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其實霍云延也不確定，小羽是不是故意激怒自己，說不定是自己心里有鬼，才會看什麼都覺得分外曖昧。

那小子的脾氣還是小鳥的時候就很調皮，以捉弄他為樂，估計在對方心里這些做玩耍。

現在長大了依然如此。

小羽沒變，有變化的是自己，明白這點之后，霍云延的表變得格外復雜，原來自己以前從不談，是因為沒有遇到對胃口的。

溫賢淑也好，冷艷聰慧也罷，都不是他所求，能夠牽他心神的，竟然是自己一直捧在掌心里低三下四地疼著，就這樣還要天天捉弄他的小祖宗。

霍云延不想承認，若有朝一日小羽真的乖巧聽話，再也不捉弄自己，估計自己也不會舒坦。

他捫心自問，你究竟想怎麼樣？

煩惱都是霍云延的，古靈怪的年沒想那麼多，他只是遵循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背后的深意沒有一定要尋問底去思索。

霍云延的生活像一潭平靜的湖水，如果沒有人去攪碎，就會一直這樣，沈驚鵲單純地認為，自己鬧騰點，兩個人的家才更像家。

至于心深那種的萌……年送完點心，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向活潑開朗的臉上難得沉靜如海。

靈的眼眸看向遠方時，也蘊含飄渺。

可能是他覺得，有些東西很遙遠，不一定非要去，其實遠遠看著也很好。

“我回來了！”樓下傳來小羽活力四的聲音：“兩位叔叔太好了，給我拿了不水果，你要不要吃啊？”

他打算用油做個水果沙拉。

“……你這是去送點心，還是去打劫？”霍云延緩緩下來，到廚房瞟了一眼，年系著圍，站在島臺前面切水果，他叮囑：“用刀小心點。”

“好，先把皮削掉，然后拿出我的工……這個形狀怎麼樣？”沈驚鵲在眾多工中，一眼看中一個心型模型，他把模摁在切好的奇異果片上，一片心形奇異果新鮮出爐。

霍云延有點愣神，回過神來后好笑地說：“稚。”

“明明是有趣。你過來點，我吃邊邊，你吃心心。”沈驚鵲捻起邊邊角角吃掉，另一只手拿起那片完好的心，送到霍云延邊：“張啊。”

著那只手，霍云延下意識地了一下結，他才微微張開，年就迫不及待地把水果往他里塞。

水果甜不甜，霍云延本沒仔細分辨，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小羽的手指上。

白皙修長，沒有一點瑕疵。

“邊邊好酸。”沈驚鵲說著皺起了臉：“我也給自己弄一個心心。”他低頭繼續擺弄，模樣認真專注。

“別吃太多，馬上要吃晚飯了。”霍云延低聲說，下心頭的萬千思緒，他轉離開島臺。

深夜，江燁這個夜貓子接到霍云延的電話，問他睡了沒，有沒有空出去喝點小酒。

江燁：“好難得，你居然會主約我喝酒？”不是他說，自從霍云延養了小羽，后來又照顧沈驚鵲，晚上的一切娛樂活都放棄了。

霍云延的聲音懶洋洋：“太久沒有出去氣了。”試著出去見識一下外面的燈紅酒綠，自己能不能稍微平靜平靜。

江燁那邊環境有點吵雜：“好啊，我人就在外面，小驚鵲呢？”

霍云延嘆了口氣：“睡著了。”不然他哪敢出門。

“哈哈哈。”江燁笑了：“他那麼喜歡湊熱鬧，你背著他出來喝酒，讓他知道了，非鬧你不可。”

霍云延也笑了，說到小羽，他心底總是：“所以你別說，要悄悄的。”

小羽的睡眠質量非常好，霍云延從來沒有在半夜吵醒過對方，他堅信自己可以在不吵醒小羽的況下，溜出去又回來。

然而很不幸運，南方這個季節偶爾會有雷陣雨出沒，霍云延出門一個小時后，天空劈下一個響雷把沈驚鵲吵醒了。

他下意識地轉去自己邊，隔壁的床鋪空，沒有任何余溫。

沈驚鵲沒有多想，可能霍云延去理急事，不想吵醒自己。

接下來他卻睡不著了，輾轉反側到凌晨三點，車燈的亮才從窗簾隙傳來。

肯定是霍云延回來了。

沈驚鵲頓時一掀被子就爬起來，噔噔噔地跑下樓，人未到聲先到，“霍云延，你大晚上冒雨出去干什麼？”

霍云延冒著小雨回來，進門拍了拍肩膀上的水珠，聽見沈驚鵲的聲音一愣，這祖宗怎麼醒了啊？

“咳，有點急事，出去轉了一圈，你什麼時候醒的？”他趕問。

“打雷把我吵醒了。”沈驚鵲湊到霍云延邊，皺著鼻子嗅了嗅：“我聞到你上有煙酒味和香水味，你理什麼急事，沾染這味道回來？”

“……”霍云延一陣尷尬，這小子的鼻子怎麼這麼靈，他只好實話實說：“跟你江叔叔出去喝酒，聊聊事。”

就只是喝酒，他沒干什麼壞事。

沈驚鵲皺眉，接著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你去酒吧了，然后你還不喊我？霍云延，你個雙標！”

他好像生氣了，說著就氣呼呼地轉上了樓，順便還砰地一聲關上臥室門，毫不猶豫反鎖了。

“小羽……”霍云延聽著靜，頭痛地扶額，今晚這雷聲打得真不是時候，給他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

“你怎麼把門鎖上了，開門。”霍云延站在門外，敲了敲門。

“開什麼門？你住酒吧得了！”沈驚鵲坐在床上大聲，回憶著剛才在對方上聞到的香水味，不知道為什麼心里那麼堵。

他知道霍云延沒錯，一個年人上哪就上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他為什麼還是到這麼難？

有說不出的緒積在心里，沒由來的委屈，鼻子不控制的發酸，連肩膀都在微微抖。

沈驚鵲完全不理解，為什麼的反應和自己腦海里想的完全是兩碼事，他明明就認為霍云延沒有哪里不對。

霍云延對他很好……

這個況，霍云延不想再說什麼刺激沈驚鵲，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他打死也不會再約江燁出去喝酒。

他只是最近太抑了，有些東西需要找個出口，需要找個答案。

不過跟那些比起來，都不如小羽的緒重要。

“對不起，我一時沒考慮周到，以后不會這樣了，小羽，你先開門好不好？不要這樣把我不在門外，就算要討伐我，你可以用別的方式，不要讓我看不見你。”

“開門好不好？”

“小羽？最乖最可的小羽，給我開個門，我進來給你道歉。”

門外面，霍云延一直在，語氣一直是那麼溫誠懇。

沈驚鵲什麼都可以懷疑，就是不能懷疑自己在霍云延心里的分量，所以他的壞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在對方一聲接著一聲的認錯下，沈驚鵲也慢慢調整好了心態，不生氣不生氣，自己不應該生氣，他臉頰，這才勉強平靜地出去開門。

幾乎是門打開的瞬間，他就落霍云延的懷抱，那人溫的聲音也近在耳邊：“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總是把你惹哭……”

之前那一次，霍云延還記憶猶新，他當時就暗暗下定決心，以后不會再惹小羽落一滴淚。

“雖然但是，我沒哭好吧？”沈驚鵲靠在霍云延懷里，自己的眼睛周圍，這家伙的眼神真不好。

“……”霍云延也低頭注視著沈驚鵲的臉，發現確實沒哭，他有點尷尬地給自己打圓場：“不錯，有長進。”

“走開，你臭死了。”沈驚鵲氣呼呼，立刻把對方推開，雖然但是，他還是不喜歡對方上香水的味道。

“我馬上去換服。”霍云延也不敢耽擱，他自己也不喜歡自己上的味道，經過小羽這麼一說，越發覺得上不干凈。

他想離開，又有點擔心地著沈驚鵲，小心翼翼問：“你還生氣嗎？”

會不會等他洗完澡出來，小羽又把臥室門反鎖了。

沈驚鵲搖搖頭：“不生氣，你是年人，要去哪里做什麼是你的自由，我不應該生氣。”

說的有道理，可霍云延聽著就不是滋味，不是的，小羽有理由生氣，他們的關系不止如此。

“快去吧。”沈驚鵲疑，這人盯著自己發什麼呆，他又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我不鎖門。”

“嗯……”霍云延轉，了難的口，小羽的緒是安好了，他的緒又該如何安……

剛才和江燁喝酒，并沒有起到什麼正向作用，反而越喝腦子越。

泡在浴缸里的霍云延，臉上出一抹微微扭曲的苦笑。

他很是唾棄自己，以這樣的份暗暗喜歡著小羽，雖然痛苦，但其實也著沒有距離的每天相。

他打破不了這種平衡，還不是因為自私。

本沒有什麼不由己，年人的每個選擇，都是經過深思慮。

半個小時后，霍云延帶著一水氣，披浴袍，坐到沈驚鵲面前：“雖然你不生氣了，不過我還是希能做點什麼，給你賠禮道歉。”

生氣是很耗費力的，沈驚鵲剛才了緒，現在渾懶洋洋靠著枕頭，答不理地看一眼霍云延，思考：“你帶我去酒吧玩一次？”

“這個不行，里面的人魚龍混雜，還有變態。”霍云延很抵把沈驚鵲帶到那種場合被人看，那些污穢的視線和不軌的想法，他不想沈驚鵲遭。

“……”沈驚鵲直接懶得跟霍云延說話，快速把轉過去，霍云延本一點誠意都沒有。

“換一個，我肯定答應你。”霍云延也很難為，這小子怎麼就踩線，明知道他抵什麼就專門提什麼要求。

“換一個你也做不到。”沈驚鵲語氣篤定，他的背影明晃晃地寫著，你省省吧。

“你都沒說怎麼知道我做不到？”霍云延不敢托大，先把自己不能接的幾個去掉：“除了去夜店，穿破破爛爛的服，跟別人談……總之除了這些危險的事，其他都可以。”

沈驚鵲早有預料，聽著對方一一排除選項，他的白眼都快翻到了頭頂上去，小聲嘀咕：“你不如直接說，如果我這輩子想談，只能跟你了。”

跟別人都有危險，外面都不安全，最安全的就是家，最可靠的就是霍云延。

“你說什麼？”霍云延好像聽到了什麼，但他又不敢確定。

“沒什麼。”沈驚鵲覺得不妥，連忙否認自己說了什麼。

無比折騰的一夜，終于在小雨淅瀝瀝的聲音中，迎來黎明。

小鳥和男主人的矛盾也過去了，日子照常過，大多數時候平平淡淡，偶爾吵一吵鬧一鬧，總的來說，有滋有味。

小鳥依舊在探索新事，氣候變好之后，他心來想要去試試打工，哪怕是去便利店當收銀，或者茶店當店員。

驗工作不是最終目的，隨著年齡的增長，沈驚鵲知道自己應該干點什麼，他想嘗試當一個生產容的人，在為這樣的人之前，肯定要經歷一些東西。

聽了小羽的想法，霍云延想說：“你確定你找得到工作……”話到邊又咽下去，他沒忘記，小羽被星探看中過。

“讓我自己來張羅，這件事你就不用心了。”沈驚鵲說，他心里有數，他早就看中了霍云延公司附近的咖啡店，前陣子隔三差五就過去逛逛。

在咖啡店還能學習做咖啡，做烘培。

“你一個男孩子喜歡這些……”霍云延隨口說，他并不是對咖啡、烘焙有意見，只是不想小羽出去工作。

“偏見。”沈驚鵲丟下兩個字，信心滿滿地準備去面試。

他長得好，又笑說話，哪怕是招聘進來當活招牌，店長也100個愿意啊。

霍云延最近否定了太多小羽的要求，再繼續否定下去，他怕對方會發飆。

咖啡店打工是吧？

沒準去兩天小羽就嫌辛苦，自己收拾收拾回家繼續當小皇帝。

“行，那我陪你去面試，幫你談工資和勞合同。”霍云延自告勇。

“不必了吧，讓我自己獨擋一面。”沈驚鵲對自己的辦事能力有信心，如果讓霍云延去幫忙，那就不算驗生活：“你該反省反省自己，總是這麼幫著我，我什麼時候才長大？”

霍云延聽了，有些不贊同：“你很迫切長大嗎？長大有什麼好的？大人有很多煩惱。”比如他，一天到晚要兼顧很多事，還是小羽好，心里什麼事都不裝，開心得讓人羨慕。

“懶得跟你說。”沈驚鵲還是那句話，別人給他說的經驗都不算，要他自己驗才算，不然不就白活了嗎？

“那我不幫你，我送你過去。”霍云延考慮了一下，又說。

“唉，如果我還是一只小鳥，我的鳥媳婦兒肯定會說我是爸寶雀。”幸虧他不會有媳婦兒。

霍云延糾正：“這個比喻不恰當，我又不是你爸爸。”

以前他很樂意自稱爸爸，自從知道自己對小羽有不純心思，再自稱爸爸就會顯得更禽。

沈驚鵲側目，好像他記得霍云延最開始的時候，對著還是蛋的他自稱過爸爸。

現在卻這麼謙虛。

“好吧，你可以送我過去。”沈驚鵲搖搖頭，有時候真的不是他不獨立，明明就是霍云延太保護。

長得好看就是有優勢，咖啡店的店長在沈驚鵲沒有任何經驗的況下，依然聘請了他，第二天就可以去上班。

店里有店員制服，沈驚鵲把店員制服領回家烘洗，自己親手燙平。

然后又去看關于咖啡的書籍、視頻，認真做筆記，總之一頭扎進了自己的新工作里面，非常忘我。

霍云延發現，學習到深夜的小羽，直接在自己的房間睡著了。

就是這樣的吧，凡事都有第一次，小羽終究會長大，也會適應新的生活。

白天霍云延在公司，心里掛念著第一天上班的年，于是工作到一半就下樓去買咖啡。

走到咖啡店外面，過落地玻璃窗，就看見他家小羽穿著清爽帥氣的制服，正在微笑著給客人寫單子，手上用的還是他送的筆，寫完就很自然地放進前的口袋里。

轉時意外看到窗外的他，立刻給他一個非常明的笑容。

“歡迎臨。”沈驚鵲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不解：“這個點你怎麼跑出來了？”

霍云延：“買咖啡。”

沈驚鵲：“個鬼，你是來看我的吧？”

霍云延他的臉，很無奈：“既然你知道還問，人艱不拆。”

沈驚鵲笑了，晃晃手中的單子：“我先去工作了，你找個地方坐一下，我待會直接給你端一杯咖啡過來，請你喝的。”

“這麼大方？那再打包兩杯，給你兩位叔叔外帶。”霍云延得寸進尺。

“唉，那今天就白干了。”沈驚鵲里說著，爽快地轉去準備。

店里今天忙，過來看了沈驚鵲兩眼，霍云延心滿意足，提著咖啡回去繼續工作。

咖啡果然很提神，喝完他就又可以了。

晚上霍云延想接沈驚鵲一起下班，對方卻告訴他，晚上店里有聚會，別接他。

雖然會被說專-制，霍云延還是問了句：“在什麼地方聚會？普通吃個飯還是有其他活？”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忙，過了許久，小羽都沒有回他。

當時確實在忙，后來沈驚鵲下班換好服，看見了就不太想事無巨細地回。

他想，自己可能是叛逆期到了。

又或許是覺得煩惱，明明霍云延已經對自己這麼好，為什麼還是不滿足？

約約還是覺得不夠。

有一種在心底，平時不不注意，風平浪靜，一旦喚醒那種萌，緒便會變得洶涌。

沈驚鵲不正面回應霍云延的某些問題的后果就是，對方直接打電話過來，非要問清楚。

他就說：“我也不知道啊，店長帶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他們大概也沒有很詳細的計劃。”

“那也太不安全了，要不你跟你們店長說，你帶一個家屬。”

“……”沈驚鵲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說：“那，我問問？”

不一會兒，他回霍云延：“咳，店長說帶家屬可以，不過只能帶朋友。”

“……你們店長肯定在跟你開玩笑。”霍云延愣了愣，不由自主地臉熱。

小羽的朋友？

“唉，這樣吧，如果你實在要去，我就跟他說你是我男朋友。”沈驚鵲說，他們店長是國外長大的混兒，觀念非常洋氣，店里也有les同事，店長一視同仁。

“？”不是，這個是可以胡說的嗎？霍云延正想開口阻止，卻發現自己張著，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等他腦子轉過來，那邊小羽已經高興地跟他說：“好了，店長同意了，你現在在哪？”

“我……還在公司，我下去跟你匯合。”霍云延清了清嗓子，人也從椅子上站起來，忽然有點不知所措。

“好的等你，你介意幫我帶幾個同事嗎？我直接帶他們過去停車場。”

“好……”

停車場，霍云延站在車旁，看見小羽領著三名同事過來，他頭一次有種張的覺。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沈驚鵲走過來，工作了一天他依然笑容滿面：“這是我的三位同事。”

霍云延跟大家一一握手打招呼：“你們好，多謝你們照顧驚鵲。”

沈驚鵲又介紹他：“這是我男朋友，姓霍。”名字就不說了，容易穿幫。

“……”

被小羽介紹出去的一瞬間，明明知道是假的，霍云延卻可恥地覺得很幸福，這才是他心底最的份。

不是監護人，不是長輩，也不是家人，而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