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差·渡山風》第17章 第十七章

從蛋糕的消滅程度來看, 蘭蘭過了一個很順心的生日,最后留了兩口,用衛生紙托著,一口放在了媽媽照片前, 一口放在了爸爸照片前。

弄完以后又去收拾桌子, 全程沒有麻煩步西岸。

可能這就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郁溫看得有些眼熱, 別開腦袋看院子, 此時臨九點,夜幕高掛, 星羅棋布,月懸枝頭,明天應該會是個好天。

再扭回頭,看到步西岸懶懶地堆在凳子上,他實在太高, 家里估計沒有一把適合他的凳子,他微微側著,長微曲,沒什麼表地看蘭蘭忙前忙后, 始終沒有要起幫忙的意思。

可能他有意鍛煉蘭蘭。

他會走嗎?

走去哪?

會轉學嗎?

郁溫腦中思緒萬千, 幾秒后忽然起,步西岸聞聲看過來, 郁溫說:“我出去一趟。”

步西岸點頭, 沒問原因。

可能是去廁所。

也可能是給家人打電話。

他不干涉, 不過問,也不抱有期待。

可是蘭蘭會問, 湊過來:“姐姐去哪兒啊?”

步西岸沉默幾秒, 說:“不知道。”

“你怎麼不問問啊。”蘭蘭埋怨。

步西岸沒說話。

蘭蘭嘆了口氣, 小大人一樣的口吻教育:“有什麼事要問的,知道嗎?你不問,別人怎麼說呢?別人怎麼知道你想知道呢?”

你怎麼知道我想知道。

步西岸“哦”一聲:“你剛剛和聊什麼了?”

蘭蘭倒是坦:“聊你老婆啊,我問姐姐愿不愿意呢。”

得意。

步西岸抬手臉上的油,“以后別問了。”

“為什麼?”

步西岸再次沉默,幾秒后,只說:“男有別。”

“哦,那讓做我老婆吧。”

“……”步西岸挪開眼神,“你隨意。”

他坐著不,目始終盯著院子門口看。

蘭蘭也跟著坐在旁邊,捧臉盯著看。

本來步西岸沒注意,期間瞥見蘭蘭的狀態,啟想讓找點事干,幾秒后又閉上了

算了。

他也沒資格說

郁溫離開了十幾分鐘,再回來,手里抱了一小盒不知道什麼東西,站在院里,朝蘭蘭招手,蘭蘭開心地跑出去,郁溫把東西放在地上,蘭蘭跟著蹲下,兩個人扎堆湊一起。

看上去兩個人加起來也不過十歲。

但是很吸引人。

引得步西岸不由自主起出去,他兩三步走過去,居高臨下低頭一看,郁溫買了一堆仙棒。

察覺到他來,郁溫抬頭,還沒點,眼睛里已經亮晶晶,“有打火機嗎?”

步西岸不煙,沒有。

但是他手,“給我。”

郁溫先拿幾給他,他接過,轉進了廚房,郁溫和蘭蘭像兩個小尾一樣跟上去,然后看到步西岸走到灶臺前,打開了灶臺,用煤氣灶點了仙棒。

原來煙火氣的煙和煙花的煙是同一個字。

蘭蘭很激,“哥哥厲害!”

郁溫忽然覺得好笑,尤其是看步西岸一臉面無表拿仙棒的樣子,有點想皮,也跟著說:“哥哥厲害!”

步西岸一頓,偏頭看了郁溫一眼。

郁溫大大方方迎上他的目出大拇指。

蘭蘭也

步西岸角一抿,“別。”

郁溫故意撞一下蘭蘭,學步西岸:“別。”

蘭蘭撞步西岸:“別。”

步西岸角弧度深一分,眼睛也被仙棒照亮,可他偏偏上一聲“嘖”。

看上去好像很嫌棄的樣子。

可郁溫分明看到了他眼睛里的

口嫌直。

拽哥真是好拽啊。

郁溫笑著手從步西岸手里拿走一只,蘭蘭也要拿,步西岸忽然抬高手,蘭蘭直接手掛在步西岸胳膊上,步西岸居然就那麼把拎了起來。

郁溫震驚地瞪眼,步西岸看到,沒忍住,偏頭笑開了,他一笑,手上有些力,便把蘭蘭放下,蘭蘭趁機搶走仙棒跑了。

廚房里,郁溫手里拿著不知不覺燃盡的仙棒,看了看步西岸的胳膊,又看了看蘭蘭,幾秒后又看了看步西岸的胳膊,忽然問:“你能拎起來我嗎?”

步西岸一頓,想了想,說句:“可以試試。”

他沒什麼表,顯得有些認真嚴肅,郁溫沒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逗你呢。”

說著擺擺手,邊向外跑邊說:“出來玩。”

步西岸看被風吹起來的擺和纖瘦的影被雪一樣的火花包圍,看拿著一樣的玩意兒朝他揮手,笑,全都在發,比月亮還亮。

步西岸扯了扯,心想大概也只有能逗到他了。

他還想了別的。

想了更多。

但他一字未說,只是忽然放松了肩膀,靠在了廚房矮矮的門欄上,笑了笑。

九點半的時候周芊打來電話,得知郁溫還沒回家問在哪,郁溫一邊彎腰躲蘭蘭的“攻擊”,一邊笑著說:“給朋友妹妹過生日呢。”

周芊“哦”一聲:“替我跟小姑娘說聲生日快樂,不早了,你趕回去。”

郁溫說好。

掛了電話,把周芊的話傳給蘭蘭,然后看了眼時間說:“我該回去了。”

蘭蘭差不多玩盡興了,不再為郁溫的離開難過,只邀請下次還來。

郁溫說好。

步西岸就比較實干,只問:“怎麼回去?”

“打車啊,”郁溫說,“附近能打到出租車吧?”

“能。”步西岸讓蘭蘭在家,陪郁溫出去打車。

倆人出去很快就攔到了車,郁溫上車后,搖下車窗跟他招手再見。

步西岸站在旁邊,抬抬下算應了。

出租車遠去,郁溫靠在旁邊,臉上還掛著笑,司機從后視鏡看一眼,笑著說:“男朋友很帥哦。”

郁溫愣一下忙不迭擺手說:“不是不是,同學而已。”

車子拐彎,進更寬廣的道路,但是太晚了,只有車子沉默地行駛,紅綠燈替閃爍,郁溫看幾眼,漸漸生出困意。

靠在車窗上迷迷糊糊,視線模糊之間忽然看到車外的后視鏡里有一抹影,在騎托車。

他戴了帽子,但是服沒換,所以郁溫還是一眼能認出,是步西岸。

有些疑,不理解步西岸的做法。

上車,再跟著

還是其實有別的目的地要去?

郁溫一下子清醒起來,沒示意司機停下,而是一直盯著后視鏡,直到確認,步西岸就是在跟著

有那麼一瞬間,郁溫回憶起小巷里,周芊對說的那些話。

“說幾句好話,送幾次早餐。”

但這些都是明碼標價的行為,每一次示好都意味著對方有想得到的東西。

那步西岸呢?

他好像沒說。

如果沒發現,他應該一直都不會說。

“司機師傅,不好意思,停下車。”郁溫開口。

司機停下,“有事啊?”

郁溫搖頭,“送我到這里就好了。”

付了錢,下車。

一下車,就和后不遠的步西岸四目對視,他帽檐得低,額前碎發有些遮擋視線,但他好像不在乎。

他視力應該不錯。

郁溫一笑,走過去。

托車大燈也亮,像一束,照著郁溫和走過的路,像攜帶著一方世界走過來。

燈關掉。

笑問:“你要送我回家啊?”

他想過。

但他覺得不安全,也不面。

應該被保護在車廂里,而不是選擇包鐵。

所以他只能尾隨。

“怎麼下來了?”他不答反問。

“省錢啊,”郁溫說,“這不是有免費的嗎?”

步西岸看著,幾秒后把帽子摘下來扣在了頭上,他低聲:“我開慢點。”

郁溫“嗯”一聲,上車,確實沒坐過這種托車,覺很酷。

子微微前傾,呼吸在步西岸耳畔,步西岸渾一熱,沖進風里也降不下去。

一路無話,到家郁溫下車,看上去有點興,千金公主好像都這樣,并不會覺得別人在不懷好意惦記,只把注意力放在新鮮事上。

“謝謝你啊,步西岸。”郁溫說著遞帽子。

步西岸“嗯”一聲,手接,卻不想下一秒郁溫踮腳把帽子扣在了他頭上,步西岸一頓,掀眸看,郁溫一笑:“禮尚往來。”

步西岸看著郁溫臉上的笑,很想像教育蘭蘭那樣送給四個字,可他確實貪這一點不明不白的親度,于是最后也沒說什麼,只發車輛,丟下一句:“走了。”

郁溫聞聲揮手,剛揮步西岸就轉走了,郁溫看著車尾氣和年背影,嘆了口氣,心想步西岸真的有點難靠近。

確實想靠近一下。

因為想讓他給補課。

唉。

第二天郁溫睡到日曬三桿才醒,接到向芹的邀約電話,果斷拒絕,中午吃了飯,下午就在家寫作業了。

第三天如舊。

收假當天晚自習,郁溫在家吃了飯才去學校,進班的時候人不多,快上課人才陸陸續續來。

楊姜看到親切喊:“同桌,好久不見!”

說著一把把郁溫抱進懷里。

郁溫好費勁地才從懷里拉出來,輕輕氣,“殺人犯法啊。”

楊姜大笑,使勁一把郁溫的頭發。

郁溫來學校前洗了頭發,吹了個半干,現在差不多全干了,看班里人來得差不多了,就把頭發扎了起來。

“散著多好看啊。”楊姜說。

郁溫隨口問:“扎著不好看嗎?”

楊姜一頓,幾秒后,說:“沒想到你還。”

郁溫笑笑,拉著楊姜坐下,“問你個事。”

楊姜:“你說。”

郁溫猶豫了下,聲音低,“你之前說步西岸寒暑假給人補課,平時呢?”

“什麼意思?”楊姜問。

“嗯……我這不是數學沒考好嗎,想讓他給我補一下,就是每天晚上放學在班里留一個小時就行,”郁溫說,“周末我可以去他家里,也不是特別遠。”

而且,他應該也需要這筆錢。

楊姜捕捉到了重點,“你去他家啦?”

“……啊?是啊,周末偶遇,陪他妹妹過生日了。”郁溫說。

“偶遇?”楊姜斜睨,“你是有心賄賂他,還是真的偶遇啊?不是,你們倆怎麼互相賄……”

“不是,”郁溫哭笑不得打斷,“我有那麼勢利嗎?”

急于反駁,沒聽到楊姜后面的話。

楊姜說:“好吧。”

你沒有。

有人有啊!

又說:“你別想了。”

等他找你吧,人家不得給你補呢。

郁溫以為楊姜的話是“你別想了,這基本不可能”,于是嘆了口氣,“好吧。”

沒一會兒,向芹和周武鳴來了,倆人又是一路打進來的,周武鳴上周拿走了葉全的幾張試卷,這會兒來還,走過來一看葉全位空著,疑問郁溫:“老爺還沒來啊?”

郁溫看一眼,“沒有吧?我沒見呢。”

“沒來呢。”高卞說。

周武鳴:“怎麼這會兒還沒來,都幾點了。”

向芹也問:“老爺一般來得很早吧?”

是的。

葉全一般來得都很早,因為他租房子住,周圍隔音不好,所以他一般都是來班里學習。

郁溫想了想,“請假了?”

“不可能,”周武鳴說,“初中發燒燒到三十九度都堅持來學校。”

說的也是。

郁溫說:“要不等班主任來了問問吧。”

等關渠來了,高卞去問,真的得來一句:“哦,葉全啊,他請假了。”

“看來病得不輕啊。”楊姜說。

郁溫點點頭,“估計是,晚上放學去看看。”

楊姜說:“一起。”

郁溫笑笑說好。

晚自習中間有十分鐘休息時間,向芹晚上沒吃飯,拉著郁溫去食堂,向芹買了面包,問郁溫要不要買點什麼,郁溫搖頭。

回頭,看到楊奇和步西岸不知什麼時候也過來了,只不過他們從另一個出口進的,也從另一個出口出的。

這會兒食堂人雖然不多,但是他們也沒打招呼。

郁溫心里惦記著補課的事,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往步西岸那邊看,步西岸人冷冷淡淡的,沒什麼反應,倒是楊奇察覺回頭看了幾眼,郁溫看他回頭就朝他笑笑,然后收回目

回教室后,步西岸和楊奇先回去的,路過步西岸的時候,郁溫又看他一眼,他桌子上放著數學練習冊,正在研究最后一道題,他看得認真,兩指轉著筆,完全不被外界來往的人影響。

可能他績好也不止是聰明吧,專注力和努力肯定也付出了不

郁溫心里嘆氣,收回目,回了自己座位。

沒注意楊奇,也沒注意到楊奇始終盯著,等坐下后,楊奇又歪著頭盯了一會兒,然后扭頭看了步西岸兩眼,幾秒后又看向步西岸,最后在心里得出一個好像很值得人震驚又好像很合理的結論。

“步總。”他喚一聲。

步西岸心思還在題上,隨意“嗯”一聲。

下一秒,他聽到楊奇說:“郁溫是不是喜歡你啊?”

步西岸一頓,不停轉的手停下。

子沒,只扭過了頭,臉上依然沒什麼表,甚至有些冷漠。

“你說什麼?”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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