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大樓,總裁辦公室。

“問過了，小程總這幾天都沒有回南景。”

劉書頓了頓，低聲詢問：“是否要查一下？”

程景手中簽字的黑鋼筆停下,稍微緘默,淡聲道：“算了。”

前幾次和程季青談的那些話，多也認可。程季青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永遠束縛著，程季青想要寧靜生活，也可以滿足。

要的也不過是程季青好好的，不傷害。

只要別那麼抗拒，只要還在程家，能偶爾見到面。

再多的……或許是時間太久了,這些多年下來，執念竟然有松的跡象。沒有那麼多的勇氣，和執念，再從程季青上去得到更多了。

那時候的事，險些斷了和程季青的關系。

“程總……”

察覺劉書言又止的話頭，程景凝神抬眸：“有話就說。”

“我們一直盯著白氏和南,發現白新這幾天……也沒有出現。”

程景聞言，眉梢蹙起。

“哪一天開始？”

“周四。”

程景臉幽沉。

程季青也是周四回的北城。

鋼筆擱在漆辦公桌上，發出微弱響。

有半分鐘沒開口，劉書覷著那神，只能忐忑的等著。

半晌。

程景拿去桌上手機，打開程季青的對話框。

白新和周郁舒那種親的關系,不認為程季青能忍，除非是白新用了別的方式哄騙了程季青。

尤其白新這種貫會使用手段的人。

手機沒擱太久在手中震，程景低頭去看,程季青：【在宋呤酒店。】

程景見狀，臉稍霽。

程季青沒有必要撒謊，也應該不會，因為只要現在過去，就很容易穿幫。

但也未必不是和白新在一起，這世上并沒有那麼多的巧合。

只是現在不可能過去查證，去做這種讓程季青遠離的事。

程景把手機丟到桌上，穿著西裝上往后到椅子上，忽然問：“白氏有新的靜嗎？”

雖然話題轉的快，劉書還是快速回應：“今天在開始裁員了，對了，白趙良今天下午還來找過您，等了一個多小時。”

白氏走到裁員這一步，就離崩盤不遠了。

“我就是擔心會不會的太急，您再不見他，萬一他里說點什麼出來……”

程景：“他不敢。”

程氏是白趙良最后的生存希，如果白趙良能管住那張，還有翻的希。說了這輩子就別想再爬起來。

“不過你說的也對，狗急跳墻，下一次放進來吧。”

語氣漠然，不似對待人的態度。

劉書：“明白，那白新那里還查嗎？”

最近雖然沒有停止去查白新，但也沒有更多的發現。就連白新小時候的事也都查不出什麼，就像被特意掩蓋過。

劉書想的是，周郁舒和Y2的事之外，只怕是再查也沒什麼所獲。

程景道：“查。現在的查不到，就查以前的，上查不到就去查

周郁舒，查邊的人。”

“我要知道，這個人的所有底細。”

在這之前，不會輕易去。也是因為答應過程季青。

劉書應聲，問的多余了。

程景把這個妹妹看的過于重要，現在程季青和白新依舊牽連在一起，加上白新和周郁舒這些事，程景現在估計是恨不得連八代祖宗都查個底朝天。

見程景沒了別的吩咐，劉書提醒一句：“時間不早了，您還不準備回去嗎？”

程景擺擺手：“你先下班吧。”

劉書點點頭：“那您路上小心。”

程景沒說話，視線降在桌上，黑鋼筆泛著金屬的，在劉書開門前，忽地問了句：“涂秀秀最近來過電話沒有？”

劉書一怔，自從大半月前，涂秀秀離開后就再也沒聯系過。

道：“沒有。”

等了幾秒鐘。

程景問：“人在哪兒？”

“涂小姐現在還在丹麥。”劉書有些慶幸自己白天剛問過。

雖然除了涂秀秀走的那天，程景之后并沒有再問過什麼，但還是按照慣例會隔差五查一下。就怕老板突然興起問起來。

在程景邊很多年，多也了解，程景是否真的厭煩還看得出來。

起碼現在，程景還沒有。

否則也不會今天突然把那支鋼筆拿出來用——那是涂秀秀離開后，助理讓人送來的，說是今年的生日禮。

劉書心嘆，涂秀秀走的時候那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帶走，倒是很欣賞，只是有些傻。年算是一無所獲，何必呢。

想著程景這次會不會主去聯系。

但等了稍許，程景只是‘嗯’一聲。

“你走吧。”

程景將鋼筆套合上，重新擱回屜，倒是好用，只是忽地沒心。

劉書便開門往外走。

程景這人除了對程季青，對別人都薄，涂秀秀算是難得一個跟了這麼久又心的。

可惜了，還是沒熬住程景的冷。

要想冰雪融化，不知需要付出多溫暖，何況程景這樣一座冰山。

…

“我干脆點跟程景說，反而不會過來。”

程季青將手機放到放下，輕聲道。

看得出來，程景最近都在盡力跟調節關系，這種讓不喜歡的事，程景不太會做。

白新盯著程季青的神，像是要從那淡然的表里查找些什麼。

不好私下去驗證程季青和程景DNA，只能把知道的事告訴程季青，讓程季青自己來選擇。

但知道，從程景一系列的行為，包括的知——不論是否有緣關系，程景對程季青都是有念頭的。

唯一擔心的就是程季青dio程景這個姐姐，心或多或有，聽說完這些后會難……

這一點不愿意。

“真的不難過？”白新問。

程季青搖頭，震驚更多吧。

“我察覺過，卻沒往這方面想。”

程景和原沒有緣關系就算了，程景對原竟然還有超過姐妹的……

還真一時沒緩過來。

但是仔細想來，又好像什麼都能說得通。

程景超乎尋常的控制。

程景過度的關心，以及偶爾令覺得奇怪的言語。

便一切順理章。

過于荒唐，如果是程景是主角，這不就是一部家庭狗倫理小說劇麼？

“在想什麼？”

程季青聽出白新的擔憂，抬眸見白新雪白眉心那一皺，說：“沒事，不瞞你說，我還懷疑付榮君跟我也沒有關系。”

白新：“……”

白新其實也想過，就憑著付榮君之前對程季青的那些行為，實在不像一個親媽做得出來的。

可程季青自己里說出來，的心有些堵。

若程景不是親的，付榮君也不是親的，這才細思極恐。

死去的程蘭知不知？

程季青和程蘭又有沒有緣關系？傾向于有，因為見過程蘭的照片，與程季青眉眼極為相似。

這樣就更難理解，程蘭把大部分家產留給程景這個外人就算了，又怎麼會只讓程季青這個親生兒，得到那5%的份？

“來。”

程季青看那人表發沉，把人往懷里摟：“別想那麼多，我找機會驗個DNA就什麼都明白了。但我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了心里有數。”

“你不覺得蹊蹺麼？”

以思維里的想法，程景和付榮君手里的產恐怕未必干凈。這就意味著，程季青很可能被這兩個人聯手糊弄過。

想到這，骨子里郁溢出來。

程季青不由自主了下白新的臉頰，人在生氣，梨渦不顯，只著大概位置。

的很。

程季青想，那些東西真要細算，本來就不是的。

所以也不貪心。

而且有了藍旗，哪怕不拍戲，這輩子也能躺著過去。以前的世界，一直為錢財奔波，現在錢財于，反而沒那麼重要。

“我要說我不是以前的程季青，你信不信？”程季青忽然問。

“我跟你說認真的。”

程季青想，也是，換，也不信。

便認真道：“我是想說，我不在意那些東西。但我會查清楚我跟程景、付榮君的關系，這樣以后再生變故，手里也算有個籌碼。”

付榮君總不會想這件事公之于眾吧？

只希這個人理遠一點，這輩子別來沾惹。

程季青頓了頓，低頭睨著白新依舊冷然的表，笑了聲：“生什麼氣？這些都還不確定。”

白新道：“若真是那樣呢？程景還敢對你有心思……”

冷笑一聲。

白新在護，程季青心底泛暖，如沐春風。

當時聽到白新年時在白家的境，不也是氣的牙麼？恨不得白趙良原地上天。

想了想，說：“唔，程景這個的確是不好的行為。”

“……”逗小孩兒似得。

不等白新掐，程季青先擒住，眼底浮笑：“程景的事我既然知道了，以后避開就是，付榮君安安分分我也不會去宣戰，只要不礙我事，我一點也不在乎那些。”也沒有高潔到共原到這個地步，為了給原討一個家產的說法，就把自己置于‘宅斗’中。

不喜歡這些花里胡哨，明爭暗斗，說自私也認。

“我現在生活的很好。”程季青說完，手指尋到白新的下，將人臉抬起來：“以后也只想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沒有說的很明白，但白新明白。

白新眼睫輕，的目垂到程季青的上，看到那角微微勾起，下一秒，的被程季青覆蓋。

，干燥。

蜻蜓點水的一吻。

“橙橙。”

“嗯。”

“我也比喜歡多。”

那天在舞蹈房，與程季青渾是汗。

抓著把桿，聽程季青問——你喜歡我嗎？

那時候回答喜歡。

現在改了答案，改了一點點，喜歡卻多了很多，很多。

外頭又開始下雨，聲勢不大，淅淅瀝瀝仿佛能聽出一靡靡之聲。

程季青說：“明天我要去劇組了，可能之后一段時間會很忙，消息不一定能及時回復，你自己按時吃飯。”

“我來看你。”

程季青忽地想起來，托著下的力道加重半寸：“我倒忘了，當初Ada什麼條件都答應，也有白小姐您的功勞。”

白新聽出要算賬，佯裝了下，聲兒都了些：“你有沒有聽過，水不流外人田？”

程季青有點氣笑，還看不出這小心思麼？

該示的時候，白小姐鮮吝嗇。

白新也不了，知道程季青現在提起來，不是因為生氣，XM都是的，億新自然也是的。這點程季青早知道。

白新說：“我沒有干涉你的工作，我只是讓Ada把你簽進來。”

程季青要是愿意，程氏也好，砸錢也好，有這兩樣什麼公司不能簽約，但程季青沒有。

自然也不會去干涉。

“嗯，還驕傲。”

“……”

程季青一手搭在白新后腰，著下的手游移到耳朵上，不輕不重一扯：“所以說起來，我現在還是在白姐的麾下做事？”

之前以為億新是周郁舒的，連和億新的解約合同都擬好了，現在這事兒又沒了必要。

只是那張合同還留著。

白新往下，依仗著程季青沒用力，直接撞進程季青的里，低頭吸了口氣，呼吸里滿是溫的香氣，的甜膩。

“是，白姐罩著你。”

拖著調兒，語氣。

隔著浴張口咬。

程季青‘嘶’了一聲：“還有力氣是吧？”

白新是腰有些吃不住，這幾日狠了，坐了會兒就酸的厲害。

實際也沒力氣撐著，咬一口就往下，腦袋重新靠在程季青上。

平躺著，著那腰帶，眼眸含霧，微挑的眼尾溢出一點艷：“嗯，小程總太溫了……”

程季青聽著這話，眼底沉沉，怎麼聽著不似好話呢？

低頭，去看那只不安分的手，骨節分明且白的手指，輕輕扯著的腰

帶，力道若有若無，卻給人難掩的威脅——仿佛時刻要被迫曝。

“白小姐喜歡狠一點的？”

程季青有意無意釋放了一些信息素，并不強勢，但‘對付’白新足夠。

發期尚在上，思緒一起來，再被那縷縷桃花酒味兒一磨，白新的呼吸便急了。

沒說話，把腰帶扯了，手練進去。

稍稍曲起雙，浴從兩側下，程季青從白皙的藕斷朝上，褐的眼睛變得一片漆黑，白新那萬般春態，如灼灼烈火燒著。

頭頂明燈璀璨，雨夜的白噪音耳，亦有浪漫。

今天溫度降的厲害，開了暖氣，溫度不算高，對于們這幾日的溫而言正正好。

直到程季青覆上去。

白新用力抱著的后背，巍巍的：“嗚……”

程季青的眼睛擒著白新的眸子，拇指去抹白新眼尾的紅，聲暗啞而充滿危險：“我還沒狠呢。”

-

每一次，白新都仿佛能到，好像這場糾葛過去了，又沒有完全過去。

就像程季青依舊和從前一樣，又不一樣。

程季青遷著，偶爾沉寂的模樣，也時時在提醒，未曾忘。

示著弱，也時時在為別的患憂煩。

這所有的像一個氣球，虛浮在表面，沉下去很難。真要沉下去，又不見得是好事。

只是此刻，它被一層層汗水，暫時遮蓋。

們可以暫時不必深思，暫時度過這場狂歡。

…

次日。

《貓與薄荷》的拍攝，除了前期準備，其他都很隨簡約。

包括開機儀式，也沒有如大部分劇組那樣，去寺廟燒香，言希就只是在開拍的當天給每個人發了一顆棒棒糖。

然后一起合了影。

因為這件離譜事，又小小的上了熱搜。

程季青也轉發了微博，評論底下偶爾還會有找茬的，當個樂呵看。

天明氣朗的一日，秋冬的氣溫，空氣干燥而冷。

第一場戲，拍的就是老師發現學生接近的真正原因，而與學生分手的一段戲。在一街道的路口，濃秋滾滾，風勢寒涼，卷著一地苦愁。

這景，程季青看了會兒，會到其中浮沉

的緒，卻也覺得。

秋天就要完全過去。

但是生活還會繼續。

直到下一個秋天來臨。

在這段時間里，們都需要用心。因為有的東西，經不起。

開拍的前十五分鐘，程季青給白新發了一條微信。

【準備開拍了。】

想了想，彎下腰拍了一張落葉的照片過去。

開拍前十二分鐘。

收到白新回復，辦公桌前的照片，附加一句話。

【想我了嗎？】

開拍前十分鐘。

程季青站在北城的梧桐街行人道上，發了新的朋友圈，僅一人可見。

【我期待夜晚，只因星辰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