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星晚星》第25章 晚星

第二十五章

陸晚星的傷口每天都要換藥, 只要傷口,就沒有不疼的。

相比起打針的疼來說,其實還算平常。

但因為到激素和信息素的影響, 他的緒原本就非常差勁。

換完藥以后,緒差勁的程度超級加倍, 基本是隨時崩潰的狀態。

沈和微不想讓他憋著,但又怕他總生氣也不好,差點跟著一起得了激素失調。

這天, 護士換完藥以后,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在門口沖沈和微做了個抹眼淚的作, 意思是陸晚星哭了。

沈和微本來沒敢,因為往常這時候, 陸晚星最煩他走來走去的聲音, 只能離陸晚星不遠不近地站著。

但陸晚星幾乎沒有在護士還在的時候哭過, 要哭也是沖沈和微發脾氣,所以他又有些不確定。

猶豫半晌,還是走過去, 彎腰看拿被子整個蒙著頭的陸晚星。

他試探扯了扯, 發現陸晚星沒拽著, 慢慢把被子扯開, 就看見陸晚星在床中央,閉著眼,眼淚一串一串地滾到床單上, 已經了一小塊。

陸晚星天天這個罪, 沈和微本來就是極力忍著, 眼前這個畫面, 垮駱駝的最后一稻草。

沈和微的眼底也倏得紅了。

他死死握著拳頭,手背和胳臂上的青筋鼓起,呼吸也開始抑著深和沉。

半晌,他把陸晚星從床中間撈起來,面對面抱在懷里,手掌帶著力氣,陸晚星的后腦勺和脊背。

陸晚星整個人是綿綿的一團,也不是單純因為換藥的疼而哭。

他最近哭了太多,掉的眼淚比之前二十年加起來還要多。

實際上,他自己也說不出來原因。

只是覺得委屈,忍不了,忘不掉的委屈。

他突然咬住了沈和微。

被沈和微面對面抱在懷里,張口咬的地方就在沈和微的鎖骨附近。

陸晚星沒留,咬住了就不松口,舌尖嘗到腥味也不松口,是要狠狠地報復。

沈和微只繃了很短的時間,然后就放松下來,無知無覺似的,直到陸晚星累了,臉埋在他膛,哽咽著說:“都怪你……”

沈和微說不出話。

他知道都怪他。那麼多事,都怪他。

過了幾天,陸悉來了趟醫院,要看陸晚星,沈和微不讓他進病房。

陸悉在門口揚聲喊陸晚星的名字,沈和微揚聲保安。

這場稽的鬧劇,隨著沈文華的到來才結束。

陸悉被帶進病房,沈文華一邊叮囑:“這兩天開始可以探病了,但也不能多待,二十分鐘,護士就來趕人的。”

陸悉對沈文華很客氣,說:“好的,我知道了,叔叔。”

陸晚星就在沙發上坐著,除了穿著病號服之外,看上去跟沒事人一樣。

沈文華去衛生間放新拿過來的陸晚星的日用品,陸悉在他邊坐下,說:“沒聽見我你?”

陸晚星說:“聽見了。”

陸悉也沒怎麼生氣,默默地又坐了會兒,說:“我媽走了。”

陸晚星知道這事。

陸澤榮把亡妻的后事辦得排場很大,二十多年來,這是那位Omega存在最強的一次,雖然人已經沒了。

當時沈和棟在出差,沈和微說沒空,沈文華代表沈家去了追悼會。

海城的有錢人,死后大都葬在了祥安。

但沈和微前腳聽到消息,后腳就買了祥安,擺明不讓跟丁凡惠在死后頭。

好在他誤打誤撞得不算得罪很多人,因為這樣,陸澤榮亡妻的骨灰終于能按照娘家人的意愿,被運回了娘家所在的城市。

聽說也是豪華陵園,從頭到尾風大葬。

有關于沈和微,沈文華不添油加醋就算好的,都跟陸晚星說過。

陸晚星說:“節哀順變。”

“我也沒怎麼難。”陸悉說,“奇怪的,我想哭來著,最后發現自己是真的沒那麼多眼淚。”

沈文華泡了兩杯蜂水,一杯給陸晚星,另一杯給陸悉,又順手了下陸晚星的額頭,好像在看他的溫正不正常。

陸悉等沈文華又走開,撇了撇,習慣又要怪氣:“你們關系可真好。”

陸晚星沒理他,他也想起,自己不是專門來跟陸晚星找不痛快的,接回話題說:“我沒哭,只覺解。”

了,好的,下輩子重新開始吧。”

陸晚星慢吞吞地喝蜂水,陸悉又自言自語地說了好一陣,問他:“你聽我說話了嗎?”

陸晚星說:“聽了。”

“……”陸悉說,“我跟你好好說話,你什麼態度?”

陸晚星道:“無話可說的態度。”

“你……”

沈和微可能一直在門口聽著,走進兩步,遠遠地對著陸悉說:“時間到了。”

“我媽沒過我。我還沒出生,就重度抑郁,一直都恨我。”陸悉沖陸晚星低著頭,聲音低,語速快,“我以前,其實一直都嫉妒你媽對你那麼好。陸晚星,你不會再原諒我,是嗎?”

陸晚星說:“是的。”

沈文華客氣地在門口送了下陸悉,讓他路上小心。

不用再給陸晚星和陸悉制造獨空間,沈文華才跟沈和微重新回到房間。

他又陸晚星的頭,說:“他們自己的事,跟你沒關系。”

陸晚星點點頭,給沈文華喂了個草莓吃。

沈文華又把沈和微說了幾句,說他剛才沒有年長者的風度,不痛不,沈和微就當沒聽到。

陸晚星的傷口恢復得差不多了,緒的改善也很明顯。

短短的幾天,沈和微就覺自己不習慣陸晚星不發脾氣的樣子了,繼而覺自己賤的慌。

最近陸晚星就是隔一天做一次信息素檢測,不過也不需要,護士拿著儀在房間里轉一圈就行。

又過了一周,護士說:“有了。”

檢測到了空氣中陸晚星的信息素,說明他的腺開始了正常的運轉。

醫生再等了兩天,才真正化驗。

他把結果拿給陸晚星,也給了陸晚星可以出院的通知。

與此同時,從頭到尾陪床的沈和微,也在時隔兩年多以后,才終于再一次的,真正地到什麼陸晚星對他的信息素吸引。

覺來得分明,原本是純生理上的刺激,但在他對陸晚星的作用下,幾乎變了無法拒絕的甜的毒藥。

可沒人給他品嘗的時間,因為,接著,就是他與陸晚星的分別。

走出這間醫院,他不再能二十四小時看到陸晚星。

管不著陸晚星的吃飯喝水,管不著陸晚星的社會客,管不著陸晚星不會輕易示人的緒化,更管不著陸晚星不戴婚戒。

是的,陸晚星早就不戴婚戒了。

沈和微委婉問過一次,陸晚星自證清白似的說:“我沒有帶走,就在臥室床頭柜里放著。第三個屜,你回去好好找找。”

沈和微就好像把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陸晚星的復學辦得很順利。

網論壇的那兩個帖子的影響早就過去了,也沒那麼多人閑到天天關注一個陌生人。

大四課又,已經沒有專業課了,陸晚星原本就是為了拿到畢業證,進一個畢業班的第二周,才第一次在公開課上見到兩個他的同班同學。

其中一個,是以前跟他有過來往的學弟。

要不,陸晚星也分辨不出自己班的人。

“剛開學就聽說你要來我們班。”學弟說,“有沒有之前沒通過的需要補考的課呀?”

陸晚星說:“沒有,還差八個學分。”

學弟道:“那就好那就好,補考最煩,掛在心里玩都玩不痛快。”

學弟跟同伴坐在陸晚星旁邊的空位,還沒上課,陸晚星問:“你們找好實習的地方沒有?”

學弟道:“你沒看通知吧,導員說可以自己找,自己沒找到的,這周簽決定。”

他把陸晚星拉進了專業群,又給陸晚星說了一堆最近的新消息。

大多數都很有用,陸晚星一一記好,為表謝,下課后請兩位學弟吃了食堂。

沈和微約他吃晚飯,陸晚星回復說自己有事。

與學弟們道別后,陸晚星背著書包,先去逛了圈超市,才慢慢悠悠地回家。

陸晚星對生活品質的要求不高,要是以前,他肯定選擇住宿舍。

但現在他時常要趕稿,作息時間很不固定,還是自己住比較方便。

拎著兩個購袋走出地鐵站時,看到沈和微站在那里,單手兜,人是高大拔的,面孔是英俊的,有一些回頭率。

好像等得無聊,偶爾仰頭,微微瞇著眼注視天邊的幾團云。

他的辦公室真的挪到了臨市,比陸晚星還早過來幾天。

但兩個人還沒在臨市見過面,陸晚星總說忙,要不就是有事,要不就是要休息,總之沒時間見他。

陸晚星直接過了馬路,沒經過他,但還是被他從后追上。

不由分說,先拿過陸晚星拎著的兩袋東西。

“誰告訴你我住在這兒?”

沈和微道:“沒誰。”

陸晚星也不跟他啰嗦,背著書包往前走。

沈和微想他想得厲害,這會兒見了他,心里的覺又很復雜。

因為他發現,陸晚星過得真的好的,很有神,很有活力,不再是過去很容易被打倒,被打倒也不會怎麼掙扎的樣子了。

他為此而到開心,但又自私的,不能純粹的開心。

他不愿承認,陸晚星的狀態這麼好,是在離開他以后。

當他毫無用地反復看著陸晚星那一沓借貸記錄、在深夜設想他帶給陸晚星那段無生活的原貌時,當他依然陷在失去那個與陸晚星的孩子的悲痛里其實一步都沒走出來時,他的懊悔和痛苦,只是對自的凌遲。

比起陸晚星一直都懂得珍惜,也懂放棄,沈和微懂得太晚,又本做不到放棄。

他不可能放棄。

沈和微沒能上樓,被陸晚星的眼神示意,止步于樓下。

他在把袋子還給陸晚星之前,低頭掃了一眼,看到了日用品中很有辨識度的包裝,幾盒Omega專用的抑制劑。

自從出院以后,陸晚星就隨帶著抑制劑,家里也常常備著很多,沈和微知道。

但他還是沒忍住叮囑,“要按說明書去用,知道嗎?”

“最好去醫院開方抑制劑,醫生會跟你講的用量。”

這是生活常識,陸晚星倒也沒嫌他煩,說知道了。

沈和微頓了頓,又問:“有過沒有?”

“什麼?”

“發期。”

“……”陸晚星阻止不了自己的臉上充,大聲罵了一句,“死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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