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狗的妖孽人生》第19章 陳家大菩薩如瘦虎,東臨碣石

當陳二狗在門口接到張三千的時候,浙江吳山之巔正值夕璀璨,霞萬丈,一男一拾階而上,最終來到一僻靜寺廟前,這座不起眼的寺廟遠沒有“斗拱雄大出檐深遠”的氣魄,仿佛一場黑云山就會被風雨破敗枯朽。寺廟前有一小塊空地,一棵蒼老松樹,樹下有一張木桌和兩張椅子,材質普通,就算送人也沒誰愿意花費力搬下山。視野極好,足以眺西湖全景,因為這座寺并不出名,所位置也是吳山險峻幽深,一天也見不到幾個游客,偉岸男人站在松樹下,心曠神怡,道:“提兵百萬西湖上,立馬吳山第一峰。金主完亮這句有李太白風采,當代也就太祖一人獨雄魁而已。”

人戴厚重眼鏡,遮去一半容,一頭青及腰長馬尾辮,一藏青麻料衫,沒有花樣,簡樸至極,白黑布鞋,不染纖塵,安靜祥和站在男人后,像一朵菩提蓮花,看似清秀婉約,與世無爭。男人似乎習慣的沉默,轉走向這座準備推開紅漆斑駁的寺廟大門,突然打開,一個晃眼,男人繼續前行,閑庭信步,而那個扎馬尾辮的人卻已經搶在他前,一個青年則被不知怎麼出手便如一枚離弦箭矢倒飛出去,開個門就無緣無故挨一頓痛打的年輕人站起來,沒有大礙的模樣,他仔細打量了一番容貌風范神仙但行事手法卻極其妖怪的詭譎人,嘖嘖稱奇,把男人晾在一邊,扎馬尾人任由這個青年守寺人肆無忌憚地觀察審視,只是微微仰頭注視釋迦牟尼佛像右側的宗麻曷葛剌像,這尊石像并不常見,一龕三尊,在欣賞,側的男人也心有靈犀地留意這尊石像,這個戴金眼鏡的男人雖然材異常健碩,但一氣息較之南京魏端公還要勝出不止一籌,這個男人就像一枚曰蝕。他緩緩道:“主尊麻曷葛剌,是大曰如來降服魑魅時顯現的忿怒明王像,面呈兇相,袒鼓腹,足蹬魔,雙手合持人顱,兩側是騎獅騎象的脅侍文殊和普賢,這麼看來的確跟我有緣。”

“有緣,孽緣?”

青年不以為然地撇撇,突然臉劇變,瞇起眼睛死死盯著不速之客,小心翼翼道:“你是陳龍象?”

“上一代守寺人是你師傅還是你父親?”男人也沒有給出答案,顯然不是一個太把別人當回事的自我中心主義者。

“頂多能算半個師傅,不明不白死的,也不知道是酒過度還是羽化升仙,反正除了這一座破寺廟就沒給我留什麼值錢東西。”青年哀而不傷,他這麼一個人,既不能說吊兒郎當玩世不恭,也不是一本正經,上沒從寺廟沾染熏陶出幾分仙風道骨。

“那他欠下的半壺虎跑龍井茶是喝不上了,這一欠,就是40多年,到頭來還是一場空。”男人慨道,轉便走。

“我那個半吊子師傅就算沒死,或者師傅的師傅沒死,有茶也不是給你喝的。”青年坐在寺廟門檻上,著即將消失于視野的一男一喊道。

男人停下腳步,回走幾步,笑道:“怎麼說?”

“我師傅回返照的時候提起過,他的師傅也就是我的半個師祖欠你們陳家半壺虎跑龍井是沒錯,但當時兩個老爺子就說好,如果那個牛烘烘到不行的陳半仙老神仙喝不上,就留著給他孫子喝,陳龍象,聽清楚沒,是給孫子,不是給兒子。”青年微笑道,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超然姿態。

“哦?”男人輕輕皺眉,第一次真正拿正眼看那位青年。

“別這麼看我,嚇我沒用,要殺要剮隨你便,陳龍象你就算天下第一也還是個人,又沒法子讓我在十殿地獄油鍋來回炸上幾百個來回,大不了就是死翹翹一死百了,爺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青年囂道。

“我一個一天不吃五谷雜糧就會的升斗小民哪敢自稱天下第一。我也不會殺你,殺人是犯法的,再說狀元王玄策哪有那麼容易死,你也不舍得死吧?跟我裝傻,你對付云南罌粟大梟洪蒼黃寶貝兒那一套未必能一招鮮吃遍天下。”男人笑道,他雖然對命學堪輿青烏之向來嗤之以鼻,對于掘金刨墳的損勾當更是深惡痛絕,但這個30來歲就能夠為香港頂尖富豪座上賓的年輕人,他有欣賞,不管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他就是因為鄧公這句話才在隨后海南和深圳淘金大中崛起的標桿人,對于不擇手段出了名的狀元王玄策,好遠遠多于反,只不過還談不上青睞,他從不沾惹無關的人和事,為人事不拖一點泥帶一滴水,如果不是最后那句“給孫子不是給兒子”留住他腳步,他早已經下山去蕭山機場坐私人飛機去天津談一筆生意。

“當年那點破事我也聽說過一點,十年文革大浩劫都能撥反正,你們一家子到底是怎麼回事?”王玄策好奇道。

男人一笑置之,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不甘心的王玄策瞥了眼他后的詭魅人,看不出年紀,也許24,甚至也可能是34歲,一張無無求不悲不慟不驚不喜的菩薩臉龐,這讓王玄策想起當初在樓蘭盜墓弄到手的一幅樓蘭王后圖,也是一般拒人千里的神圣姿態,他忍不住多問道:“你腦袋那麼值錢,邊就帶一個人,不怕一不小心被人摘掉?我可是聽說東北天字號巨擘納蘭經緯跟蒙古之王孫滿弓都出價要你項上人頭。”

“如果納蘭王爺和孫老虎聯手的話,我一定會多派一點人手。”男人微笑道,轉離開。

側穿布鞋的人也隨之轉

王玄策猛然間臉駭然,就像9年那次和5名同伴一同進了陜西翔秦公大墓,按照他們那一行老祖宗頂下的規矩在東南角點上一大紅燭,結果蠟燭突然熄滅,只有王玄策一咬牙退出墓,其余4個不肯放棄一墓的金銀珠寶,結果等王玄策返回地面,墓地毫無征兆地倒塌,將4人活埋其中,那一刻,王玄策便是跟現在一樣渾冷汗。

王玄策當然不是發現男人邊的人是妖魔鬼怪,他只是很僥幸地發現一個看似不痛不的小細節:人步行時始終踮起腳跟,不管王玄策心目中近似妖孽的陳龍象步伐如何,總能保持毫不差的相同距離。

耐心等走遠。

王玄策關上寺門后嘗試著下山的時候踮起腳跟,結果第9分鐘的時候就刺痛骨,這還是下山,如果是上山,恐怕連5分鐘都未必能堅持下去。疲倦坐在石階上,王玄策怔怔出神,除了納蘭王爺和孫老虎這類自作戰能力令人發指的大禽,大人邊往往有一兩個很能打的心腹,這是規律,像老佛爺澹臺浮萍邊就有瘸子姚尾,左手刀曾經一戰砍瓜切菜4名持槍殺手,再比如上海竹葉青有頭大蒙蟲,而云南土霸王洪蒼黃手下就有一名姓埋名的歐洲頂尖槍匠,玩狙出神化。那些風流人,王玄策都或多或過,也大多名一方,但陳大菩薩后的人似乎從未出彩過,沒有誰見過出手,道上也沒有關于的任何傳說事跡。

妖人。

想來想去王玄策只能如此形容那個不知姓名來歷的人。

夜幕降臨,王玄策躺在石階上,喃喃自語:“傳言說這尊大菩薩還有個不曾面的親生兒子,不知道虎不虎。”

雄偉男人走下吳山,跟人坐進一輛停在山腳的邁赫62,直奔杭州蕭山機場,駕駛員的是一名悍中年男人,恭敬道:“董事長,有消息說李爺已經在南京。”

男人點點頭。

人猶豫一下,平靜開口道:“要不要我去一趟南京。”

男人搖頭道:“他這次魔障我去都無濟于事,關鍵還是靠他自己,為了一個人神魂顛倒,再驍勇韜略,也是楚霸王的命。告訴南京方面的人,他要鬧別攔,不過爛攤子也讓他自己收拾,他要是敢把曹家那人搶回來,我倒是還有一分佩服,畢竟那才像他父親的種。”

人嘆息道:“夸父那孩子早把你當作父親。”

男人冷笑道:“那是他的事。再者其中有幾分真心幾分野心,只有他自己清楚。”

司機噤若寒蟬,強迫自己不去留意這對男談。他為李家心腹員,最清楚不過這位外姓家主霸道無匹的兇殘手段。

人推了一下鏡框,輕聲道:“富貴像你一半,浮生像你另一半。”

偉岸男人面無表道:“陳富貴像我的種,至于另外那個病秧子,我倒希他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安分守己做老百姓。”

人突然微微一笑,道:“龍象,如果我沒有記錯,陳老爺子曾經對李大先生說過一句話,‘兩個陳龍象都比不上一個陳浮生’。”

陳龍象哈哈大笑,豪氣縱橫,向窗外,譏笑道:“兩個陳龍象,都能一口氣吞下納蘭經緯跟孫滿弓,那豈不是等于說那個不氣候的病秧子能做中國第一號大梟?”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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