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過了幾天，姜蓓蕾發來一個鏈接，陸晚星點進去，是陸沈聯姻的新聞，寫他跟沈和微青梅竹馬、有人終眷屬。

這事原本就不是為了做面子，所以并沒有專門去做太多的營銷。

正常況下，也很有人會閑到去關心哪個財團又跟哪個財團結了親，被人看到的概率其實不大。

不過，陸晚星那張臉沒什麼被認錯的可能，姜蓓蕾跟著打來電話，十級吃驚，連連發問。

“你的陸就是那個陸啊？”

“跟你結婚的是沈和微？”

“他的沈原來是那個沈？”

姜蓓蕾又說：“有沒有搞錯啊大哥，你之前怎麼會跟我借錢……賣洗的，連五千塊都沒有嗎……”

陸晚星說：“什麼洗？”

姜蓓蕾道：“剛看專業群聊天記錄看到的，你是不是沒加啊。”

“昨晚就討論上了，我剛剛才看。以前也聽別人說過，兩個洗滌劑牌子都是姓陸的，說起來，你家是真的生活用品，好像還有個方便面是不是也是你……這不是重點啦。”

陸晚星拖長聲音“啊”了一聲。

姜蓓蕾轉而說：“你怎麼笨笨的，這樣都能追到Alpha嗎？”

告訴陸晚星：“一起實習的Beta同事看完你那張照片，都說你像狐貍，哪有Alpha會不喜歡，所以就算聯姻，應該也不會過得太差。”

姜蓓蕾半開玩笑道：“不過我沒有跟同事講說你是我同學，免得他們跟我套近乎。”

“也沒說你跟沈和微的事。”

其實姜蓓蕾知道的陸晚星跟沈和微的事也沒多，在學校常跟陸晚星一起吃飯，所以很輕易就發覺，沈和微找陸晚星的時間和頻率很明顯，目的明確。

姜蓓蕾直接問過一次，沈和微是不是把陸晚星當炮友，陸晚星否認了。

后來發現陸晚星的飯卡卡套背面夾著沈和微的一張證件照，姜蓓蕾還陸晚星別再倒了。

說：“沒想到你這麼快結婚，應該是咱班第一個。”

陸晚星不“啊”了，說：“哦哦。”

姜蓓蕾瘋狂八卦一遍，但除了擬聲詞之外，沒從陸晚星這里得到什麼額外的信息。

“結婚以后，信息素就會慢慢正常了吧？”

去年十一月多，陸晚星因為信息素紊休學時，姜蓓蕾還很惋惜。

是Beta，沒有過那種困擾，陪陸晚星去醫院的時候還哭了。

陸晚星說是的。

接著姜蓓蕾給陸晚星送上好的祝福：“反正你結婚不夠意思哦，紅包微信轉給你，喜酒后面記得補，祝你新婚快樂，健健康康，跟你的Alpha長長久久！”

接完電話，陸晚星出了門。

他要去見沈和微的Omega父親，兩人約了下午茶，就在沈文華的住所。

他單好多年了，一直也沒準備再婚，自己在外面住，無拘無束。

陸晚星到得剛好，紅茶開始咕嘟，蛋糕也基本好了，擺在客廳南邊隔出來的會客區。

綠植很多，像個室小花園。

還有一個沈文華的朋友也在。

婚禮之前，每次見面人都多的，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單獨相，多一個人，覺氣氛沒那麼沉悶。

沈文華招呼陸晚星：“隨便坐，今天想吃甜的，就你過來一起，沒有別的什麼，不要拘束。”

陸晚星坐下，三個人還真是認認真真吃蛋糕，偶爾說句話，只是流紅茶的口。

沈文華跟陸澤榮描述的不太一樣，給陸晚星覺好相，起碼不無緣無故地發脾氣，問陸晚星的問題也都很好回答。

待了一個多小時，天漸晚。

沈文華說：“好了，你們剛結婚，我就不留你了，回去吧。”

最近沈和微確實每天都會回家，陸晚星有些不好意思。

沈文華了司機送他，在門口看著他上了車，他的朋友說：“是比陸悉長得好。”

沈文華歪頭笑了笑，他朋友又說：“就是格……”

陸晚星的格，的確溫順得過頭了，換一個含義被用得變了的詞，那就是太老實。

對他們這樣的家庭來說，其實并不會希孩子長這樣百依百順的樣子。

沈和微的格大多隨他外公，小學升高年級開始，就漸漸變得言寡語，以自我為中心，偶爾又自信心棚，目中無人，或許是alpha的天，后來長大一些，才知道收斂鋒芒，但本沒變過。

沈文華叛逆期與父親吵架，也曾口不擇言，大罵“沒人”，沈和微偶爾顯出的不近人，可能源也在這里。

沈文華一生偏文藝，沈和微進青春期以后，他與自己的兒子通就越來越。

沈和微不高開始條，腺的，帶來評級為S的信息素，也讓他真正為了一個掌控型的alpha。

陸晚星跟沈和微，實在是非常不同的兩個人。

說實話，除了商業需要，沈文華也看不出他們發展的可能。

沈文華甚至會懷疑，陸晚星在沈和微擺出冷臉的時候敢不敢說話。

之前，沈家對沈和微的婚事變討論最多、聲音最雜的時候，沈文華終于坐不住，當不了閑人，去問沈和微本人的意見。

沈和微只說：“是他也好。”

沈文華大概明白沈和微的意思：陸悉是被生慣養著長大的，不評價好壞，單說他直來直去的行事風格，確實有出錯的風險，是這一秒爺不高興，不會忍到下一秒的格。

雖說自己的孩子怎麼看都是好的，但在當中，沈和微不會是那種春風化雨的人，沈文華沒什麼不能承認的。

陸悉家里對陸悉又是全然放縱的態度。

讓這兩個人去互相磨合，不如直接塞個氣包給沈和微，雖然說不太人道，但道理就是這樣。

所以，相比之下，陸晚星從各方面來說，就都還好。

加上從訂婚至今，兩家合作的項目推進得有條不紊，也許是陸澤榮對自己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兒子到理虧，所以在一些無關要的條款上，還會主做點讓步。

只看結果的話，的確“是他也好”。

也是在籌備婚禮的過程中，沈文華才知道，陸晚星的母親幾年前就沒了。

那個人在這個圈子里其實沒有陸晚星到的關注多。

或者說，之所以還存在在討論范圍，也是因為當初陸澤榮不知道怎麼就沒控制住自己，把給標記了。

將被標記過的Omega強行帶離的Alpha邊，和慢殺人差不多，事關命，這是連文盲也知道的生理常識。

可是隔著深深的階層，即便同為Omega，也不存在多共。

十幾年前，大家會心照不宣的一樁熱鬧事，就是陸澤榮出于人道主義，不得不維持著與另外一個婚姻之外的Omega的面。

只是同一間屋檐下，什麼都不做，也足夠惡心人了。

陸悉的母親也自此斷絕了大多數太太們之間的往來。

不過，再大的新聞，都有過去的時候。陸家的人對此諱莫如深，外人倒也不會非要去探究其中細節。

沈文華只是意識到，那麼這幾年，沒有待在陸家的陸晚星，實際上是一個人在生活。

他那時候該還沒有上大學，一個孩子是怎樣生存的，說來應該就是艱辛兩個字。

沈和微的外公沈兆嶺當然也想到了這茬。

他年紀大了，思想更保守，這種事聽都不愿意聽，說句現在已經沒用的話：沈和微肯跟陸晚星結婚，他都很不贊。

只不過他也很有自知之明，退了就是退了，既然沈和微跟沈文華都認為這樣沒什麼壞，那就隨他們去吧。

一天，在沈家陪沈和微的外公吃飯，桌上沒外人，沈文華不免說些家常，又提到這個。

沈兆嶺“哼”了聲，評價陸澤榮：“為人夫為人父，沒有一樣合格。”

很早以前，陸家有意撮合沈文華跟陸澤榮，那時候沈兆嶺就看不上他。

想不到兩家竟然就是有紅線，子沒結，還結到了孫輩。

沈兆嶺問陸晚星：“晚星想過沒有，打算做點什麼？”

這話沈文華也問過，陸晚星說：“這段時間在畫兒畫冊，快要稿了，等好一點，打算接著上學。”

陸晚星的信息素有點問題，去婚檢前自己提過，沈文華們都知道。

沈兆嶺沒有挑錯，點頭說：“年輕人，有點事做還好。”

沈和微沒趕上吃飯，到家時，沈兆嶺已經上樓了。

沈文華也不在，一樓不見一個人，只亮著兩盞壁燈。

沈和微在客用的洗手間洗完手出來，看見坐在窗邊，趴桌上睡著了的陸晚星。

沈和微站了很短的時間，但陸晚星似乎有所察覺，慢慢坐了起來。

他了眼睛，問沈和微：“你回來了，吃過飯沒有。”

沈和微說吃過了，然后就打算上樓。

陸晚星也站起來，跟在他后，還沒太睡醒的樣子，靠得很近，不知是想握沈和微的手，還是摟沈和微的胳膊，總之都被沈和微避開了。

他們有過很親的一段時間，陸晚星其實不太怕他，以前被甩了以后都敢追著他跑，看他很不高興才會收斂一點。

兩個人前后腳進了臥室，陸晚星已經洗過澡，盤坐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沈和微換服。

等沈和微也洗完澡上了床，陸晚星就在被子底下去他的手。

這一次功了，接著被沈和微反握住，往前帶了一把，兩個人就靠在了一起。

沈和微的另一只手從陸晚星的睡下擺進去，陸晚星還摟著他的脖子了腰，方便他作。

沒幾下，陸晚星接連了兩遍沈和微的名字，沈和微以為他不舒服，強忍著停了片刻，起去看他。

結果陸晚星臉還紅著，圈在他腰上，上半的睡一團，要不地掛著，里說的卻是：“你把我微信加回來嘛。”

他跟別人說話都不是這樣的語調，沒有刻意加工過的很自然的撒，也不管沈和微因此而面不虞，他還在說：“你先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掃我的二維碼，我通過之后就可以了。”

陸晚星扭腰，費勁地在枕頭底下找來找去，拿出他準備好的手機。

他的思路很清晰。要是他給沈和微發申請，轉頭沈和微后悔了，不給他通過，還是等于白干。

可惜沈和微不肯再聽他講話，沒過多久，陸晚星著的手機就不知所蹤。

第二天一早，沈和微了一下，陸晚星眼睛還沒睜開，就說：“微信加回來……”

他往沈和微懷里鉆，人不清醒，信息素也不刻意控制，臉又在沈和微膛蹭，被沈和微抓著頭發推進被子，好久才出來。

很紅，手也被弄臟了，沈和微沖陸晚星晃了晃手機，說：“加吧，微信。”

陸晚星教他使用智能手機：“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才能掃。”

“沒拉黑。”

“哦……”

陸晚星想了想，那他之前給沈和微發了那麼多申請……

只要想起沈和微，就去對話框里點那個“申請為對方的好友吧！”。

原來沈和微都能看到啊。

那煩人程度估計能趕上“呼死你”。

陸晚星眼看著沈和微掃了他的碼，等他發申請，卻見沈和微不了，短暫的停頓之后，問陸晚星：“要轉多才能加？”

陸晚星“啊？”了聲，手機上就顯示沈和微給他轉了一塊錢。

他出示的是收款碼。

陸晚星大清早鉆被窩給沈和微手口并用地打飛機沒怎麼臉紅，這會兒倒表現出點窘迫，手忙腳地找出對的二維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