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私人口腔醫院看起來還舒適干凈的，前臺的小妹妹長得也很可，羅慧蕓一報名字對方就笑著說：“啊，羅麗是嗎？宋醫生有囑咐過我們，是哪位患者要看牙？”

羅慧蕓指了指后的徐銘座，“是他。”

“那先拍個片吧，然后給您安排醫生問診，先到這邊來。”

羅慧蕓拍拍他的肩膀，“去吧兒子，別害怕。”

徐銘座無助地著，雙眸晶亮，約還著水，他這幅模樣看著很是人不忍心，羅慧蕓只好避開了視線假裝去看臺上的盆栽。

“別張啊，我們醫生都很溫的。”幫他拍片的護士小姐姐安他，“我給你安排一個漂亮的醫生。”

徐銘座猛地想起來，試圖抵抗，“還在發炎是不是不能拔牙？我牙齒發炎了。”

護士歪著頭看了他一眼，仔細看了一下他的牙，“沒有發炎呀，而且剛剛你媽媽說了，昨晚你已經打過消炎針了不是嗎？”

徐銘座：“……”難怪昨晚羅慧蕓非要讓醫生來給他打針，這下徐銘座是真的有點想哭了，太過分了，在這里等著他呢。

“份證出示一下，錄個患者信息。”

徐銘座馬上說：“我沒帶。”

羅慧蕓在外面探頭進來，“我幫你帶了。”

徐銘座呵呵兩聲：“您倒是準備得周全。”

片子出來之后，護士帶著他和片子進了診療室，一進門徐銘座看到那張治療臺和旁邊的械就頭皮發麻，手腳發，后頸也開始冒冷汗。

醫生倒確實是個醫生，人也很溫，看了他的片子之后很溫地說：“下面這兩顆都必須要拔哦，完全歪了。”

徐銘座腦袋嗡嗡的，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卻發現門已經關上了。助理站在門邊，一臉憐地著他：“夫人讓我把你帶到床上去，您看是自己上去呢還是要我幫忙？”

徐銘座真的是恨這兩顆牙齒了。

他帶著玉石俱焚的決心和恨意，腦袋空白地上了治療臺。

醫生讓他張，戴著手套的手指了進來了他的牙床，他聞到塑料的味道，這令他有些作嘔。也就在這瞬間，他覺到牙一陣刺痛，他渾一僵——他都沒看到針管，麻藥已經打完了。

麻藥生效很快，原來還作痛的牙床現在已經覺不到它的存在了，徐銘座頓時松了一口氣，覺得最難的一關已經過了。

“這顆牙有點難拔。”醫生跟旁邊的護士說，“你去宋醫生過來幫我。”

徐銘座雙眼發直地躺在那盯著腦袋頂上的燈，覺到有人進了診室，他余中瞄到是另外一位醫生。對方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和帽子，笑著跟那個醫生說：“這邊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先去吃飯吧。”

“好的~謝謝寶貝。”

他約覺得這聲音有點耳。

人拿著他的片子和就診卡走過來，看了一眼片子又看看他，“徐銘座？拔左下智齒？”

“剛剛麻藥打的是右下。”護士連忙提醒。

笑著哦了一聲。

徐銘座對上那雙帶笑的眸子，心頭大震，眼睛都瞪圓了。

他打了針，說不清楚話，只能掙扎著坐起來要下床，結果剛起，他的助理就一個箭步沖過來按著他的肩膀往下，還勸他：“徐總，麻藥都打了，這時候還逃可就功虧一簣了。”

“額噗霸了！”徐銘座反手捉住助理的手腕，額頭青筋暴起，簡直是在用生命掙扎，“額要換醫森！”

助理險些都按不住他了。

宋晚晚在旁邊溫地笑，語氣輕快，“要不給你換全麻？”

如果視線能有實質的傷害，這會估計已經被徐銘座千刀萬剮了，不過真的覺得好暢快。轉假裝在整理材，實則在掩飾自己怎麼也抑制不下的角。

助理還在勸他：“徐總你再的話我就讓夫人進來了啊，到時候可就真的要給你綁上了。”

徐銘座盯著宋晚晚，他此刻簡直就像一頭待宰的豬，躺在那盯著自己的敵人在選武。

看他反應這麼大，宋晚晚沒敢再跟他開玩笑。拿好械，調整緒，回頭的時候眼里已經沒有了調笑，“別這麼張，你不會真以為我能對你做什麼吧？”

徐銘座仍舊一臉警惕地盯著。

“我是醫生，基本的職業守還是有的。”湊近他，聲說：“啊，張，一會麻藥過了又得重新打了。”

說了啊，徐銘座就下意識地張了。冰涼的械進來的時候，一切就已經不可挽回了。

徐銘座放棄了一切掙扎的念頭，目不聚焦地著上方，像一尸一樣躺在那里，任由宋晚晚的手指在他里進進出出。帶著手套的手指偶爾會到他的和舌頭，橡膠加上冰涼械的讓他頭皮發麻。

宋晚晚能覺到他很張，他的舌頭都是僵著的，怕弄傷他，也萬分小心，下意識地他：“馬上就好了，別張。”

宋晚晚工作的時候自然是認真的，從拿起鉗子的那一刻起，下這個人就不是徐銘座，而是一個患者了。只不過他的這顆牙確實有點難搞，宋晚晚換了好幾個鉗子，又怕被徐銘座發現，都是不聲地換，不敢出半分覺得棘手的表。

弄了十來分鐘，徐銘座繃的意識漸漸潰散開來，他的視線從那臺耀眼的手燈移到宋晚晚臉上，藍口罩上的那雙眼睛正專注地著他的里。

未免也靠得太近了吧，徐銘座迷迷糊糊地想，原來的睫這麼長，眼珠子黑漆漆的像一顆葡萄，眼周也很干凈——沒有化妝。

張著仰躺著被人這麼近距離看牙齒古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醫生是宋晚晚的緣故，他格外不自在。

他想起自己上一次這麼不自在，好像還是高考了檢的時候。

他早上就喝了粥而已，應該沒有口氣，何況戴了口罩應該聞不到，徐銘座腦子里的，思維也在不停發散，甚至都有些不控制。他的牙干凈吧？這段時間好像煙有點兇，牙齒不黃吧？直接就被羅慧蕓從床上綁過來了，服也沒換，不過上次去找拿護照那天晚上他好像也穿的家居服。

一聲輕微的響聲傳進他腦子里，是什麼東西分離的聲音，然后他就看到宋晚晚用鉗子從他里夾出了那顆淋淋的智齒。

“□□了。”宋晚晚笑著對他說，沒讓他看那顆東西，轉放到托盤上，“先別，給你針止。”

雖然里沒什麼覺，但是徐銘座聽到針兩個字還是皺了皺眉。

宋晚晚給他好了傷口，又趁著他不注意，悄悄給上邊那顆牙齒又扎了一針麻藥，徐銘座上邊的冷不丁被扎了一下，他下意識“唔”了一聲。

“上面這顆我也順便幫你拔了。”宋晚晚說，“再堅持一下，不過上面這顆牙好拔的，不用針。”

幾乎是話音未落，徐銘座就聽到嗒的一聲，宋晚晚夾出那顆牙，笑著說：“你看，已經拔下來了。”

笑著抬頭去看他，卻發現他正盯著自己，四目相對，宋晚晚微微一愣。

本來就靠得很近，而且還偏著頭專注他里，抬頭看他的時候也是不經意一瞥，視線接的瞬間才反應過來，這姿勢是有點曖昧的，氣息纏繞，看起來就像是要接吻似的。

而且被這樣一雙漆黑漂亮的眼睛深深著，不由自主地就會有些心跳加速。

自然不是喜歡上他了，宋晚晚想，只是單純地被吸引。

“好啦。”鎮定地移開視線，告訴自己他只是患者，然后扭過頭拿棉球給他止，“兩顆都拔完了，要在這觀察一小時才能出院。”

徐銘座沒辦法思考，只微微點了點頭，他人都麻了。

“你在這陪著他，有事我。”宋晚晚囑咐過護士，隨后摘了手套洗手出去了。

羅慧蕓就在門口候著，看到出來立刻張兮兮地問：“好了？怎麼樣了？”

宋晚晚笑著安，“別張，就是拔個牙而已，能有什麼事。”

“我不是擔心拔牙有問題，我是怕他還在生氣。”

“不會的，拔完牙就不會疼了，他激你還來不及呢。”宋晚晚說，“還要在醫院觀察一小時，我去給他配藥，一會再過來。”

“好的好的，謝謝你了。”

“沒事，跟我還客氣什麼啊。”

宋晚晚回自己辦公室喝了口水，順手摘掉護腰了，然后給他開了單子去藥房取藥。

分藥的小醫師跟打招呼，“今天居然親自過來取藥嗎？”平時做完手就回辦公室躺著了。

“恩，是我一個朋友。”

宋晚晚取了藥回了病房，護士正在收拾械，徐銘座已經從治療臺上下來了，正在旁邊吐水。羅慧蕓站在他旁邊，一臉心疼地給他順背，“拔了就好了，就痛一下，以后都不會痛了，別怪媽媽啊。”

宋晚晚莫名想笑，這種對話只在那些七八歲的小患者上聽過。

徐銘座這時候正好轉過頭來拿紙巾，冷不丁就看到宋晚晚在自己后，人眼底那抹還未去的笑意就被他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