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大哥說的對，不能什麼都聽小孩的，他也沒蓋過房，他懂什麼啊。筆神閣

.daoyouge.”洪濤的父親開始幫著擔挑說話了，他也看不慣自己兒子拿著兩張破紙，背著手真和工程師一樣在這兒溜達。

“他是不懂，沒他你這個房子能蓋上沒他我這個房子能蓋上做人要講良心，你兒子給你平白掙來一間房，就多兩個小你還說三道四的，虧你還是大學老師呢，你就這麼教育你的學生啊”老頭這勁兒一上來，誰也攔不住，越攔火氣越大，站在院子外面，指著洪濤父親的鼻子就開始數落。

“爺爺。。。大姨夫。。。爸，咱去屋里吧，我有話想說，不能讓外人聽見。”洪濤一看姥爺這是要進pk模式了，趕拉著姥爺的，往院子里拽。

“嘿嘿嘿。。。啥事啊還這麼神，乖孫子又有什麼好主意了”真是難為這個老頭了，看到小外孫之后臉上立馬由轉晴，笑得滿臉皺紋，這個變臉的速度和質量堪稱上乘。

“進屋再說，好事兒。。。”洪濤也不回答，拉著老頭就往屋里拽。

“炳瑞，你這個兒子從哪兒學的這麼多玩意啊，你也不管管”大姨夫只能和洪濤的父親跟著老頭后面一起往屋里走，一邊走還一邊小聲埋怨。

“嗨。。。看他怎麼說吧，這小子這一個多月快我爸爸了都。。。”洪濤的父親也很郁悶，但是一句兩句和自己這個擔挑又說不清楚，只剩下嘆氣了。

“大姨夫，您看看這個，我都標上尺寸了，一樣也是燒蜂窩煤的，這種是兩個火眼的，稍微費煤一點，帶30平米沒問題，這種單火眼的省煤，帶20平米也應該沒問題，不耽誤做水做飯。”進屋之后，洪濤從自己兜里又掏出兩張折疊起來的紙，打開之后給大姨夫。

“乖孫子，這是什麼玩意”姥爺頭看了看，沒看明白是什麼，看了一眼洪濤的父親，見他也不明白，只能問洪濤。

“土暖氣，以后我姥姥添火封火的時候，屋子里就沒有爐灰了，兩個火眼做飯也快，而且暖氣比燒爐子省煤，還干凈，更不會煤氣中毒。”洪濤大概和姥爺說了說自己這個設計方案。

“榮他爸，這玩意能”這回洪濤的姥爺沒敢直接相信外孫子的話，而是去詢問自己的大婿。

“爸，看著倒是錯不了，小濤，這是誰給你的”大姨夫這回不瞪洪濤了，翻過來掉過去的看了好幾遍，開始追問洪濤這些圖紙的來源。

“哈哈哈哈，我就說嘛，我乖孫子就是聰明，還知道心疼他姥姥了，這個東西貴不貴”老頭一聽大婿的話，立馬又樂了，只要自己外孫子對的事，他就高興。

“材料倒是沒什麼貴的，不過這個活兒我們那兒干不了啊，爸，我得找人幫著給看看，我不是專業搞水暖的，這玩意可不能弄，這就是一個小的鍋爐，搞不好會炸的”大姨夫沒敢下結論。

“那就找，小濤，讓你大姨夫把你這個圖紙帶走好不好我先看看，嗯，畫的還有模有樣的，這些個金屬加工的活兒我就能干，就是這個鑄鐵活兒不好弄。”老頭手把圖紙拿過來，讓大婿給他簡單的講了講構造，他這個老鉗工也看明白了。

“不用帶走，今天來的同事就有專業搞水暖的，我讓他看看就。”大姨夫也不說洪濤瞎搞了，雖然他是瓦工出，但這個時代的工人都是一專多能，挨上房子邊的活兒，都得會，只不過就是不的問題。

“老金啊，這個玩意誰設計的好玩意啊家里裝一個解決大問題了，不會炸，放心吧，水全燒干了也炸不了，上面有放氣閥呢，問題就是這個爐子上那兒弄去啊有賣的嗎”大姨夫把剛才那個一眼就看出是暖氣管的同事了進來，然后把圖紙給了他，那個人連問都沒問，直接就看出來這套采暖系統的關鍵問題。

“這個爐子，還得靠我爸了”洪濤指了指自己的父親。

“我我那兒會做爐子啊我連煙囪也做不了”洪濤的父親指著自己的鼻子，很無辜的樣子。

“您是不會做，你工廠里那些人會做，上次那個工長叔叔不是給他自己鑄了一個煤球爐子嘛，您還幫他算尺寸呢，您再去找他，買幾盒煙，讓他再給咱家鑄幾個水套唄，反正用的都是廢鋼水，也不算占公家便宜吧”洪濤直接把自己父親的老底給揭了出來。

“這。。。爸。。。這合適嘛”洪濤的父親算是被洪濤給坑了，現在如果說不，那自己的老丈桿子肯定不樂意，說吧，讓他去求人，就和殺了他一樣。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大不了咱出料錢，按照好鋼水的價格出，這能有幾個錢啊這不算占公家便宜了吧我還用單位的材料給我們車間主任做過自行車鈴呢，這在單位里算事兒嗎也就是你，你念書念得腦子都木了。”老頭一撇，他最看不上洪濤父親這個假清高的模樣。

“炳瑞，爸說的沒錯，我們利用節假日出來干私活，沙子、麻刀、灰膏包括車，都是單位的，也不用瞞著單位的頭，沒有所長的同意，這個車我們也開不出來啊你干脆一次都讓他們多鑄幾個，你家和爸這里用4個水套就夠，再給我鑄幾個，有多要多，我全拉走，給我們所長副所長家里都安上，一切費用都我出，我出車去拉，什麼都不用你管，你就幫著給找個人就。”大姨夫也心了，這玩意看上去沒什麼貴重的，但是這東西天天得用，每次用都能想起它的好，自然就想起了送這個東西人來，用這玩意送領導拍馬屁真是最好不過的了。

“兒子啊，兒子啊，你算是把你爸給坑苦了”洪濤的父親把煙頭掐滅，仰天長嘆一聲，無可奈何了。

房子蓋得很快，一天的功夫，兩間房全都封頂，就差安裝窗戶、門和刷墻、抹地面了，這種小活兩個半天，找幾個人過來一趟就能完事。這個年代蓋房子很容易，也沒什麼裝修，更不用吊石膏板什麼，想吊也沒有，這時的屋頂都是用葦箔鋪的，下面抹上灰膏，再刷幾遍大白就可以。

唯一貴一點的就是地面的水泥，這時的水泥還是俏資，如果不是大姨夫在房管所工作，想買水泥你是買不到的，只能用磚鋪地，不是地板磚，就是普通的紅磚或者青磚。

被自己一家人著，洪濤的父親著頭皮回到工廠去求人了。其實也算不上求人，工人們平時都會干一點私活，這些私活并不是為了賺錢，只是幫自己家或者親戚朋友的忙，你做多了拿出去也賣不了，也不能賣。這個時代還沒有私營經濟出現，除了國營商場之外，你敢在大街上賣，警察直接把你抓起來，輕點的讓單位領導來領人回去，重的直接就會被判刑，這時還有投機倒把罪的。

最終工人到底給大姨夫鑄了多個水套，洪濤不知道，洪濤的父親也不知道，他只是帶著大姨夫找到比較的工長，把這件事兒提了一下，然后就落荒而逃了，好像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后面所有的事都是大姨夫和那個工長聯系，估計那個工長當著洪濤父親的面更別扭，和洪濤大姨夫接起來應該更舒服。

不管怎麼說吧，新房子的地面還沒干呢，大姨夫就把4個水套給拉了過來，還特意給洪濤的父親帶來兩條供煙，給洪濤帶來一包糖，還給姥姥家帶來一大袋子花生，看他那個從心向外笑的模樣，洪濤就知道他沒鑄水套，他們所里的領導家里，肯定也早給送過去了。

下面就該看姥爺的本事了，老頭量好了水套的尺寸，寫在一張小紙條上，揣在兜里上班去了，晚上回來的時候，就扛回來兩套外殼，還外帶所有爐子上的零部件，加一起十好幾斤重，都是鐵家伙，老頭一個人居然走著路就給背了回來。

姥爺的鉗工手藝很好，帶回來的所有配件都是嚴合的，外殼的鐵板上還用鏨子砸出一個圖案來，居然是個圓形的大福字，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是手工鏨上去的，就像機沖的一樣。

整個爐子組裝好之后，洪濤覺得比后世商店里賣的那些土暖氣爐子要強的多了，雖然外殼上沒有噴涂油漆，但是姥爺用的那種厚厚的鐵板也讓他打磨得锃瓦亮，就好像不銹鋼一樣。

又等了幾天，周日的時候大姨夫帶著水暖工又來了，這次那個水暖工進門就先給姥爺道謝，他的家里也得了一個單眼的水套，已經都裝好了，不過他不是用鐵皮做的爐子外套，而是直接用磚把水套給砌上了，效果非常好，即使封著火，屋子里也很暖和，一點都不費煤。其實用磚砌的效果更好，磚是很好的隔熱材料，比用金屬當外殼保溫效果強多了，就是不太觀，放在城里有點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