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七種田養娃》第18章 放山的規矩
長白山地區採挖人蔘的歷史,可以上溯到真或是渤海國時期。
那個時候,人蔘就是東北數民族向中原王朝進貢的貢品,可見其價值。
百上千年的發展,無數穿梭在深山老林里尋找人蔘的先輩們,留下了許多經驗和規矩。
在以前,有專門的參幫,就指著放山挖參過日子,這些人從春天開始進山,一直到落雪前出山。
放山的季節,按照人蔘生長的不同時節,可以分芽草市、青草市、韭菜花市、小夾扁兒市、大夾扁兒市、青榔頭市、紅榔頭市、黃羅傘。
這其中,數著紅榔頭市最容易。
這個時節,參籽,紅艷艷的一簇,迎風搖曳,就好像是在向人招手。
萬綠叢中一點紅,最是顯眼不過。
所以,大多數人都會趕在這個時間進山。
希能在茫茫林海中遇到一棵大貨,挖回去賣個好價錢,改善生活。
許世彥背著行囊,穿越林海,一路來到了仙人附近。
他自己一個人,不打算走太遠了,就把這方圓十多里的地方定為山場。
放山人進山,第一件事就是拜山神爺老把頭。
用三塊石頭,兩豎一橫搭「老爺府」,也就是山神爺老把頭的廟。
在老爺府前上三細樹枝代香,跪拜祈求山神爺保佑平安發財。
拜完山神,要選一背風向的山坡,搭地戧子,也就是放山人所住的窩棚。
先用快當斧子砍三木桿,再一些楊樹、榆樹的樹皮將木桿綁起支三角架。
從樺樹上下整張的樺樹皮,苫在上面防雨,裡面鋪上乾草和皮防,這就算是放山人臨時的家了。
地戧子搭好,還要去周圍砍一些乾柴。
長白山的夜間很涼,野也多,生火堆可以取暖、驅趕蚊蟲、防止野、為迷路的人指引方向。
柴禾的擺放也有講究,得順著,取順利之意。
忙活完這些,大半天也就過去了,於是生火燒水,吃飯休息。
第二天早晨吃過早飯,開始正式放山了,也山、開山、趟子、撒目草。
如果是幫結夥進山,人多,山之前要所有人站在一起,齊聲大喊,目的是驚走野,也晃山。
許世彥一個人,又仗著此地離大房子還不算太遠,野不多,也就省了這晃山,直接手拿索寶,離開窩棚往山裡轉悠。
索寶,也索撥,六尺長的一木,頂端系一紅繩,紅繩兩端拴著銅錢。
山林中草木茂盛,草叢中不知道藏著什麼。
放山人手拿索寶,一邊走一邊用子撥打草叢樹榦,驚走藏在其中的蛇或是其他小。
同時,也可以撥開雜草,發現人蔘。
每走一段路,還得「打拐子」,就是將細樹枝折斷九十度,用作記號,表示這地方已經走過了。
山裡轉悠可不容易,不能說話,見到什麼東西也不能喊。
許世彥一個人進山,倒是也省了些麻煩。
自己慢慢轉悠著,目不停在草叢中撒目,每一寸土地,每一株花草都不能放過。
累了就「拿蹲兒」,也就是休息,了就「拿飯」,也就是吃飯,煙癮來了就「拿火兒」。
「拿」,是滿語里吉利順利的意思,都是為了拿到大人蔘。
許世彥在山裡轉悠了一天,也沒「開眼兒」,只得回到地戧子休息。
放山人進山幾天不「開眼兒」都是常事,許世彥並不灰心,按部就班的燒火做飯、睡覺。
只是晚間,遠傳來狼,許世彥睡的不太安穩。
半夜裡開始下雨,早晨雖然雨停了,氣溫卻很低。許世彥換上破皮襖破皮,再披上雨。
皮襖皮,都是老李太太找了給他的,老李頭年輕的時候經常進山放山,如今歲數大了在山上看參,這些東西都留在家裡。
聽見許世彥說要進山,老李太太就把自家老頭子那一套家什,全都劃拉出來給了許世彥。
剛下過雨,樹葉、草葉上都是晶瑩的雨滴,風一吹落下來,又是一場小雨了。
許世彥穿著皮襖皮,外罩雨,倒是也不怕,依舊手拿索撥,朝著另外的方向轉悠。
走了半頭午,忽地眼前一亮,前面一片綠葉中,一點紅格外顯眼。
許世彥快步走過去來到近前,仔細打量,果然是小小的一朵參籽。
順著參籽往下看,紫黑的稈上,長了四片掌狀複葉。
人蔘,據生長年代不同,和不同年代的不同生特徵,從小到大可以分「三花兒」、「掌」、「二甲子」、「燈檯子」、「四匹葉」、「五匹葉」、「六匹葉」。
如果是園參,基本上六年的生長期可以長到五匹葉或者六匹葉。
但是山參生長周期特別長,每一個階段需要幾年或者幾十年,尤其是後幾個階段,長上百年才多出一個葉片也是可能的。
也就是說,見著人蔘了數葉片,葉片越多,山參可能就越大,越值錢。
一般五匹葉就能出大貨了,六匹葉保管有大傢伙。
四個葉片,也就是四匹葉,底下的人蔘不會很大。
進山開眼兒,遇見四匹葉,在很多人眼裡其實不吉利。
許世彥盯著那棵人蔘一會兒,才喊了聲,「棒槌。」
這喊山,傳說中人蔘都會跑,遇見人蔘了大喊一聲棒槌,那人蔘嚇得一哆嗦就定住了。
「幾品葉?」如果來的人多,其他人聽見了就會接著問,這接山。
「棒槌,拿不拿?」這是說人蔘的大小,然後詢問是否採挖。
四,與死同音,寓意不好,所以多數遇見四匹葉都不直接說,只說棒槌,對方也都明白。
「拿。」許世彥猶豫了下,還是決定採挖。
一個人,該走的程序也得走,於是自己把喊山接山的活都幹了。
決定要採挖這棵人蔘了,首先拿出一拴著銅錢的紅繩,也就是棒槌鎖,鎖住棒槌。
將棒槌鎖的紅線繩纏繞在人蔘的秸稈上,兩頭的銅錢分別搭在已經到地里的索寶或者樹枝上,防止棒槌逃跑。
人蔘是植,自然不會跑掉。
這麼做,主要是山高林地形複雜,參、草混合難辨,不做好標記很容易找不見。
棒槌鎖用紅繩,在一片綠中很顯眼,使人輕易就能鎖定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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