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挖了哥哥的墻角》第6章 缺德

由于顧弦的突然加,浪漫雙人晚餐生生變尷尬的三人夜宵。

顧錚面沉如水:“哥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說要做實驗嗎?”

顧弦嫻地點菜:“我快畢業了,現在是幫師弟們打點工,就提前下班了,你好,請給我們來一份炸魷魚卷,外加苣沙拉……”

他點菜飛快,刷刷幾下安排完了一整桌。

“喝酒嗎?”顧弦把酒水單遞給顧錚,一邊對服務員道:“我要一份雪利酒。”

顧錚瞥了眼單子,意料之中的純英文,連個配圖都沒有。

于是矜持地將單子推開:“哥,你怎麼學會喝酒了?不像我,我平時修,都從來不喝的。”

顧弦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個跳踢踏舞的外星人。

“還跟我裝純,忘了你初中翻墻出去在路邊吹啤酒的事兒了?”顧弦道。

這衰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到緹屏安靜的目落在自己臉上,顧錚拼盡全力維持著無辜的神:“好漢不提當年勇,人不輕狂枉年嘛,我現在潔自好得很,什麼煙酒應酬,統統不沾的。”

顧弦笑了,取笑的笑:“也不沾?”

顧錚撇清自己,順便詆毀顧弦:“滾你的,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流連花叢啊?我連都沒談過,上哪兒找沾去。”

緹屏聞言,眉尖輕輕一挑。

沒談過以為顧錚活潑,擅長逗人開心,邊應當不缺孩子才對。

一手托腮,開口問道:“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隔著蠟燭,顧錚看向霧蒙蒙的雙眼。

搖曳的小餐館,空氣中浮酒香與菜香,后桌的男男們笑容滿面地玩耍酒桌游戲,荷爾蒙的味道掉在空空的甜點碟子中。

顧錚看了半晌,認真道:“有的。”

緹屏心念微,如一陣異樣的云投影在波心。

“但我還不能去追。”顧錚咬著橙的吸管,模模糊糊地笑:“聰明的獵手都會等待更好的時機。”

法國菜好吃,鄭緹屏好看,劍橋的夜好涼爽,顧弦好特麼的討厭。

席間顧弦談笑風生,左右逢源,向顧錚談起求學趣事,他最近的研究,話多得像只聒噪的喜鵲。

鄭緹屏安靜地吃菜,不時在合適的時機應和或提問。

他們談論的生活與顧錚的截然不同,他聽不太明白,也沒有共鳴。

“我同期畢業的同學最近去了加州讀博后,說不定以后能拿教職。”顧弦道:“但他的領域比較敏,而且他是外國人,簽證不好搞定。”

緹屏吃了一枚炸魷魚圈,問道:“理論理也會被卡嗎?我以為只有核理這種才會被拒簽。”

顧弦苦笑:“在這里終歸是異鄉人,科研無國界,科研民工卻有祖國。”

緹屏輕聲道:“祝他好運。”

顧錚終于能上話了:“那你的專業是怎麼順利通過簽證的呢?”

緹屏還沒回答,顧弦先笑起來:“是圖形學與建筑學叉研究,雖然也算stem,但沒有理那麼敏。”

他又說了很多專業的詞匯,夾雜著拗口的單詞,緹屏聽得懂,可顧錚不明白,只能假笑附和。

臉上是笑著的,可眼依舊沉。

不合時宜的自卑告訴他,顧弦和緹屏才是一個世界的人,人類的英,理的燈塔,跟他們一比,自己就是一來自大洋彼岸的土狗,倒騰渠道的暴發戶,不核,除了錢一無所有。

這種覺糟心了,讓顧錚又回憶起活在顧弦影下,憋屈的年時代。

顧弦留意到今晚弟弟狀態不對:“你怎麼了?”

顧錚回神:“沒什麼,在想公司產品上的問題。”

顧弦笑:“你可算長大了,能扛事兒了。”

顧錚矜持自謙,發言好似一杯沁人心脾的綠茶,歷久彌香。

“不不不,我哪里比得上哥哥你?我不過就是會賺點錢,略有幾分姿,比較會人罷了,不像哥哥,哥哥你是要做全人類的大科學家的。”

顧錚裝得太真誠,顧弦竟沒聽出他的意圖,還以為弟弟終于放下了對自己的見,十分欣:“哪算得上大科學家,只不過是個科研民工罷了。”

“你說是吧,緹屏。”

顧弦笑瞇瞇地看向

“……嗯。”

緹屏坐在對面,小口喝著氣泡酒,看著這兩兄弟你來我往。

約覺得怪異。

正牌男朋友顧弦看的眼神平靜而坦,更像是在看一個得力的,可以并肩作戰的隊友。

可顧錚呢?他明明只是男朋友的弟弟,偶爾向掃來的目卻清亮又熱烈,像荒原上的野火,也像一池起皺的春水。

他們的眉眼三分相似,坐在一起時,總讓緹屏有些恍惚。

到底誰才是男朋友?

“……緹屏本科就學計算機工程,算你半個同行。”

顧弦的聲音把神游的拉回現實。

“你要是有技上的難題,或許可以問問。”

顧錚點頭如搗蒜,連連笑道:“我怎麼沒想到呢,將來說不準就要麻煩姐姐。”

緹屏微微提了角:“榮幸之至。”

這頓飯吃得暗流洶涌,表面卻兄友弟恭,不顯分毫。

搶著結了賬后,顧錚去了洗手間,活假笑到僵的臉。

在顧弦面前裝純良真特麼累。

他有幾個瞬間真的有種豁出去的沖,不裝了,跟他攤牌了,說我就是看上了你朋友,怎樣,來咬我啊。

但……不可以。

會嚇到

他往臉上掬一捧水,再干。

不要著急,徐徐圖之。

從洗手間回來時,顧錚剛好看見緹屏和顧弦站在走廊里說話。

兩人站得不算近,好像只是尋常朋友,顧弦說了一句什麼,緹屏點頭微笑。

燈火綽綽,小碎花墻紙上投出兩人溫的影子。

顧錚停留在走廊盡頭的影里,神晦暗不明。

緹屏先看到了他,指了指門外,用口型問他:走嗎?

顧錚閉眼定神,松開握的拳。

走回到燈下,他又恢復了笑容真誠,討喜的那副模樣。

無視討人嫌的哥哥,他笑對緹屏點頭:“好啊。”

著臉回到酒店后,顧錚做了兩件事。

一件是發消息給公司技部門的主管,讓他搞點技攻關難題來,越難越好,而且必須上檔次,最好一看就讓人覺得,這家公司高手如云,有點東西。

第二件事是,他打了個電話。

顧錚坐在一片黑暗里,面無表翻著通訊錄,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從一堆同學同事下屬長輩中揪出了他要找的人。

他點開這個號碼,仰面躺在大床上。

忙音三十秒后,有人接聽了。

是個聲:“顧錚?”

“是我,”顧錚道:“你的十年旅游簽證過期沒?”

電話那頭的聲道:“神經病,大早晨發什麼癲。”

“你甭管我發什麼癲,”顧錚懶洋洋道:“閔芋姐姐,你要再不出馬,我哥可就要跟著別的人跑了。”

了外援后,顧錚心里多了三把握,今夜被顧弦氣出來的酸味兒一掃而空,他覺得他又能行了。

就是這點太麻煩,吃醋都不能明正大地吃,只能憋起來,自己消化。

他走到鏡子前,提著自己的角,向上翹,翹一個開朗的形狀。

鏡子里的男人比顧弦帥多了。

“不許撤退,”顧錚揮舞著牙刷,在浴室里擺出進擊的姿勢:“烈怕纏郎,纏到投降為止!”

接下來幾日,顧錚厚起臉皮,靠著技主管發給自己的攻關難題,順理章地混在了緹屏邊。

緹屏幫他寫架構,他替緹屏跑買咖啡買花買食,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花式展示自己的魅力。

時不時還要附上從朋友那里學來的茶言茶語:“……什麼?我哥從來不幫你買咖啡嗎?哎,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我覺得一個男人就算再專注事業,也不應該對朋友不聞不問啊。”

緹屏獨立慣了,回答:“師兄實驗室很忙,他注意不到這些細節,我也能理解。”

顧錚不地把咖啡遞給:“他以前可不這樣,如今是越活越回去了,改天我得教育教育他。”

“以前?”緹屏敲鍵盤的手一頓。

“哦,沒什麼,”顧錚道:“他現在太熱衷做實驗了,一點也不,不像我,我只想過一生一世一雙人那種平靜日子,絕不會虧待朋友。”

“……嗯。”

“你的手怎麼那麼冷?”遞咖啡時,他的手指不經意掠過指尖:“我去幫你開空調吧。”

“謝謝。”

緹屏捧著溫熱的咖啡,微微垂下明眸。

做完這些,顧錚也安靜地在邊打開電腦,遠程辦公。

辦著辦著,心又飛回到緹屏上。

好像比想象中順利啊!

……他無法想象,自己圍著緹屏轉悠了好幾天,顧弦竟然沒有起一丁點疑心,靠,要緹屏是他的朋友,他非得天天嚴防死守不可,哪能讓別的雄有機可乘。

他哥真是在國外待太久了,瓜田李下的典故都忘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顧弦信任緹屏的人品。

想到此,顧錚只想掬一把辛酸之淚。

他算是看明白了,緹屏是個直,直得一點彎都不拐的那種直,銅墻鐵壁一樣,免疫一切暗的勾引。

也就是說,顧錚所有的眼都拋給了瞎子看,顧錚所有的綠茶發言都一律按字面意思理解。

他好憋屈。

他也是個有事業的霸道總裁啊!這天底下又不止顧弦一個人有需要斗的理想追求,緹屏何苦吊死在顧弦這棵歪脖子樹上?難道不考慮一下自己這棵株型健康的發財樹嗎?

而且最要的是,顧弦這棵歪脖子樹上已經吊了一個人了,再吊一個不嗎?風一吹撞一塊去了怎麼辦?

不行,他不允許這種糟心事發生。

他打開電腦聊天件,給閔芋發信息。

【掙多多-顧錚】:閔姐,我都給你報銷機票了,公費追息旅游,你能不能積極點啊。

半晌對面才回。

【小閔芋泥】:你再催,再催老娘不來了。

顧錚立刻閉,小心地瞄緹屏一眼。

緹屏仍在工作,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針織衫領口出一段白皙的脖頸,雋永如畫。

他盯著那截雪膩的白,目暗沉。

顧錚從小頑劣,干過的缺德事罄竹難書。

這可能是他干過最缺德的事了,不僅缺德,算計的還是親哥和喜歡的姑娘,簡直堪稱惡劣。

但他不會后悔。

他太想讓緹屏只對他一個人笑了。

自己混蛋不假,但顧弦在方面不僅是混蛋,還是個膽小鬼,緹屏怎麼可以跟著他呢?是好姑娘,值得最一心一意,執著炙熱的,顧弦這家伙哪里配。

一不做二不休,他把旅費打給閔芋。

對方沒收,給他發了個跪安吧的表

妥了。

顧錚關掉聊天窗口,暗暗祈禱閔芋這中豪杰可千萬別讓他失

他可不想明年收到緹屏和顧弦的結婚請柬啊!

幾日里顧錚顧著圍著緹屏打轉,無心工作,合伙人忙得分,狂罵他立場不正確,意志不堅定,被利堅的糖炮彈腐蝕了純潔的斗爭思想,忘了大洋彼岸最親的戰友。

合伙人來自知名相聲之都,一張嘚吧嘚吧語速飛快,顧錚被罵得腦瓜子生疼,只能遠程辦公。

他溫聲道:“緹屏,我開個會,你不介意吧。”

緹屏戴上耳機:“沒事,你開。”

打開視頻會議,顧錚終于從居家溫男切換回霸總模式。

此人出場到現在一直表現得像個蠢萌喜劇人,直到此刻,才勉強有了那麼點殺伐果決的英樣。

“……你發我郵箱吧,我用空看。”

“研發進度不錯,繼續做下去。”

“報稅報了嗎?”

顧錚低沉的聲音過耳機,斷斷續續鉆緹屏的耳中。

敲鍵盤的手一頓,不由側目。

顧錚坐在角落里的懶人沙發上,長安放,只能折起來歪向一邊,膝蓋上放著電腦,去年秋季的新款。

他正專注地盯著屏幕,神冷峻,與這些日子圍在自己邊,左一個緹屏右一個姐姐的模樣判若兩人。

緹屏收回目,若有所思。

他工作時有幾分像顧弦,但好像又不太一樣。

顧弦的專注是一種全心的沉浸投,一旦進狀態,整個人像是被裹進一個孤獨的繭,天地萬與之隔絕。

但顧錚不是,他的工作對象不是枯燥的數字,而是有悲喜恨的人類,不理,不確,沒有標準答案。

所以他有煙火氣,知冷熱,會端來熱氣騰騰的咖啡,會替開空調。

這些都是顧弦絕不會做的小事。

罷了,為什麼要想這些呢?

緹屏搖搖頭,驅散多余的思緒,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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