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到海城以后，沈和微還又在酒店住了兩天。

理完公事回家時，一直在微信上擾他的陸晚星不在。

才到半下午時分，但可能是接連忙了太久，也可能是的床品和暗的窗簾松懈人的意志。

總之沈和微走進臥室就有困意，洗完澡后，倒頭便睡。

陷進混了點說不上來的香氣的床墊里，他一覺睡得好像死人，半分鐘的夢都沒做，睜眼只覺得神清氣爽。

睡前沒拉窗簾，外頭天早暗了，床頭柜上的電子鐘顯示，已經晚上八點四十分。

臥室門留了條，陸晚星聽見靜，推門進來，就見他赤著上，懶散地半靠在床頭。

屋里沒開燈，手機屏幕的打在沈和微側臉，他也抬起頭來。

陸晚星猜他大概沒等吹干頭發就睡了，此時頂一頭發，東倒西歪，毫無秩序，跟他平常大不相同。

不過他兩眼漆黑，神奕奕，使他的模樣不顯稽，倒莫名閃著來者不善的暗。

陸晚星下午又去見了趟編輯，得知前段時間的畫冊除了要把蘋果從綠改為紅，其他容全部通過。

他拿到一筆定金，心格外好，大冬天握著圣代邊抖邊吃。

六點多到家，這會兒也洗過澡，因為沈和微一直睡著，就自己待在客廳畫草稿。

陸晚星跪上床，向沈和微靠近。

“你回家怎麼不說呀。”陸晚星說，“早知道就不出去，在家等你。”

沈和微不說話，著陸晚星過去的手沒什麼意味地來去，半晌又丟開，低頭去看手機：“不用等。”

好久沒見面，陸晚星去靠在他肩窩，笑嘻嘻說：“要等。”

他不老實，在沈和微懷里扭頭，擋在他手機前面，兩張臉挨得近，彎著眼睛：“理理我嘛。”

沈和微一言不發地看他，陸晚星試著把他手機拿走放遠，又把手心著他側臉，見他都不，也不拒絕，眨了眨眼，臉先紅了，慢吞吞問：“想不想我？”

沒得到回答，他就用另一只手撐著沈和微的膛，去親沈和微。

陸晚星總做大著膽子做一些很上去純的作。

他明明如愿到沈和微的，卻沒深，只著磨蹭，連舌尖都不。

沈和微就坐在那兒任他輕薄，前后幾分鐘，都沒什麼實質的損失。

不過陸晚星的主權擁有得很短暫。

他被沈和微握著腰翻了個，兩個人的位置上下顛倒，沈和微是一貫的我到我侵略的做法，要吃人似的親他。

陸晚星被一只手住臉頰，深吻不肯留給他換氣的余地，臉憋得通紅，攥著沈和微的頭發。

迷茫中只覺得，扎手，和不馴的沈和微一樣。

他對沈和微向來都應付得勉強，可沈和微不給他多息的時間，攻城略地，來得像一場暴風雨。

“你……”沈和微越來越過分的時候，陸晚星只能發出氣音，“你不能……”

不能仗著沈和微放出點信息素陸晚星就拒絕不了就這麼做，陸晚星以前也說過，沈和微不管。

他又說：“放松。”

陸晚星就完全沒辦法違抗他的話似的，即便哭著，也能覺到一直在努力放松。

沈和微慣例比平常寬容一些，但也不妨礙他正上頭，下意識的作是控制。

alpha的本能他湊到陸晚星頸邊，那是屬于omega的武，也是omega的肋，是最甜的地方，一切妄想的起源，也是暴停歇的終點。

可幾乎是沈和微剛起了這個念頭，甚至還沒到陸晚星，陸晚星就劇烈掙扎起來，哭中帶著恐懼，他著沈和微的名字，說“求求你”。

他幾乎是在痛哭。

沈和微清醒得也很快，在陸晚星臉上上拍了拍：“好了。”

陸晚星卻嗒嗒，佝僂著，半天不肯。

沈和微已經沖過水準備睡了，陸晚星說：“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啊。”

沈和微說：“說什麼不算數？”

“說好不標記的。”

“誰想標記你？”沈和微說，“自己發/浪，又怪別人。”

房間里確實多的是陸晚星的信息素，他很快搖，磕磕絆絆地說：“好吧，誤會你了，對不起啊。”

沈和微沒說原諒沒原諒他，背對陸晚星睡了。

他沒在海城待幾天，很快就又有出差。

離開海城那天，遇上飛機晚點，一下子空出四個小時。

助理提醒，或許可以去把那個一推再推的復查做了。

助理說得小心翼翼，好像沈和微是什麼諱疾忌醫的人，他揚揚下，示意可以。

沈和微固定檢的醫院，從上小學開始沒換過醫生，跟家里也。

“最近狀態格外好。”醫生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對比各項數據，“完標記了？”

沈和微坐在辦公桌側面的單人沙發上，十指虛虛叉，放在前，翹著二郎，閉目養神，一派閑散模樣，道：“沒有。”

醫生本來是隨口一問，手中的筆已經在檔案里“已標記”的那一欄打了勾，聞言抬起頭：“沒有什麼？”

沈和微道：“沒標記。”

醫生低頭，審視那幾頁結果顯示一切正常的化驗單。

雖然沈和微自己沒當回事，但他從將近一年前開始，信息素水平就一直都高得離譜。

好比一個人神張到即將崩潰的程度。

那時候恰逢有兩樁很大的并購案，沈和微忙得不出來復查，沈文華來問，醫生也只能猜測他是力太大。

可這理由的信服度并不高。

并購案雖大，沈和微卻早已不是第一次參與這種工作。

事實上，他已經駕輕就，按理來說，那些公事實在不夠讓他那麼繃的程度。

而且，婚檢是他時隔很久之后才做的第二次檢查，結果顯示，那期間他的況一直是在變壞，當時并購案已經接近尾聲。

所以這段時間，沈文華一直都在擔心，對著沈和微念叨沒用，只能頻繁提醒跟在他邊的人。

今天助理終于找到機會，把老板帶到了醫院，并且沒被開除。

結果就有了這個突然之間，一切恢復正常的檢查報告。

醫生起先疑不可能沒標記，接著想問沈和微為什麼沒標記。

但他們有錢人整天顧慮這個考慮那個，也因為陸晚星雖然是跟沈和微一塊兒來婚檢的，但檢醫生不是他，況并不了解，所以換了種問法。

“是Omega的暫時不允許標記？”

沈和微的食指在手背上點了點，道：“標記不在計劃。”

醫生懂了，這是只要孩子的意思。

考慮到沈和微的信息素水平已經完地回歸正常，再多問下去，都是沒必要的私，最后也沒有開藥，醫囑只讓他注意休息，熬夜。

沈和微去過醫院，助理馬上跟沈文華說了聲。

沈文華接著就給醫院打電話，那邊說：“沒事了，看樣子，他最近過得舒坦。”

沈文華說：“他最近都忙，信息素也不像以前那麼高？”

醫生道：“很平穩，很正常，專門做過治療估計也就這個程度。”

沈文華終于放下心來。

很多Alpha小孩，在分化信息素那段時間，都會波折百出、整個人陷一種狂躁無法自控的狀態，直到發育，作為人的理智才終于從的本能中奪取的掌控權。

沈和微沒有過那種階段。

事實上，分化期沈和微的表現之平靜，讓整個沈家連同沈文華，都預計他的信息素應該是平平無奇。

然而，他平穩地經歷了分化的過程，在沈文華不注意的時間里，已經過渡了一個S級的Alpha。

他一直都是個善于自我掌控的人。

他的傲慢、冷，一定程度上不止對別人，也對自己。

所以他之前一年多那種莫名的繃狀態才令所有人憂心。

不僅表現在化驗單上，那高高的峰值扯著沈文華的神經，工作上，他超乎尋常的嚴苛，接連炒了四任助理，第一個跟在他邊已經三年，不書室，整個總部都戰戰兢兢。

至于生活中……他幾乎沒有什麼生活，不是正常上班，就是熬夜加班。

出完差又下基層，不是睡在酒店，就是辦公室的休息間。

沈文華將近半年沒見到自己的兒子，就是在那期間。

沈文華也試過關心，但一向寡言的沈和微那時候有一種格外的沒法通，都試過，他哪一套都不吃。

現在醫生這樣說，沈文華終于能放下心來。

醫生又道：“新婚Omega跟他的契合度應該不低，就算不標記，暫時也不用再擔心了。”

沈文華雖然不知道沈和微跟陸晚星之間那個君子約定，但能覺出來陸晚星沒被標記，他是個文藝浪漫的格，理解他們的狀態，也不做多想。

倒是提起另一件事：“你說巧不巧，晚星的信息素也有點問題，改天去你看看？”

醫生道：“什麼原因？”

沈文華沒細問過，但覺應該沒有沈和微之前的況嚴重，道：“見面再說吧，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