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之到實驗室才拿出手機看消息，楚城和呂儒律已經進行了一波瘋狂的討論。

【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臥槽不是吧，來真的啊。】

【楚霸王：我都說了他要謀殺我，你們還不信！！！】

【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城，你先別慌，按照哥說的去做。你先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免得打草驚蛇，被他直接滅口。】

【楚霸王：那我該怎麼辦？】

【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暗中觀察，別吃任何他給你的東西，然后收集證據——魚缸里的水還在嗎？】

【楚霸王：還在。】

【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這就是證據！】

……

路過的學姐看謝瀾之頗為微妙的表，關心地問：“怎麼了瀾之？”

“沒什麼，”謝瀾之說，“好奇某些人腦回路的構而已。”

“啊？”學姐聽得云里霧里，但謝瀾之沒有要多解釋的跡象，也不好多問。“那個，我早餐多買了一份，你要不要？”

謝瀾之客氣地笑了笑，“我已經吃過了，謝謝。”

學姐失道：“哦，好吧。”

學姐回到座位上，在的小姐妹群里抱怨：【今天投喂校草又失敗了┰ω┰】

小姐妹安：【沒事兒姐妹，我了謝瀾之三年，還沒見過誰投喂他功。隔壁班班花每次都在他打籃球的時候給他送水，他哪次接了？在謝瀾之面前，無論是班花還是胖妹，眾生平等——阿門。】

再看謝瀾之的沙雕微信群，兩人已經在計劃釣魚執法，引秦書出手，再抓他一個人贓并獲。謝瀾之加了群聊。

【水門柬：冒昧地問一下，你們一共養了幾只魚？】

【楚霸王：三只啊。】

【水門柬：死了幾只。】

【楚霸王：兩只啊。】

【水門柬：現在還覺得水里有毒嗎？（微笑.jpg）】

【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

【楚霸王：……可能剩下的那只生命力比較頑強？】

【水門柬：秦書對你沒有惡意，別想太多。】

謝瀾之剛發出去，想起秦書狗仔隊的行為，又把消息撤了回來。

【水門柬：至不會謀殺你。】

楚城看到謝瀾之的消息，覺得十分有道理，躺回去繼續玩游戲。

秦書對著僅剩的獨苗小金魚唉聲嘆氣，“它一個人——一只魚看上去好寂寞啊。楚城，等下課我們就去夜市再買幾條回來給它作伴吧。”

楚城正在團戰，手速飛快。“要去你去，我可沒那個閑逸致。”

秦書看崽崽一點都不上心的樣子突然覺得心累，“不是你說要送小金魚給寧寧的嗎。”

“我可沒說。”楚城輕蔑道，“送小金魚什麼的太蠢了，我打算送點別的。”

“哦？！”秦書極為震驚，“你要送什麼？”

楚城臉有些不自在，“我憑啥告訴你啊。”

秦書約有種不好的預。以他對楚城的了解，這個禮恐怕比較特殊，不是追人常送的禮。萬一送錯了禮，徐寧對他的好度可能會不增反掉。

“到底什麼東西啊神神的，”秦書追問道，“我給你講，送小烏小金魚是追人最好的選擇了。”

楚城不甘示弱：“我的更好。”

“我不信。”

“不信拉倒。”

套不出話的秦書很無奈，“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把禮送給寧寧？”

“關你屁事。”

“我們可以一起送啊。”秦書說，“我送小金魚，你送你的禮。你不是覺得你的更好嗎，可以讓寧寧決斷，到底哪個更好。”

楚城那一個鄙夷：“比這種東西不稚，你是小學嗎？”

“……”到底誰更小學一點崽崽你心里沒數嗎。

“我不要和你一起送，”楚城在游戲里大殺特殺，一張俊臉都猙獰起來，“我要當著魷魚王的面送，震懾他，給他警告！”

秦書心里發。到底是什麼奇葩禮，還能震懾到王悠予？總不會要送把雙節，暗影戰斧之類的吧。

完犢子，他居然覺得非常有可能？

秦書有點后悔引崽崽送禮了。“楚城，你別送東西，真的。就算要送，也得送一些正常的。你不喜歡小金魚，還可以送鮮花啊，巧克力啊……”

“我干嘛送他那些東西。”楚城拿了一個三殺，心舒暢，懶洋洋道，“我又不想追他。”

靠，真。

秦書愁得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生怕崽崽一波作讓本來就為零的好度直接降到負數。

第二天有選修課，也是秦書為數不多能聽懂的課。聽著教授悅耳的人話，看著淺顯易懂的PPT和課本，秦書眼角有些潤。

他陶醉在知識的海洋里，下課了還有點意猶未盡，慢吞吞地往食堂走，冷不丁地聽見有人自己：“秦書？”

秦書轉過——竟然是王悠予。

王悠予依舊是那副溫和斯文的形象，看他的臉，真的很難聯想到“病”兩個字。

“是你啊。”崽崽最大的威脅不是王悠予，所以秦書對他也沒有特別大的敵意。“有什麼事嗎？”

王悠予推了推眼鏡，笑道：“想和你聊聊，有空嗎？”

秦書警惕起來，“聊什麼？”

“我們之間能聊的，大概只有阿寧了吧。”

……老三啊，你想一對一的solo，你找我這個倒數第一干嘛，有本事去找那個姓謝的啊。

“我要去吃飯。”

王悠予說：“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可是我了，我現在就要吃飯。”

王悠予猶豫了一會兒，“那一起吧。”

聽他的語氣像是不怎麼樂意，秦書管他樂不樂意，吃飯要。兩人一同去了食堂，排隊打好飯，找了個空位坐下來。

王悠予沒怎麼筷子，看著秦書吃得很開心，笑道：“我之前聽說過你。”

秦書咽下里的東西，“哦？”

“C區教學樓停車場的那輛紅超跑是你的吧。”

秦書一愣——原來他還有跑車啊。

“你之前往的都是生，怎麼突然追起阿寧來了。”王悠予語氣平緩，藏在鏡片后的眼睛卻有些沉，“覺得新鮮，好玩兒？”

秦書借用了崽崽常說的一句話：“關你屁事。”

王悠予被懟了也不生氣，一副好脾氣的模樣，“我和阿寧是高中同學，我答應了他媽媽在大學照顧他。”

連徐寧媽都搬出來了，這老三戰斗力可以啊。如果能讓他戰斗的對象變姓謝的，豈不是就能化敵為友——這就戰。

“我追寧寧是真心的，”秦書開始表演，“他那麼漂亮，就算我是鋼筋混凝土的直，見到他也能彎蚊香。而且這麼想的肯定不止我一個。”

王悠予點點頭，“追他的人確實很多。”

“那你干嘛只找我，不找別人。”

王悠予氣定神閑道：“我沒有專程找你。我們是在教學樓偶遇的，你不記得了？”

“行吧，”秦書聳聳肩，“看你這樣，你也想追他？”

王悠予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秦書說，“恕我直言，你追他最大的阻礙不是我，別在我上浪費時間了。”

“那是誰？”王悠予問，“楚城？”

“No，no，no——”秦書搖著手指，神神道，“你知道謝瀾之嗎？”

王悠予有些驚訝，“知道。你的意思是，謝瀾之和阿寧……？”

秦書拋給他一個“你懂得”的眼神，“他們一個校草，一個校花，這不是絕配嗎？”

王悠予沉默片刻，“他們確實認識，但僅僅只是認識的關系。”

“你傻啊，什麼關系不是從‘認識’開始的。”

“謝瀾之是直的。”王悠予雖然和謝瀾之不，但他一個玩得好的學弟曾經向謝瀾之告白過，謝瀾之以不喜歡男生干脆地拒絕了他。

秦書肯定道：“他那是深柜。”

王悠予笑了，“你又知道？你和謝瀾之很？”

不，他連謝瀾之的面都沒見過，但這并不妨礙他掌握劇。“反正我說的都是大實話，信不信由你。”秦書說，“我們加個微信吧，萬一以后要聯手抗敵呢。”

王悠予微笑道：“好啊。”在他看來，秦書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有一句話倒是說的沒錯。他不應該在秦書上浪費時間，他的阿寧絕對看不上這種蠢貨。

吃完飯，秦書往寢室走。上樓時到了拎著飯盒的呂儒律，主打招呼：“律哥，給室友帶飯嗎？”

呂儒律看到他，臉有些古怪，“給你室友帶的。”

“我室友——楚城？他怎麼不讓我帶，反而麻煩你呢。”

呂儒律干笑兩聲：“可能怕你下毒吧。”

“我下毒？哈哈哈哈嗝——”秦書笑得直打嗝，看得呂儒律一言難盡。

“對了律哥，”秦書笑夠了，說，“我向你打聽個人啊。”

“你說。”

“謝瀾之也是計算機大三的吧，你應該認識他吧？”

呂儒律一腳差點踏了個空，“啊？”

“你不認識嗎？”秦書奇怪道，“他不是我們學校公認的校草嗎？”

呂儒律見了鬼似的看著秦書，“認、認識。”

“他長得帥嗎？”

呂儒律的聲音了電音：“……帥。”

秦書嘆了口氣，“果然。”敵方太過強大，以后的路不好走啊。

呂儒律言又止，“那個秦書啊。”

“怎麼啦？”

呂儒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這里是不是有……”呂儒律把“問題”兩個字生生咽了回去。對方底細不明，還是別說話好，否則下次涼的就不是小金魚了。

走到419門口，秦書打開門，呂儒律跟著他走了進去。“楚城，你要的飯來了。”

楚城翻下床，“謝了律哥。”

呂儒律把飯給楚城，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兄弟，好好活。”說完就走了，好像多留一秒就會掉san值似的。

秦書猝不及防問了一句：“你要給寧寧送什麼？”他想趁崽崽不注意套話，可惜崽崽并沒有上當。

“再問我把你骨灰都給揚了。”楚城說。

呂儒律一離開419，火速給室友發了條六十秒的語音，把秦書剛才和他的詭異對話一腦告訴了謝瀾之。

謝瀾之過了半小時才回復他。

【水門柬：？】

【水門柬：太長不聽。】

【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

呂儒律認命地打了一大串過去。

【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你就說這事詭不詭異？秦書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謝瀾之想了想，發現自己似乎沒有告訴過秦書他的名字，不失笑。

秦書總是學長學長的著，把他也搞忘了。

【水門柬：他腦子沒問題。】

【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

【水門柬：我看你問題比較大，需要幫你掛神科嗎？】

【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目呆滯.jpg）】

*

周五下午的第一節課，秦書和楚城坐在一起。楚城昏昏睡，腦袋釣魚；秦書正襟危坐，表面上聽得很認真，實際上眼神都渙散了。下課鈴一響，隨著教授的一聲“下課”，楚城滿復活，把書本往秦書懷里一塞，“幫我帶回寢室。”

“你要去哪里？”秦書張起來，“給寧寧送禮？”

“你骨灰沒了。”楚城彎下把鞋帶綁，“我和對面寢室約好了打籃球。”

“哦，那學長也會去？”

“你說哪個學長，對面兩個不都是你學長。”

秦書出笑容，“長得好看那個。”

“會啊，他打球厲害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楚城用掂量的目看向秦書，“大一剛開學的時候，我們邀請你去打球，你怎麼說的？”楚城故意尖聲尖氣道，“‘不好意思，運我只玩高爾夫和擊劍’。”

秦書：“……”

“從那以后，你在班上就多了一個外號——王。”

雖然這話不是秦書說的，但聽著也讓他臉沒地方擱。“其實我不太會打籃球……”

“那你去干嘛？當啦啦隊嗎？”

秦書解釋道：“上次學長幫了我一個忙，我欠他一杯茶，今天順路買給他。”

楚城道：“打籃球喝什麼茶，買瓶功能飲料不香嗎。”

秦書真實意道：“我覺得還是茶比較香。”

秦書特意選了一家口碑很好的網紅茶店，打包了一份新品，晃悠到籃球場上。

這時候人很多，二十多個籃球場全都滿了。秦書找到周圍生最多的球場，果然看到了楚城和學長。

楚城正在盯防對手，彎著腰，雙臂張開，小繃。就在對手在突破和傳球之間猶豫時，他找到機會把球截了過來，大喊一聲：“瀾哥！”

謝瀾之接過楚城傳來的球，縱起跳，來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

觀看的生都躁起來。即使是在激烈的運，謝瀾之上的清冷還是一點沒。在一群男生中，他的皮算白的，劉海時不時地被風吹起，出潔的額頭；他的雙筆直修長，和楚城的活力四不同，那是另一種力量，中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

球投球框后，到了中場休息的時間。謝瀾之和楚城擊了擊掌，楚城瞟見了秦書的影，嗤笑：“他還真買茶來了。”

謝瀾之朝球場邊看去，秦書也正看著他，大大方方地朝他揮手，臉上又笑了一朵花。

“他說欠你一杯茶，”楚城道，“就買了送來了。”

謝瀾之“嗯”了一聲，朝場邊走去。

秦書笑瞇瞇地看著學長離自己越來越近，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拿著運飲料的小姐姐。

“謝瀾之！”

秦書瞪大眼睛——什麼況，姓謝的也在這？

在他驚恐的目中，小姐姐小跑到學長面前，答答地遞出飲料，“這是給你的。”

秦書低頭看了看手里的茶，靜默三秒，啪地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