流水,保鏢的任務也圓滿達。總鏢頭大為高興,當晚慶功宴上,便當眾宣布了兩人的婚約,結果大家表面上雖然笑著臉恭喜他們,實際上大家心都碎了,酒菜一上座,十之八九的弟兄們竟都猛喝悶酒。那時你也喝醉了酒,我扶你回家時,你還直嚷著既然得不到大小姐,就不如自殺算了,你還記得嗎?”

陳忠臉上一紅,靦腆一笑道:“酒醉時的胡言語,我那記得?這跟謝鏢頭有什么關系?”

史大道:“關系可大了!就是因為你胡言語,害我不敢扶你走大門回去,所以繞到這后花園中,打算走后門回去,豈知竟在這瞧見了大小姐和謝鏢頭兩人。”

陳忠奇道:“我怎么沒印象?”

史大道:“當時你醉死了,才扶你到這里,你就醉得不省人事,當然沒印象。

我見他二人在此,一時好奇,就躲起來看。

陳忠急問:“他們說了些什么?”

史大道:“你也知道謝鏢頭是出了名的順風耳,我那敢躲在近?他們說了些什么,我自然聽不見。不過他們的一舉一,我倒是看得很清楚。”

陳忠忙扯著史大的袖,急道:“快說快說!”

史大得意一笑,繼續說道:“我看見謝鏢頭叨叨切切地不知對大小姐說些什么,可是大小姐卻猛搖頭,后來謝鏢頭跪了下來,對著大小姐直磕頭,可是大小姐卻別過頭去,不加理會。我看謝鏢頭是吃了狗膽,你猜怎么著?他居然撲了上去,抱住大小姐又親又吻的。”

陳忠跳了起來,哇地道:“這還得了!他……到手了?”

史大搖頭笑道:“沒有,大小姐又又,謝鏢頭趕放了,還挨了一記好大的耳呢!嘿嘿!”

陳忠怫然道:“打得好!居然敢非禮大小姐,癩蛤蟆想吃天鵝!”

史大附和道:“就是嘛,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的尊容,丑八怪一個,咱兄弟倆都不到了,那得到他?”

陳忠道:“難怪大小姐都不理,真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謝鏢頭他這是活該自作孽。咦?史大,這么重大的事,你這張闊怎么現在才說出來?別人知不知道?”

史大惶然道:“拜托!我躲著聽,你覺不好好睡,居然給我打起鼾來,被謝鏢頭發現了,他威脅我不可張揚出去,否則要給我白刀進紅刀出;你也知道他發起狠來比什么都嚇人,我自然守口如瓶,不敢泄只字。今著竟失了分寸,泄與你;你可別說出去,害得我不明不白進了棺材。”

陳忠道:“你我過命的,我怎會陷害你?只是這謝鏢頭堵住你的,別人卻未必不知道;難道大小姐就沒有,不會告訴總鏢頭或白爺嗎?”

史大道:“我也這么跟謝鏢頭說過,你猜他怎么說?他說,這種丟臉的事,依大小姐的脾氣,絕對不會告訴總鏢頭;而白爺也一向寬大為懷,知道了這件事,也不會放在心上。”

陳忠搖頭道:“嘖嘖,謝鏢頭打的算盤可真,又摟抱又親吻,嘿!便宜都被他占盡了。”

史大,貪婪地說道:“他媽的!如果也能給我這個機會,老子非要好好弄一次不可。”

陳忠雙手互抱,兩眼著明月,癡癡地說道:“我并不貪心,只要能夠子,親親,說幾句話,便是死了我也甘心。”兩人瘋言瘋語地說了一頓,酒又發,將空酒瓶扔掉,一高一矮又踉踉蹌蹌地離開了。

躲在假山之后的人影這時移了出來,此時他面向明月,在月的照映下,形貌一覽無:稀眉、細眼、塌鼻、尖猴腮,長得又丑又怪。只見他拳頭握得的,一怒氣油然而生。

這人正是史、陳二人所提起的謝鏢頭,單名一個鋒字,今年二十五歲,原是福州土生土長的人,自小拜師,練就了一不賴的武藝。自從三年前在街上不經意見到了陸玄霜,驚為天人,為求近水樓臺之便,遂投“威遠鏢局”的行列。

由于武功不凡,不出二年即升任為鏢頭之職。

謝鋒脾氣乖戾,孤癖冷漠,許多鏢師、趟子手都對他近鬼神而遠之。一年前陸德威宣布了白、陸兩人的婚事后,謝鋒頓時心痛如絞,遂藉著酒膽,向陸玄霜表達二年來的慕之,不料竟至功敗垂,從此陸玄霜對他不理不睬,避而遠之,迄今依然如此。

第二天,陸氏兄弟召集各位鏢頭,商議三日后押鏢起程,前往目的地──廣州府。這一來,陸玄霜可樂壞了,直纏著白丁陪打獵玩耍,白丁拗不過師妹的要求,只好遵命了。

兩人高高興興地并騎出了城門,頃刻間已然縱馬上了山坡,進叢林之中。

這林子葉茂枝繁,藏了不,白丁彎弓箭,“刷”地一聲,一頭山兔應聲倒地,陸玄霜高興得拍手好。

丁心想:“師妹從小就看我打獵,每次打到野山兔一類的小就會高興半天;今個兒索獵些獐子或野豬類的大,讓師妹開開眼界。”

舉目四顧,但見西首草叢沙沙作響;白丁刷的一箭,草叢之中,只見一只山狐跳了起來,疾往西首林中竄。白道:“師妹在此等我,待我活捉這野狐給你玩!”馬鞭虛擊,下白馬昂首長嘶,追了上去。

陸玄霜見白丁走遠,便也搭著弓箭,留心著四下的態。這時,東首的草叢,發出沙沙之聲;陸玄霜“刷”的一箭去,草叢立即停止了搖

陸玄霜高興地縱下馬來,心想:“這回不知中了什么野,待會兒可要讓大師兄夸獎一番了。”

一步步走向草叢,待要手撥開觀看,忽地一道黑影猛然跳了起來。陸玄霜驚一聲,重心不穩,整個子便向后倒;忽地一只手了過來,握住陸玄霜的左手,陸玄霜藉力一撐,整個子站了起來,驚目一看,不由得更加吃驚;眼前之人,不正是謝鋒卻又是誰?

謝鋒右手握著陸玄霜的左手,左手握著一支箭,囁嚅道:“小……霜……姑娘……”臉上出僵的笑容。

陸玄霜左手掙了開來,退后兩步,驚魂未定地聲道:“怎……怎么是你?”

謝鋒不著氣,聲道:“小……霜姑娘,你終于……和我說話了,終于……開口和我說話了,我……我……”

陸玄霜轉過去,冷冷道:“是你自己小家子氣,不先來找我說話,我又何必理你?哼!”角一撇,出了不屑的神

謝鋒惶然謝罪道:“是!是!是我不對,以后我再也不敢了,請你原諒我!”

一臉既張又興的神

陸玄霜白了他一眼,冷然道:“你來這里干嘛?是向我炫耀你的武功好,還是想拿那支箭去向我爹告狀,說我用箭你?”哼的一聲,冷冷地盯著謝鋒手上的那支箭。

謝鋒忙搖頭道:“不不!你不要誤會,我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可是又不敢打擾你們,所以一直躲在附近,等到你一個人時才敢出來,豈料被你發現了,所以……”小心翼翼地捧著那支箭遞上前去,唯恐招惹了陸玄霜不高興。

可是陸玄霜竟掌將箭拍在地上,怒道:“你好無恥!居然跟在我和大師哥的背后監視我們,究竟是何居心?”

謝鋒急道:“沒……沒有,我只是來告訴你一件事……”

“我不想聽!”陸玄霜沉聲叱道:“我也不想再見到你,你快滾你的蛋,別站在這里礙眼!”

短短的幾句話,卻深深刺傷了謝鋒的心;他全抖,雙拳握,兩道傷心憤怒的目,向陸玄霜無的臉上一掃,聲道:“我真的……真的讓你……

如此厭惡?“

陸玄霜噘冷笑道:“對!我討厭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這副德,也敢本姑娘的歪腦筋?呸!我老實告訴你,我寧可和全天下喜歡我的男人好,也不會正眼瞧你一眼。你呀!最好走得遠遠的,我永遠永遠也不愿再見到你。”

誰也不會想到,陸玄霜沖口而出的怒言,日后居然應驗了。

此時謝鋒氣得咬牙關,著怒氣,一雙細目睜得大大的,眼中充滿了,瞪著一臉毫不在乎的陸玄霜。

忽然西首遠傳來白丁的呼喊聲:“師妹快來,我捉住它了!”陸玄霜聞言一喜,縱跳上馬背,頭也不回地策馬奔去。

只聽得陸玄霜道:“哇!這只狐貍可真大,大師哥你太棒了!”

丁哈哈一笑,問道:“那你呢?有沒有發現獵?”

陸玄霜微一遲疑,口說道:“沒什么,只看見了一只瘋狗。”

丁問道:“瘋狗?瘋狗在那里?”

陸玄霜道:“唉呀!別管瘋狗了,咱們到那邊去看看!”只聽得兩人的說笑聲伴隨著馬蹄聲逐漸變小、消失。

這時謝鋒再也按納不住,盈眶的淚水如洪水般滾滾流出。他一聲長嘯,沒命似地發足狂奔,心中不斷吶喊:“我恨!我恨!我恨……”

也不知跑了多久,向著前面路旁挑出的一個酒招子闖了進去,淚眼左顧右盼,看見東首角落桌上的一只酒壺,便一把抓起,咕嚕咕嚕地張把酒往肚子里猛灌。

這桌的客倌哇哇道:“反了反了!這酒是老子花錢買來的,你憑什么……”

話未說完,謝鋒呼的一拳擊在他的口上,那人立即飛出去,撞墻倒地,頓時沒了氣息。

酒店掌柜不:“哇!殺人啦!出人命啦!”店客人頓時嚇得一通,東躲西竄。

謝鋒也不顧自己闖了大禍,只一昧地傾酒猛灌。待瓶口滴下最后一滴酒,謝鋒往地上一擲,將酒壺砸個碎,整個臉伏在案上,握著拳頭,傷心吶喊著:“不如死了算了!不如死了算了……”

“呵呵,得不到小霜姑娘的心,得到也不錯呀!何必尋死呢?”謝鋒聽到旁的說話聲,緩緩地抬頭一看,朦朧的淚眼中,是一個搖著摺扇的藍衫青年。

謝鋒心中一片茫然,道:“我不認識你……”藍衫青年不出了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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