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一番》第二十二章 對好人能幫就幫一下
“給你,千原,這可是好東西。”
進了休息室,藤井有馬坐下了,自然有工作人員送來了便當和飲料,而他自顧自從包里掏出了一非常長的大紅腸,取出小刀就切了一截遞給了千原凜人,態度相當親切。
千原凜人道謝一聲接過,然后看了看切面,發現不是普通的紅腸,疑問道“這是?”
“圖林的紅肝腸,把豬肝搗泥,配上迷迭香、丁香和豌豆一起裝進腸蒸煮,味道非常迷人,你試一下就知道了。”
千原凜人嘗了一口,發現味道確實是……比較奇特,趕了口白飯,順口問道“藤井君是在德國留過學嗎?”
紅肝腸好像是德國特產,像是去過德國,難怪做事嚴謹,為人也比較西化。
“是的,大學時做為換生在那邊呆了十八個月,從此就喜歡上了肝紅腸。”藤井有馬說著話,又從包里掏出了個小罐子,問道“要不要再來點納豆?納豆拌飯配紅肝腸是最棒的!”
這都是他的私藏,不是為了和千原凜人聯絡,一般人他都不會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彌補一下當初想手主創編劇職權的事。
“謝謝,請自用就好。”千原凜人謝絕了,他對飲食雖然不怎麼挑剔,但并不喜歡奇怪的食。
“你沒口福。”藤井有馬也不在意,反正他的善意傳達出去了。他揭開了罐蓋,拿勺子舀了一大勺出來,黏黏,頓時一淡淡的臭腳丫子味兒在整個休息室彌漫起來,他還笑道“這可是我岳母手工特制的,市面上絕對買不到。”
千原凜人強忍著用手掩鼻子這種不禮貌的行為,有點后悔跟過來了——這人口味真不是一般的特別,和國那些吃臭豆腐、榴蓮的有一拼。
現在想想,難怪他那幾個跟班助理都沒湊過來,一般一起吃飯這可是搞好職場關系的好方法,估計以前吃過虧了……
但來都來了,還是同事,這拔就走也不合適,他只能快點飯,同時換個話題“對了,藤井君結婚了,那藤井夫人也是同行嗎?”
他開啟了職場閑聊模式,以增進雙方友,畢竟弄不好要在一起相一兩年,關系好一點平時也自在些。
“不是的,不是圈人,以前是公司職員,結婚后就在家里當家庭主婦。”
“聽起來不錯,那這些紅肝腸和納豆都是尊夫人給你準備的吧?藤井君可真是幸福啊……”
藤井有馬拌飯的作微頓,嘆道“也稱不上幸福,最近兩年總是吵架。”
“發生什麼事了嗎?”
“前幾年,我建議我岳父買了塊荒地,就在高木市高速旁邊,本來以為東京會繼續擴張,那里地價會飆升的,結果……我兩年沒敢跟回娘家去拜訪了,很不高興。”
千原凜人默默點頭,你這行為和91年攛唆別人把bj二環的四合院賣了有異曲同工之妙啊,難怪不敢見老丈人了。
他又隨口問道“當時花了很多錢嗎?”
“一億五千萬円,我岳父的畢生積蓄。”藤井有馬也進了閑聊狀態,搖頭嘆道“現在那塊地只能種野柿子,現在每到秋天,我都能收到一大缸柿子醬,一大堆柿子餅,非常難吃,但我老婆要求我全吃掉……”
“這……那有考慮過把地賣掉嗎?”
“現在賣只值七千萬円左右了。”藤井有馬了后腦勺,有些猶豫“也許過幾年經濟好轉了,能漲回來?”
千原凜人著頭皮吃了一口紅肝腸,隨口道“依我看,你還是回去和岳父好好商量一下,盡快把地手比較好,不然這柿子怕是還要吃好久。”
藤井有馬有些奇怪“千原你對經濟也有研究嗎?你覺得曰本的大蕭條時期會持續很久?”
千原凜人只是看過歷史資料,依他對原本世界的記憶,曰本的地價離底還早,在96年、98年還有兩次大跳水,而在98、99年亞洲金融危機的影響,一度跌到了只值91年10的窘境——91年以前,東京地價兌現金,可是號稱能買下半個國的,虛得太過火了,降到10給人覺還算合理一點。
而99年后,地價才開始慢慢回漲,到2019年漲到了91年價格的80~90左右,不過隔了近三十年,貨幣購買力不同了,再想買下半個國純屬囈語。
雖然是兩個世界,但覺應該差不多,最多時間有小幅差異,那既然知道地價還會繼續跌了,還不如先賣掉干點別的,了不起等2000年左右再買回來,這樣至還能啃幾年柿子餅。
只是這些千原凜人沒辦法向藤井有馬解釋,只能笑道“偶爾看看新聞,但稱不上有研究,只是一種……一種直覺吧,我覺得地價離見底還早得很。”
這麼躲著,估計到2020年,你也沒辦法見你岳父,持續吃這麼久柿子,怕是要拉稀拉死。
“已經跌了一半了,應該到最低點了吧?”藤井有馬沉思著,并不太相信千原凜人所謂的“直覺”,同事之間閑聊基本全是胡扯,誰信誰是傻子。
他又掏了一勺特制納豆,讓休息室里的怪異氣味越加濃郁,這才說道“不過千原你說得對,談談還是應該的,這麼下去確實不是個辦法。”
他還是很他老婆的,去銀座玩都不敢讓老婆知道,而且柿子餅偶爾吃一下不錯,天天吃就有點不了了。
千原凜人只是隨口閑聊拉近距離,聽不聽那就是藤井有馬自己的事了,他笑了笑不再說什麼,把便當里最后一口飯填進了肚子里,然后起道“藤井君,你慢慢吃,我出去散散步。”
這屋里味道太大了,實在忍不了了,真是不知道為什麼世界上有人專門喜歡吃奇怪的食?好好吃飯不行嗎?
“誒,你吃飯這麼快嗎?”藤井有馬有些驚訝,然后看了看表,回歸了導演本,“三十七分后休息結束,你要想繼續觀,記得按時回來。”
千原凜人點了點頭就推門出去了,先猛了兩口氣,然后看了看片場,發現人稀了許多,大概關系好且份相當的,都湊團一起吃便當去了。
他信步出了攝影棚,而外面是一連排的白大房子,猛一看像個大型倉儲區一樣。這個是抄的好萊塢的大片場,連都刷得一模一樣。
或者都是為了減吸熱?
這里沒什麼風景可言,也不能去別的攝影棚瞧瞧,人家不會讓他進去的,只能圍著攝影棚打起了轉,而剛走到了攝影棚側面,突然看到一個扯著一個男人的擺不放手,在那里苦苦哀求“津村桑,求求你了,不要趕我走,我好不容易才能有一次上鏡的機會……求求你了,我會努力工作的,我真的會努力的。”
“你放手!”導演助理津村晴喜氣得脖子都了,使勁一掙掙了,“你一肚子道理,我說不過你,不讓你干了總行吧?”
“我改,我改,我不頂了!”
“晚了!”
津村晴喜抬就走,沒走幾步迎面就撞上了千原凜人,愣了愣,趕低頭問候“千原老師,您好。”
千原凜人回禮道了聲“辛苦了”,看了一眼沮喪站在那里的,愣了愣,輕聲問道“這是出什麼事了嗎?”
津村晴喜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本來給講了講路人演員的注意事項,但態度很差,不太服從管理,所以不打算用了……那個,您不要擔心,不會影響拍攝的,我馬上一位朋友過來臨時頂替一下。”
他在給這路人戲說紀律,那路人戲在跟他談表演,他差點給氣到抑郁了,真的不了了——這貨再出錯,藤井有馬不會多罵這戲,那有份,只會罵他連個路人演員都管不好。
“這個,也許有些冒昧了,如果可以,能不能別換掉?”千原凜人看了那路人戲一眼,忍不住給這說了。
他本來不是這種多管閑事的人,主要是他和這有過一面之緣——之前這路人戲當人背景板,頭發是包著的,還上著妝,他只是看著眼,沒認出來,現在綁起了馬尾,他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是他簽約那天,路上勇救落水兒的那個圓臉馬尾送魚小工。
當時這一魚腥味,自稱“大海的兒”,在初冬寒冷季節毫不猶豫就跳河中救人,還是給他留下了極深刻印象的,覺這至是個善良的好人。
那麼,一個善良的好人,一個有過見義勇為行為的人,要被辭退了,也許會讓收減,陷生活困難,那說真的,他真不介意多點事幫說說——總聽說好人沒好報,那就從自做起,對好人能幫就幫一幫。
很蠢的做人原則,但他覺得這種蠢偶爾犯點沒什麼。
津村晴喜則有些困的看了他一眼,又回頭看了看那滿是絕逢生喜悅的,拿不準這是什麼況了——按理說,要是這和主創編劇相,哪怕演技不怎麼樣,編劇幫著要個無關要的小角,制作人和導演都不會多說什麼的,何至于混到了路人演員的份上?
但他不懂歸不懂,面子還是要給的。
在制作人總負責制的劇組里,副本oss自然是制作人,但導演和主創編劇起碼也能算是個小boss,而他頂多算個英怪,還是沿路最多掉綠裝的那種垃圾英怪,本沒辦法比。
劇組換掉千原凜人,估計會元氣大傷;換掉他,可能大家都沒什麼覺,重要程度完全不同,而且就算他不同意,千原凜人萬一是認真的,找導演說幾句,導演也不會駁他的面子,等于他白得罪了主創編劇一場,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他還是直接聽話比較好。
他直接一口應了,轉又回去了,沒好氣道“看在千原老師的面子上,再給你一次機會。過來,我再給說一遍拍攝紀律,這次你閉上好好聽!”
“是,是!”那現在無比乖巧,有些想過去找千原凜人道謝,但發現他已經溜達著走了,只能低頭乖乖聽津村晴喜訓話。
而千原凜人散了會兒步,消了消食就重新進了攝影棚,剛要回他的座位,卻發現那里站著一個小小的影,正拿著他寫了一半的劇本在看。
那小小的影似乎很敏,被看到了馬上轉了,正是深沢千子。
沉默了一會兒,微微鞠躬“對不起,我不該隨意看這個……不過,這里面說的是我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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