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啦。”生在里面催促，“里面好冷哦～”

他依舊不為所。

宋晚晚無法，只能著頭皮敲了敲門走進去。

生背對著門，聽到開門聲也沒回頭。宋晚晚默默手替把腰側的盤扣扣上，還順手幫理了理頭發。做完這些生這才轉過頭，接著一臉的凝固在臉上，“怎麼是你？”

宋晚晚簡直苦不堪言，也不好解釋，總不能說你男朋友不想進來我才進來的吧。

雖然沒說出口，但生顯然已經遷怒于了，這件換出去之后，就坐進沙發里，挨著男人抱怨：“好累哦，試了那麼多件都沒有喜歡的。”

宋晚晚站在一旁微垂著頭整理換下來的旗袍，第一次這麼希顧客別試了趕走，耽誤追劇。

“還有很多沒試呢。”他提醒，而且他說完之后還要看宋晚晚一眼，像是生怕不知道他在故意搞，“我再陪你一會。”

生出一臉為難，“我知道，那幾件我都還蠻喜歡的，可是我不想試了呢，旗袍好難穿。”

他“哦？”了一聲，眸一閃，視線忽然落到上，“不然讓這位幫你試好了，你們材差不多。”

宋晚晚一聽就頭皮發麻，馬上婉拒：“我哪有小姐漂亮，這里很多旗袍我都撐不起的。”

那生卻沒有反對，“也不是不行，那你幫我把剩下的新款都試完吧。”

“這個真的不行小姐，我還得看店。”宋晚晚一臉為難。

宋晚晚的拒絕讓生皺了眉，“我是你們商場的VVIP，按理說我進店的時候你們只能接待我一個人的。”

是有這個該死的規定沒錯，但畢竟不是奢侈品店，一般人是不會提這個要求的。

被拿出VVIP份來，宋晚晚也沒辦法，只能關上店門生無可地抱起一堆旗袍進試間試。本來就著冒，吃了藥只是勉強緩解癥狀，被他們這麼一鬧，現在又昏昏沉沉的了。

宋晚晚行尸走般地試了一件旗袍出去，剛站出來他們就齊齊皺了眉。

“明明這件子好看的呀，你怎麼穿得……”生笑著說。

宋晚晚：“……”

“別故意駝背。”他卻一眼看穿了，“把你的頭發放下來。”

宋晚晚憋著口話，按他說的照做了，生這才點點頭，“那還是好看的。”又轉過頭去問他，“你覺得我穿會好看嗎？”

他搖頭，“這子看起來有點廉價，配不上你的氣質。”

宋晚晚臉都黑了。

但其實他說的這是大實話，這條旗袍腰線不明顯，不太能突出材，應該是專門為一些腰間有贅的阿姨們設計的。而且它還是那種是很閃的銀灰，雖然是吳悠設計的款式，但實際上穿起來顯得人很像大媽。

吳悠以前跟說過，很多阿姨都很喜歡穿旗袍，但是上了年紀的阿姨材都不會太好，旗袍又會暴出這些缺點。所以偶爾會設計一些不那麼修但又很好看的旗袍，這些旗袍往往還會賣斷貨。

“其實這條旗袍單穿不好看，但是用來打底的話是非常百搭的。”宋晚晚忍不住說，接著隨手從旁邊拿起一件黑呢子大套在上，“需要這種系比較沉重的外套才能得住。”

他坐在那揚了揚眉。

穿上大之后，子沒有腰線的缺點就被掩蓋住了，閃亮的銀在黑里若現，俗氣立刻就變了高級。

生看到的搭配眼睛都亮了一下，但隨即臉又變了，“把外套下來。”

宋晚晚一怔，低頭一看立刻僵住了。

居然不小心拿到了他的外套！！！

“抱歉抱歉。”宋晚晚手忙腳地把他的大下來掛好，“我拿錯了。”

今天也穿的是黑大，掛在椅子背后，和他的放在一個方向。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好像一開始他就發現拿了他的外套，但是卻沒有出聲阻止。

生明顯對宋晚晚非常不滿，使喚：“繼續試。”

宋晚晚苦不堪言地拿著服進去繼續試，一連試了好幾套，那對狗男都不滿意，并且還對評頭論足。

這都忍了，但是在幫把剩下的新款都試過了之后，居然一套也不打算買，這宋晚晚就不能忍了。

“小姐，真的不打算買幾件嗎？你一開始試的那兩件真的很好看啊。”宋晚晚不死心地勸說。雖然現在已經很想讓他們趕給滾出去了，但是空著手滾出去的話，今晚絕對睡不著覺了。

“我還是不太喜歡呢。”說，“覺我還是不太適合穿旗袍。”

“怎麼會呢，我覺得每個孩子都應該有一件旗袍的。”宋晚晚維持著基本的笑容，說：“而且我們家的設計絕對是獨一無二，市場上都找不到類似的款的呢。”

撇了撇，轉對男人說：“我們再去下一家看看好不好？”

徐銘座聞言倒是頓了頓，立刻說：“……就在這買吧，刷我的卡。”

宋晚晚有些意外，不過看他的神立刻又明白過來了，他應該本來是不打算在這消費的，但顯然比起故意整宋晚晚，陪生繼續去逛下一家更讓他頭疼。

“可是人家不喜歡嘛。”

他手在兜里，只拿下點了點那堆服，“你前面試的有幾件都還不錯。”

“哪幾件啊？”那個生故意問。

“香檳那件，明黃那件，還有那件米白的。”他說。

宋晚晚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挑的這三件，確實是生上最好看的三件了，沒想到他品味不錯，而且居然還真的完全記得，沒有糊弄生。

生果然頓時喜上眉梢，“那就要這幾件咯。”

真會討孩子歡心啊，宋晚晚忍不住慨，果然要當渣男還是得有一定的本事的。

手腳麻利地拿起那三件旗袍，一邊刷吊牌一邊問：“先生請問是刷卡嗎？”

可能是這句話太客氣，也太歡快了，暴了賣出服的喜悅，引得他勾譏諷地笑了一下，“刷卡。”他從兜里拿出手，指了指那件銀灰的子，“這件也要。”

生抱著他的手臂擺了擺，“我不要這件，不好看。”

徐銘座出自己的手臂，“給我媽買的。”

“那這件我來付款吧，我送給阿姨。”

“不用了。”

宋晚晚對這狗糧視若無睹，刷好條碼之后告訴他：“您好，一共123800元。”

他眼睛都不眨地遞了卡過來。

宋晚晚幫他刷了卡，又分別將旗袍裝好遞過去，最后揚起一個真實意地笑容：“您的旗袍請拿好，如果有需要改的隨時可以過來修改，有質量問題七天都可以退換哦。”

他接過袋子，立刻就被生挽著手臂往外拉。走到店門口的時候，徐銘座突然回了一下頭，和視線相撞后，他笑了笑，拿手指點了點自己的下。

宋晚晚：？

不明就里了一下自己的下，覺好像到了什麼東西，連忙就拿起屜里的小鏡子看了一眼，然后差點昏厥。

下上居然粘著一小塊黑的瓜子殼，靠靠靠，剛剛全程頂著這個瓜子殼接待的他們嗎？也太稽太丟人了吧，宋晚晚到一陣窒息。

拍掉瓜子，整理好心去收拾那堆服，結果發現他的外套還掛在那，他忘記拿走了。

本來想裝作沒看到，等他自己發現回頭來拿的，但是念及他剛剛給做生意了，還是大發慈悲地拿起他的外套追出去。

拐出店門的時候，剛好看到他們的影正準備下扶梯，宋晚晚跑了兩步，覺快要追不上了，急之下口而出喊了一聲：“渣男！”

話蹦出來的時候，就愣住了，糟糕，一不小心把心里給他起的代號喊出來了。而且這兩個字喊得嘹亮清脆，幾乎整個商場都能聽到，那兩人自然也停下了腳步。

那瞬間宋晚晚覺空氣都凝固了，男人緩緩回頭，看到是，臉上的表可謂是彩紛呈。

宋晚晚還得著頭皮走過去把外套遞給他：“……您的外套忘了拿。”

“你剛剛喊的什麼？”生皺著眉不可思議地問。

“喊的先生。”宋晚晚只能裝傻。

他接過外套，依舊似笑非笑地盯著。

宋晚晚趕轉頭就走。

走了幾步還聽得那個生在質問他：“你們倆認識嗎？為什麼你渣男？”

宋晚晚聽到他回答：“可能渣過吧。”

“怎麼渣的？你說清楚了。”

“男人對人，還能怎麼渣？”

他這話說得意味深長，讓人不想歪都難。

靠。

宋晚晚氣得鼻子都歪了。

回店里沒多久之后，吳悠就回來了，發現開單了高興得不行，立刻給結算了提，還說晚上要請去喝酒。

“深水最近搞了個懷舊復古主題趴，很好玩的，一起去嗎？”

宋晚晚憾地拒絕：“我倒是想，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現在頭暈得厲害，我要回家睡覺了。”

“好吧，那等你好了我們再去。”

回家吃了點東西和藥就睡過去了，很幸運的是第二天中午起來的時候，冒癥狀全無，整個人輕松得不行。

給自己煮了面，打算窩在家狠狠追劇，結果剛吃兩口就接到吳悠的電話，說昨天賣出去的旗袍有問題，讓過去一趟。

旗袍能有什麼問題，裝袋的時候都檢查過了，有問題的是那對狗男吧，又來找茬。

宋晚晚氣沖沖地往那趕，一進門就看見穿著一件黑面包服的男人，整個人像個球一樣窩在沙發里。

吳悠站在他旁邊正無奈地解釋著什麼，推門進去的時候，那人懶懶地抬頭看了一眼，勾了一下。

“這就是昨天班的員工。”吳悠焦頭爛額地跟他解釋說，“剛上班沒幾天，可能有些流程不太懂。”

“怎麼了？”宋晚晚問吳悠。

吳悠小聲跟說：“這位先生昨天買回去的旗袍里，有一件尺寸覺得不合適，他想退，但是旗袍已經洗過了。”

明明昨天試的時候是合適的。

“說的。”他從兜里抬起一只手指了指宋晚晚，聲音悶悶綿綿的，“七天之都能退換。”

啊～宋晚晚微妙地揚了一下眉，聽這聲音，他冒了，而且還是重冒。

“是可以退換，但是需要沒有清洗過。”吳悠說，“洗過的旗袍會影響我們二次銷售，而且有些旗袍很氣，是不能機洗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不僅洗了，還是機洗。

“昨天沒有說。”他無賴地一攤手，說：“這就是你們店員的責任了。”

那模樣看得宋晚晚火大，但他畢竟是客人，宋晚晚也不想因為私人恩怨影響朋友的生意，只能擺出低聲下氣的姿態道歉：“很抱歉，是我沒說清楚，不過旗袍尺寸不合適的話我們這邊都會負責修改的。您可以讓那位士來量，我們再據的要求進行修改，保證讓您滿意。”

他搖頭，態度很強，“不想改。何況昨天試的時候明明是合適的，今天就不合適了，難道不是你們服的問題？”

他的語氣非常不滿，但這中間又帶了點鼻音，聽起來反而有點像外強中干的撒。

“我們的服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宋晚晚用最溫和的語氣說：“畢竟不是定制的服，尺寸多都會有些不合適，改過之后上才會更好看，我們很多客人都會改的。”

他用鼻子哼了一聲，但因為他鼻子堵得厲害，這一聲出得非常微弱，哼了像是沒哼，氣勢大大削弱了。

生著病的他看起來像是一只張牙舞爪的老虎被拔了牙和爪子，顯得特別沒有威懾力。宋晚晚雖然忍住了沒笑，但眼底的笑意似乎被他捕捉到了，他顯然因此有些惱火，“我不改，你要不就給我退，要不我就去商場投訴你。”

吳悠皺了皺眉，因為商場有規定，是不能隨便找人代班的，如果他去商場投訴宋晚晚，商場發現沒有宋晚晚這個員工，那麻煩就大了。

不想讓吳悠為難，宋晚晚主退讓：“旗袍我要了，我把錢轉給你。”

他二話不說，掏出手機出示了付款碼，著宋晚晚的臉一臉挑釁。

宋晚晚掃碼轉賬過去，然后問他：“這樣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