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憶思怔愣片刻，看著屏幕上的信息出了神。

Savers也沒再回信息。

兩人的聊天就停留在Savers的最后一句話上。

林憶思不知道他是不是心來胡說的，也沒敢輕舉妄。

過了一會，林憶思手機的來電鈴聲悄然響起，在靜謐的樓梯間里顯得格外清晰，聲控燈應聲而亮。

林憶思慌地接起電話，將手機放在耳朵旁。

太久沒跟Savers通話，林憶思一時之間還不知道應該跟他說些什麼好，抿了抿，白皙的手指輕絞著發。

兩人靜默不語，亮起的聲控燈隨即暗下。

林憶思輕嘆一聲，準備說些什麼來打破寧靜。

但，很不巧，Savers幾乎和是同時開口。

Savers：“想聽什麼？”

林憶思：“你怎麼也還不睡？”

兩道聲音一前一后地的響起，而后順著電流重疊在一起。

這，就有些尷尬了......

林憶思眨了眨眼，干笑幾聲，以緩解自己的尷尬。

聽見林憶思聲音的時候，程宴便確捕捉到剛掩藏好的哭腔。

“哭了？”

年慵懶的聲音微微揚起，似是在逗。

林憶思：“沒有！”

笑死。

才不可能承認自己是因為做夢夢見吃鐵窗飯而哭的。

“出息，做個夢還哭呢？”

程宴單手著兜低頭接電話，懶洋洋地倚靠著墻，眉眼稍抬，臉上掠過笑意。

“沒哭！”林憶思氣呼呼地站了起來，聲音不由得放大：“你哭我都不會哭！”

樓梯間的聲控燈驀地亮起。

林憶思扯了扯：“......”

好吧，承認，的聲音是有些大。

“憶思公主，承認自己哭，不丟人。”

程宴垂頭笑了笑，眼底盡是笑意。

林憶思深吸一口氣，時刻叮囑自己是個淑。

淑是不能發脾氣的。

要端莊，要優雅，要用溫來教化人。

林憶思調整了一下表，爭取做到語氣溫和，言語得當。

三秒后。

林憶思臉瞬間沉了下來，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單手叉腰，對著手機劈里啪啦就是一陣咆哮！

“我都說了我沒哭！”

“沒哭就是沒哭！”

“還有！你是聽不懂我這個絕世大說話嗎？

“說了別喊我憶思公主了！”

“你倒好，你還天天喊！”

“怎麼？！你是國家一級抬杠運員嗎？天天就知道抬杠不？”

“......”

程宴勾了勾，默不作聲，任由著林憶思在那邊咆哮，只是默默地將手機挪遠了些。

等一切緒發泄完，林憶思才覺得自己心舒暢了，連帶著對一聲不吭，老實挨自己罵的Savers都看順眼了。

林憶思張了張，打算違心地夸贊他幾句。

但下一秒手機卻傳來Savers一如既往冷淡的聲音。

“罵完了。”

剛剛罵太嗨了，林憶思一時之間還有些犯怵。

林憶思氣勢瞬間就弱了下來，訥訥地應了下來：“嗯......”

“滿意嗎？”

“還好吧......”林憶思訕笑幾聲，“總得來說，可以打個七八十分吧。”

“不過呢，你也別太驕傲了。”

“憶思老師這邊建議你繼續提高一下抗罵能力。”

程宴：“......”

好。

還會蹬鼻子上臉的。

話音剛落，林憶思便打了個噴嚏。

夜里溫度低，涼意一陣陣襲來，林憶思不自覺的攏了攏肩膀。

程宴輕笑了一聲，“別在外面待著了。

“趕回去睡覺。”

林憶思倒是難得的乖巧應了下來。

畢竟太冷了，也有些不住了。

很快，程宴便聽見從手機里傳來的細碎腳步聲。

林憶思躺在床上，手扯過自己的被子蓋好。

怕吵著寢室其的孩子睡覺，林憶思本打算跟Savers說晚安，掛電話了的。

可對面的Savers卻問了句：“想聽什麼？”

“啊？”

程宴嗓音無奈：“忘了嗎？”

“答應哄你睡覺的。”

林憶思怔愣片刻，一時半會還有些不適應這麼言而有信的Savers。

“Savers，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被盜號了？”林憶思低聲音，語氣認真。

沒道理。

那個懟天懟地的Savers是不可能這麼溫的。

程宴：“......”

“你見過哪個盜號的人還敢跟對方打電話的？”程宴被林憶思的腦回路逗笑了。

“也是。”程宴輕笑一聲，一臉戲謔：“憶思公主還在夢里，腦子還有些不清醒。”

程宴語氣特別欠揍，卻又帶著笑意。

林憶思：“......”

見林憶思遲遲沒有回應，程宴自顧自地在手機上找了幾篇話故事。

修長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過，屏幕冷白削弱的白打在程宴的臉上，勾勒出年清潤的眉骨。

程宴挑了篇《安徒生話》，清了清嗓子，看著手機屏幕，輕聲地朗讀起來。

林憶思喃喃：“不是說念佛經嗎？”

程宴扯了扯，一臉無語。

“我暫時還沒有出家做和尚的打算......”

林憶思悻悻地哦了一聲，隨后沖著他吩咐：“那你繼續吧。”

程宴：“......”

林憶思就是故意的，就是喜歡看Savers吃癟的樣子。

可惜了，人家沒搭理，自顧自地讀故事，仿佛當不存在一樣。

林憶思撇了撇，，抱著玩偶翻，找了個舒服的睡姿。

迷迷糊糊之間，林憶思愈發覺得Savers和程宴兩個人的聲音太像了，強打起神喊了一聲。

“Savers......”

聽見林憶思在自己，程宴講故事的聲音停了下來，及時回應。

“嗯？”

“我發現你的聲音和我一個現實中的朋友好像喔......”

林憶思聲音的，像是在在睡夢中囈語。

程宴怔愣片刻，抿了抿，沒有回話。

待聽見林憶思均勻的呼吸聲時，程宴才松了口氣。

夜里溫度低，他出來的太急，也沒帶一件服，就這樣穿著單薄的一件白T恤在樓梯間待了大半宿。

程宴坐在臺階上，雙微微敞開著，垂頭看著還沒掛斷的電話，輕聲笑了一下。

仿佛是在自嘲。

“林憶思——”

程宴張了張，似乎有好多話想跟說。

良久，他才對著手機緩緩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對不起，騙了你......”

第二天起來，寧市仿佛一夜了冬，溫度比昨天低了好幾個度。

引得早上起來的林憶思不由得打了一哆嗦，攏了攏自己的肩膀，手從柜里拿出一件外套往自己上套上。

心的收拾了自己一番，便拎著自己的小包包出門了。

今天是話劇社新社員第一次開會的日子，林憶思本想著擺爛，象征地去瞅幾眼。

但又想到程宴這個弟弟還在，怕他被蘇曼月那個傻之欺負，林憶思的戰火之魂熊熊燃起。

不能擺爛，得去給程宴撐腰！

狠狠碾蘇曼月那個傻之。

林憶思剛走進話劇社活室，便一眼看見令人討厭的蘇曼月。

林憶思眼皮一跳，尋思著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便又往后輕退一步，抬頭瞄了眼門牌。

確實是話劇社的地盤。

“嘶。”

遲到姐不遲到，林憶思還有些不習慣。

林憶思撇了撇，徑直往姜盈盈旁邊的空位置走去，坐下。

姜盈盈還在埋頭玩手機，察覺到旁多了個人，下意識抬頭。

“我靠！”姜盈盈驚呼出聲：“你這麼懶都化妝了？！”

“還別說，你這妝還好的。”

姜盈盈手抬起林憶思的下，仔細地瞧了好幾眼。

“你夸我就好好夸！”林憶思抬手一把拍開姜盈盈的手，笑罵：“怎麼還帶罵懶呢！”

姜盈盈：“......”

真是臭不要臉。

姜盈盈抬頭看了眼還在玩手機的蘇曼月，湊近林憶思半分，用胳膊推了推，在耳邊小聲嘀咕。

“我覺得遲到姐好像被人下降頭了。”

林憶思：“怎麼說？”

“你進來這麼久，竟然沒找你麻煩！”

“想知道為什麼嗎？”林憶思挑了挑眉。

“想！”

“我覺得應該是——”林憶思沉片刻，得出結論：“被我的人格魅力折服了吧......”

姜盈盈扯了扯，不聲地跟林憶思拉開距離。

林憶思不要臉，但要。

林憶思：“......”

見姜盈盈埋頭玩手機，沒空搭理自己，林憶思撇了撇，抬頭四掃視著，看看程宴來了沒有。

視線忽而轉向門口，便瞥見站在門口的程宴。

林憶思面欣喜，急忙手向他揮了揮，然后又指了指旁的空座位，示意他過來。

豈料，程宴搖了搖頭拒絕了，徑直走向另外一個空位置，坐下。

林憶思眼睛輕眨了一下，一時之間還沒弄明白。

程宴低頭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置頂聊天框，指尖快速地在屏幕上打了一句話，摁下發送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