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歡重拾gl》第17章 chapter017
下午,筒子巷外難得喧囂,政府撥款修繕、改造部分危房,施工隊一兩點就頂著毒辣的大太來了,馬不停蹄地在烈日高溫下干活。
轟鳴的機聲響個不停,比隔壁的工廠還鬧心,攪和得周圍的居民都無法安心午休。
紀岑安趁這時出去新工作,運氣,看能否找到下家。
另外,也到大型超市走了一圈,花半晚上薪水買了袋兒酪棒,等到了酒吧再順手塞阿沖包里。實干派不解釋,回報對方的心意亦不知會當事人一聲,做完就當做無事發生,不聲不響到吧臺那里杯子。
昨晚的燙傷影響不大,托抹藥理的功勞,后夜里只有點輕微的灼燒刺痛,但今天起床后并未更嚴重,等清早重新再上一次藥,到了現在已經完全不痛了。
阿沖給的藥膏很有效,不然傷口雖小,一旦破皮或怎樣,多還是會遭點罪。
陳啟睿瞧見了紀岑安的所作所為,后一刻就轉過腦袋佯作眼瞎了,破天荒不怪聲怪氣挑釁找事。
張林榮今天來得早,已經在后廚教新員工如何上手,響亮的大嗓門隔著一道厚實的墻壁都能清楚聽見。
死胖子耐心不足,教到一半就開始滿開罵,一會兒指出新員工手腳笨,一會兒斥責人家腦子不好使,教了幾回都記不住。
新員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被罵這樣都不敢回,生怕老板一個不高興到手的工作就吹了,于是老實悶頭做事,聽指揮讓咋樣就咋做。
小老百姓也是艱難,這麼一份破爛差事,錢辛苦無福利,待遇只比端碗上街好點,可為了生計卻只能忍氣吞聲干下去,否則之后連挨訓的資格都沒有。
三四千塊對于普通人家算是不了,又不需要任何技含量,如果能力、學歷兩不沾,那也沒多大選擇的余地。
紀岑安沒進后廚,直至張林榮出來了都還在吧臺那里打雜,漫不經心磨洋工。
張林榮也不拐彎抹角,見到就直言:“明天做完就不用來了,另謀高就吧。”
接著還添了句:“明晚你要是不想來了也可以,我們這座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去哪兒橫就去哪兒,我是伺候不起了,趕走。”
市儈小人的臉毫不掩飾,就差把“嘚瑟”倆字刻額頭上,終于不裝了。知道紀岑安還沒找到別的去,有意提前辭退,哪怕新員工還沒完全掌控后廚,仿佛這麼做就能解心頭之快,是狠狠報復了。
可惜紀岑安對此沒有太深的,已然料到了,不僅毫無波瀾,甚至眉頭都沒皺一下。
張林榮這點小伎倆不夠看,經歷過更下作的,相對而言他的行為就是無關痛,對紀岑安造不丁點實質的傷害。
徑自做事,紀岑安僅僅轉頭看了眼,以示知曉了,隨后側進到后廚,系上圍就準備按照訂單炸小吃。
晾張林榮在那里,仿若對待跳梁小丑,當其比空氣還不如。
張林榮儼然是犯賤,一拳打在棉花上,唱了半天大戲也沒個觀眾看他表演,蹦跶那麼久反而是白費心力。他以為紀岑安至會有些許表現,向他服低頭,要麼就是生氣,最不濟也會擔憂一下子之后的生計,孰知都不是。
紀岑安比死水還平靜,怎麼刺激都沒用。
給對方添堵不,張林榮反倒氣得咬牙,一張臉都了,那雙綠豆王八眼瞇只有米粒兒那麼大點,險些一口老出不來活活憋昏倒下。
他心比針尖還小,死記仇,朝著紀岑安的背影咕噥了下,不屑輕斥:“天天板著個要債臉,晦氣的東西。”
紀岑安聽不見這些,還留在外頭的陳啟睿倒是一個字都沒落下。
陳啟睿也不幫腔,誰那邊都不站,聞聲只咬著沒點火的煙嚼了嚼,意味深長地往后廚的方向看了下。
臨到下班那會兒,破天荒的,陳啟睿丟了包拆過的煙進紀岑安懷里,連帶著打火機也塞盒子里,什麼都沒說,不告知這是何意。
紀岑安斜睨他,有些費解。
陳啟睿還叼著那支煙沒,含糊不清說:“才買的,只了倆,剩下的都在這兒。”
意思是送給紀岑安了,有的大方一回。
紀岑安沒拒絕,給就收下了。
不過也不道謝,不至于收包煙就對這位轉變態度。
陳啟睿亦沒想著靠這個就收買,不多時隨口問:“明兒還來嗎?”
紀岑安不假思索就點頭,不介懷。
“要來。”
陳啟睿嗤了聲,像是在嘲笑的沒骨氣,又不太像,神略顯復雜,頗為捉不。
不知是可憐紀岑安,還是看到了紀岑安對阿沖還可以,又或是再過一天就可以不用再看見,沒有繼續排斥的必要,他今晚對紀岑安的厭棄似乎沒那麼重了,倒是比平常容易相與一點。
然而也僅只一點,多的就沒了。陳啟睿可不會寬紀岑安,更不會幫說好話想辦法等等,能做到這一步已是最大限度。他把里的煙取下來夾耳朵上,有心無心說:“記得找張林榮要工錢,別被了。”
紀岑安說:“知道。”
之后二人就不再流,到第二天晚上也是如此。
整個酒吧只有阿沖放心不下紀岑安,臨著要分別了還拉著問東問西的,又給紀岑安找工作的建議,還讓紀岑安過兩天到家吃飯去。
阿沖熱,本自己都一窮二白了,但曉得紀岑安條件不好,非得喊紀岑安上門,不嫌麻煩地表示要弄一頓好的。
“就當是吃散伙飯。”阿沖說,聲音得很低。
紀岑安沒答應,可亦不回絕。
領到工資該走了,陳啟睿與紀岑安一塊兒下去,到了樓梯口突然說道:“后天小宇過生,滿三歲了。”
紀岑安停頓片刻,紅抿著。
言盡于此,陳啟睿也不強迫,丟下一句:“隨你便,不去也行。”
自家孩子生日還是得慶祝一下,沒錢鋪張辦,請客吃頓飯就足夠了。阿沖其實已經請了另外的親戚,這次也正好把紀岑安上,而之所以沒說是慶生,也是不想浪費錢買禮,因而講得比較委婉。
紀岑安不知,回看了看上方的樓梯,默然片刻,還是只走出小酒吧,頭也不回地離開。
陳啟睿在后面大聲說:“中午吃,十一點半之前到。”
紀岑安不應答,似是耳朵聾了。
但冷漠終究是表面,真到了那一天,紀岑安還是去了,不倫不類拎著一箱牛上門。
本來不該去的,可就是去了。
尋常家庭的所謂慶生就那樣,沒什麼值得期待的,半點看頭都沒有,就是一群大人湊一堆吃飯,下午嗑瓜子聊天,有事沒事逗逗孩子解悶。
連牌都沒打,連帶著紀岑安和陳啟睿就四個客人,另外兩個都是老人家,不會麻將。
阿沖娘仨的租房就是一單間,不比紀岑安那里好多,幾個人站里面轉都轉不開,站著都打。
陳啟睿倒也不嫌棄,過去了就自覺幫忙炒菜煮飯,將阿沖兒子丟給紀岑安抱著。
可能是今兒生日比較興,那小孩兒也不躲著紀岑安了,一上來就摟住紀岑安的脖子,糯糯地乖生喊:“姐姐……”
大人們糾正小宇,說:“姨姨。”
紀岑安年紀比阿沖還大,與當媽的算是同輩,不能喊姐姐了。
慶生席就是幾個菜配一盤湯,外加倆碟瓜子水果,辦得很寒磣,絕對是紀岑安這輩子參加過的生日宴里最窮酸的一次。
但也許是沒錢窮樂呵,大家倒高興的,氣氛還算不錯。
晚些時候,陳啟睿到對面上班,阿沖沒去,專門請了一天假陪家人。
紀岑安也沒走,留在這邊吃了晚飯,天黑后與這家人一同出去散散步,最后時間很晚了才離開。
阿沖打算送,沒讓,兩人還在路邊推讓了會兒。
還是獨自走了,孤伶往回趕。
阿沖站在原目送,招招手。
頗有種就此分別的覺,搞得怪黏糊的。
一路步行到筒子巷附近,紀岑安習慣戒備,防著會有人跟蹤。
莫名的,分明周圍沒可疑的蛛馬跡,覺得哪里有道視線隨在后,甩不開。
為了保險起見,紀岑安還是生生多走了一段,到了筒子巷也不進去,而是心繞彎子。
不過好像是多慮了,繞了一大圈后,那種覺又消失了,沒人跟著。
四下看了看,紀岑安在路口待了十幾分鐘。
與往常深夜才歸來不同,今夜時間尚早,晚上十一點不到,街上路口來來往往都是行人。也不知道是否是不適應,疑心太重了。
紀岑安沒敢松懈,念及最近發現了不對勁,前幾天就已察覺到有人在跟蹤調查楊叔那邊,但一直不確定,擔心是真查到自己上來了,又刻意多轉悠了半條街,鬼影般出,確認是真的沒人跟著,才漸漸放下心,自覺想多了,轉而還是回出租屋那邊。
開門,進去。
黑將門反鎖上。
只是——
剛落下胳膊,紀岑安忽而背后一,知到了異常。
但終是晚了一步,還沒出手就被先發制人。
溫的欺上來,悉的夾雜著名貴的香水味侵襲而至,深骨子里的制發,約間反應過來,直接就令收住了所有的作。
沒反抗,轉過抬手接住對方。
狹窄封閉的屋子里黑乎乎一片,煩悶,抑,還有若有若無的熱意。
錯的呼吸聲纏,時輕時重,有些急促,也帶著點別的意味。那人吐出的氣息微燙,悉數落到紀岑安敏的耳畔,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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