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潛夢》第八章 大公姥爺
老頭起得早,洪濤也睡不著了,干脆也就別睡了,后世他有早上去公園里跑步的習慣,正好這一世也別改了,繼續跑吧。§筆神閣
.daoyouge.§姥爺對洪濤這小屁孩打算和他一起去公園里鍛煉到很吃驚,但是老頭沒攔著,很高興的帶著外孫子一起踏上了前往地壇公園的路。
76年的時候,二環路上還沒有地鐵,是那年修的地鐵二號線洪濤記不清了,但是他知道肯定是在他上了小學之后的事,因為修地鐵的時候二環路邊上被整個刨開了,變了一道大,嚴重影響了他帶著他的小隊去地壇公里里玩耍,結果他帶頭從大上面的一跟鐵管子上爬過去,讓施工的工人給抓住了,告到了學校里,結果好不容易混上的小隊長一道杠也給擼了。
那時候的二環路也沒后世里這麼寬,更沒高架橋和立橋,就是一條普通的馬路,兩邊都是那種木頭做的電線桿子,上面刷著黑乎乎的瀝青油防腐。過了二環路就是護城河,和二環路一樣,那時候的護城河也沒有水泥堤岸,就是一條破河子,不到1米深,兩岸都是兩個人環抱的大柳樹,相隔幾米就是一棵,沿著河岸一直延續下去,一眼不到邊。
這種柳樹老人們都柳,剛開始洪濤也是這麼跟著的,后來長大了,他無意中想起這個名字,還特意跑到網上查了查,然后才明白,柳本不是柳樹的種類或者名字,而是對府種植的、或者批種植的柳樹的一種俗稱,據說這個名字的由來可以上溯到晉代。
地壇公園就在二環路外邊一點,當時還不公園,就地壇,這是清代皇家祭拜土地神的地方,解放之后改了公園,但是不像北海、中山公園、頤和園那樣是北京市民公認的公園,基本沒什麼人來這里,也沒有賣門票的,就是一個大荒園子,四面有高高的磚墻圍著,誰想進誰進。公園南門外就是一片空地,左右兩邊都是軍營,一座小鐵橋就建在這里,正對著地壇公園的南門。
那時候的人沒有晨練這個習慣,大多數人都要早起上班,留在家里的不是老頭就是老太太要不就是小孩子。而且那個年代大家剛剛能吃飽飯,肚子里沒啥油水,也沒人擔心會得什麼糖尿病、痛風、高脂之類的富貴病,連胖子都。
至于說早上起來跑跑步、打打拳、跳跳舞什麼的,不是一個人沒有,但是非常非常。因為活多了肚子就會的快,家里又沒啥零食可以吃,一般家庭一天就是三頓飯,頓頓吃得,不趕上過節過年,本就沒有可以吃的東西,所以很有人會閑的沒事跑公園里鍛煉。
但這并不是說當時的人不注重鍛煉,正相反,當時的人比現在要熱衷于育運。只要是正規的單位,不管是機關、廠礦還是學校,每天上班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到場或者空地上去做廣播,每天只要到了8點鐘左右,你就聽吧,到都是電臺里放的廣播音樂。
而且那時候的工會也不是發電影票和婦用品,他們會組織各種各樣的育比賽,有系統部的、街道之間的、警民之間的、軍民之間的,乒乓球、羽球、籃球、排球、足球這些運隊伍,每個單位都有,而且水平不低。在80年代的時候,很多國家隊里的隊員,都是從各個單位廠礦調上去的,湊一起合合就是國家隊了,那時候才全民健。
今年的地壇公園里很熱鬧,還沒到正門呢,就能看到公園門口的人出出進進,什麼模樣的都有,什麼年紀的都有。這些人不是來公園里鍛煉的,他們的家就住在公園里,準確的說是他們臨時的家,或者地震棚。
地震棚這個名字,生于70年代的北京人都會清晰的記得,因為它是那個時代北京的一個城市特征。為什麼地震棚呢就是因為76年唐山大地震也影響了到了北京,雖然房倒屋塌砸死人的況很,但是很多老房子都出現了裂。市政府怕再遭余震,于是就調撥了很多木材、油氈之類的建筑材料,由街道統一安排,在空曠的地帶給老百姓搭建臨時住所,讓大家先搬到臨時住所里忍一些時間,等地震的余波完全過去再說。
由于地震是發生在7月,正是夏季,所以地震棚也不用蓋那麼復雜,幾木方子或者杉篙一豎,上面搭一塊雨布,用繩子綁上大磚頭一就ok了,主要是為了防雨,不用防寒。
當時的北京城區里基本沒高樓,空地也多的是,每個街道都是就近選擇搭建地震棚,洪濤他們家距離地壇公園近,這里已經空曠得不能再空曠了,所以他們街道的地震棚就搭在地壇公園里。洪濤還記得他小時候最喜歡到地震棚里住,因為地壇公園里好玩啊,到都是大樹,白天躲在樹蔭下面也不熱,而且這里有各種各樣的小孩玩,比如說漫天飛舞的蜻蜓、從早到晚的知了、把窩就建在樹上的喜鵲和老鴰、墻里的蛐蛐、草叢里的螞蚱等等。
可是洪濤記得他只在地震棚里住了2天,然后就被老爹給揪回家了,因為姥姥家的院子以前是個廟,房屋建的很結實,青磚大瓦的,本沒地震的影響,頂多是掉了一點土。而洪濤家則是住在一幢三層小樓里,這幢樓是前兩年工程兵的兵營,也蓋得很結實,地震的時候除了覺搖晃,連土都沒掉,所以洪濤家和姥姥家都不用去住地震棚,洪濤也就不到這種樂趣了,這一直都是他的一大憾事。
現在從地壇公園里進進出出的,就是附近的街坊,他們有的是房子質量不太好,出現了裂不敢在家住,有的是房子沒出問題,但心理出現問題了,太怕死,所以寧肯在地震棚里多幾天罪,也不敢回家去住。不過這種況很快就要改變了,因為進秋天之后,天氣逐漸冷了,住在地震棚里越來越難,而且余震也不可能震好幾個月,公園里剩下的人很快也得回家住去了。
“老胡啊,這是誰家孩子啊”有和姥爺認識的街坊,看到姥爺帶著一個小孩大早上往公園里跑,奇怪,老遠就扯著嗓子打招呼。
“我二閨的兒子,我大外孫劉爺爺”姥爺一邊回答著,一邊讓洪濤人。
“劉爺爺早上好”洪濤看了看那個說話的人,年紀也就不到50,自己都40多了,還得管他爺爺,這上哪兒說理去啊不過北京人講究一個面子,或者禮貌,不管兩人是不是不對付,只要認識,當著外人,見面必須打個招呼,還得按照輩份兒稱呼,該爺爺的不能叔叔,這是罵人該叔叔的也不能爺爺,這更是罵人
至于這個輩份怎麼論,沒有統一標準,一般都是單論,很互相攀比,除非是大家湊到一起了,這才會按照父輩或者爺爺輩的往下排。
“嗨好孩子,有禮貌,幾歲啦”人家和你說話,你就不能再往前走了,這樣不禮貌,洪濤的姥爺也就帶著洪濤停下了腳步,打算聊幾句再走。
“4歲”
“4歲就長這麼高了,我以為都上小學了呢你這一大早和你姥爺跑公園里干嘛來了”這個老頭是個碎子,廢話太多了,抓住洪濤問個沒完。
“鍛煉,保衛自己劉爺爺您這個肚子也該練練了,都快趕上蟈蟈了您看我爺爺,渾都是腱子”洪濤說著說著就開始跑偏,后世里喜歡調侃人的病一時半會改不了了。
“哈哈哈。。。哈哈哈。。。”洪濤這句話一出口,旁邊的人全樂了。
“老胡啊,你們家這個外孫子是誰教的啊沒事敢拿他劉爺爺開涮了”劉老頭和沒生氣,誰和一個小孩認真,就是閑著磨皮子玩。
“你還別說,你這一囊膪是該練練了,走吧,乖孫子,不和你劉爺爺逗殼子了,咱們練去”洪濤的姥爺看自己外孫子什麼都好,包括罵人和兌人,不不批評,還幫著一塊兒說。
“你就護犢子吧”李老頭在后笑罵著。
“廢話我們家孫子我不護誰護啊回見啊”洪濤的姥爺毫沒把護犢子這個貶義詞當貶義詞聽,他覺得這是對他作為一家之主工作的肯定,大公還知道在老鷹來的時候把小崽子擋在翅膀底下呢,何況人乎。
此時的地壇公園里很荒涼、很空曠,除了那幾座破破爛爛的殿堂,剩下全是樹林和荒草地,也沒有什麼柏油路和水泥路,全是人趟出來的土路。洪濤沒敢跑步,因為他還穿著塑料涼鞋呢,在這種路上跑不了200米,鞋就得完蛋。不能跑步,不見得就不能鍛煉,洪濤決定和他姥爺學打太極拳,至于是不是正宗誰去管它,目的不就是活嘛,又不是想當武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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