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門上下都不對勁》第 4 章
裴雲舒打了一夜的坐,等次日照進房間時,他才終於停下。
上輩子他修為被封,雙皆斷,也跟著凡人一樣習慣了夜晚睡覺,白天睜眼,都忘了自己是修真人士,靠打坐就可以驅走疲勞。
不過這一夜,他打坐都打得格外不安穩。
結界設了好幾個,防作用的法寶也全擺了出來,昨晚那一瞬的燙意和大上的圖案好似是個夢,整整一夜,除了那一下,其餘時間都正常得很。
裴雲舒休息了一會,出門到了院子裏。
這會的院子被小打理得乾淨整潔,靠牆邊的地方,還種著些靈草靈樹。
他走到石桌旁坐下,眼前又浮現出昨晚看到的那個圖案。
掌大的黑蛇圖案,每一都格外緻,栩栩如生,好像要呼之出。
可這又怎麼和師父師兄說,若是他們要看,他便了子嗎?
更何況因為玉的事,裴雲舒現在不想去找凌清真人。
小小心翼翼走到他的面前:「師兄,屏風上的服是要洗的嗎?」
「嗯,」裴雲舒回神,問,「怎麼了?」
小言又止:「雲舒師兄,你去看看吧。」
裴雲舒帶著小走進了浴房,他昨晚掛在屏風上的服還好好地搭在那裏,不由心生疑,上前幾步細看,才在屏風上發現了些不對。
黏膩的水珠順著服落在屏風上,百花盛開的屏風,這一滴黏膩的水正好流落到牡丹的花蕊之中。
裴雲舒手了下服,上層的外衫是乾的,腰帶也是乾的,唯獨他穿著的裏,被掩藏在服最下方,上時就了一手粘。
裴雲舒收回手,看著手上的明粘,轉問小何時發現的不對。
但這一轉頭,他就看到小眼轉瞬劃過的紅。
牆角的影擋住臉,小聲音糯,困不解,「四師兄,怎麼了?」
裴雲舒,「無事。」
他拿出手帕去手上粘,等收回手帕的時候,手上已經有了一柄通泛著青的利劍,利劍朝小襲去,劍發出悅耳的鳴。
「師兄……」小,「你要幹什麼?」
劍的速度毫不停留,但劍尖到小的一瞬間,恍若花落池水,泛起了幾道漣漪,裴雲舒回過神后,發現自己重新坐在了院中石桌旁。
風吹起他耳邊的發,一片綠葉旋轉著落在了他面前。
負責院中灑掃的小從浴房中走出,懷裏正抱著裴雲舒昨日換下來的服,裴雲舒眨眨眼,把人招到前,這次細細看了眼小的樣子,再翻出了自己的裏,完好,仍然白凈而乾燥。
「師弟!」
三師兄聲到人未到,裴雲舒放下,跟小道:「去吧。」
小正要往門外走去,師兄弟幾人已經走了進來,見這小抱著,便知道這是師弟上換下來的。
三師兄打開摺扇揮了幾下,再笑容恣意地用摺扇挑起框,還未到鼻端,一聲輕佻的「好香」就說了出來。
大師兄親自收走了他手上的摺扇,轉而敲了他頭頂一下,小低著頭不敢多看,匆匆從他們側離開。
「雲舒師弟,」大師兄手裏還拿著團一團的蛇皮,直奔主題,「我們幾個來商量下怎麼用這塊蛇皮。」
「蛇皮暫且放一放,」雲城笑容清潤,他悠悠坐下,看向裴雲舒,擔憂道,「師弟,你昨晚可好好檢查過,有無異狀?」
裴雲舒抿抿,長睫垂著,在眼瞼上掃下一片影。
雲城看著他的表,緩緩道:「莫非是有了異狀,只是師弟不想和師兄說?」
另兩雙炯炯有神地眼睛看了過來。
「……沒有,」裴雲舒道,「我一切都好。」
「無事便好,」雲城換了一個話題,「師弟,這塊蛇皮,你打算做什麼用?」
裴雲舒有些迷茫。
前世拿到手的一切寶,都是完好到他的手中,如今得了這塊蛟蛻下的皮,他當真不知道能拿來做什麼。
但傳聞蛟皮刀劍不侵,水火不沾,是做防類法寶的好材料。
這輩子他打定主意,師父和師兄們贈予的法寶,能推拒那便推拒;不能推拒的東西,如那塊玉,之後怎麼也要找個好東西補上。
別人願意給是別人的事,裴雲舒如果接了,他就是不好。
因此就算不喜蛇,但手頭,裴雲舒也沒有拒絕,他細細想了下,「師兄,給我做一條腰帶的料就好。」
雲景搖搖頭,「師弟,你是大功臣,一條腰帶的料太。」
這個大功臣,聽起來卻讓人格外難為。
「不然整個蛇皮先雲舒師弟做個外衫,要是有剩下的,再看看能不能給小師弟做個什麼東西,」三師兄懶洋洋道,「咱們三個,倒不缺什麼防法寶。」
雲城輕輕頷首,「師兄覺得如何?」
「那便這樣吧,」大師兄不等裴雲舒拒絕,就讓裴雲舒站起,從袖中掏出尺,「師弟,師兄給你量量尺寸。」
裴雲舒,「師兄,這是你找到的,怎麼能先我來呢?」
他渾寫滿抗拒,一舉一皆是不願。
雲景不說話,就這麼看著他,他子溫厚固執,平日和老牛一樣和氣,固執起來,也像牛一樣的能撞南牆。
三師兄在旁邊連聲笑了,「師兄,師門有四師弟的尺寸,還需要你量什麼?」
裴雲舒只道:「我不要這麼多。」
但這三位師兄,誰都沒有聽他說話,或許是聽到他說話了,但並不想按他說的辦。
不管不顧裴雲舒的想法,只按自己想要的來。
裴雲舒了手,指甲在手指上掐出一道月牙。
等三位師兄都開始琢磨起外衫樣式時,他才提高聲音,「我不要!」
師兄們頓時停住了話頭,轉過頭看他。
裴雲舒膛微微起伏,和他們一一對視,道:「我不需要。」
氣氛凝固了一瞬,雲城忽然笑了。
他起,長玉立地走到裴雲舒側,寬大袖袍蓋住了小半張石桌,溫聲道:「師弟,師兄們把這讓給你,給你做件外衫,不是比腰帶要更好一些嗎?」
裴雲舒偏過頭不看他。
雲城只能看到他玉般的耳朵,和耳後的黑髮,雲舒師弟應還有些怒氣,呼吸起伏稍快,一聲聲連著發間清香,一起傳了雲城這裏。
「四師弟,」雲城的聲音更和,「師兄們為你好,不要拒絕師兄們的好意,好嗎?不然,師兄會生氣的。」
*
等院沒了人後,裴雲舒獨自坐在石桌旁。
半晌,他從袖中掏出手帕,去拭桌上的水漬。
那是一杯大師兄倒好的茶水,可是在雲城靠近他的時候,就被他失手撞倒。
袖也跟著了一片,但誰都沒有發現。
裴雲舒穩住還在的手,看著看著,只覺鼻尖一酸。
整個師門中他最怕的,就是雲城。
那日雲城打斷他的時,也是笑著說道:「師弟,莫怕。師兄打斷你的也是為了你好,這樣你就不會再去小師弟面前晃悠,也不會再惹師兄生氣,對不對?」
若用凡間的話形容雲城,那便是溫潤貴公子,裴雲舒也是好久之後才知道,原來這樣的人生起氣來,會是那樣的可怖。
這一句「會讓師兄生氣」,徹底讓裴雲舒想起了自己被打斷雙時的畫面。
他疼得往外爬,上沾滿灰塵,但云城不放過他,他求著雲城,讓雲城放過他,他一定不去找小師弟,不會讓小師弟生氣,他會離開宗門,永遠不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但云城還是生氣,高高的劍鞘舉起,再重重的落在裴雲舒膝蓋之上。
直至太落山,餘暉撒在他的肩上,裴雲舒才從回憶中回過神,劍往宗門的領事飛去。
單水宗不止一個峰,但峰與峰的關係單薄,好久也不會出峰一次,但其實,單水宗是天下的大宗,年年都有數不勝數想要求得長生不老的人前來拜師。
裴雲舒想要領個任務,他不想待在無止峰了,他想出去看看更廣闊的世界,即便只出去幾日也好,他想要鬆一口氣。
等到了領事時,裴雲舒和裏面的長老問了好,問有沒有他可以領取的任務。
裴雲舒還差一點就能突破到金丹期,長老這的任務用他卻是大材小用,只能挑挑揀揀,到最後時,苦著臉道:「你不若去找你師父,讓你師父給你挑些有益的任務。」
裴雲舒卻搖了搖頭,懇切道:「長老,隨意給我一個任務就可,最好是遠點的,來回耗時一點的。」
他只想現在就走,趕快走。
長老只能再給他找一找,但還是覺得實屬浪費,於是私下裏了一道傳音符,把裴雲舒找他求任務的事傳送給了凌清真人。
「你且等著。」長老心道,這裏沒有適合裴雲舒的任務,總不能連凌清真人那裏也沒有。
過了片刻,天邊突現一隻踏雲而來的妖,氣勢洶洶直衝領事而來。
裴雲舒聽到同門的驚呼,轉一看,這妖已經與他不過百米,再一眨眼之下,他已被妖扛在了背部,再次踏雲而去。
冷風從側臉劃過,裴雲舒回過神來,正要掙扎著跳下,妖轉頭看了他一眼,金的豎瞳兇不減,盆大口張開,利齒閃著白,「吼——」
這是師父的滔天,前不久咬死過山下作的一窩妖怪,修為比裴雲舒還要高些。
裴雲舒抓他的絨,給自己罩了一層結界,乖乖不了。
妖金豎瞳里劃過不屑,馱著這弱小人類,再次加快了速度。轉眼就將裴雲舒送到了凌清真人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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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了,上輩子是雲城打斷的雲舒的。
心疼我雲舒
可不可以給個評論(大哭),寂寞地抱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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