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上臟，我先洗洗。”

何四海跑到水龍頭跟前沖洗了一番。

桃子跟在他后。

何四海見渾都是汗水，頭發一縷一縷的，上的服都了。

工棚雖然遮，但是太一曬，就熱氣騰騰，加上姚翠香還在里面做飯，溫度就更高了。

“熱吧？有沒有多喝水？”

桃子聞言立刻抱起的小黃鴨水壺。

“我喝了三個哦。”桃子說。

滿臉的興，一副我很厲害吧的得意模樣。

“不是喝了三個，是喝了三壺。”

何四海把拉過來，招了一點自來水，幫把小臉抹了抹。

清涼的自來水，讓桃子瞇起了眼睛。

這時候李大路也走了過來，另外還有七七八八的一些其他工友。

當然不是所有人，有的人嫌棄姚翠香燒的不好吃去外面吃。

工地不遠就有賣吃的，價廉。

當然舍不得花錢的，都來姚翠香這里了。

李大路平時也經常到外面去吃。

“師父，今天不出去吃了啊？”何四海隨口問了一句。

“不了，到翠香這里吃點。”

外面的飯菜雖然便宜，但是大都是素菜，葷菜可不便宜。

“嘿嘿，你這話可不要讓姚阿姨聽到。”

“我已經聽到了，吃就想到回來吃了是吧？這麼有錢，怎麼不出去吃？味道不是比我燒的好？”姚翠香大聲嚷嚷道。

工友們一陣哄笑。

“翠香，他們不懂，都是土鱉，你燒的最好吃。”

“對，對，我們天天都來吃。”

“啥時候給我們整點豬頭。”

“沒豬頭也行，來點冬瓜排骨湯，這天氣太熱了。”

“……”

“你們一個個的是因為我燒的好吃嗎？是窮吧？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吃不吃。”姚翠香一人把他們全懟回去。

然后拉著桃子進屋去了。

“四海，那是你妹妹嗎？剛才怎麼聽你爸爸，不會是你兒吧？你小子行啊？”周圍的工友玩笑道。

“好了，好了，別開玩笑了，桃子都四歲了，四海才多大？”李大路還是很維護何四海的，但是同樣的一臉疑。

“四歲怎麼了，不是差不多嗎？”

工友的年齡大多四五十歲，在他們那個年代，十五六歲結婚生孩子的，但不是沒有。

“是我妹妹，因為爸媽去世得早，桃子太小……”

何四海神平淡地解釋道。

倒是沒有多難過，畢竟已經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人總不能活在悲痛之中。

工友聞言都沉默了，雖然沒什麼文化，但人都不壞，揭人傷疤的事怎麼說都不地道。

“哎吆，翠香，中午燒了燒什麼了？”

“翠香，你菜太咸了，不能淡一點嗎？是鹽不要錢，還是怕我們吃太多啊？”

“這天氣太熱了，什麼時候下雨啊。”

“下雨，下雨沒活，沒活就沒錢，你吃啊？”

“……”

看著工友們生地轉移話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何四海忽然覺得他們還可。

“姚阿姨，這太多了，夠了，真的夠了，桃子吃不掉這麼多，會浪費掉的。”

“沒事，你看桃子廋的，多吃一點。”

姚翠香今天還真燒了冬瓜排骨湯，把里面的排骨，幾乎都盛給了桃子。

“謝謝。”桃子高興地道。

“不客氣，小姑娘真懂事，上午我干活，就坐在那里，一點也不要人心。”

姚翠香對何四海說道。

“給你添麻煩了。”但是何四海還是客氣了一句。

“沒有的事，有陪著我，還有人說說話，好的。”

姚翠香一邊和何四海說著話，一邊給眾人盛菜。

展示了高超的顛勺技。

挖起來一大勺，兩下一顛，去掉一大半……

“翠香，多給點，這點也不夠吃啊。”

“急什麼，后面人還沒吃呢，都給你一個人吃了，后面的吃什麼。”

“那也太了，再加點，再加點……”

“……”

每天中午都會重復這樣對話。

何四海拉著桃子去到一邊吃飯去了。

工棚很簡陋，本沒吃飯的地方，只有一張小桌子，現在還被姚翠香占用，放了菜盤。

何四海拎著一個木板釘的板凳，帶著桃子來到屋外涼。

“來，你就坐在這里吃吧。”何四海壘了兩塊磚給桃子坐下，然后把的碗放在板凳上，算是的飯桌。

至于何四海，蹲在一旁就行了。

說什麼天氣熱沒胃口。

那說明他不。

等了就知道，熱還影不影響胃口。

何四海手中藍邊大碗飯菜壘得高高的，滿滿的一大碗。

桃子才剛啃了一塊排骨。

何四海的碗里已經了一半。

覺他完全省略吃飯應有的步驟——咀嚼。

而是直接張開，倒進去的。

就這樣，他還不忘記跟桃子說話。

“好吃嗎？”

桃子聞言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咸。”桃子說。

的確咸，這也是大家不太吃的原因。

不過何四海覺得好。

大夏天的，汗淌得多，正好補充一點鹽分。

再說飯又不咸，菜咸就吃點唄。

最重要的是不要錢。

“下午記得多喝水。”何四海叮囑一句。

然后瞬間拉掉了碗里剩下的一半。

(⊙ˍ⊙)

桃子看看自己的碗里，再看看何四海的碗，一臉震驚。

“爸爸吃。”桃子推了推自己的碗道。

“你吃吧，爸爸再去盛。”說著站起，大步向著工棚走去。

李大路才剛吃上呢。

“你吃完了？”他同樣驚訝問道。

“嘿嘿，對。”

何四海毫不客氣，又給自己盛了一大碗。

“真是一個飯桶。”

何四海以前也能吃，但也沒像現在能吃，最近也不知怎麼搞的，飯量大增，總有一種吃不飽的覺。

藍邊大碗，何四海一連吃了五大碗，這還不算菜。

“年輕，就是好啊。”李大路滿是羨慕。

能吃代表的是質，是素質。

等吃過飯，大家還有一會休息時間。

這時候有工友出去，買了冰棒回來。

“桃子，給你吃冰棒。”

桃子眼睛一亮，看向了何四海。

“拿著吧，謝謝爺爺。”

何四海示意道。

“謝謝爺爺。”桃子開心的接了過去。

“要叔叔。”給他冰棒的工友說。

他才四十歲呢，還沒準備好當爺爺呢。

“爺爺沒錯，說不定你回去，你家小子幫你升級了。”有工友笑道。

“放屁，我兒子才多大。”

……

坐在涼的工友們，話題開始圍繞著自己的子說了起來。

說到自己的子，神都顯得很，嗓門都高了八度。

在外面再苦再累，為的是什麼？為的不就是能給自己孩子一個更好的生活嗎？

至于桃子，在一旁埋頭吃著冰棒，一臉的陶醉，才不關心大家說些什麼呢。

“爸爸，給你吃……”

桃子把手里的冰棒遞到何四海的邊。

“我不吃，你吃吧。”

看著桃子早上出來，干干凈凈的服，現在變得臟兮兮的。

小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

何四海滿是心疼的了汗津津的小腦袋。

跟著他，真的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