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仙》第76章 醒悟
裴紀安今日一整天神思不屬。自從昨日看到李朝歌和顧明恪后,他的狀態就很不對勁。
回去后,他夢到了他和李朝歌的前世。
前世十九歲時,裴紀安在宴會上遇到了李朝歌,從此人生被弄得一塌糊涂。青梅竹馬的婚約莫名其妙黃了,皇態度曖昧,沒多久,他被著娶了李朝歌。
這一切,只是因為公主看上了他。
裴紀安雖然溫文爾雅,但他是世家郎君,心底亦清高傲氣。沒一個人男人愿意接這種奇恥大辱,更不說新婚夜上,李朝歌還忽冷忽熱,甚至在喝合巹酒的時候到裴紀安的手,都要皺眉。
裴紀安本來就厭惡李朝歌他,見狀,晚上和李朝歌分床睡,一夜無事發生。第二天,他借故搬到了其他院子,夫妻二人剛婚就分房。
裴紀安想借此表達自己的態度。李朝歌無法無天,毫沒有為人妻子的自覺,是該好好冷一冷了。結果,李朝歌完全沒應到分房睡是丈夫的懲罰,看起來樂得如此,每日該干什麼干什麼,想起來了就到他的院子看看他,想不起來,那十天半個月都見不著人影。
裴紀安越來越覺得屈辱。他仿佛一個玩、面首、金雀,被關在華麗的籠子里,供主人無聊時取樂。在主人忙的時候,是萬萬不可前去打擾的。
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在冷戰。好在裴紀安是世家公子,涵養好,李朝歌也確實喜歡裴紀安的臉,前兩年夫妻兩人雖然冷淡,但在外人面前,至過得去。
東都有的是貌合神離的夫婦,裴紀安本以為,他們也會是如此。
一切,從長孫家被判謀逆開始,急轉直下。
裴紀安記得那是個雨夜,雷聲轟鳴,天地浩湯,雨水掩蓋了一切聲音。裴紀安撐著傘走向主院,李朝歌坐在窗前,平靜地看著他,說:“我盡力了。”
第二天,傳出長孫宇、長孫渙被判斬首,長孫家其他男子流放的消息。
裴大夫人便是長孫家的兒,聽到這個消息,裴大夫人當即暈倒。裴紀安帶著李朝歌去侍疾,被母親拒之門外。
李朝歌一句話都沒有說,轉頭走了。
裴家和李朝歌鬧崩鬧得轟轟烈烈。隨后,仿佛上天都看不過去他們這對夫妻一般,事一件接著一件,李朝歌監斬長孫家,裴紀安的堂弟裴紀宏彈劾李朝歌,被李朝歌流放。堂弟在流放路上病死,父親悲痛,憤而辭,堅決和李朝歌劃清界限。第二年祖母病逝,李朝歌在靈堂上和父親鬧翻,雙方老死不相往來。
裴紀安和李朝歌為數不多的夫妻分徹底耗空,祖母病逝后一個月,裴紀安搬出公主府,別府另住。再然后,李常樂死了,裴楚月死了,太子李懷死了,皇死了。最后裴紀安和李朝歌也死了。
所有人都死了,洗長階,最終落了個白茫茫大地真干凈。
前世裴紀安一直站在裴家的立場上,無疑,李朝歌簡直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拆散他的姻緣,毀滅他的家族,折辱他的自尊。但是這輩子重生后,裴紀安從頭再想這些事,發現若換一個角度,李朝歌亦沒有做錯什麼。
皇當政,長孫家一直強烈反對,甚至借著自己的影響力在李氏皇族中奔走,想要集結勢力擁立廢皇帝李懷。裴紀安拋開立場,平心而論,任何一個當權者都不會容忍這種事,真正要殺長孫家的,是皇。
李朝歌那天說盡力了,或許,是真的盡力了。
政治斗爭就是王敗寇,流河,長孫家和裴家爭權奪利時,為了斗倒對方家族,亦不曾心慈手。為什麼到了李朝歌,就罵不擇手段,妖禍政呢?只因為是一個人?
李朝歌因為監斬一事被推到風口浪尖,朝臣酷吏、公卿百姓都盯著,而裴紀宏在這個節骨眼跳出來彈劾李朝歌,份還是李朝歌的小叔子。所有人都等著看李朝歌怎麼理,李朝歌這一次不強,所有勢力都會蜂擁而上,將李朝歌撕碎。李朝歌為了立威,最好,也只能,將裴紀宏狠狠發落,貶流放。
沒人知道裴紀宏會因此死在路上,之后一環扣著一環,裴家恨李朝歌,李朝歌也被裴家屢屢傷害。李朝歌幾次主登裴家的門,已經是看在裴紀安的面上,想和丈夫的家人好好相了。可是裴思廉公開罵李朝歌,不允許李朝歌登門,以李朝歌的心氣,還能再回頭嗎?
別說是李朝歌,換任何一個有驕傲有自尊的子,被公婆指著鼻子罵,都絕不會上門第二次。
裴紀安不得不承認,李朝歌心狠手辣,但是對于裴紀安的家人始終容忍。長孫家謀反一案牽連如此之大,可是作為姻親的裴家卻全而退,沒有一個人被牽扯進去。要不是裴紀宏逞一時意氣跳出來彈劾李朝歌,裴家不會有一人傷亡。
后面李常樂、裴楚月等一系列的死,其實是被裴紀安折騰出來的。裴紀安和李常樂發生關系,李朝歌氣瘋了,直接殺了李常樂。裴楚月被家族寵的天真驕傲,不了這種氣,要進宮去舉報李朝歌。那時的局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裴紀安不能原諒李朝歌,但是站在李朝歌的位置上,他也會殺了意圖舉報自己的裴楚月。
政治斗爭就是一場鐵與的悲歌,沒有誰對誰錯,只有誰輸誰贏。走到后面的人,誰手里都不干凈。
昨夜裴紀安夢到了前世,一晚上不得安寧。直到快天亮時,他終于安穩下來。他夢到了剛婚時,李朝歌在花下練劍,手腕一轉,便是十里飛花。不會寫奏折,對著紙發呆了一晚上,愣是不肯開口求助。后來還是裴紀安發現了,教如何寫奏折的開頭結尾,才終于把那封對策書遞給皇。
那是李朝歌難得一次主登門找他,詢問他奏折開頭那些問候語有沒有技巧可用。裴紀安給寫了好幾種常用話,李朝歌抄下來當模板,自由拼接,說不上好,但至能看了。
以及李朝歌的字……最開始的字,真是丑的飛揚跋扈。后面被裴紀安說過,李朝歌表面上毫不在意,私底下猛力練習,竟然也能寫的無功無過。
裴紀安就帶著這種心醒來。清醒后,他盯著清雅的四季竹帳頂,久違地到心平和。
其實他在公主府居住的日子并不多,滿打滿算不過四年。但是許多細節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里,他剛才睜眼的時候,下意識覺得床帳應該是明亮張揚的暖,而不是他用了更久、更符合他審的青。
這一場夢仿佛一個宣泄口,讓裴紀安想明白了很多事。他和李朝歌的恨是家國沖突,其實無關于個人。他們都被政治斗爭裹挾,最終不可避免走向決裂,但并不代表他們兩個人是錯的。
李朝歌前世很淺很淺地喜歡過他,他欣賞這個子,敬佩這個子,或許……也喜歡這個子。
他對李常樂的類似于兄長對妹妹,因為門當戶對,因為習以為常,因為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天造地設,所以裴紀安也覺得,他應該娶李常樂為妻。
可是他遇到了李朝歌。自從見到了,他所有的憎和痛苦,所有的不甘和憤怒,都由李朝歌一手所賜。漸漸的,李常樂的形象在裴紀安眼中模糊起來,他所聽所見,所思所想,都是李朝歌。就連重生后,他下定決心和李朝歌一刀兩斷,但看到時,還是忍不住被吸引目。
他無法否認前世李朝歌帶給他的傷害,也無法否認自己對的。前世后期,他已經意識到這一點了,可是那時候外祖家破人亡,裴家和李朝歌鬧得不可開,裴紀安無法接自己在這種況下竟然上了仇人。所以他極力克制,拼命對李常樂好,以此說服自己,他并不。
他只是無法擺而已。
他殺了李朝歌,重生后,他因此大病一場,許久無法從前世中走出來。他反復麻痹自己,讓自己走上和前世完全不同的道路,以為這樣就可以瞞他的。但是大半年過去,他的自欺欺人沒有任何效,他始終陷在李朝歌編織的網中,卻眼睜睜看著始作俑者走了出來,開始新的生活,甚至開始追新的男人。
昨日在同明殿看到的景象讓裴紀安大刺激,一夜噩夢后,裴紀安反而平靜下來。他承認他過,同時也意識到,沒那麼他。
或許,那種是不是,都未可知。
外面傳來丫鬟詢問的聲音,裴紀安平靜地應話,平靜地起床,平靜地宮當值。
但裴紀安的平和心態在聽到同僚的議論后,消失殆盡。
一夜的時間,皇城都傳遍了,大理寺的顧明恪被越級提拔為從四品卿。眾人還說,顧明恪升這麼快,是因為要當駙馬了。
眼看李朝歌過年就十七了,到了必須出嫁的年齡。皇帝想讓大兒嫁得好看,自然不余力提拔準婿。
因為這些傳言,裴紀安一上午都糟糟的,記錄寫錯了好幾次,連同僚都忍不住問他,是不是不舒服。裴紀安也覺得他需要梳理一下緒,于是裴紀安假借不適,出宮來找顧明恪。
紫微宮不僅是帝后居住的地方,同時也是朝廷辦公機構的集合。最中心是宮城,皇帝上朝、議政、起居之地,外面圍著一圈皇城,三省六部、九寺五監分布其中,皇城外面才是市井百姓。大理寺和鎮妖司比鄰,坐落在皇城之東。
裴紀安為伴隨皇帝側、記錄皇帝言行的拾,平時辦公場所都在宮城。他需要和顧明恪談一談,便告了假,往大理寺走來。
一路上裴紀安都在想,他見了顧明恪要說什麼。裴紀安其實不懂他為什麼來找顧明恪,但是他心里一團,如果不親自見顧明恪一面,他覺得自己會憋瘋掉。
但是裴紀安無論如何沒想到,他推門而時,會看到這樣一副畫面。
顧明恪環著李朝歌,兩人正在寫什麼東西。裴紀安第一個冒出來的想法是李朝歌為什麼在這里,第二個想法便是,李朝歌為什麼不躲?
李朝歌有多不喜歡和別人產生肢接,裴紀安再明白不過。的排斥心理稱得上病態,新婚夜時,裴紀安在飲合巹酒時不慎了李朝歌的手,李朝歌很明顯地躲開,之后所有儀式都在忍耐。裴紀安倒并不是期待發生什麼,但是按照常理,李朝歌千辛萬苦將裴紀安搶過來,終于了婚,李朝歌不想著圓房,反而比裴紀安表現的更像一個被搶的人,真的有些病吧?
會說謊,表可以演戲,但肢語言不會騙人。裴紀安男人尊嚴到挑釁,為此氣了好幾天,后來他發現李朝歌并不是排斥他,是接不了任何人接,連皇都不行,倒也慢慢消氣了。
然而現在,裴紀安的認知再一次到挑戰。顧明恪那麼明顯地把李朝歌圈在懷里,還握著的手寫字,李朝歌完全沒躲,表上也沒有任何抗拒。這還是裴紀安認識的那個李朝歌嗎?
裴紀安口中的話頓時卡住,顧明恪沒有抬頭,握著李朝歌的筆寫完,才收回手,淡淡問:“何事?”
李朝歌知道有人來了,但沒想到是裴紀安。裴紀安站在門口沒看清,其實顧明恪剛才并沒有到李朝歌的手,他是握住筆桿寫字的,只不過落到外人眼里就不是這樣了。至于李朝歌沒躲,那是因為顧明恪的舉中沒有任何冒犯、攻擊之意,他就是單純幫改字。如果換別的男人,李朝歌肯定覺得對方另有所圖,但如果這個人是顧明恪……李朝歌還真的相信,他沒有風月心思,他所有舉就是單純的幫忙。
他問心無愧,李朝歌也沒有躲的必要。再加上這麼長時間的相,李朝歌很悉顧明恪的氣息,不方便的時候會讓顧明恪搭把手,顧明恪指點寫字,語言無法表述時直接上手,也很正常。
奏折大已經寫完了,李朝歌不想見到裴紀安,便放下筆,說:“好了,既然卿有客,我就不打擾了。你們兄弟慢聊,我先走了。”
顧明恪問:“奏折還剩下最后一段,你會寫嗎?”
這話李朝歌就不聽了。回頭,眸流轉,顧盼生輝,不悅地睨了顧明恪一眼:“我會!”
背了一整套模板呢,怎麼不會寫?
裴紀安在門口見他們兩人說話,言談間滿是稔親昵。裴紀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李朝歌所謂的會寫開頭結尾,其實是裴紀安教的。不過看的表現,應當是忘了吧。
李朝歌收起東西,平淡冷靜地和裴紀安肩而過。眸沒有波,臉上也沒有任何表,仿佛面對的是一個陌生人。
李朝歌走后,屋中陷詭異的安靜。顧明恪將李朝歌弄的筆墨一一放好,問:“裴拾特意出宮,所為何事?”
顧明恪用上了職稱呼,在皇城,即便是親戚也要用職敬稱,但是現在沒有旁人,本不必如此疏離。
裴紀安不知道自己想多了,還是顧明恪為人就是如此。裴紀安遠遠在屋中坐下,語氣同樣親近不起來:“昨夜我不適,早早就睡了,沒能當面向表兄道喜。恭喜表兄升為卿。”
顧明恪對此只是淡淡頷首:“多謝。”
李朝歌修煉在起步階段,五增強,能聽到遠的靜,卻還沒有開辟神識,不能看到屋外的場景。然而顧明恪可以,他一早就知道裴紀安來了。
但是顧明恪依然握著李朝歌的筆,當著裴紀安的面寫完了折子。顧明恪問心無愧,何況,裴紀安是李朝歌什麼人,又是顧明恪什麼人,顧明恪為什麼要躲?
顧明恪應話后,無人開口,場面又陷僵。裴紀安笑笑,意味不明地說:“表兄這一次去廬州可順利?從廬州回來后,表兄和公主看起來悉了很多。”
顧明恪微默,隨后道:“你來這里,就是為了說這些話嗎?”
顧明恪毫不掩飾語氣中的趕客之意,裴紀安專程過來,顯然也不是為了敘舊。裴紀安不再試探,干脆直接挑明了問:“表兄仕半年,就從六品升到從四品,如此快的升遷速度絕無僅有。表兄能越級升,可見圣人對表兄青睞非常,說不定,表兄要當駙馬了。”
裴紀安這些話可以說毫無掩飾,哪有他往日溫文爾雅的樣子。這不能怪裴紀安,再君子的人,遇上敵,恐怕都沒法好好說話。
裴紀安只恨自己醒悟的太晚了,直到離開,他才發現自己的。其實他早就該明白的,甫一重生,他就對李朝歌十分縱容,李朝歌想要殺他,他也始終由著。仿佛只要是李朝歌,無論做什麼他都可以原諒。
只除了喜歡上其他人。
裴紀安忍不住想,如果不是顧明恪,他們現在并不是這樣的局面。顧明恪才是那個后來的人,誰知道顧明恪是不是心積慮,故意扮出一副冷淡仙人的模樣,以此吸引李朝歌?
畢竟李朝歌的好,實在太穩定、太明顯了。
顧明恪覺得不可理喻,若是在天庭,貪狼哪敢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顧明恪屈尊來人間幫貪狼渡劫,還要反過來被下屬的下屬質問?
但是顧明恪最終克制住緒,在公言公,他現在在公務中,不能因為私人緒影響任務。顧明恪沒有說什麼,只是回了一句:“你不也是嗎?”
顧明恪聲音非常冷淡,但裴紀安還是捕捉到,顧明恪生氣了。以前裴紀安不止一次問過類似的問題,顧明恪每次都冷冷回絕,明確說絕無可能,但是現在,裴紀安只試探了一句,顧明恪就不高興了,還不輕不重地刺回來,說你也是這樣。
這種轉變很微妙,聽起來似乎沒有差別,但裴紀安卻覺出不同。顧明恪在晦地提醒裴紀安,圣人已經給他和李常樂賜婚了,顧明恪就差明著說,勿要多管閑事。
這份轉變很耐人尋味,裴紀安表面上笑著,心里的冰刺卻越發尖銳,裴紀安問:“表兄讀經史,應當比我懂得多。我有一事不解,請表兄解。如果一個人錯認了自己的,現在修正的機會擺在他面前,他應不應該告訴對方?”
顧明恪目若點漆,冷冷地看著他,裴紀安強梗著脖子回視。顧明恪的目中迫十足,裴紀安漸漸到吃力。裴紀安心中十分驚訝,顧明恪不是一個病秧子嗎,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
顧明恪面如寒玉,他看了一會,薄微啟,不疾不徐說:“你是一個年人,可以做任何決定。但是,一旦做了決定,就要承擔全部后果。”
裴紀安終于明白了他自己的,想告訴李朝歌。但是,然后呢?
皇帝已經公開宣布了裴紀安和李常樂的婚事,雖然沒有正式婚書,但皇帝一言九鼎,這件事已沒有任何回旋余地。裴紀安馬上就要迎娶李常樂,他和妻姐表白,豈不是徒惹事端?
皇室中最忌諱兄弟、姐妹爭一人,這件事萬一傳出去,皇帝和天后要如何想李朝歌?太子,李氏皇族,甚至天下悠悠眾口,又要如何想李朝歌?李朝歌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要背負勾引妹夫的罵名。
裴紀安想到賜婚旨意,心深深地沉下去。是啊,他已經求了賜婚,是他親手斬斷了和李朝歌的退路。現在就算明白了自己的,又有什麼用?
裴紀安閉上眼睛,臉上出痛苦之,他可以不怕死,卻不能連累父母親人。顧明恪見他終于醒悟過來了,語氣冰冷,最后一次警告道:“我提醒過你,一旦求了賜婚,就再無回旋余地。人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勿要害人害己。裴拾,我還有事,請便吧。”
裴紀安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大理寺,他站在皇城東城中,明,落葉蕭蕭,明明是爽朗的深秋景象,但裴紀安卻覺得冷。他心臟那個位置仿佛空了一塊,不斷地往里風。
他恨自己懦弱,始終不敢承認自己的,但更恨自己不爭氣。李朝歌能走出來,他就不能嗎?他確實喜歡過,但那又如何。一個人而已,如何比得過父母家族?裴家養育裴紀安長,裴紀安理該為家族付出,李常樂溫天真,也會是一個很好的妻子。擺在他面前的是一條明坦途,相比之下,男歡算得了什麼?
裴紀安說服自己,這不過是一時的,等時間長了,自然會消散。他有他的責任和前程,此后男婚嫁,各不相干,沒什麼好后悔的。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30個紅包~
殘酷總裁絕愛妻
四大財閥戀愛系列第一部之凌少堂淩氏財閥,與皇甫、冷氏、龔氏齊名,並稱"四大財閥".商業聯姻,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當她一眼望進他冷冽的眼眸時,便愛上了他.但是,他暴戾得令她心悸:殘忍地令她絕望;原本以爲用萬般柔情便能換來他的溫柔,用愛來承受他霸道的侵肆,以及他與其他女人帶給自己的屈辱.但當他無情地宣佈打掉他與她的腹中骨肉時,她才知,自己離愛有多遠…身死也抵不過心死的楚痛!"生生世世,你都妄想讓我愛你——"
8 80976忽而今夏
久別重逢這種事,原以為隻是做夢時的臆想,哪知道真讓顧西泠給碰上了。六年未見的高中同學薄羽宸,遲到的煙火,還來不來得及去履行的約定?一切,從這個初夏,重新拉開帷幕。,
8 5371夫人虐渣要趁早
重生虐渣,暴爽來襲復仇千金撩翻神秘高冷未婚夫重生前,宋知之是名門上流千金,教養學識顏值身材樣樣線上,卻被渣男蒙騙,落得個家破人亡、死不瞑目的下場。老天有眼,她重生歸來,猛得一p偽善繼母白蓮花繼妹深情渣男嗬嗬前世欠我的統統都給我還回來,變本加厲的那種而世人皆知,她有一個財閥未婚夫,長得禍國殃民,卻因車禍不為人道,高冷暴戾,她一再悔婚等等,世人是不是有所誤解她家未婚夫狠能耐情話很動聽身份說出來都要抖一抖她抱緊未婚夫的大腿死都不會鬆手隻是,分明她在虐渣風生水起,怎麼她家未婚夫比她還心急,“夫人,虐渣要趁早”簡而言之,本文講述的是重生後的宋小姐報仇雪恨又收獲愛情,夫婦齊心一邊虐渣一邊虐狗的故事
8 46840婚途漫漫:離婚前妻太張狂
卻不想,那個男人,早就已經察覺一切。“你以為我留你在身邊是為了什麼?”“
8 58872萌寶來襲:辣媽帶崽炸了宮氏集團
教了沐卿十年的教官居然想睡她!沐卿努力逃脫,卻在貧民窟里強行睡了一個快要斷氣的美男子……五年后,她為復仇回歸,本以為是流浪漢的美男子卻搖身一變成為金字塔尖上的權貴,并且第一時間將她當街抗走。“五年前的事兒我必須睡回來!”男人信誓旦旦,卻被一個小屁孩直接給掛在了陽臺上隨風搖擺。“臭小子,你是誰?”“我是你祖宗!”小屁孩挑釁十足。后來,男人終于明白,這祖宗確實是祖宗……因為他每次都和自己搶老婆睡!
8 70545春色暗藏
結婚兩年,要不是正主回來,溫穗險些忘記自己的替身身份,她沉浸式愛著淩淵,半條命都搭進去。直到淩淵把離婚協議送到了她手裏。“溫穗,我們隻是一場交易,不要用孩子裹挾我。”“溫穗,早知道你這麽難纏,那兩百萬,我寧願拿去喂狗,也不會娶你。”所有人都以為,溫穗這次徹底垮了,而淩淵如願以償,一定會娶了此生最愛。殊不知,在無人處,淩淵早已跪爛了搓衣板。“老婆,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我們再要個寶寶吧。”
8 495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