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影在海淀，無論是距離小還是沈放的住，都遠的。

剛剛過完年，地鐵上人不算多。

小穿著一件黑的羽絨服，戴著個線帽，扶著金屬桿，有座位卻不坐。

沈放就站在邊上，也扶著桿子。

二人中間的這桿子，好像一道分界線。

地鐵開起來，進隧道之後，漆黑的車窗上映出他們倆的樣子。

他們倆都沒有說話，就只是這麼看著車窗。

事實上，小那天醒來之後，整個人都慌了。

看著邊的沈放，無法不回憶起昨夜裏兩個人的種種。

那彷彿整個人被撕裂的覺……

不行，不應該想這些，自己應該跑！

丫頭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好，也不知道當沈放醒了之後，兩個人應該聊些什麼。

現在還能像好兄弟一樣的聊藝考嗎？

還是趕跑掉吧，最好以後兩個人再也沒有瓜葛。

強忍著子上傳來的疼痛，不是那裏，覺整個都要散了架，但還是穿好了服，跑了出去。

昨晚到底有多激烈？

這個還是不去想了吧。

還好，有影視城的人來除雪，就坐著他們的車回了酒店，之後回京。

算一下，從那晚到現在，大概已經有十天了。

丫頭沒有跟沈放見一次，也沒有跟他通過一次電話。

事實上，丫頭怕沈放找的，特別是找到家裏，至於通電話。

拍戲的那地方信號一直不怎麼樣，兩人又經常見面，本就忘了換手機號碼。

這……

丫頭心裏還是對沈放有些埋怨的，但好像又怪不著他。

卻在這時，沈放說話了。

「那次是我的不對。」沈放沒有看著丫頭，只是對著車窗。

「不，也不能這麼說。」

「但說到底……」

「要說是錯誤，那也是我們兩個人的錯。」

小是個要強的姑娘，這樣的姑娘不能昧著良心說話，這件事說到底也不能全怪沈放。

大概是那個冰紅茶的問題，以後劇組的水，是絕對不敢喝了，就算是買的這種大品牌的也有危險。

而且，那大雪夜的事實很清楚，是先的手。

沈放聽丫頭這話，很意外的三觀還穩的。

「要不咱們倆……」

還沒等他說完，小就打斷了他。

「我目前還沒有那種考慮，我原本是打算考進電影學院，然後好好拍戲。」

說真的，這有些奇怪，沈放都不明白，他們兩人剛剛的對話這算什麼。

自己這算是告白嗎？

還真不是，畢竟告白應該是，我宣你，老虎油這種才對勁。

他只是想徵求一下這丫頭的看法，而且，丫頭也沒讓他說完。

的意思也很簡單：是個事業型的人。

這個回答算是可以接，沈放大概也能明白小是怎麼想的。

恐怕是想把那件事當做不存在，或者是沒有人犯錯的錯誤。

沈放其實還是沒真正搞清楚小的想法，這丫頭現在的真實況是……

我應該怎麼辦？

我接下來要去哪兒？

我在什麼地方？

沒錯，這丫頭是已經於混狀態了。

小是覺得，他們兩個人似乎還不存在那種基礎，兩人以前頂多算是哥們。

哥們之間是不應該做那種事的，那真的是個意外。

如果以這件事來跟沈放發展，就覺得這特別的奇怪。

就好像自己在用那層來要挾對方。

小是個要強的姑娘，才不會這樣做呢。

可到底應該怎麼做，丫頭自己也不知道。

這時，沈放想了半晌，說了一句話。

「北影，我還是不去考了。」

沈放是覺得，他們兩個人的考號很近，那大概率就有可能一起考試，這樣很可能會影響對方。

或者乾脆就是互相影響。

剛剛丫頭說了暫時不想考慮那方面的事，那麼，兩個人最好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

可聽到沈放這話，丫頭卻急了。

「不行！你不能不考！北影對你是一個機會，你不應該放棄！」

說這話的時候，不是看著車窗的，而是轉過頭，看向了沈放。

而等沈放也轉過來，丫頭又轉了回去。

耳朵紅了。

自己剛剛在幹嘛？

丫頭此刻莫名想到了沈放說過的那個詞兒。

社死。

自己這是不是又一次社死了？

可這個詞兒……莫名的想到了那大雪夜裏的離。

想什麼呢！

沈放此刻卻沒有收回目。

這丫頭剛剛的表現，真的讓人很有好。

「好，我知道了。」

說完這話，沈放便沒有繼續站著，地鐵到站，他便下了車。

「我接下來也是打算好好學習，好好拍戲。」

這話當然是說給小聽的，他也是個事業型男人。

當沈放走出車門，小才回頭找尋他的影，只可惜，這站人不，很快就看不見了。

轉過頭，小臉上神複雜，不知道自己做的對還是不對。

現在年紀真的還小，而且，已經是娛樂圈了，這個圈子對視如洪水猛。

他們兩人現在本沒有談的基礎。

也許，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就把那大雪夜裏發生的，當一次錯誤吧。

正想著，丫頭被一支蒼老的手拍了拍。

「大媽，你……」

「孩子，我剛剛你看你跟他呀，嘿嘿……你們倆般配的。」

瞬間，小的臉上紅得要滴。

……

沈放已經了解小的想法，他接下來也自然把所有力都放在藝考上。

第二天又報考了中戲，考試的時間是三天之後。

也就是說，這三天便是他最後的準備時間。

沈放想不到的是，等他報了名之後，這中戲就多了一個特別的訪客。

「老師，您這子骨還好吧。」

「我子骨好極了，別看我頭髮全白了，但我敢說，你小子不一定比的過我。」

「你就吹吧。」

「好小子！這麼跟你老師我說話？」

「開個玩笑。」

「一點兒都不好笑！說吧，你這次來學校是打算做什麼？」

「簡單，我就是想個人。」

「你想拍個電影？資金有著落了？」

「老師，你還不了解我嗎？在我這兒，資金一直不問題。」

滿頭白髮、氣甚佳的表演系主任張任里，他笑的十分開心。

眼前的這個跟他科打諢的傢伙，就是知名影星、導演，姜汶。

姜汶這個人，現在是家喻戶曉了，不過，在當年來說，他的藝之路也坎坷的。

他頭一年去考北影，模仿了趙丹老師的一段，結果沒考上。

第二年報了中戲，這次還不錯。

就是被眼前的張老師給錄了。

姜汶對張老師特別的尊敬，還有一個原因。後來張任里老師又錄過一個學生，名字做周蕓。

但他的尊敬跟一般人不一樣，他表現的很親切。

「你小子要找個什麼樣的人呢？」

聽老師問，姜汶回的也利索。

「一個小夥子，年輕，會演戲，長的帥，關鍵得有一種特別的活力。」

張任里聽了之後搖了搖頭，「聽你這個要求，我就明白，你小子得自己看的上眼兒，我們誰說什麼也沒用。反正這接下來幾天就是藝考了，你看著辦吧。」

「得嘞。」姜汶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過，別影響考試，那些考生看到了你，沒準給弄的慌了神兒。」

「我長的那麼嚇人嗎？」

「就你那大長臉，還不嚇人？」

「哈哈……」

對於老師的說法，姜汶這貨不以為意。

關於姜汶大長臉的故事，反正後來北影、中戲導演系有一道筆試的題。

姜汶在下面哪部電影里的角，不姓馬。

別管ABCD了，這貨自己演的角都離不開一個馬字。

馬臉夠長的。

臨走，張老師還講了一句，「你小子也去北影看看，那裏沒準有你要的人。」

「明白！」

……

20號這天是初試。

沈放打理了一下個人衛生。

藝考有一個必須要清楚的細節，別化妝。

老師不喜歡看化妝后的臉，所以，他一個男的，就弄的清爽些便是了。

路上花去了不時間，還好沒遲到。

到了北影，沒多久，便到了他。

結果，沈放跟小一起走進了考場。

現在的藝考人很多，一次放進來十幾個人，不然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考完。

事實上，初試往下刷人最狠。

大概報表演系的能有5000多人，等到了二試就只剩幾百。

沈放跟小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眼神流，他們倆彷彿有一種默契。

不管了，藝考呢。

「各位考生，等到你們的考號，就請上前來，做個簡單的介紹，名字高考號，接下來，就可以開始朗誦了。」

第一項就是朗誦。

而考生需要簡單的介紹一下自己，要記著，這個自我介紹一定要簡單，不能浪費時間。

三試裏面有一個自我介紹的機會，這才是詳細介紹自己的時候。

後來好像這個環節變了面試，也就是第四試。

終於到了沈放的考號。

他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況，然後就開始了。

「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卷集著烏雲。在烏雲和大海之間，海燕像黑的閃電，在高傲地飛翔……」

他竟然選擇了這麼老套的《海燕》？

小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影響，可還是忍不住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