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我忙擺手解釋：“絕對沒有。”

“不礙事。”鄒月娥角泛起苦的笑意，用白酒潤了潤，抬起腕子看看表：“不早了，得洗洗睡覺了，等明天有空再幫你拾掇核桃吧。”

“嗯，那您慢走。”

我可不住那種尷尬的氣氛，不得鄒姨早些回去呢。

送出了房間，正趕上東屋門吱呀一響，懷抱搪瓷盆和巾的鄒像是要去水龍頭洗漱，見鄒月娥出來，臉沉了沉，“你大半夜跑小靖屋干嘛去啊，還喝酒，哼，趕回去睡覺。”鄉下人，說話比較直。然后，鄒看向我，眼神有點怪。

第二天從床上爬起來，我繼續起這項看似簡單，實則工作量極大的工程。

抓起一個核桃，跟其他二百個一一對比，放下。

再抓起一個，周而復始。

到了下午，我基本已是頭暈眼花了，眼睛，捻著t恤衫抖了抖汗水，我決定休息倆小時，不然這麼下去真會出人命的。到廚房拿了個燉用的不銹鋼調料盒，去母親房間裝了玫瑰花瓣和幾味中藥，這是老媽從中醫養生書里學到的，說洗澡時放點對皮有好。

“洗澡啊？”我媽我爸還在睡午覺，“別用太多水，一會兒我洗頭。”

“知道了。”

南屋沒有安裝熱水，只是跟小商品時常淘換了兩個大黑袋子，擱在房頂，吸收太的熱量以達到加熱水溫的目的，是原始的小手段。劉嬸搬走后，兩袋子水都被我家占據，夏天的時候，我們三口人幾乎天天都要洗澡，現在鄒月娥住進來，分了一袋子，我和爸媽也就不能洗得那麼勤了。

用鑰匙捅進鎖眼，咔嚓一聲開了門。

我走前兩步，將調料盒丟進半人高的大木桶里，擰開閘門放水，試試水溫，便掉乎乎的服坐進木桶里，了些海飛洗發水，瞇眼著頭發。

心松快之際，眼前的一件東西突然勾住了我的目。

在我正對著的窗戶下面，擺著個冬天生火用的鐵爐子，上面的紅塑料盆里，居然搭著件文和，純黑，帶著妖艷的蕾花邊，一看就是鄒月娥的。我估計是鄒姨昨晚洗過澡后換掉的臟服，臨走前卻忘了拿，才落在了這里。

縱然我是個正經人，但畢竟也是個取向正常的男，看到這種的件，難免心有砰然。

胡思想了一陣，我蜷著子抱起膝蓋，干脆閉眼假寐起來，眼不見心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

我無奈地發現，自己越想靜，卻越靜不下來。

我不止一次地想睜眼再看看鄒姨的，甚至于，都想把它抓在手里。

唉，誰讓鄒月娥長得那般妖呢，要是再年輕幾歲，我都想追了。

呸呸，是我媽領導，我瞎想什麼吶！

也不知過了多久。

正對面的房門突然咚咚作響，一個人影印在花布窗簾上，看發型和高，好像是鄒。

“還沒洗完吶？”聲音很不耐煩。

我眨眨眼，覺有點奇怪，鄒雖是農村人，但還是和善的，按理說，不會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啊？

我遲疑了片刻，張作答。

“……快了，您干嗎？”

“洗個澡還磨磨蹭蹭的，剛才我翻了翻你的行李箱，找出不臟服來，你也真是，臟兮兮的東西不盡快洗，哪有往箱子里藏的啊？

”

“這不是急著搬家，沒來得及嘛。”

“開開門，我給你拿來了。”

“……先放外面吧，待會兒我自己洗。”

“我放外面干嘛啊，趕開門，非等我拿鑰匙去啊？”

“等一會兒都不行啊！來了來了。”

我已經徹徹底底地愣在了當場，因為，跟鄒對話的人，居然不是我！

屋里有人！

是鄒月娥！！

我倒吸著冷氣側頭看去。水聲嘩嘩，眨眼間，圍著浴巾的鄒月娥已踩著塑料拖鞋啪嗒啪嗒走出屏風，然后，看到了我。

那一刻，我們倆的表都很彩。

目瞪口呆地著我，像見了鬼一般。

我也不可思議地看著，大腦一片空白。

天！鄒姨怎麼在屋里？什麼時候進來的啊？

“這死丫頭！”鄒在外面嘀咕道：“磨磨唧唧的，我去拿鑰匙！”

聽得鄒漸漸遠去的腳步，我呆呆道：“您怎麼在這兒？”

鄒月娥了眉心：“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我拍了腦門一下：“我明白了，您剛剛是不是睡著了？”我找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鄒月娥有嗜酒的壞病，極可能是在洗澡桶里睡著了，才沒及時阻止我進來。嗯，八是這樣了，不然沒有其他的解釋。

“不說這個了。”鄒月娥呼了口氣，板臉看了我一下：“你把服收箱子里，先找個地方躲一躲，等我媽撂下服走了，你再出來。”不斷有水珠自鄒月娥浴巾下擺流出，著潤大落塑料拖鞋中。

躲？

為什麼要躲？

“利索點！”

“……哦。”

我在南屋洗了幾年澡，當然知道這里沒有能藏人的地方。箱子里不行，滿滿當當全是雜。屏風后面不行，最底下是空的，能被人看見腳。我的木桶也不行，它正對著大門，即便我彎進水里，鄒也只定能瞧見。

“別看啦！到我桶里去！”鄒月娥催促地推推我。

我來不及多想，披上浴巾，藏好服和鞋子，極為尷尬地躍進了鄒月娥的洗澡桶里。

咔嚓。

門開了。

“洗完澡了？”

“嗯。”

“瞧你那衩臟的，趕洗了。”

“知道啦。”

“哼，還弄得花花綠綠的，怪不得人家說你呢！”

“誰說我了？”

木桶里的我沒敢把腦袋出桶外，窩著子，背對母倆的說話聲，一未。鄒月娥的洗澡水已不是那麼熱乎了，玫瑰香、中草藥、酒、人香繚繞在鼻尖，我不自覺地臉熱了一下。

“還不是從北京回去的那幾個老鄉，知道他們怎麼跟家里人說你嗎？哼！反正我沒聽見一句好話！你給我留點臉行不？”

“我到底怎麼了？”

“我不管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昨天那麼晚，你上小靖屋干嘛去了？哼，小崔兩口子人不錯，我告訴你，你別禍害他們家兒子，知道嗎？”

暈，怎麼說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