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遇進遲氏集團當任助理的這段時間, 很忙，但也學到了很多。

不止是冉每天需要做什麼得了如指掌，為助理兼書，還要比冉更明白日常工作容和重點。

遲遇很快就上手了, 除了本的天資聰穎之外, 各個部門的經理和同事們都對非常耐心。

只要問, 一定事無巨細地告訴。

就算不問，只要小遲總稍微蹙個眉，立即就會有人上來詢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遲遇在當任助理之前, 想過自己可能會被冉拒之門外, 就算自己威利得到了這個位置，冉也很有可能待公司上下對藏著掖著點。

沒想到, 一切都很順利。

遲遇不想, 莫非這些幫的人是在看在姐姐的面子上, 才對這麼耐心？

還是說……

遲遇抱著電腦離開企劃部的時候, 沒有立刻走, 留在門邊聽了一會兒。

“你們說冉總和小遲總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一塊兒了啊？冉總特意來待我們要多幫襯小遲總。”

“讓咱們有問必答, 不要對有什麼瞞……這節奏, 難道真的要將集團給？”

“不會吧, 小遲總不是研究對月軌道的科學家麼？經營公司是不是不太行？”

徐經理路過，聽到們的談話, 將手里的文件夾從們頭頂一一飛過。

伴隨著慘聲, 徐經理冷臉道：“有在背地里說閑話的時間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業績！策劃都做完了嗎？！小楊！”

剛剛說閑話說得左右逢源的小楊低下頭，弱聲道：“還沒……”

“那還不快去工作！”

“是！”

企劃部瞬間進到了繃的工作狀態，站在門口的遲遇將這一切都聽得一清二楚。

是冉特意代們對我毫無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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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任助理之后, 遲遇早出晚歸, 看上去真了個上班族。

齊瞳想見都得來U.P大廈找。

“周宇那邊有什麼進展嗎？”遲遇請到樓下商場的餐廳吃飯。

“我都盯著呢, 暫時還沒發現新的線索。你這兒呢？怎麼覺你瘦了一大圈啊？”

“每天都連軸轉，能不累麼。”

齊瞳覺得逗：“你這天生當千金的命，哪會伺候人。”

遲遇活活酸痛的脖子和肩膀：“怎麼說話呢，工作不同各有分工，談不上伺候。你沒查到新線索，來找我干嘛？”

“……我是你的工人嗎遇姐？我就不能想你了，來探探你麼？”

兩個人一塊兒長大的，說話向來毫不忌諱，想到什麼說什麼。

兩人隨意聊了一會兒，從餐廳門口走進來兩個人。

“哎，是冉，還有那個姓路的警察！”齊瞳立即低聲音說道。

遲遇見怪不怪地“嗯”了一聲：“倆經常在這家餐廳見面，吃個飯什麼的。”

“也是。”齊瞳想起來了，“我之前幫你調查冉和路司勍私的時候，這個餐廳的出鏡率很高。除了這兒之外，倆頭的地方就是路司勍家了。”

齊瞳的話讓遲遇想起某日在路上偶遇路司勍和冉，倆在車里親吻的場面瞬間撞進了遲遇的腦海里。

要是說和姐姐早就分手，姐姐在外面都已經有了別人，因為表面上還要維護遲氏集團的利益，所以才暫時不選擇公開的話，那麼冉和路司勍在一塊也無可厚非，甚至是一件非常公平的事。

所以冉和姐姐的分手，到底是不是導.火索？

姐姐之死，是因為們之間復雜的關系才招來了殺之禍嗎？

姐姐那個被拍到的約會對象又是誰？這個人會不會是一直藏在幕后的真兇？

真的誤會冉了嗎？

監控視頻里拍到的那個人又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兒，遲遇立即將保存在手機里的視頻給齊瞳看，讓幫忙調查此人。

這段視頻是昨晚翻遍了全網，才找到的關于姐姐和緋聞對象約會，從而引發冉公開和姐姐分手一事。

齊瞳看著視頻驚呆：“這視頻糊這樣還能認出是你姐？跟一塊兒的裹得更嚴實，是男是都分不清，就看出一團馬賽克了。”

遲遇說：“要不是有難度，哪用得著你這尊大佛出馬。”

齊瞳被遲遇這麼一夸，立即神起來：“遇姐都開口了，我自己一層皮也要幫你查清楚！放心吧給我了！”

遲遇欣道：“等我瞳姐查出真相，你要什麼我送你什麼。”

“真的？”

“真的，傾家產也滿足你。”

齊瞳被遲遇順順得就差跟一樣在懷里舒服得四仰八叉了。

齊瞳正在傻樂，一抬頭正好和早就發現倆的路司勍在空中來了一個眼波相撞。

路司勍目微微一頓，隨后在嫌棄的表下，翻了個繞地球兩周的白眼，雙了，約是“傻”兩個字。

齊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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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任冉助理的這些日子里，遲遇發現冉是實打實地將遲氏集團握在手里，幾乎不會錯過任何一個重要的決策和細節。

這就是為什麼冉一天到晚所有的行程都非常滿。

遲遇為了徹底了解自己在國外的這些年家里發生的事，借著助理的名義，不僅在公司里全方位地了解冉的工作，更是滲到的生活之中。

開著姐姐的車去上班，冉什麼時候下班，也什麼時候跟著離開，遣走了司機，親自送冉回公寓。

盡管冉的公寓距離U.P大廈就短短的幾公里，遲遇還是風雨無阻。

冉反對過幾次，但遲遇很強地堅持，之后也就隨了。

只是夜里安靜無人語時，還殘留著遲理專屬香薰的車廂里，曾經親無間可以枕在上說心事的兩人，如今只剩下無盡的沉默，以及試圖緩和氣氛的電臺音樂。

“謝謝你送我。”

每天上樓之前，冉都會留下這句話。

遲遇不會回應，兩人就這樣在凝結的冷場中告別。

冉上樓之后，遲遇沒有立即離開，會繼續坐在車里，看著冉公寓的小小窗口亮起燈來。

冉的確回去了，沒有到別的地方去。

電臺里的音樂有時候很吵，有時候又會放一些年代久遠，但一聽前奏就讓人難過的歌。

車斗里有一盒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煙盒，和一枚打火機。

遲遇記得以前姐姐就是總這個牌子的煙。

將細長的煙從煙盒里了出來，看了一會兒之后很不練地含在口中，點燃之后第一口就把嗆得連連咳嗽。

為什麼姐姐會喜歡這玩意。

遲遇將煙滅在車斗煙灰缸里。

那一口本沒進到肺里的煙燎得遲遇嚨萬分難。

一會兒想起死得不明不白的姐姐，一會兒又想起蹲下來幫角的冉。

將五指在濃的頂發里，將眼前的頭發往后，出明亮又困的眼睛。

腳下的這條路有無數的岔路口，而前方大霧溟溟，早已沒了來時路，也不見歸途。

……

冉讓當助理，也讓送回家，讓深到自己的生活之中看個明白。

冉的確會當著的面給不認識的人打電話，言語輕浮，和那晚在慕蘭俱樂部戲弄時如出一轍。

可即便如此，遲遇觀察過冉的生活規律，計算過要完的工作量，沒有時間在外朝三暮四。

就像常年穿著毫無趣，扣子扣到下下面的工作西服一樣，冉的生活里大概只有上的調，和一波又一波腳踏實地的工作。

除此之外唯一可以稱得上放松的事，就是和路司勍吃飯。

路司勍所在的南岸分局距離U.P大廈不算遠，倆隔三差五就會在餐廳見面，聊聊天，到了點路司勍就會離開，冉再繼續上樓工作。

更偶爾的時候，冉下午要去某個地方而路司勍順路，就會搭路司勍的車。

遲遇悄悄跟過幾次，在車流中觀察。

這兩個人之間的舉的確很親，但平心而論，很多閨之間的舉比這還要親許多。

就遲遇自己以前都喜歡枕在冉的大上，或者仗著自己個高沒大沒小地攬脖子，都比冉和路司勍的往要切。即便如此，那時候遲遇也只是將當親人而已。

所以這兩個到底是什麼關系？

路司勍真的是冉新的朋友嗎？

遲遇對們的關系非常好奇，只要有空，就會跟著們。

那天遲遇跟著倆到了周宇公司樓下，冉上去之后，路司勍往前走了兩條街，將車停下，進了商場。

遲遇知道跟著冉也不可能跟到周宇的辦公室里，所以選擇尾隨路司勍。

遲遇在后面走得很慢，見路司勍今天依舊穿得鮮亮麗，一雙大長下面踩著高跟鞋，來商場肯定不是辦案的。

等發現路司勍甜地挽著一個高個的男人，兩個人膩歪在一塊兒上樓，還同吃一支冰淇淋的時候，遲遇想起路司勍在那輛SUV里側去吻冉的畫面，一火不由自主往外冒。

那男的去排大長隊買網紅茶的時候，遲遇走路司勍邊走過，跟說：“路警請你跟我過來，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路司勍看見遲遇，臉也很快垮了下去。

遲遇走進了消防通道，路司勍想了想，隨后跟了進來。

“那是你男朋友？”遲遇在樓梯間里開門見山地問。

“怎麼。”路司勍還以為要來問冉的事，一開口所說出乎意料。

“真是你男朋友？”遲遇眼里著火，角溢出冷笑，“一邊著男朋友，一邊對冉獻殷勤。路警可真厲害。”

路司勍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遲遇的話里有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怪氣的氣氛還是能聽得出來，本能地反擊：

“我和小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你是什麼人？只不過是前任的妹妹罷了。而且什麼獻殷勤？我……”

說到這兒路司勍回過味來了：“不是，你給我等一下，你是覺得我腳踏兩只船麼？你是以為我和小有什麼？”

遲遇沒吭聲，用不善的表看著。

這沉默就是默認。

路司勍早就看遲遇不順眼，上次在停車場被堵得一肚子話沒來得及說，回去之后反省了好一陣子，覺得自己吵架沒發揮好，堵得難，痛定思痛下一次一定要好好表現。

機會這就來了，這會兒正好當著遲遇的面狂瘋狂反擊。

“怎麼著！你姐是同全世界都得是同啊！在你眼里是不是小和誰待在一塊兒就是有見不得人的事？對！剛才你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看到的那個人就是我男朋友，我和小之間清清白白！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姐姐！我跟你說遲遇，我不管小怎麼舍不得你護著你，你在我這里就是一個欠揍的二世祖。我勸你最好帶點腦子好好想想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好好想想小的境！”

“的境。”遲遇直視著，仿佛正在抓這次機會，迫切地要一眼看到路司勍心底里有關冉的，“到底在什麼樣的境里，你能告訴我嗎？”

路司勍剛才激昂的聲音還在樓梯間里震著，仿佛回到了仄昏暗的審訊室里，本能地用對待犯人的態度與遲遇抗衡。

以為遲遇聽完這些怒斥之后肯定會和對噴。

沒想到遲遇的語調和剛進來時沒有區別，依舊平穩，但沒了嘲諷之意。

“你也并不知道所有的事，但你比我知道得更多。”遲遇說，“路警，你和冉是在哪兒認識的？當時為什麼會在外面流浪？”

路司勍發現這次遲遇的態度似乎有點改變。

手不打笑臉人，即便遲遇沒對笑，卻是在真心詢問冉的事，讓路司勍剛才沖到天靈蓋的怒火熄滅了不。

路司勍雙了，遲遇很明顯看出言，卻又止住了。

“小的事我不方便替說。你之前說的也沒錯，我的確不了解所有的事，但知道一步步走到今天非常不容易。有自己的使命，我多的話只會干擾到。不過我看你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你大可直接去問，如果想告訴你的話自然會告訴你。不過……有很大的概率你問了也白問，我認識這麼多年了解，不想說，你是沒有辦法撬開的的，即便……”

路司勍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猛然停下，隨后用一種嫌惡的眼神看遲遇。

“的確不想和我說明白。”遲遇的心慢慢沉檸檬里，發酸，發。

路司勍想到剛才遲遇將到這兒來，實則是想為冉打抱不平，這麼一尋思，也沒什麼好生氣的了。

“很多事我不知道，知道的也不好多說。但是，遲遇。”路司勍手機在震，男朋友買了茶出來找不到人，給打電話了。

打開消防通道的門，出去之前跟遲遇說：“你沒看明白的人或許不止是冉。燈下黑知道吧，有些人你以為你很了解，其實，真相未必是你一直以來用眼睛看到的。”

路司勍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消防通道，只剩下遲遇站在這靜謐的樓梯間，聞著已經和墻壁融為一，約約傳進鼻子里的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