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似是凝固幾秒, 場面變得怪異起來。

羅景臣本以為程宴多會收斂點，給自己幾分薄面，沒想到直接把話給堵了回來, 臉上的笑容倏而僵住。

初生牛犢不怕虎。

說得大抵是程宴這種人了。

兩人默不作聲，心思各異。

良久，羅景臣才緩緩從臉上出一個笑容來，輕咳幾聲，故作平靜開口。

“憶思學妹應該不知道吧？”

羅景臣語氣溫和, 表閑適, 仿佛真的在為程宴的事著急。

程宴手輕搭在沙發扶手, 修長的指微彎，輕叩著，微微側眸, 瞥了他一眼。

羅景臣那點細微的小心思, 程宴一眼便看穿了。

“這就不勞學長費心。”

程宴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 像是全然沒把羅景臣的話放在心上。

羅景臣張了張, 本想繼續跟程宴扯一下有的沒的, 奈何程宴本沒給他這個機會。

程宴不不慢地看向他，眉眼稍抬：“我記得我好像跟學長說過吧？”

羅景臣面疑, 一臉不解：“說過什麼？”

“有點吵。”程宴似笑非笑。

這三個字瞬間勾起羅景臣今天中午在食堂時那不好的回憶，一時間堵得程宴啞口無言。

羅景臣被他氣得臉青一陣白一陣。

手不打笑臉人, 可程宴卻毫沒有給他面子。

程宴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不痛不地收回視線, 抬起手, 冷白修長的指骨抵著手機, 隨意地在屏幕上輕著，并未要有搭理羅景臣的打算。

羅景臣面子有些掛不住了, 沒過多久，便起離開了，往別的空地走。

察覺到邊的位置空了下來，程宴輕嗤出聲。

林憶思踩著點進門的，四掃了掃，還以為自己已經來得已經夠早了，沒曾想程宴來得比自己更早。

年安靜地坐在那里玩手機，頭懶洋洋的低著，手機屏幕冷白削弱的打在他的臉上，顯現出他棱角分明的廓。

程宴此時一語不發，顯得更是清冷凌厲，與周圍閑聊的人們顯得格格不。

林憶思心里沒來由一。

仔細想了想，這麼久了，程宴好像真的不怎麼跟別人說話，總是喜歡一個人在角落待著，邊總是那幾個室友，也沒見得還有其他朋友。

林憶思調整好表，邁著步子朝程宴的方向走去，很是自然地在他旁坐下。

程宴瞥見那悉的白羽絨服就知道是林憶思了。

畢竟除了林憶思還有誰在這個溫度就開始穿羽絨服了。

程宴角不自覺上揚，按滅手機的屏幕，放進口袋里，側頭看向林憶思。

“姐姐，你終于來了......”

程宴嗓音低沉而清亮，富有磁，此時語氣里盡是委屈。

林憶思本來就覺得程宴一個人怪孤獨的，現在聽他這麼一說，仿佛是自己把他丟在這里不管的一樣。

不過，林憶思仔細想了想。

發現還真是這樣。

畢竟程宴還是自己當初和蘇曼月置氣，把人家拉進話劇社來的。

林憶思穩了穩心神，大腦飛快運轉，力圖要為自己找一個完的理由。

“大二嘛，學業比較繁忙。”

“這不去圖書館學習學到現在才來。”

林憶思撒起謊來早已得心應手，毫不帶慌的。

聽聽。

這理由說的多符合人設。

程宴看著面不改的林憶思，忽而角一彎，輕笑出聲。

“姐姐......”

“怎麼了？”

程宴輕垂頭輕笑，忽而開口：“姐姐應該是在炸串店復習的吧？”

林憶思看著程宴似笑非笑的眸子，著頭皮否認。

“怎麼可能，我去都沒去。”

“姐姐。”程宴眉眼稍抬，看著林憶思的臉，似是在好心提醒：“你臉上好像沾了不孜然。”

聞言，林憶思眼睛倏地瞪大，急忙拿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對著自己的臉照了照。

看見自己的臉干干凈凈的。

還漂亮的。

本就不像程宴所說的那樣沾了孜然。

林憶思放下手機，撇了撇，氣呼呼地看著他：“弟弟，你變了......”

“以前你都不這樣的。”林憶思輕嘆一聲，面惋惜。

程宴無奈地聳了聳肩，從服口袋里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了，點開林憶思的朋友圈，將手機擺在面前。

林憶思輕瞥了一眼。

自己不久前發的自己在吃炸串的朋友圈映眼簾。

林憶思：“......”

好吧。

承認自己這一次多還是草率了些。

林憶思悻悻收回視線，訕笑幾聲，抿了抿，開始跟程宴碎碎念胡扯。

“我也就今天沒學習而已。”

“平時還認真的，天天泡圖書館。”

“......”

程宴聽著林憶思在這跟自己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也只是笑笑，不說話。

看破不說破。

路過的姜盈盈：“？？？”

你這話說出來自己難道不心虛嗎？

姜盈盈扯了扯，要不是出于自己跟林憶思十幾年的，早就撇下林憶思跑路了，還會在這聽瞎胡扯？！

臨近八點，蘇曼月才慢悠悠地走進排練室。

聽著蘇曼月掐著嗓音講話，林憶思頭也沒抬，連個眼神都不愿給，自顧自地擺著桌椅，布置場地。

遲到姐不愧是遲到姐。

每次現編的遲到理由都不一樣。

要不是林憶思跟蘇曼月結了梁子，還真想跟學學怎麼編理由。

過了許久，拖了很久的排練才逐漸步正軌。

只是林憶思看著蘇曼月這用力過猛的表演，不由得打了寒。

“弟弟。”林憶思出手，輕扯了一下程宴的袖子。

“嗯？”程宴低頭靠近林憶思，輕聲詢問：“怎麼了？”

“你看得出蘇曼月那個演得是誰嗎？”

程宴愣了一會兒，似是在腦海里搜尋這個人。

良久，程宴眉頭輕皺，疑地看向林憶思：“是誰？”

林憶思：“？？？”

算了，還是不問你了。

“沒事，不重要。”林憶思擺了擺手。

林憶思靠近姜盈盈，湊在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盈盈，你看出來蘇曼月演得是誰嗎？”

姜盈盈抬眸看了一眼那邊的狀況，扯了扯。

恕眼拙。

好像也沒看出來.......

姜盈盈在群里找到了劇本，看著蘇曼月旁邊寫的四的名字，眼睛不由得瞪大，眸子里充滿了不可置信。

“這他媽是四？”姜盈盈表一言難盡，“說是蘩漪我都還稍微相信那麼一點兒.......”

林憶思被姜盈盈的表逗笑了。

排練室的氛圍逐漸變得不愉快起來，因為蘇曼月不在狀態，彩排總是卡殼，頻頻喊停。

蘇曼月臉也不怎麼好，坐在椅子堵得慌，無意看見對面的林憶思在那笑嘻嘻，更加來氣了。

憑什麼自己就要被們指著罵。

林憶思還在那笑得那麼開心。

蘇曼月越想心里就越不平衡，站了起來，擺弄著自己的甲，怪氣開口。

“某些人就是閑，仗著自己在社聯有人，天天不做事兒。”

蘇曼月聲音特地放得很大，足以讓整個排練室的人都能聽見。

隨著這話一出，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下意識看向林憶思，看看對方的舉。

話劇社里屬林憶思和蘇曼月最不對頭。

蘇曼月說這話無非就是沖著林憶思去的。

林憶思臉上的笑意漸漸斂起，臉沉了沉，睥睨著蘇曼月，毫不帶怕的。

姜盈盈是個急子，向來就看蘇曼月不爽，這會還這麼怪氣，可就坐不住了。

“蘇曼月！”姜盈盈實在是看不得這副狗的樣子，直接跟板：“你他媽一天不招惹思思就不行是嗎？”

蘇曼月笑了，雙手環抱在一起，冷哼一聲：“我哪敢招惹啊？”

“畢竟人家林憶思可是有后臺的。”

姜盈盈氣炸了，作勢上前要跟蘇曼月決一生死不可。

奈何自己的胳膊被林憶思死死拽住，不得彈。

林憶思皺了皺眉：“蘇曼月，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嗎？”

蘇曼月不甘示弱，拍著桌子，徑直站了起來。

“羅景臣這段時間天天跑話劇社是為什麼你還不清楚嗎？”

說起話來咄咄人。

“上學期社員評優，你為什麼能評上難道你就沒想過嗎？”

“團建方案說不做就不做，說甩給我就甩給我，還不是人家主席幫著你？”

林憶思：“？？？”

難道本來不就是你做的嗎？

“哦，還不是我沒有一個做主席的追求者唄？”

林憶思氣笑了，本想做個文明的人，但實在是忍不住了，怒意上頭，把包隨意一扔，拳頭不由得攥，氣勢洶洶地朝蘇曼月撲上去。

蘇曼月沒想到林憶思真的會沖自己手，慌之下，還沒等林憶思撲上來，自己被嚇得摔在地上。

這更加方便了林憶思的作。

“蘇曼月，你真的還沒品的？”

林憶思順勢用手鉗制住著蘇曼月的手，沒真下手打，只是要嚇唬嚇唬而已。

“多大的人了？天天就知道招惹人？”

“怎麼？我是你媽不。”

”天天就知道找我給你收拾爛攤子？”

林憶思力度逐漸加重，說話也變得費力起來，小臉都快憋紅了。

蘇曼月也不是吃素，費力掙林憶思，一把子甩開。

林憶思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這樣被蘇曼月甩開了，直直地跌落在地上。

蘇曼月趁此機會上前掐林憶思脖子，里罵罵咧咧地囂著。

一直站在林憶思后的程宴見狀，長一邁，將林憶思攬懷中，擋住蘇曼月的攻打。

蘇曼月手隨意擺著，長長的指甲劃過程宴的臉上，帶出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