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九八五》第16章 賣藝父子
哐當!
鐵門關閉!
嘟……
渡發出長長的鳴笛聲。
轟隆!
渡與躉船離,掉頭向北而去。
「瓜子一一包!」
「花生一五一包!」
「江城晚報,文化報、南方周末,中國電視報、今古傳奇、小說月報!」
船上賣瓜子花生的小販和賣報紙雜誌的大叔上來了,熱的吆喝聲。
這個時候,年輕人知識,看書讀報的人很多,再過幾年,江城晨報、楚江金報和楚江都市報面世,看書讀報的人更多。
每次下船時,甲板上隨可見瓜子殼和花生殼,隨地吐痰,隨手丟垃圾,是這個時代百姓的習慣。
孫健見怪不怪。
「各位爺爺!」
「各位叔叔阿姨,伯伯嬸嬸,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俺從河*來,到貴地討口飯吃!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一個悉的影出現在眼前,這是孫健多次在渡上見到的那位賣藝的年,他應該還有一位瘦弱的父親,每次下船時,就能看見父子倆靠在一層機房外的凸出位置上,面帶笑容,清理兒子的勞果,孫健坐在座位上時,表演結束后,第一次他拿出一分錢,幾次后他拿出二分錢,到後來拿出五分錢,再拿出一角錢、二角錢、五角錢,沒有位置坐時,他就一分錢都不給,渡上有好幾撥賣藝的,都是冀省和豫省一帶口音。
啪!啪!
年掉短褂,放到汽機外凸出的檯子上,出板似的膛,左右手怕打部!拿起一顆直徑三公分的鐵球,朝鐵柱上一敲,金屬撞發出清亮的響聲。
「俺給大家表演一段祖傳的氣功,俺把這個鐵球放在口裡,吞進肚裡,然後運一口氣,將它吐出!」
「俺先給鐵球消消毒!」
「噗!噗!」
二口唾吐在有些生鏽的鐵球上,一雙黑黢黢的小手將唾抹勻!
哈!
年大吼一聲!
站馬步!拉腰帶!張開小口,將鐵球放口中,閉口,長脖子,雙手往下運氣,脖子隆起!
拿起一銹跡斑斑的鋼筋,往鐵柱上一敲,叮噹一聲!
一米左右的鋼筋纏住年的脖子,頓時臉紅脖子!
啪!啪!
雙手握拳,鞠躬,年向座位上的乘客出小手,一位瘦弱的中年漢子端著一個敞口的紙箱,有人往裡面丟幾分錢。
啪!啪!
年雙手握拳,鞠躬,又走向下一個乘客……
這個時代,沒人會打賞一元錢,人們的平均工資才六十元左右,坐一趟渡才一角五分!
一圈下來,箱子里多了一堆一分、二分、五分和一角的幣和紙幣!
座位上的乘客被討完了,就向站立的乘客走過來,不願意打賞的人一般躲開或背向二人。
啪!啪!
年父子走向孫健,年雙手握拳,鞠躬!抬起一雙期盼的眼神著材瘦長、面平靜的孫健。
「謝謝!謝謝!」
孫健看著年的眼睛,微微點頭,出讚許之意,輕輕的放下一枚五角的幣,中年漢子眼前一亮,連聲鞠躬致謝!
目送年父子遠去,孫健這次與以前的心態迥然不同,以前還有些討厭,在醫學生的眼裡,認為父子倆騙錢,今日是敬佩。
這個時代,國家還較窮,用糧票和油票調節糧油流通,
用價格調節糧油收儲,用農業補工業,城鄉差別較大,農村人認為吃苦是出生不好,還有許多窮鄉僻壤,遇到天災人禍,老百姓就要肚子,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外出討飯!
不像前世,乞討了一種職業,拿小孩、老人和殘疾人當道,是為了賺錢!
這對父子給一百五十多號人表演了近十分鐘的雜耍,賺了二、三元錢,每天表演二場的話,一個月有一百多元,可以養活一大家人,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百姓,憑雙手養活自己和家人,減輕國家負擔,值得尊重!
孫健可以送給他們一元,甚至十元,但他不給!
升米仇斗米恩!
等孫健賺到大筆錢后,儘可能去幫助邊需要幫助的人群。
嘟嘟……
鳴笛聲將孫健從思索中驚醒,他抬頭看見黑黢黢的南岸,燈火通明的鋼城碼頭出現在眼前,沒有手錶,五點鐘下班,從W醫院到Z醫院,還洗了服,據天估計,七點半左右!
孫健要習慣沒有手機和手錶計時的習慣!
再去買塊手錶?八十五元錢也太貴了,如何跟父母解釋?手錶掉了?
這個時代,市場上的工業品絕大多數由國家定價,企業沒有自主定價權。
江城衛校大門外面,市場上的走私電子手錶和計算早已經出現了,八元、十元電子手錶開始在中專生中普及。
到時候買塊十元的電子錶戴?習慣戴幾萬元一塊機械錶的孫醫生還有些放不下面子,也不習慣,覺得很稚,寧可不戴!
面容是十八歲的孫健,稚富有朝氣,心態是五十三歲的孫教授,睿智穩健。
這個時代,江鋼雙職工的家庭都是三、四個孩子,小時候,家裡的條件差不多,你家吃的是豆腐白菜,我家吃的是白菜豆腐,穿著帶補丁的服,大哥不笑二哥!
父母常年上班,沒有老人搭手,管不過來,老大帶老二,老二帶老三,都是放養,自己上學放學,父母沒有下班,一群孩子前都掛著一把門鑰匙,趴在地下玩泥都可以玩一個多小時,天黑了才回家。
實習后,孫父孫母也不知道他這個周末回不回家?他也沒有辦法告訴父母幾點回來?不回家,父母也不擔心。
不管回不回家,孫母都會給孫健留一大碗飯菜,用碗蓋住保溫。
這個時代,江城衛校才有一條外線電話,進出都要電話員通過模擬程式控制換機轉接,一般醫院也只有二條外線,進出也是通過人工轉接。
孫父孫母的單位也只有廠長辦公室才有電話,父母工作的地方趕到廠長辦公室要走十分鐘,孫健也不知道電話號碼?今世和前世都沒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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