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83開始》第二十一章 開會

晚七點,會議室。

設施非常簡陋,前面擺著幾張桌子就算講臺,下面一溜大板凳,沒座兒的還得墻站著。

二十幾個演員,幾乎都是小姑娘,許非和陳小旭坐在中間,不時四,有臉的,有臉生的,一個個稚的很。

“哎,你看那個。”

他捅了捅妹子,道:“那人多好看。”

“嗯?”

陳小旭抻抻脖子,瞄到斜前方的一個姑娘,五鮮明,天生的丹眼,臉蛋圓潤大氣,著一極自然的飛揚和,完全區別于這個時代的氣質。

打扮也很時髦,翹著坐在那邊,無論誰看,一眼就能在人堆里找到。

好漂亮啊!”

陳小旭盯著人家不放,喃喃道:“漂亮又特別,鶴立群呢。”

“別這麼說,也是很的。”

許非為抱不平,低聲閑聊了幾句,就見一行人走進來,為首的正是王扶霖和任大惠。

一個是導演,一個是制片主任,為劇組的兩大核心。他們在前方坐定,見人差不多了,王扶霖清清嗓子,盡量抬高音量,因為沒有麥克風。

“好了,靜一靜,我們開個小會。我就不自我介紹了,之前都見過,我就說說《紅樓夢》的籌備況。畢竟這項工作,既是我們的任務,也是你們的使命,你們應該有所了解。

《紅樓夢》這部劇,有名有姓的角一百五十多個,我們挑選了六十多位演員,來出演主要角。有些還沒趕過來,有些還在跟單位或家里通,但大抵是差不多的。

其實說是演員,有些夸大了。你們都是我一個個篩出來的,知知底,絕大部分沒有影視表演經驗,甚至從事完全不相干的工作。但不要,我們開學習班的目的,就是彌補這一點。

學習班初步預計是三個月,可能還會有第二期。那麼在這三個月里,大家的主要任務就是學習。我提幾點要求,首先,一定要將原著讀。其次,在讀的基礎上有自己的理解,最后再融到角當中。

《紅樓夢》是名著,如果我們連原著都沒有讀,那何談藝表現呢?

我們會請一些專家學者,來給大家講課。都是德高重的老先生,千萬要珍惜機會,別辜負了他們的苦心。

我先說一點,現在沒有定角,包括我們也沒定。最后的結果,到底誰能飾演誰,都要看你們自己的表現。

至于拍攝時間,我們預定在下半年,大部分外景地已經選好了。為了支持我們工作,相關領導還在南菜園批了塊地,準備建造一座大觀園,現在已經工了。

甚至連冀省的一個縣城,也主聯系我們,要出錢出力建造一條寧榮街……”

王扶霖說這些的意思,是鼓舞大家士氣,全國人民都在關注著,支持著。不過聽到許非耳朵里,就變得很微妙了。

尤其那個不可言明的縣城,哎呀真是熱沸騰!!!

而王扶霖講完,任大惠又接過話題,道:“王導演負責藝方面的事,我負責劇組和生活方面。所以你們在藝上有問題,找王導演,在生活上有問題,來找我。

那我就說說學習班的日程安排,大家都聽好了。”

刷刷刷!

話音剛落,底下人紛紛翻開小本子,許非也出一個筆記本準備記錄。

“從明天開始,早上六點半起床,起床之后不用洗漱,由老師帶著去晨跑。晨跑之后到園子里練功,拉筋,學形,然后洗漱吃早飯。

上午的安排,是聽專家講課,不過現在人不齊,等人齊了再說。下午的安排,你們自行排練小品,就是你們想演哪個角,就選個片段出來,自己找搭檔,自己設計。不懂的也別擔心,我們有幾位輔導老師……”

說著,他一一介紹,“這位是李頡老師(賈赦),這位是李婷老師(賈母),還有夏明輝(邢夫人)和王貴娥(尤氏)老師。有不懂的一定要問,別自己憋著。”

幾個老師也站起來鞠躬示意,其中李婷最長,已經63歲了。

隨即,任大惠又介紹了幾位重要人,包括編劇周領,攝像李堯宗,化妝楊澍云,服裝史巖芹,作曲王利平……

沒錯,《紅樓夢》辦培訓班,連化妝、服裝、作曲都跟著學習,三十年后你敢想???

“晚上的安排,是學習琴棋書畫。因為大觀園里的小姐丫頭,很多都是出口章,學問不俗。我們一點不懂也不對,起碼能寫好幾個字,彈對幾個音。

再說說生活上的,我們每天管三頓飯,沒有補,每周日放一天假,可以進市區逛逛,但晚上一定要回來,不許在外過夜。有特殊況的,一定要請假。”

為啥放一天假呢?因為現在還是單休,1995年才實行的雙休。

“等最后角都定了,確認你能進組拍戲了,我們還會簽份合同,包括床板費啊,伙食補助啊,拍戲酬勞等等……”

嗡!

這話一出來,引起不小的,很多姑娘面帶驚喜。

因為有些人來之前,還以為這是項國家任務,自己就是來義務勞的,結果沒想到還給酬勞!

許非撓撓頭,印象里好像賈寶玉是最多的,每集八十塊,拍完拿了兩千塊錢。黛玉是六十塊,小角就是二三十。

前面任大惠說完,王扶霖又道:

“我補充一點,我們大概要經過三篩選,怎麼樣的形式呢?

你們平時不是排小品麼,每過一個月,我們都要給你們錄像,錄的就是小品。然后我們和顧問組商討,再決定哪個合適。

這三篩選,就像闖三關,大家要有心理準備。你們年齡都差不多,盡快悉起來,其實這里就像一所大學,大家都是同伴,平時也多多包容……”

王扶霖格比較溫,嘮嘮叨叨的叮囑每一個事項,好半天才宣布散會。

…………

可能是認床的緣故,許非睡的非常不好,滾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好像也沒過多久,就被一陣刺耳的哨聲驚醒。

“咻!”

“咻!”

他渾一激靈,只覺得難,意識還跟不上的反應,“咋回事?靈氣又復蘇了?”

緩了兩分鐘,才曉得是早晨吹哨,要集合了。他連忙穿,匆匆抹了把臉,等跑下樓時,大家已基本就位。

神狀態都不咋樣,估張又興

“你洗漱了麼?”陳小旭悄聲問。

“就抹了把臉。”

“沒刷牙?”

“沒。”

“去,別挨我。”

推了那貨一把,隨即又道:“我六點就起來了,你怎麼這麼懶?”

“我認床啊……”

“許非,陳小旭,別聊天了!”

任大惠親自帶隊,制止了這種不正當作風行為,“人都到齊了,大家排兩隊,跟著我走。”

說著,他和幾個形老師慢跑帶路,眾人跟在后面,出招待所大院,再過道圓形門,就到了圓明園里頭。

圓明園這會兒非常荒涼,只有樹和甬路,還有個干湖,誰都可以進。在今年9月份,政府才決定大力建設,整修福海,蓄水放船,挖湖補山等等。

直到1988年6月29日,它才正式變景點,重新售票開放。

大伙先繞著湖跑圈,第一圈,沒問題,第二圈,也還湊合,第三圈時,陳小旭不干了。

“哎,我去躲躲,等練功了你再我。”

最煩的就是育運,瞄了眼任大惠,就要半途潛逃,結果剛一邁步,就被許非一把抓住。

“你干什麼?”

“給我好好跑步。”

“我不想跑。”

“不想跑也得跑,你這麼差勁,就得多鍛煉。”

“你!”

陳小旭咬著,死活掙不開,周圍的小伙伴都在驚奇吃瓜。不想拉拉扯扯的,只得妥協,“你放開,我跑就是了。”

許非這才松了手,開玩笑,那病多半是當宅當出來的,做個元氣林黛玉才是真理。

跑了五六圈之后,任大惠停了下來,在湖岸上列幾隊,形老師開始教課。拉筋,學學步,都從戲曲段里簡化而,如何走路,如何抬頭,如何看人等等……

姑娘們多是藝劇團的,有基礎,上手極快。許非就困難了,老胳膊老得跟鋼鐵俠似的。

練完功,吃了一頓難以下咽的早飯,上午沒課,暫時自由活

這第二天,又有不人來報到。陳小旭多了個室友,名字特別棒,東方文櫻。跟胡則紅同歲,在江城兒劇院,跟李堯宗是

當初王扶霖找李堯宗當攝像,人家不干,說進組拍三年,耽誤我婚姻大事。王扶霖就給開綠燈,說你把對象也找進來,你倆拍完就可以結婚。

李堯宗這才同意——不過后來離婚了。

許非的房間也被分配出去,多了兩位室友,面孔都

一個侯昌榮,一個孫十萬。

(角建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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