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先婚后]》第65章 第65章

第二天溫九儒照例去公司, 懷央下午從家出發,去臨安的高鐵站。

臨安到大理,六七個小時的高鐵。

懷央去的地方是大理西南邊的一個小鎮, 和附院的人一起,要在這邊呆上一周。

白族小鎮,無論是食還是建筑, 甚至是村民的熱,都帶著當地的風土人

一連三天晚上,懷央都要跟溫九儒打著電話才能睡著。

村子里條件不好,認床認得更過分。

病, 屬于心理作用, 沒什麼好的辦法, 只能干熬。

溫九儒白天還要去公司,懷央不想讓他陪自己。

但視頻掛了, 他還會再打過來,掛了再打。

懷央最后沒辦法,只能讓他陪著。

到了第三天, 溫九儒拿著開了視頻的手機上了明河公館的三樓。

這房子裝修時正值一個公益拍賣會。

溫九儒在拍賣會上拍了架鋼琴回來。

放,扔在了三層的閣樓。

純白的三腳架鋼琴。

穿著黑的男人在深棕的琴椅上坐下來。

戴了副無框眼鏡, 連袖半卷, 出的手指骨節都著斯文雅的氣質。

手機支在三腳架鋼琴的最上面。

懷央過屏幕看向他。

“你還會彈鋼琴?”問道。

溫九儒食指頂了下眼鏡, 垂眼, 手指在琴鍵上很隨意地撥了下:“上學的時候學過, 好多年沒有彈了。”

懷央看著他:“要彈給我嗎?”

“嗯。”男人垂著眸,在記憶里搜尋安眠的曲子, “你不是睡不著?”

懷央寵若驚:“我何德何能, 竟然能讓華泱的老板給我彈鋼琴哄我睡覺。”

“知道就好。”溫九儒抬眼看, 輕笑“所以,早點回來。”

懷央攥著被子點了點頭:“結束了一定第一時間買機票飛回去。”

“想聽什麼?”溫九儒問,“天空之城聽過嗎?”

這話問的是懷央,但其實也沒真想讓回答。

畢竟,溫九儒在腦子里搜索了一遍,還記得琴譜的也就只有這個曲子。

三層的閣樓開了淡黃的落地燈。

鏡頭那面的男人像不知道冷似的,這個天,單薄的睡還是松松垮垮地掛在上。

敞著前襟,著脖頸和鎖骨。

他修長的手指按在琴鍵上,下一秒,舒緩的鋼琴聲響起,在整個明河公館的閣樓,以及遠在一千多公里外的人耳邊。

好久沒有過琴了,即使這首曲子爛于心,溫九儒還是彈錯了幾次。

懷央閉著眼睛,睡意慢慢爬上來時突然道。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鋼琴曲,以前睡不著的時候總會著耳機聽。”

溫九儒稍怔了一下,這次,他是真的不知道。

會這首曲子,是幾年前在紐大讀書那段時間,每次夜深人靜,他心里煩的時候,總會坐在公寓的鋼琴邊,過落地窗看外面的燈火,彈上那麼幾遍。

的鋼琴曲,總是有讓人心靜的力量。

他很喜歡這首曲子,那兩年,彈過很多遍。

倒是沒想到懷央也喜歡。

一曲終,溫九儒手按在白鍵上,從曲子的第一個音符再次敲起。

“你信命嗎?”溫九儒突然問。

懷央沒答反問:“你呢?”

那端頓了兩秒。

男人低聲笑:“有點,從認識你開始。”

有時,冥冥中,總會有一個不算明朗的念頭。

好像他們本就該在一起。

像是有線牽在他們之間,無論他們兩個在什麼地方,無論以何種方式,最后,他們總會在某個時間相見。

在茫茫人海中,隔著遙遙眾人相見。

那個詞怎麼形容的來著?

是宿命

-

懷央在大理的第五天,所在鎮子發生了山洪。

溫九儒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放下手頭一切工作,聯系了懷央。

在確認無事后,帶著救援資在第二天早晨趕到。

村鎮損失慘重,山洪沖毀了一些基建和村子里僅有的一所小學。

種了莊稼的田地有一多半,今年也不會有好的收

溫九儒把帶來的到當地的救援隊手里,又捐了一筆數額不小的善款。

這個縣并不算富裕,這場山洪對于當地的經濟形勢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所以溫九儒的這筆錢算是雪中送炭。

縣長親自迎接,忙忙叨叨了兩天。

整個縣有一半的地方都于災后重建階段。

食宿條件都不好,溫九儒和懷央卻都不在意。

無論是懷央一直以來追求的事還是溫九儒的心懷家國,都讓他們在這種時候,把在災難前怎麼幫助他人渡過難關放在了第一位。

第三天早上醒,溫九儒去了隔壁臨時搭建的房子把懷央醒。

男人坐在床邊,拇指蹭著的側臉,俯:“起床了。”

這幾天幫著安置學校的孩子,太累,懷央認床的病好了點。

迷蒙著從睡夢中醒來,睜眼看到溫九儒。

很小聲地哼唧了一下,前額蹭著溫九儒的掌心又閉上了眼睛。

“帶你去拜佛。”溫九儒再次,聲音溫和,帶著清晨日的溫暖,“去晚就不靈了。”

懷央不想起,聲音里含著初醒的酣意,溫吞著:“拜什麼佛......你就是我的佛。”

溫九儒輕瞇了眼,半笑著,的發頂:“去拜真的佛。”

哄了有二十分鐘,終于把懷央從床上哄了起來。

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人開始慣著你,原先再獨立再拎得清的人也會有些化。

就比如現在的懷央。

總覺得被溫九儒慣得有點作。

離村寨兩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在山里的廟。

這次跟著來的還有曹林。

他一個大閑人,基本什麼事都要跟著湊熱鬧。

這廟就是曹林說要來拜的。

他跟夏琳李嫣然們走在前面。

懷央被溫九儒牽著,落在了一行人的最后。

“怎麼想到要來拜佛?”懷央偏頭看他。

“曹林說這廟很靈驗。”溫九儒淡聲,“去求個平安。”

村子里的路本來就修得不算平整,經歷了這場山洪,自然更是坑坑洼洼不好走。

車開不過去,只能步行。

一路上各種泥坑,深一腳淺一腳很容易崴到。

溫九儒走在懷央前面,比快半個位的地方。

背在后的手拉著

“你走我走過的地方。”跟講。

懷央抬頭,看著男人的背影。

被攥著的手往上,跟他握。

食指指尖輕撓了下溫九儒的手心:“溫九儒。”

溫九儒回頭看

“沒事。”又搖了搖頭,“想你。”

路不好走,短短兩公里,走了四十幾分鐘,終于到了門口。

“累嗎?”溫九儒問他。

懷央點頭,看他:“能親親嗎?”

旁的男人一冷白的襯,站在這山林廟前,神懶散,示意了一下前的廟宇。

“會犯神明。”

懷央拖長了聲音“啊”了一聲,表示憾。

進到廟里,懷央被李嫣然們拉著求簽,溫九儒則跟著曹林走到了最深那間屋子的佛像前。

這廟面積大,進門是青石板路,兩側種了幾排竹子。

呼吸間都是清淡的竹香。

最深有三間屋子,供著不同的佛,墻角門窗都著流年的痕跡。

溫九儒進的這間,最中間供的是觀世音菩薩,平安佛。

像曹林這麼迷信的人,進到這種地方,自然是三間屋子三尊佛都要拜一拜。

但溫九儒不一樣。

他總覺得拜得太多,愿太多,會把運氣耗掉,所以他只想拜這一個。

后繞過已經在另兩間屋子三叩九拜的曹林。

曹林從溫九儒后繞到他前面,“撲通”一下跪在佛像前金黃團上,閉上眼,念念有詞。

溫九儒從他上收回視線,目落在幾米遠外的佛像上。

月牙白的襯,把男人襯得清雋斯文。

幾秒后,溫九儒往前兩步,雙手合十,在團上跪下來。

他從不信神佛。

他一直覺得人定勝天,他就是神佛。

但此刻,溫九儒看著前屹立的佛像,收起了這麼多年的肆意,第一次虔誠地面對佛祖。

泱泱,是泱泱大國的意思,也是他把他的姓氏寫在了的旁邊。

溫九儒閉上眼,虔敬許愿。

所以。

一希我的祖國風調雨順,山河壯闊。

二希在這繁榮盛世下有平安順遂的

……

出了拜佛的屋子,是個求簽的臺子。

就在這屋子旁的石階上。

沒有人看著,只要錢,就能一直求。

溫九儒跟著曹林過去。

男人手里的簽求到第六支時,曹林實在是忍不住了。

“你到底要求什麼?非要求出來個上上簽不行?”曹林一臉的不理解,“這東西也不是說求出來個中簽,或者下簽就不好,你還說我迷信,我看你也迷信的,再說你手里不是有個上簽嗎?”

溫九儒輕“嗯”了一聲,了錢又去求第七支。

給懷央求的。

他總要保證萬無一失。

男人低頭,看到第七支簽上寫的“上上”兩字,終于是有些自嘲地笑了。

有關的事。

總是會小心再小心。

求了七遍,只為這“上上”二字。

夏琳話嘮又啰嗦,在廟門口的求簽臺前拉著懷央和李嫣然搞了半天。

左右折騰了半個多小時,三人才繼續往廟里走。

走到廟中間的的廣場。

右側挨著圍墻的地方,有棵百年的銀杏。

銀杏下有個木桌,桌后坐了位頭發花白的老先生。

曹林正彎著腰,兩肘支在桌子上,跟這位老人講著什麼。

夏琳好奇,拽著懷央走過去。

溫九儒在幾米外的地方接電話。

木桌這邊只有曹林自己。

三人走近。

李嫣然抱著臂問曹林:“你們在算什麼?”

“是溫九儒。”曹林抬頭看向懷央,“他想讓這位先生幫你算一卦。”

木桌上老者手邊鋪著張白的宣紙。

上面只有一個“泱”字。

懷央拿起來,隨口問:“這是什麼?”

曹林搭話:“留的名字,卜卦的時候好稱呼,不知道溫九儒為什麼給你留了這個字。

剛溫九儒往紙上寫這字的時候曹林也奇怪。

正卜卦的老者聞言放下手上的東西,看了眼懷央。

“想問一下姑娘的名諱。”

“懷央。”懷央抬眼,解釋,“沒有三滴水的那個央。”

帶著清新竹香的風,仿佛讓這個廟宇更虔誠。

老先生想了想,重新拿起手上的筆,語調很慢,帶了溫和的笑:“道家有種很古老的說法,因為時間太久,這說法已經很有人知道。”

“什麼說法?”夏琳好奇。

“把姓氏寫在對方的名字旁邊,用自己的運氣和命數佑這人平安。”頭發花白的老者抬頭,看向懷央,“你是他寧愿折了壽也想護住的人。”

泱泱。

佑你平安。

作者有話說:

明天正文就完結啦呀。

大綱走到這里就結束啦,正文完結后會單獨寫幾萬字日常給想看膩歪的寶貝看?日常的主題大概是有趣的互和燉?忍了這麼久,怎麼著明河公館各個地方都得來一遍吧(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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