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這里，不要離開，等會媽媽就過來接你。”

人對一位和桃子差不多年紀的小男孩說。

小男孩點了點頭。

“那媽媽快一點。”

“放心，我很快就回來的。”人說著，就急匆匆地往前跑去。

小男孩蹲在原地等啊等，怎麼也沒等到媽媽回來找他。

小男孩傷心地哭泣著，抹著眼淚，一路尋找過去。

何四海從夢中醒來，一眼角，已經滿是淚水。

“竟然還記得？”

何四海忽然樂了起來，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樂些什麼。

低頭看向懷中卷著子呼呼大睡的桃子。

何四海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五點鐘都還沒到，外面的天還是一片漆黑。

但是何四海還是起下了床。

桃子仿佛有所覺，嘟囔了一句，翻了個，繼續呼呼大睡。

看著睡中的桃子，嘟嘟的小臉，何四海心里由衷地到一種幸福。

最起碼，他還有桃子。

何四海把昨天的換洗服收拾盆里，然后端到出租屋外洗起來。

天亮得很快，何四海剛把服洗完，原本還漆黑的天空，已經微見晨，又是晴朗的一天。

何四海這才走回屋，在桃子的小屁屁上輕拍了幾下。

“桃子，太曬屁了，快點起床了。”

桃子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何四海。

“爸爸。”

然后又閉上了眼睛，繼續睡。

“唉，這可不行，爸爸要上班去了呢。”

現在六點還沒到，時間的確有點早。

但是他上的早班，是早上六點到下午四點，所以必須在六點以前趕到工地。

“爸爸。”

也不知道是因為何四海說要上班，還是桃子真的睡醒了，小手著眼睛，在床上坐了起來。

頭發糟糟的，小臉紅撲撲的，可極了。

“我們起床了，等會爸爸去給你買好吃的。”何四海把抱了起來。

桃子跟沒骨頭一樣，趴趴的，隨便何四海折騰。

等何四海要幫刷牙洗臉的時候，桃子才徹底清醒過來。

“喔喔喔，我起床了吆。”桃子站在門口，迎著太學著大公的聲。

“哪有大公太曬屁才起來的？”何四海笑道。

“哼哼，我這只桃子大公就是太曬屁才起床，你現在知道了吧？”

何四海聞言愣一下，桃子有的跟他這樣調皮說話。

但接著開心起來，他一直覺得桃子太過乖巧了，孩子太過乖巧會吃虧的，要厲害一點，長大了才會保護好自己。

“那你這只大公快刷牙吧。”何四海了的西瓜頭道。

“我的小呢？”桃子左看看，右看看地尋找問。

“在這里呢。”何四海在床腳位置，把小玩給拿了出來。

桃子很喜歡這只小，晚上睡覺都帶著。

何四海怕硌著，等睡著了，悄悄地拿到了床尾。

桃子把小放在洗漱池旁，然后才認真地刷起牙來。

桃子自己會做很多事，不需要何四海太心。

只不過有時候需要大人幫幫忙，比如擰巾。

力氣太小了，擰不干，你要是不幫，也就隨它，水汩汩的，晾在那里都滴水。

而且桃子晾巾還很有技巧。

因為個子比較矮，晾曬繩又高，所以拎著巾兩個角角，“pia~”的一聲甩上去。

何四海見了特別可樂，又特別地心酸。

等桃子洗漱好，帶上的小水壺、玩、遮帽和繪本。

他們就出發了。

因為六點都還不到，這個時間路上沒幾個人，整個城市仿佛還沒醒來。

除了掃大街的大爺大娘，大概也就是出攤賣早點的了。

在路邊吃過早飯，桃子跟爸爸上工的一天就又開始了。

對桃子來說，并沒覺得有多辛苦。

有飽飽的飯飯吃，有玩玩，有好看的故事書。

還有姚給好吃的。

最重要的，還是能天天和爸爸在一起。

對來說，這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雖然昨天一晚何四海就賺到了一千多塊錢。

但是何四海還是不能下定決心把現在的工作辭掉。

畢竟擺地攤太不穩定了。

他手上又沒什麼積蓄。

冒失地把現在工作辭了，要是生意不好，他真的就跟桃子喝西北風了。

所以他最起碼也要手上存點錢以后，再做其它打算。

只不過，這段時間，就要苦了桃子了。

人生有時候真的充滿無奈。

不是你不想選，而是你就沒得選。

不管你選擇的路，還是你準備要走的路，實際上都是你自己或者其他人已經幫你開辟出來的。

而開辟人生道路的，是你的知識、社會關系、父母、財富等等。

而這些何四海全都沒有。

何四海雖然年紀不大，但他比同齡人很多，這大概跟他年的經歷有關。

在別人還懵懂的年紀，他已經看清很多東西。

但是他不想桃子以后跟他一樣。

他希桃子以后有更多路可以選擇。

有著更彩人生，不會為了生活而憂愁。

不知不覺地又到了午飯時間。

何四海依舊第一個沖到工棚。

用安全帽接了點自來水直接澆在了頭上，這才覺到了一的涼爽，天氣太熱了。

桃子見了，出小手拽了過去，學著樣子，也想給自己來一下。

何四海趕忙制止這個小娃子，不是什麼都能學的。

“桃子，我昨晚逛街，買了橘子，你要吃嗎？”有工友拎著個塑料袋過來說。

“哈哈，我就厲害了，我買了大西瓜，用自來水泡著，等會吃過午飯大家一起吃。”

“我買了桃子，桃子吃桃子，桃子你喜歡吃桃子嗎？哈哈……”

……

三三兩兩的工友們，都給桃子帶了東西。

都是窮人，對他們來說，吃是人生最重要的事，玩什麼的完全就是浪費，所以買的東西也都是吃的。

何四海心中很是。

“桃子，謝謝幾位爺爺。”何四海趕忙拉著桃子說。

“謝謝爺爺。”桃子很懂禮貌地道。

“客氣啥，又不值幾個錢。”工友們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人窮，才會更了解窮人的苦。

他們愿意為自己小小的付出，給桃子帶來哪怕一點點的幸福。

“好了，好了，吃飯了，桃子，過來，今天給你做了紅燒，甜的，一點也不咸。”姚翠香從工棚里走出來，抹了一把汗招呼道。

“翠香，我也要吃紅燒。”有工友起哄道。

“沒有，這是給桃子吃的，你跟孩子搶東西吃，好意思嗎？”

“哈哈，他好意思，上次我去他家，他還搶他兒子的糖吃呢。”

然后大家一陣哄笑。

小小的工棚里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對他們來說，吃飯也許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