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萬塊打不了江澈。

最關鍵是他現在有一點很困，就算他過往一陣每天在這個沙龍出沒，搞得幾乎這里的客全都知道，他上有一套白板。

他也愿意讓他們知道。

但是就一套而已啊，之前除了那位執著的急子老哥，其余多數人還是無視的。

怎麼回去幾天再回來，況會變這樣？

“小澈你回去這麼多天，大概很多事都跟不上了，這樣，我來跟你簡單說一下吧。”褚漣漪難得的參與進來討論。

“現在的況，不如你先看一下……發現了嗎？咱們沙龍的人，變了。”

江澈點了點頭，眼神里有疑問。

“因為現在像你這樣手里有套認購證的小散戶，已經幾乎沒有了。”褚漣漪直接道。

“為什麼？”江澈困道。

“因為他們都出局了。”褚漣漪看一眼江澈的眼睛，說：“玩不起的，只能賣掉，反正也已經賺瘋了不是麼。而玩得起的，到這一步咬死不會賣。所以大家關注你，是因為你……”

生面孔把話接過去道：“是因為你不賣不行。”

他走過來，扯了扯江澈上一眼看去就很廉價的服，“別等到浪費一次搖號機會，賣不出去。至于你想自己玩，我跟你說了吧，現在已經算出來了，一套認購證要玩起來，流資金至兩萬……你玩得嗎你？”

江澈心里了，他確實想過自己玩到底，但是一套兩萬流資金的話，他需要六萬。

1992年初的6萬，賣也賣不出來啊！

難怪褚漣漪會說現在手里有套認購證的小散戶已經幾乎沒有了，因為兩萬流資金，這年頭絕大部分人都拿不出來。

他們哪怕幸運買下了一兩套認購證，到這一步的選擇，仍只能是賣掉，或找人分。

絕大部分人選擇賣掉，因為確實，這就已經賺瘋了。

同時一年就四次搖號機會，現在玩不又不賣，浪費一次，他們怕接下來價格要跌。

所以，總的來說一句話：在江澈回來之前，盛海認購證市場已經完了一次洗牌。

正是因為這樣的況，江澈這個消失好多天，有一套白板在手上的窮小子，就被想起來了，惦記上了，了草原上被狼群盯著的那只，孤單的羊。

關注他不是因為他證多，而是因為他；不是因為他能坐到一起，而是因為他必須出局。

一套也是啊。

但是四萬的價格其實真的已經很高，而且這才1992年初，進認購證市場的大戶并沒有想象的那麼多，收購本金加上流資金對誰來說都不是小數字，能滾得十來套的人就算很不錯了，至于一把能滾幾十套，上百套的人，很……

當場沒有人再加價。

賣嗎？

江澈在猶豫，賣掉一套，剛好有錢去運作另外兩套，等第一次搖號結束，除了給老爸的那份，應該還可以繼續玩到底。

看起來，賣掉一套確實是眼下最合理的選擇，而且是不得不做的選擇。

唯一讓江澈怎都下不了決心的理由是，在他模糊的記憶里，92發財證的發程度，遠不止于這樣而已……

3000到40000？

才十幾倍而已，不止，絕對不止。

……

……

到底哪里出問題了？在場這些人肯定不知道。而江澈，他只能去怪自己前世記憶太模糊，否則他就會知道：

【認購證真正的大發并不在第一次搖號這段時間，而是在第二次搖號前那一陣。

屆時，所有人都會知道兩件事：一，盛海市全年搖號的票將由計劃的十來只，變五十只左右；二，國家計劃放開票漲幅限制，價要。

這兩件事會把認購證的價格推高到一個眼下本不敢去想的，近乎瘋狂的高度。】

這種況截止目前為止，哪怕是那些有一定上層消息渠道的人，也本無法預判。

而江澈，因為記憶信息模糊，不知道況，現在徹底糾結了。

“嘖，窮小子你有完沒完？”生面孔有些不耐煩了，一手把錢往前一推，一手來掏江澈口袋，“趕的，拿錢走人。”

江澈往后退了一步。

“你……欸，欸欸欸……誰？哪個不怕死的……楊哥。”

生面孔被人拎著后領拖走了。

誰？

不會是褚漣漪的人，在江湖有自己的分寸，而且背后做主的另有其人，所以江澈才連向借錢運作的念頭都沒起過。

“怎麼，強買強賣啊？”

一個有點耳的聲音，印象不深，忘了哪里聽過了。

接著，一個穿西裝，打領帶，梳著港式油頭，打扮有點夸張的中年男人出現在江澈面前，是他拎走的那個生面孔，而那個剛才明明還很跋扈的家伙，竟然一聲不敢吭。

“小兄弟，還記得我嗎？”他把大哥大放在桌上，笑著問。

江澈覺得眼，但也就眼而已。

“上次我父親在這邊住院，我來陪床，出去逛的時候巧看見小兄弟你在買認購證……想起來了嗎？”

江澈點頭，想起來了，可是這家伙的打扮，還真是，天翻地覆啊！

但是也對，一個觀察力和判斷力都那麼恐怖的人，又怎麼可能真的就只是江澈上次見過的那副模樣，這種人就應該混得牛才對。

“怎麼樣？認不出來吧。”他了膛，玩笑說，“上次跟你說出門在外財不可白，是我阿公，我爹他們老一輩跑江湖傳下來的，你也看見了，我自己就是那樣做的……可是我后來發現了，跟這幫家伙玩，不一樣，跟他們面前，就得白，就得讓他們知道，咱有錢。”

一個有趣的人，但肯定不止有趣而已。

褚漣漪小聲在江澈后說：“你這位朋友剛開始過來收認購證，穿得破破爛爛的，沒人搭理……隔天再來，就是這打扮了，而且一手一個一百萬現金的袋子，直接扔桌上。前些天洗牌，就數他收的最多。”

尼瑪，這樣都能撞上超級大壕。

江澈此刻并不知道，前世92認購證的銷售數字是207萬稍多，而這一世，這個數字接近208萬，江澈自己就300張而已，改變不了這麼多，所以，是另外有一個人被他的蝴蝶翅膀扇起來了，一口氣買了好幾千張，然后還嫌不夠。

這個人現在就站在江澈面前。

“去我包間聊吧。”他說。

江澈點了點頭。

兩個人坐下，泡上茶。

“先說明一點，我不是救星，我是商人，一個家傳好幾代，阿公和老爹前些年全因為倒買倒賣被關過號子，仍然死不改的家里出來的商人……摳、狠，無。”

第一句話，他是這麼說的。

“也就是說，我會激你當時給我的啟發，但是，額度不高，我不準備借你錢自己運作，倒是不介意，用高一點的價格收你一套。”

這是第二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